閑暇時間,在書房里紅袖添香,方默南放下手中的墨錠,摩挲著下巴,以往兩人都是鋼筆字,看著賀軍堯那手雄強拙樸、鐵劃銀鉤得魏碑體,真是一氣貫通,大氣磅礴,筆法如劍劈青石峰巖,熔渾太和元氣,真宰宇大,墨海求真,浩瀚淋漓,如鷹擊長空,龍虎騰飛,煙云一色,水天相連;此書意象使吾觀賞到天上萬里之荷塘,看著有不可思議之神怡,流露儒道釋之學養之根深嚴謹,趨向無為,大者無我,小者無私,絕精微,無盡藏,乃知無太極之空靈也;這一書象與仁品、文品、藝品、意品相融一體,可觀、可賞、可讀、可習之,誠然是自然人間北臨煙雨霧云之泰山,南處錢塘觀音之海潮,入卷天外。
“哎呀呀……越發的仙風道骨了。”方默南贊嘆道。
“調皮!”賀軍堯手執毛筆,筆桿輕點了下他的鼻尖,垂頭看著自己寫下的字,不由得感慨道,“人知頓悟,悟文、悟書、悟境,真諦于上下求索,立言踐行,鐵杵成針,功到自成。春光在,風景這邊獨好;春枝頭,春覺早,江山無限好。錦繡河山,峰回路轉,百尺竿頭,心清如水,日月如曙,終得自悟,認識自己,戰勝自己,打倒自己,解放自己,登高望遠,怡放思界,完善自性,至高境界乃正覺自身。”
“呵呵……感悟頗深嘛!”方默南繼續調笑道。
“你來。”賀軍堯放下毛筆,鋪好宣紙,讓開了位置,拿起墨錠左手扯住寬大的衣袖,右手開始不緊不慢的研磨。
“好啊!”方默南執起毛筆,蘸了蘸墨汁,懸腕與空中,沉思了片刻,先以淡墨勾皴,而后施濃墨。先用濕筆而后用焦墨,層次分明。
畫中在深山處,一個罷了釣竿,一個收了斤斧,在林泉邊偶遇,溪水邊有高松二株,漁樵二人歇息于樹下。河坡之上,一頭牝牛正疾跑,牛身肥而健,臀、腹滾圓。低頭。回首似喚小牛。牧童伏于牛背、手牽韁繩亦低頭看小牛。小牛奔跑于母牛身側。
漁樵二人‘談古論今’,真是悠哉、閑適的生活。
周圍的景物只有山石和樹木,一片寂靜,惟有小溪的“樂音”縈繞整座山林。一直傳進幽深之處。人物悠閑的心態與恬淡的景致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由,那樣的隨和,在不經意間透露著隱士高人的意境。
“怎么樣”方默南畫完,放下毛筆。
“漁樵隱士!”賀軍堯執起毛筆,輕挑了下劍眉,在旁白處寫下,‘漁得魚心滿愿足,樵得樵眼笑眉舒。一個罷了釣竿。一個收了斤斧,林泉下偶然相遇,是兩個不識字的漁樵士大夫,他兩個笑加加地談今論古。’
“有不立文字,明心見性的禪宗意味。蘊藏著老莊的恬淡虛無和汪洋恣肆,以及不可言喻的神韻。”賀軍堯把她攬入懷里道。
“果真漁、樵二大夫不識字嗎不是,要不怎么會談今論古。他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是不屑,他們只想‘雨來分畦種瓜,旱來引水澆麻’。”方默南嬌笑道。“閑來幾句漁樵話,困了一枕葫蘆架。真是自然灑脫,狂放不羈。”
“蓑笠綸竿釣今古,一任他斜風細雨。”優雅地如大提琴的聲音響起,“跟著我被拖進紅塵俗世了。”語氣中有一絲歉意!
修道之人拋卻紅塵俗世,專心修煉,一心向往大道。
“不是大隱隱于朝嗎!”方默南后背靠在他的胸前,摩挲著他的雙手道。
只有頂尖的人才會隱身于朝廷之中,他們雖處于喧囂的時政,卻能大智若愚、淡然處之,隱居于市朝才是心靈上真正的升華所在。
賀軍堯把她轉過來,緊緊地抱著她,心中發誓道,有朝一日了結完紅塵俗世,和你一起繼續修道。
再有就是看些古文經書,大多是天文星象、地理風水、中醫周易以及諸子百家乃至道藏佛經之類。
這書房藏書之多、之豐富,真是讓他嘆為觀止。
站在屋前,晨練中的賀軍堯打了一套形意拳,每一個動作和配合的呼吸吐納之術開始吻合得相當準確。拳法變化之間,龍形搜骨騰云;虎形離穴撲食;猴形縮力縱山;馬形疾蹄垂韁;龜形浮水舒筋;雞形抖翅獨立;鷂形翻身穿林;燕形鉆天抄水;鳥臺形豎尾而超升;蛇形撥草伶伏;鷹形目精而力爪;熊形墜肘而搖曳。偶爾和體內那沛然無匹的力量氣機交感,頓時一片飛沙走石,樹葉紛紛如雨而下。
心神不時遁入空明忘我的境界,便感受到身體正在與那沛然無匹的元氣之力乳水交融,玄奧的與天地一起波動,拳法與呼吸吐納之間毫無阻礙,如行云流水一般。
形意拳是是宗門一位精于武學的祖師日夜觀察模仿飛禽走獸的行為感悟出來的一門體術。它可以算是現代形意拳的前身,不過要深奧得多,每一招一式都配合著獨特的呼吸吐納方式。它可以讓你的靈魂力量和力量慢慢融合,追求的是靈魂和的同時不朽。
這真是山中歲月容易過,世上繁華已千年。
一個多月轉眼間就過完了。
“看招!”一聲嬌嗔,一抹紅影兒如閃電般的掠過。
方默南被賀軍堯接了個正著,他輕輕捋了下她耳邊的碎發,“怎么不多休息會兒!看來為夫剛才不太努力啊!”
一聽這個,想起不久前,紅綾被翻波滾浪。花嬌難禁蝶蜂狂,和葉連枝付與郎,鴛鴦枕上少顛狂。方默南粉拳捶著他的胸口,“你閉嘴!”
直接以吻封緘,難得媳婦兒這么主動,粉嫩的唇溫熱柔軟,如同燎原的火把,點燃了兩人。
他的手臂就將她緊緊裹住,撬開薄唇加深纏綿悱惻的吻。
狂風暴雨般的侵襲,清澈地雙眸染上一絲迷離,呼出的氣體也逐漸溫熱,身體的力量像是被他抽空。軟趴趴的靠著他胸膛。
細密纏綿的吻一下一下的,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溫度透過輕薄的衣裳傳遞到她身上,熾熱而曖昧,被他弄得喘息不止。
一吻完畢,平復兩人后,賀軍堯緊緊抱著她,就這么靜靜的抱著,沒有任何的。
“我們該走了吧!”賀軍堯沉聲說道,聲音力持平靜,可還是有一絲不舍。“難得來一次。就出去好好的逛逛吧!”
方默南在他胸前點點頭。輕輕推開他。“你來的時候住哪兒。”
“另外一個山頭。民宿度假村。”
方默南抱著他,手輕輕一揮,心中默念眨眼間兩人就出現在他所下榻的房間。
賀軍堯看著自己身穿黑色的玄衣,已經不再大驚小怪了。這只是簡單不能在簡單的法術。
方默南則是黑色背心外加一件寶藍色的馬甲,修身牛仔褲將修長的雙腿襯托的恰到好處,再加上白色的帆布鞋,使整個人看上去簡單又脫俗,精致的臉蛋上沒有任何的粉飾,及腰的長發……她剛想揮手……
“我來!閉上眼!”
烏黑如鍛的發,在他修長的手指中來回的穿梭,轉眼間編成了麻花辮,然后盤在頭上。插上碧玉簪子。“怎么樣”
方默南睜開眼睛看著鏡中的自己,“咦!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啊!我都是用法術。”
“以后這挽發,交給我了。”賀軍堯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說道。
明知道他開的多是空頭支票,不過她這心里甜如蜜。
賀軍堯還想說些什么,砰砰的敲門聲響起。然后緊接著就是女服員的冷靜地聲音,“著火了,為了安全,請大家盡快撤離。”
“大家不要慌張!我們只是以防萬一。”
剛剛的地震已經把大家從睡夢中驚醒,有的已經跑到了開闊之地,現在嘛!服務員正在查探,沒有及時出去的客人。
“走吧!”賀軍堯拉著她的手,拉開了房門,走廊里是陸陸續續向外走的人,所以方默南混在中間也不覺的突兀。
天已經大亮了,走出民宿,一眼就能看見火光沖天,仿佛近在眼前。其實離得還有一段距離呢!
風大火勢太旺,這火說不定就燒過來了,所以先撤離。
踏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轉眼間就下了山,坐進出租車內,“去市區。”賀軍堯朝司機說道。
“你們情侶吧!”司機笑著說道,看他們年輕不像是結婚了。
“是!”賀軍堯很干脆地說道,嘴角上彎的弧度,摟著她的肩膀,靠在他的懷里。“真是不巧遇見這種事情……”他不無遺憾地說道。
“唉!誰說不是呢!”司機唉聲嘆氣道,“地震到不怕,只是這大火,好在警察和消防都到了,不知道這大火能不能趕快滅了,那片山林到秋季紅葉是最美的。”
司機驕傲的侃侃而談道,“我們的紅葉很美,美得難以言傳。紅得似火;爛漫得似霞;陽光撒滿葉面時的玲瓏剔透,讓人想到瑪瑙或玉雕,那種光澤和浸潤,還有葉形的小巧與勻稱,都令人由衷地感嘆自然的造化之力,真是感天地,泣鬼神。紅葉之美,不僅僅在于它的天生麗質和種類繁多,還在于人對紅葉的藝術再塑所創造出來的‘天’‘人’合成之美。”
司機接著說道,“不過也不怕,雖然待到漫山紅葉,可能要等上幾年,你們也可以去各個寺院,他們都象弘揚本派的思想一樣,努力通過紅葉景觀的營造,表現出本寺的旨趣。有的集中,火紅爛漫,如東福寺;有的散淡,似閑云游鶴,如三千院;有的濃淡相間,表現出一副兼容的心態和旨趣,如南禪寺。所以,只要有心,在各個寺院欣賞到的不只是醉人的美景,還有美景營造中所體現出來的佛理與禪趣。而那泄難以從景觀中參透佛理與禪趣的善男信女們,則可以在飽覽美景前后,到本堂參拜佛祖或神靈,把盡興的游覽與虔誠的參拜融合為一,既自誤,又祈福。在這一過程中,世俗的游樂與神圣的拜佛祈福銜接得不露痕跡。”
他可是不遺余力的推銷道,這話中還帶著一絲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