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把媒婆都嚇傻了,就算阮云絲再彪悍,她也不能沖出來直接對自己的婚事發表意見啊。媒婆結結巴巴道:“你……你這女人知不知道廉恥?這……這你自己的婚事……你你你你……你怎么就跑出來了?”
阮云絲冷笑道:“婚事?八字沒一撇的事你也有臉說?少廢話,我自己的事情我難道還做不了主?你說我不知廉恥也好,你回去就這么和素流云說吧,讓他早些熄了這份心思。”
那媒婆雖然身份低賤,但是阮云絲在她眼里也就是個平民百姓家,這樣被人休掉的女人,竟還敢對自己大呼小叫,心里哪能受得了這口氣?這可不是在那些官宦大戶人家,就算讓人家打罵了,也得自認倒霉。只是看著蕓娘阮云絲鐘秀等人都虎視眈眈盯著自己,她倒也是不敢動手,只好氣咻咻道:“好,等著,給我等著,你們……呸!活該你們這一屋子女人守活寡,嫁也嫁不出去。”
說完便悻悻去了。回到綠水城,素家老爺子就在言掌柜這里等信兒呢。那媒婆自然是添油加醋,將阮云絲說的一文不值,又說她是如何無禮,如何瞧不起素家,只把素老爺子聽得也有些惱了,暗道這女人好不知恥,雖然我們素家欠了你的情,可好歹也真心實意幫過你。怎么你翻臉就不認人?這樣糟蹋我們。不就是看用兩張方子幫了我們的大忙嗎?也用不著張狂成這樣兒啊。
素老爺子不高興。言掌柜卻知阮云絲不是這樣輕狂人,這其中或許有什么誤會。連忙解釋,只是素老爺子哪里能聽得進去,沉著老臉出了門,丟下一句話道:“罷了,她幫了咱們的忙,可她那些方子咱們也從沒白要過她的。讓人再送五千兩銀子去,從此后兩不相干吧。”
“東家,東家,千萬不能這樣兒……”
言掌柜想要攔著,卻被素老爺子揮揮手攔住,只能眼睜睜看他去了。這時候老家伙才知道后悔,暗道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特意挑了個五公子不在的時候辦這件事,這下好了,真按照東家這么弄。和阮姑娘勢必要僵了,如今那些大布莊。哪個不是虎視眈眈盯著這個人才啊?只是因為人家阮姑娘講情義,當日攆跑了貴云的兩個供奉,所以人人都不好再貿然下手。如今你流錦布莊忽然和人家鬧翻,這不是把下凡織女白白讓給了那些大布莊嗎?偏偏五公子不在。自己又做不了主,此時竟是束手無策。
不說言掌柜自作主張結果弄巧成拙,一夜之間嘴里就上火起了一大串燎泡。且說阮云絲這里,蘇名溪聽她毫不猶豫拒絕了素流云,心里那真是比吃了個冰鎮西瓜還快意舒坦。因施施然走出門去。見阮云絲一幅余怒未消的模樣,他還沒意識到自己這滿面春風有問題呢,竟欣然迎了上去。
阮云絲看見小公爺臉上笑意。心中更加惱火,心想至于嗎?看我的笑話來了?幸災樂禍啊?因此也沒好氣,冷哼一聲道:“蘇公子笑什么?可是看見我遇見這等尷尬事,心中暢快?”
“哦……”
蘇名溪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了,連忙咳嗽了一聲,尷尬道:“那個……怎么會?我……我只是沒想到,姑娘也有這樣彪悍的一面,啊……不對不對,不是彪悍,是……是是是……是豪爽,豪爽……哈哈哈……咳咳咳……”
堂堂小公爺,就算在皇上面前,那也是氣定神閑的,什么時候有過這樣尷尬的情況啊,他臉上窘迫的表情倒讓阮云絲撐不住笑了,搖頭道:“罷了罷了,剛剛我是氣糊涂了,遷怒于你,公子莫怪。其實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彪悍女人,平日里那些斯文,不過是強裝出來的。”
蘇名溪欣然道:“這樣挺好的,這世上多少女子礙于身份,笑不敢笑哭不敢哭,哪里有姑娘活得這樣痛快瀟灑?”
蕓娘和碧秋鐘秀等人聽了這話,忍不住都在心里翻白眼,暗道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這便是了。看來小公爺對我們這位姐妹還真是動了情,奈何這便是個榆木疙瘩,不對,分明是鐵石心腸,任你打疊起千百樣溫柔,她就是不動心,可叫人有什么辦法呢?”
蘇名溪可一點也不這樣認為,他的心志多堅毅啊?此時心里全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美麗未來呢,如果像以前,阮云絲這里沒有半絲機會,他還只能強行壓抑自己的心意,想著做個紅顏知己就好,但如今分明不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但只要透了一絲光亮,小公爺哪有不打蛇隨棍上的道理?又怎么可能輕易氣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