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夢生老師狡黠的目光中,點點頭。原來,蓬萊小小竹屋,也有結界保護。我也在想,穿墻術,乃必修法術,蓬萊會穿墻之人必然不少,這樣豈非任意來去他人房間?原來有結界阻隔。難怪天命會言,蓬萊結界越來越強,他穿墻費力。看來蓬萊想要防他,結界還需再硬一層。
“哼。”他笑了,“也只有那小子可能有靈丹妙藥,那小子啊……恩……又是一個我不能過問的人吶。嘶——今年可真是怪,天命不能過問,你也不能過問,有趣,哼哼,有趣,這么說,天命知道你是女孩兒了?”
再點點頭。
“哼……”夢生老師在上方輕笑,“看來快要瞞不住了,真想看看那些小子為了我可愛小寶傾倒的模樣”
“師傅!請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我嚴肅看他,此事不可戲言。
夢生老師臉上劃過一絲無趣:“你這丫頭,跟溟海那小子久了,也這樣正經嚴肅無趣起來,小海那孩子看來心思重吶……”他手摸下巴將我上上下下打量,“明明知你是女孩,卻佯裝不知。這小子可比我聰明多了,只有你是男孩,他才能跟你形影不離啊”
心中發虛,避開夢生老師曖昧目光:“師傅,溟海師兄與我相伴,也是為幫我早日成仙,別無他意……”自知如此解釋有如:此地無銀三百兩,可是,還是不想讓夢生老師認為溟海師兄無心修仙。
“呵,不得了,現在就開始幫小海說話了?”夢生老師有意調笑,我撇開臉不再回應,以免再被他取笑。
“不過,笨丫頭,你難道不知將天人之力用于雙眼。可見他人元神,何須這樣出竅?”
我一愣,是啊。我真是笨。只因我平日總是出竅,現在過于依賴出竅,反倒忘了可將天人之力用于五官,何須這樣出竅費神。
“啊……天命那小子到底什么家族?很可疑啊……”夢生老師緩緩飄離我身邊,酒葫蘆五彩的穗子,掛落草地邊緣。沒入陰池仙氣。
我緩緩閉上眼睛,才真正與肉身合二為一,清涼的感覺隨即而來,蓬萊夜晚的風,透著花的芬芳。
溟海師兄到底何時發現我是女兒之身?
靠坐池中細細回憶,那次露華師兄要與我同浴,他百般阻撓,莫非那時他已知我是女子?故而才想盡辦法,勸露華離去。哪知露華執拗,非要與我同浴。
想必是溟海師兄不想讓露華師兄懷疑。才也入池將他與我相隔。
再之前,似乎并無異常。
莫不是在與黑澤對戰那次?
可是。他又是如何發現?明明我穿女裝,是他們之要求,理應不會懷疑我是女孩。
哎……我自己在煩惱做什么?明明溟海師兄說過,聯誼賽后,他會一并告知。
嘴唇漸漸發麻發熱,剛才親吻之時的感覺忽然回轉,讓我的臉。不由而紅。匆匆躲入陰池仙霧。
我跟手心發熱搏動,如有心臟在我手中……
甜蜜漸漸溢出心房,未想溟海師兄平日不喜多言。卻未想會做出如此之事。真的……喜歡我嗎?
我真傻,若是不愛,吻我送心又是為何?
溟海師兄純凈如星,必不會做出有意輕薄我之事。那次在陰池,他說與我修仙共飛天,也應是知我是女子了吧。
真是有心……
越是不想去想,那兩個吻卻始終索繞心頭。吻了我……不是受邪毒影響,也不是吻一個男孩兒,而是……吻我……
“怎么,睡不著?”身后是夢生老師的話音,然不見其人,面前忽的浮現他的酒葫蘆,“喝一口,除雜念,為明日之賽,你必須蓄精養銳。這次各派對你十分關注,你若在與別派召喚師對戰中失力,仙尊會很沒面子,你如果讓他沒面子,為師也會受你連累。”
仙尊……真是要面子。想想瑤霜師姐,曾經如此疼愛,說打入深獄便打入深獄。蓬萊最有望成仙的女弟子,卻與妖族相愛,不是只是讓仙尊丟臉那么簡單。此事驚動三界,仙尊只怕在天界,也失了顏面。
若瑤霜師姐與人相戀,或許不至于此。可是愛了,哪管他是人是妖呢?
相愛,卻不能在一起,是人生之痛吶……
興許因與瑤霜師姐同是女人,又或許,女人對情愛更為感傷。瑤霜師姐的事,讓我心中多了一分惋嘆。
緩緩取下酒壺,扒開瓶塞,撲鼻的清香,不像是酒,倒像是瓊漿蜜液。入口之時,甘甜滑膩,直入心腹,通體地沁涼。
“雖說聯誼賽四隊中皆有各派弟子,任何一隊勝出,不傷各派和氣。然為爭奪寶物,勢必進入對戰,同門弟子怎會相戰?”夢生老師在我身后悠然而語,“各派弟子,本就想挑戰別派同術系弟子,來證明自身所學,聯誼賽,給了他們一個除仙法會之外,切磋的機會。這里,即有了輸贏。往年溟海露華總有一人代表蓬萊劍術獲勝,而昆侖則咒術較強,相對而言,蜀山,瓊華每年都是劍術或咒術輪坐第二。但是,今年好像來了許多新人,實力看似非同尋常,與天命那小子……倒是有些相似……小寶,你可曾從天命那里知道一些特殊的事情?”
我默然喝酒,二貨曾言,天命之事,少管較好。且天命兄長之事,想必仙尊知道,夢生老師一直受仙尊寵愛,仙尊未曾告知的事,我自不該多嘴。
于是,說道:“天命向來沉默寡言,他的事,我實在不知。倒是仙尊,或許知道。”我將問題,丟給仙尊,讓夢生老師自己去問。
漸漸的,頭有些沉,想睡了。
“今年這聯誼賽……看來會十分精彩吶……”我在夢生老師喃喃自語中,緩緩睡去。
夢生老師的酒,真好,一眠無夢。醒來時,已是晨光滿地,通體舒暢,活動身體,沒有一處不是輕松舒適。
二貨的血果然厲害,似乎不僅僅能補充氣血,更能復原再生。
鳳凰浴火重生,他的血,自然神奇。也難怪他惜血如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