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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都這樣了,賈家的姑娘不嫌棄兒子,兒子怎么敢嫌棄她?只要別過份,由她們去吧!”林海倒是想得明白,這句話,表現出了林海此時的心境,對他來說,沒有后嗣,一個家族的傳承到此為止,還有什么追求?對賈家來說,其實何嘗又不是犧牲,明知道可能沒孩子了,還硬著頭皮往這坑里跳,林海現在真的覺得自己能容忍賈氏了。
林老太想想點點頭,現在也就是這樣,兒子身體有隱疾,有沒有孩子還不一定,一切都沒有了意義。林老太的淚突然滾滾而下。怎么早沒想到請大夫看看?以為小心保養就不會有錯,結果卻大錯特錯,母子抱頭痛哭!
下午林海就奉母之命來拜年,當然與賈政他們悄悄的去不同,林家很高調,表明了他們對賈家的誠意,禮物送到后堂,元春的生日禮物也送了進來,除了那個金鎖,還有些小玩藝兒,倒是在禮數上一樣也不缺。
艾若看了匣子,就隨手扔給元春自己扒著玩了。看得邊上的人,心驚肉跳,二奶奶也太不把東西當東西了。這么好的東西,就那么給大姐玩,嘴角都抽抽了。
張氏瞟了一眼,她倒是能理解,或者腦補了,多少也認為,王家豪富,眼界高,這東西雖然好,對王家人看來,還真不當什么。更何況林家做得這么過份,于是自然的,二奶奶心里有氣,不會給他們好臉了。
張氏看著艾若那冷笑的臉,搖搖頭。她已經知道早上的事了。想想,她竟然也不能說王氏錯了。可是自己會怎么做?細細想想,竟然猛的發現,如果自己。可能真的做不到王氏這么好,因為她還真的沒法,為了賈敏把自己的教養放下。
她的解決辦法。也許就是什么也不做,說完吉利話,就等著男人們在外面談好了,回家,等著林家自己內里溝通。畢竟這是雙軌運行的,王氏這是何苦呢。
可再想想,男人能說什么。說完了,林海能對病重的老母說自己有病的事嗎?一定不會,說來說去,還得說賈家現在有病人,怕拖不過去……
于是還是賈家求著林家快點選日子。賈敏嫁過去日子得多難過。王氏這么一鬧,逼得林海對林老太說實話,逼得他們面對現實,這是給將來賈敏入主林家鋪路,不可謂不用心良苦了。
她讓人叫來了賈敏,讓邊上的人都出去,輕輕的把事情一說。很多事,瞞是沒有意義的,不如讓她知道。林家老太的心思,早做準備才是正理。當然也沒有抹殺艾若為她做的努力,最后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以后你只能靠自己了,你二嫂為了你,真的什么都做了,只是你命不好。有什么辦法。”
說完了,張氏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想想,又覺得王氏說得對,賈母比起有文化的林老太太,只怕還是好對付的。不過王氏覺得好對付,是因為她已經分出去了。若處在自己的地位上,只怕一樣難,因為林老太有文化,做事還會顧忌,賈母可不會顧忌什么的。所以,各有各有煩,也不是誰都跟王氏一樣無所顧忌的。
“有時得罪就得罪了,犯不著把自己弄得那么委曲,你委曲了,人家還覺得你好性,就欺到你頭上。奴大欺主的事,又不是沒有。現在林家也拿咱們沒辦法。若是林海那人還成,你就好好過。怎么說,咱們也不能顧你一輩子。林老太麻煩一點,不過她也活不了多久了,你進門就當家,跟她犯不著。實在不成,你也別把自己氣著。”艾若倒還真的不在乎,她敢做就不怕人說。
說完了,被張氏拍了一下,哪有大過年就說親家太太活不長的,也不怕人聽見。
艾若笑了,就是知道下人們都出去了,屋里就包袱賈璉和邊上玩的元春,元春還不會說話呢,怕什么?
賈敏此時真的五味雜陳,一時真不知道該說什么。未來的婆家不待見自己,而娘家這頭拼命的抓婆家的把柄,讓自己能嫁過去好過一點,這么算計著,真的覺得好沒意思。可是事已致此,她還能說什么?怨誰?怨壞了名聲的母親和二嫂?還是怨給自己結親的父親?二嫂已經努力幫自己補救了,而父親他也無可奈何。現在怎么辦?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能過就過,不能過,各自為政,大家互不干擾算了。所有小女孩對婚姻一切的憧憬,此時全化做了泡影。
“像您跟二哥一樣?”賈敏心情再不好,此時卻也不會在兩位嫂子的面前露出來,故意笑道。
“有什么不好?”艾若瞪著賈敏,剛剛倒是有點吃痛了,捂著手臂,不能瞪張氏,只能瞪賈敏了。
元春不玩禮物了,改看大人說話,而邊上的小包袱賈璉會翻身了,趴在那兒瞪著大眼,看來看去,想動動,就是包袱太重,他動不了,只能跟個毛毛蟲一樣,在那兒趴著。
“好,誰敢說不好?二哥現在多聽話啊,你指東,他不敢去西;太太見了他,說旁的還好,若說你,二哥能馬上就走,聽都不聽。”賈敏心情也差,不過卻很知道,一家人都在為她而努力,現在她只能故意調笑,讓大家輕松一點。
“聽老婆話會發財的,你沒看大伯也聽大嫂的話,現在多好。”艾若瞪了賈敏一眼,張氏笑了起來。
艾若自己都好笑起來,賈政什么時候這么聽話,自己都沒料到,想想早上,自己當著林海的面讓他閉嘴,賈政竟然還真的閉嘴了。估計林家的下人們已經在傳,賈家二奶奶是活閻王了,把二爺管得跟繞指柔一般。自己這是怎么啦?曾經自己可是在家萬事不管的主,在老公的面前,她就是小鳥依人,老公在她心里就是一座大山。是她和女兒永遠的依靠,現在,她覺得自己就像養了三個孩子。
也知道,此時要換個話題了,回頭看看孩子,什么時候孩子都是最好的轉移注意力的好方法。
結果不看不打緊,一看嚇一跳。元春已經不玩金鎖了,開始玩賈璉了。把他當包袱一樣滾著,賈璉是好孩子,看著有點暈了,但就是沒哭。艾若趕忙把元春扒開,把賈璉從元春的魔掌里解救出來。張氏和賈敏一塊笑了,其實他們面對著孩子,而艾若是背對的,所以他們一直看著呢。他們在等著賈璉哭,結果賈璉就是不哭,任元春那么滾著。
安全的賈璉不知道是脾氣好還是怎么著,回到安全地帶了,本來已經有點暈了,看有人抱,定定神,然后,對著艾若流口水,傻笑起來。賈璉可是漂亮的孩子,這一笑,艾若都萌了,這孩子多傻啊。抱著逗逗,還親了一下,賈璉小盆友的口水流得更歡暢了。笑得眼睛成了一條長縫,無牙的小粉嘴咧得那叫一個開啊。這讓大家都笑了起來,孩子的笑容是最最治愈不過的,賈璉這一笑,大家剛剛陰霾的心情似乎消散了不少。
元春看老娘抱別人,還扒開了自己,氣了,跺腳,不干。想去扒開賈璉,又被艾若打開了小肥手,元春抿著嘴,背著小肥手,委曲了,自己生日呢!老媽一早沒影,現在還不理自己,光跟大人說話。好容易不說話了,結果還抱弟弟,不抱她。
賈敏忙去抱她,元春這才好了,對著艾若做了一個鬼臉。艾若也對女兒做了一個鬼臉,又親親流口水的賈璉,這傻孩子包袱時真乖啊!想想元春四五個月時,就不安分,自己滾著到處張望,指著外面要出去,反正總也不肯安分一會。看來男孩子是憨憨一點,女孩先天的都比較敏感一些。
元春哭了,太傷心了,老娘不要自己,還親了別人的孩子,她痛苦了。堅定的扒開了賈敏,向艾若撲來。艾若哈哈大笑,一手攬過了元春,也親親她。
“你看,小弟弟多可愛啊!又不哭,還笑得這么開心,多好的孩子。”
元春倒也不是那脾氣壞的主,看艾若又看自己了,也就不鬧騰了,仔細看看賈璉,好半天憋出一個字,“丑!”
“哪里丑?”賈敏伸頭仔細的觀察起來,基本上,賈敏比較喜歡元春,而對賈璉關注少得多,幾乎沒怎么認真的看過,現在元春說賈璉丑,她自然要看的。
賈璉一點也不介意有人看自己,現在他好了,左顧右盼了,還在吧唧嘴。有經驗的都知道,這是餓了,要奶喝了。賈敏已經很會照顧小孩子了,馬上叫人進來,讓奶娘抱下去喂。
奶娘行了一禮,準備從艾若的手里接過賈璉,而元春拉住賈璉,用自己的帕子給賈璉擦擦嘴,還對賈璉強調了一聲,“口水!”
也不知道她說賈璉流口水丑呢,還是不該流口水。當然,擦完了,她嫌棄的把帕子扔給了自己的奶嬤嬤,意思讓她去洗,趕緊給自己換個帕子來。賈敏捂嘴大笑,連張氏都覺得元春這樣很逗,自己也咯咯的笑了,覺得元春真的越發可愛了。
艾若則尷尬了,有這么當著人家娘的面說她孩子丑和臟的嗎?()RQ
(第三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