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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你們夫fù,你的神會處罰于朕,于是朕也就該死了。這不是你的錯,是朕的錯?”劉睿真的要氣瘋了,這個人不把自己氣死,不罷休嗎?
“就像華佗與曹操,你說誰的錯?”艾若還氣了,越想越氣,毫不客氣的反駁倒。
“你不怕你的孩子們遭殃?”劉睿憤憤的說道,這位其實也知道,艾若不怕這個,上回就說了,現在當著他老公的面,他不信,這位還能說不在乎。
“沒了我和老爺,他們活著也許更苦,不如跟我們去了。對不對,老爺?他們什么錯也沒犯過,他們是天使,我們一定能再在一起對不對?”艾若看向了賈政,眼淚又要出來了。她的璮兒還不到七歲啊!
“對!”賈政也平靜了,是啊,如果死都不怕了,還怕什么?怕孩子沒人照顧?賈政又不是艾若,他也是精通律法,也了解皇家的做事的方式,若是自己夫fù此時在宮中暴斃,那么其實皇家是不會把那些孩子們怎么著的,特別是那些小點的。只會封了知情人的口,而賈珠還在,賈赦也還在,還有王家的人,路家的人,這些人都不會看著孩子們無所歸依的。所以賈政比艾若還不怕。就算這位喪心病狂要連他們一起殺了,也無所謂了,正好了無牽掛。他對艾若輕輕的笑了一下,握住了她的手。
“你到底信的什么神啊?”劉睿真是被氣得七竅生煙了,都忍不住暴了粗口,這倆油鹽不進的,說到底就是那破神害的,劉睿憤憤的說道。
還有華佗與曹操,多現實的故事。華佗給了曹操醫治之法,曹操不信,殺之。結果就是他頭疼而死。世人不會說曹操可憐,只會笑他無知與剛愎自用。自己殺了這兩位,也許不會跟曹操一樣,可是萬一呢?昨天可就說了,自己只有十年命了,那時她是以平常心說的,所以昨天的話比今天更加可信。十年,十年對他也是yòu惑,因為他的兒子還沒長大呢。
“圣人!”金鈴終于清清嗓子,撫了一頭額頭,安撫了一下丈夫,再看無可奈何的看著艾若,忍不住斥道,“你真是屬炮仗的啊?圣人若是想動你們,干嘛讓你們換衣裳?不過是掩人耳目,好偷偷的送你們出宮。真是聰明了一世,糊涂一時了。還說那么傷人的話,得虧是圣人,換個人,莫說曹操那暴君了,隨便有個有脾氣的,你不得被千刀萬剮啊?”
艾若對著金鈴,只能低頭,此時她說不出道歉的話,就算知道金鈴是給她臺階下。不過此時求饒,她做不出來。當然,那個,她其實在劉睿暴怒時,就知道劉睿不想殺她們了,不過真下不來臺了。有點后悔了,真的,一不小心露了底牌。也不知道是對是錯了!
“圣人,這爆炭什么性子,您也不是不知道,說是不怕死,實際上最怕死不過了,若不是這樣,您看,怎么會就口不擇言起來。不過也是,這性子不是您一直所信任的嗎?換個人,虛頭八腦的,您也不敢用不是。”金鈴狠瞪了艾若一眼,雙手給了丈夫一杯茶,柔聲勸道。
“圣人,臣妻沒什么城府,望海涵!”賈政也不傻,忙拉著艾若跪下了,老實的磕頭謝罪。
“沒城府,殺人跟好玩的一樣?”劉睿對賈政的態度不錯了,總算有點臺階下了。
“我最恨的是我們家老太太,我還照樣養著她!”艾若翻了一個白眼。
“夫人!”賈政都聽不下去了,有這么說自己老娘的嗎,回頭對他們賠著笑。一個大不孝,他們倆一塊玩完。
劉睿真的‘噗’的笑了。也是,她怕自己,但倒真不恨自己,他們之間還真結上仇,所以此時他的命是保住了。果然,帝后真是帝后,一點沒為大不孝而震怒,他們想的是另一個方向。她剛也說了,那兩個人,是該殺的,所以她只會覺得是為民除害,而不是真的沾了血。而賈母,她是兒媳fù,她還真不能殺,只能這么關著,所以在她的道德觀里,這些竟然都是制約。喝了皇后的茶,看了艾若一眼,還是覺得氣不平。
“你到底信的什么神啊?也沒見你去上個香,求個平安啊!”
“唉!”艾若還真沒法解釋,只能笑著搖頭。好一會兒,“我跟瑗兒說過,信仰有時跟婚姻一樣,是一種歸依。讓自己的心有處安放。形式不重要,我信了,于是我不做孽,我不讓自己背上罪孽。我為子女惜福,我努力與人為善。當然,這不代表我會讓人欺凌而不反抗。有點像佛家的除魔衛道。宗教其實都差不多,佛家修的是來世緣,而我要的,是內心的安靜。”
“行了,過會有人送你們出宮,在車里換衣裳,然后會送你們回船上,沒人知道你們回來過。”劉睿擺擺手,他也不想聽了,反正他也聽不懂。好在她的神,她一個人信,她沒讓別人跟她一塊信。
信仰對強大的君主來說,其實都是統治的需要,他們從小就被教育過了,真的有信仰的君主在歷史上全是混君,無一例外,所以他們其實只信自己!
“藥只能吃三付。”艾若順便說道,這會,她還真不能把這位毒死了。
“知道了!”劉睿吼了一聲,金鈴就捂著嘴笑。
兩人被帶了出來,出宮門,一輛很普通的小車就停在門口。與昨兒那豪華的大車完全不同。他們也不敢問,直接上車,車里有一套外衣。但人也囑咐了一聲,出宮前別忙著換。
“夫人,過會雜家帶您從水門離開,那是奴才們走的門,您可千萬別介意。若是有人要看,您就說您是賢妃娘娘宮里的艾嬤嬤,這位是賈公公。”小太監輕聲說道。
“謝謝,小內相!”艾若順手褪下了腕上的鐲子,遞給了他,主要是這位真不熟。而她身上也沒現成的荷包能賞人。
“您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是梁啟梁公公的干兒子,這點事,還用得著給賞!”那位翻了一個媚眼,交笑的放下簾子。
艾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定決心,回頭一定要給這位也開點藥吃,這樣真的tǐng嚇人的。梁啟是這位的干爹?艾若想想干爹那詞在后世的……艾若又起了一身,這會,真顧不上害怕了,而是真心的覺得有點搞。
小車走得要緊不慢,沿路就聽到小太監跟人打著招呼,說笑著。此時是大白天的,越往邊上走,他打招呼越勤快,有時還會停下,跟人聊兩句。都到皇城水門邊了,還拉著剛進宮的一位聊了半天,守皇城的都替他著急,只問一聲,“您到底要不要出去啊?”
“去啊、去啊,容雜家再說兩句,我跟您說……”他還要拉著那位再聊會。然后,侍衛只喝了一聲。
“令牌!”
“哦,那回見,回頭我回來,你找我玩去啊!”這位果然還真不甘寂寞了,掏了令牌,轉頭又跟侍衛聊上了,“給您,今兒,替我們娘娘跑個腿,這位大哥,你要不要帶點東西,我這回時候可許得長,能多逛逛。”
“您還是快去吧!再不出宮,就要落鎖了。”那位顯然tǐng煩這位的,直接把令牌往他懷里一塞,就找下一位去了。
“您真是,哪就趕這早晚,要不,您什么時候交班,我捎帶您一腳?”這位還真的是熱心腸了,回著身子還交笑了一聲。
“行了,行了,快走吧!”那位頭也不回,拼命的趕他。連看都不敢看他。
現在艾若知道為啥梁啟要派這位了,逼得人恨不得給馬一鞭子,讓他們快點走,一點也沒想過要看看車上有什么。就算他們說了,是賢妃宮中的出來的,不過這種事,真的一查就能查得到,漏洞太多,不如讓人根本就不知道。
出來了,他還趕得特慢,跟逛街一樣。一直這么慢慢的出了大街,再出了內城,更沒人攔了,這車雖然普通,但是,車上打了內務府的標,車上坐著一個小太監,誰敢攔啊。
到了外城,還真去了東市,在一個鬧市口,小太監停下車,偷問了他們換好衣裳沒,然后說,自己馬上去茶樓喝茶,會有人來把車領下去,讓他們到了后頭,再下車,從后門離開。
“干爹在高升茶樓等二位。”末了,小太監才說道,最后一句,卻已經不是那種交媚的聲調了,平和那穩定。
其實在車里看準備的衣服就知道,那是一身粗綢對襟的褙子服,賈政就給了一條儒巾,而艾若的頭飾也就一只金釵,顯然,這是讓他們打扮成一對平民夫fù逛市集,東市上,這樣夫妻真的滿街都是。講規矩,其實就是一些中不溜秋的家族,真的最高的,像穆哥兒,他講過規矩嗎?劉睿講過規矩嗎?他們其實就是食物鏈的頂端,他們說是規矩。也就是艾若這種外來戶,看紅樓中毒太深,以為賈家的規矩就是古代的規矩了,但是其實賈家對外的規矩不過是畫貓不成反類犬,而對內完全無規矩可言。艾若是怕行差踏錯,于是不敢如何。但這會,中產以下的階層,夫fù一塊上街,還fù人上街再正常也不過了。RS!。(去讀讀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