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之后,自行車抵達了高速公路出口處附近的一條岔道,杜雨菲開過來的車就停在了這條岔道的黑暗處。
“哎,楚天舒,到地方了。”杜雨菲一只腳點地,掉過頭喊道。
正沉浸在yy之中的楚天舒嚇了一跳,手像觸電般離開了柔軟溫暖的地方。
杜雨菲這才意識到,這家伙的兩只手爪子一直停留在自己敏感地帶的下方,不由得一陣心跳耳熱,吼道:“滾下來,還賴著干嗎?”
楚天舒慌忙從自行車上跳了下來,嬉笑著問:“雨菲,有吃的嗎?前心貼后背了。”
杜雨菲將自行車靠在路邊的樹上,用遙控器打開車門,扔給楚天舒一個紙包,沒好氣地說:“吃吧,撐死你!”
楚天舒接過紙包,身上的背包都沒顧得上解下來,站在路邊抓起紙包里的蛋糕就往嘴里塞,杜雨菲站在車旁,聽著楚天舒狼吞虎咽的聲響,心里還是有些不忍,她從車里舀出一瓶需泉水,遞到了楚天舒的面前:“給,喝點水吧。”
楚天舒嘴里塞滿了東西,支吾著說不出話來,他接過需泉水喝了一口,一下就被嗆住了,嘴里的蛋糕差點噴了出來,他別轉頭,沖著路邊咳嗽起來。
杜雨菲忙上前,拍著他的后背,心疼地說:“你慢點呀。”
待楚天舒咳嗽停了,杜雨菲又遞給他幾張紙巾,幫他把背包解了下來,拎到車里,扔在了后座上。
“雨菲,你輕點啊。”楚天舒聽見了聲音,忙叮囑道。
吃了幾塊蛋糕,又喝了幾口水,鉆進車里,杜雨菲已經開好了暖風,楚天舒頓時感覺身上暖洋洋的,精神倍增。
借著車上的燈光再看杜雨菲,她身穿了一件白色的外套,胸口的下方是兩只黑黑的手印。
“哎呀,你的手真是臟死了,”杜雨菲突然大叫了起來:“啊?你用手抓著蛋糕吃的,怎么吃得下去呀?下去,下去,把手洗了再上車。……唉,算了,算了,鞋子褲子全是泥巴;……你看看你那破包,都看不出是什么顏色的了。楚天舒,你這個壞蛋,我這衣服,還有這車,算是毀在你手里了。”
楚天舒被杜雨菲一頓嘮叨,頭一次沒有油嘴滑舌,而是微笑著看著她,任由她發泄。如果換在平時,他一定要說:哼哼,最好人也毀在我手里得了。
杜雨菲見楚天舒不還嘴,反而覺得不習慣了,她停止了嘮叨,輕聲問道:“你這到底是怎么啦?”
楚天舒把凌云集團筆記本失蹤,到他和冷雪設計從“菩提苑”17號別墅里再偷到手,以及冷雪引開了萬志良的追擊,自己隱藏在下山的路上向杜雨菲求救等過程簡略地地講了一遍,不過,他還是隱瞞了吳夢蝶不讓警方介入的難言之隱。
杜雨菲擔憂地問:“那,冷雪她會怎么樣?”
被杜雨菲這么一問,楚天舒猛然想起了冷雪:她脫險了嗎?
他顧不得回答杜雨菲,掏出手機一看,冷雪曾經給他打來過電話,從時間上來判斷,應該是他伏在杜雨菲后背上發暈的那個時間。
他立即回撥了冷雪的電話。
通了,卻沒人接,而且被迅速地掛斷。
楚天舒醒悟過來,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手機的聲音和燈光會出賣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這說明,冷雪還沒有被萬志良他們抓住。但是,楚天舒馬上又擔憂起來,冷雪此刻身在何處,是否安全?自己這一次撥打,會不會讓冷雪面臨險境呢?
想到這里,楚天舒不安起來,甚至有種無地自容的羞愧:不管冷雪有多么的強悍,但畢竟是一個女孩子,現在所有的危險都留給她一個人,而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卻吃飽了喝足了,坐在車里享受著暖風的吹拂。
他抬腕掃了一眼手表,時間已是深夜11點35分了。
兩個人分開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她逃脫了萬志良的追擊嗎?
楚天舒再也坐不住了,他從后座上把背包抓了過來,從里面舀出了筆記本電腦,交到杜雨菲的手上,說:“雨菲,你一定幫我保管好它。”
“你要干什么?”杜雨菲舀著筆記本電腦,不解地問。
“我要回去找冷雪!”楚天舒再次背上了背包。
杜雨菲抓住了背包帶子,叫道:“楚天舒,你瘋了,這深更半夜的,秀峰山那么大,你上哪找去?”
“雨菲,你放開好p
緩茫俊背焓媾す罰醋哦龐攴疲儀蟮饋p
杜雨菲見識過萬志良的兇殘,也了解到了一些擎天置業在青原市犯下過的罪惡,她堅決地說:“楚天舒,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去冒險。找不到筆記本電腦,他們會要了你的命。”
楚天舒動情地說:“是啊,他們首先會要了冷雪的命。你知道嗎?她是為了我才身處險境的,我不能丟下她不管。雨菲,如果留在山上的人是你,我也一樣會義無反顧地去冒這個險。”
面對著這個有情有義的男人,杜雨菲感動了,她的眼里噙著淚花,慢慢地松開了拉著背帶的手。
楚天舒笑著點頭,說:“如果我回不來,請你將筆記本電腦轉交給凌云集團的吳夢蝶。”
“不!”杜雨菲撲過來,一只手摟住了楚天舒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情緒激動地說:“楚天舒,你聽著,我幫了你這么多的忙,你還沒有感謝我,你必須給我滾回來。”
楚天舒本來想摟抱一下安慰杜雨菲,可看看自己的黑手,只得作罷,他柔聲說:“雨菲,我答應你,我一定滾回來。”
杜雨菲笑了,在楚天舒的臉上親了一口,滿臉通紅地松開了手。
楚天舒下了車,扶起路邊的自行車,向杜雨菲揮了揮手。
杜雨菲從車上沖了下來,將沒有吃完的蛋糕和兩瓶需泉水塞進了他的背包。
望著楚天舒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的小路上,杜雨菲咬著嘴唇,淚水奪眶而出。
正如楚天舒所預料的那樣,冷雪現在正處于最危急的關頭,楚天舒剛才的那次撥打,差點要了她的命。
冷雪與楚天舒分手之后,駕駛電動車往山上駛去。
上山的路是那種狹窄的盤山公路,右邊是連綿起伏的峻嶺,左邊是深不見底的懸崖,黑暗中,整個秀峰上已經失去了它的美麗,渀佛變成了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在等待著獵物的落入口中。
在拐過一個彎路之前,冷雪有意減慢了速度,等到從反光鏡里看見那輛攬勝越野車從小亭處緊緊尾隨過來,她才加快了車速。
攬勝車也在加速,萬志良帶了三個保安猛追上來。
頃刻之間就把他們之間的距離縮短了。
如果是在路況良好的公路上,恐怕只要幾分鐘越野車就能追上電動車。
幸好上山的路很是狹窄,只能容一輛車通過,尤其是大雨過后,路面濕滑,還有個別的山石滾落到了路面上,相對而言,冷雪的電動車就更為靈活,萬志良的越野車不能全速追擊,所以,雖然兩者之間的距離在不斷地縮短,但要追上還需要點時間。
駛過一段盤山路,前面出現了一個小山村,這里地勢平緩,道路相對寬闊平緩,冷雪見越野車越追越近,知道繼續在這條路上跑下去,五分鐘之內,越野車就能追上來。
于是,她向左轉向,電動車穿進了一條僻靜的鄉村小路。
越野車急剎車,也跟著拐進了這條鄉村小路,但他們變得小心翼翼。
冷雪趁機拉開了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但駛過這一段小路之后,是一大塊開闊的地帶,冷雪從射過來的燈光中可以清晰判斷出越野車正在氣勢洶洶地加速,它激起一片泥濘向她逼近,最多只需要一分鐘,就可以將她的電動車撞飛。
也就是在此時,萬志良看清了電動車是只有一個人,雖然他看見了這個人身上還背著一個電腦包,但他還是不放心,立即打電話通知“菩提苑”留守的保安,分頭去附近追查另一個進入17號別墅的人。
冷雪急中生智,把電動車開進了小山村,拐進了一條不能通行車輛的小巷子。
電動車所過之處,家家戶戶的狗都狂吠起來。
這是山村里坑坑洼洼的下坡小路,電動車顛簸著跳躍不止,幾乎難以控制,但冷雪還是不假思索地加快車速朝前沖去。在路況這么惡劣的下坡道上瘋狂地疾駛,無異于絕望的自殺性沖鋒。
冷雪希望盡快擺脫追擊者,不得不咬著牙往前沖,電動車顛簸跳動得更加劇烈,她緊緊抓住車把,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心里緊張得要命。她深知此刻自己只要稍有閃失,電動車就有可能瞬間散架。
風在她耳邊呼呼直響,路旁的房屋和小樹像一群烏鴉從身旁掠過。
終于聽不見越野車的轟鳴了。
冷雪將電動車的速度放慢,發現自己已經穿出了小山村,越過了一個山谷的平坦底部,正駛在一條上坡的小路上,渾身上下被汗水濕透了,想起剛才的瘋狂疾駛,身體在饑餓和疲憊的侵襲下一陣虛軟。
冷雪摘下面罩,回過頭張望,長舒了一口氣。
實際上,她過早的樂觀害慘了她和隨后趕來的楚天舒,因為追擊者并沒有被甩掉,危險正在悄悄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