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蘆葦)
畢竟是一個擁有三十歲成熟思維的人,雖然暫時還無法弄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回到十幾年前,但回過神來的劉宇凡,卻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冷靜下來的劉宇凡,首先打量了一下自己。一身鼓鼓囊囊的純手工綿服,怎么瞅怎么像是一個圓滾滾的大棉球,再摸摸自己的腦袋,標準的小平頭,劉宇凡知道此刻自己的形象一定糗得很,在心里苦笑了一聲,又很干脆地坐到了炕上。雖然老房子里沒有空調玻璃窗也只是單層的,不過勝在炕燒得夠熱,暖哄哄的舒服得很。
“小凡,怎么了?”楚青有點緊張地問道,兒子剛剛的舉動太反常了。
“沒事兒,媽,我感冒好啦,放心吧。”劉宇凡笑著說道。
“這么快就好了?才吃了一頓藥啊。”老媽楚青一臉不相信的神色。
“你還盼著你兒子多病幾天啊,不是你說過年的時候吃藥不吉利嘛。”劉宇凡嘻嘻笑著,自己這個老媽有點老講究,其中一條就是家人大年初一不能吃藥,她認為那樣一年都會身體不好。
“哼,那還不是你不老實,非要跑河溝里抓魚?還不趕緊把外套穿上?挺冷的天兒,別剛好又感冒了。”老媽楚青以一副命令的口氣說道。
“遵命!”劉宇凡洪亮地應了一聲,隨即一把抓過扔在炕尾的褲子和外套穿了起來。
“嘴不溜舌(方言:貧嘴)的,跟誰學的!”看到兒子沒事,楚青的心情不錯,笑著罵了劉宇凡一句,轉身接著炸丸子去了。按照大寨村本地的習俗,一般臨近過年的幾天里,每天做什么都是有講究的,哪天宰豬,哪天做豆腐,哪天準備“炸食”,另一口鍋里煮著一塊肉,雖然沒放鹽,可那四溢的肉香還是勾起了劉宇凡肚子里的饞蟲,這年頭的豬肉可不像后世養豬場里那些用料精喂出來的肉,都是用沒有經過農藥化肥污染的糧食慢慢喂出來的,一口豬起碼要養小一年才宰,香著呢。
劉宇凡用手撕了一小條瘦肉,看看邊上有一碗醬油,蘸了一點放在嘴里,又剝了一瓣蒜放在嘴里,一起嚼了起來,頓時滿口生香,這種純綠色食品在后世基本已經絕跡了,劉宇凡一邊吃一邊回味,和那些用瘦肉精喂出來的絕對不一樣。
“唔,好吃!”劉宇凡贊了一句,隨即又要動手去撕。
“少吃點兒啊,那是留著過年待且(qie,讀三聲,客人的意思)的。”劉宇凡老媽說著,卻沒有阻止的意思,兒子感冒剛好,補充點營養也是應該。
“哦,知道了。”劉宇凡看著鍋里那一塊不算大的肉,心里有些發酸,自己家現在的條件還是太差了!
轉身來到老媽楚青旁邊,劉宇凡拿起一個千子丟在嘴里。大寨村過年的時候炸菜要備三樣:千子、丸子和粉格子,劉宇凡最喜歡吃的就是千子,豆腐皮炸過之后脆脆的,放在嘴里嚼著很爽。
“餡里沒放點肉啊,吃著不香。”劉宇凡嚼了嚼說道。
“我的兒子啊,肉多貴啊,一塊八毛多錢一斤吶,這里面要放肉得放多少啊。等一會兒吃飯的時候給你弄一盤拆骨肉,讓你好好解解饞!”老媽楚青笑著說道。
“媽,好香啊,做什么呢?我要吃!”門外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
“就知道吃,你們倆一個比一個饞!”老媽楚青笑罵道,隨即撕下一塊瘦肉蘸了點醬油,沖著剛跑進來的一個小丫頭道:“喏,吃吧,別燙著啊。”
跑進來的小丫頭不是別人,正是劉宇凡的妹妹劉曉冉,只見這丫頭穿一件紅色帶梅花點兒的棉襖,梳著兩個小辮子,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像個蘋果,就是不太光滑,起了點兒凍糦兒(cher)。這丫頭接過老媽遞過來的瘦肉,一下就丟進嘴里嚼了起來,一邊吃還不忘說:“真好吃!”
“慢點吃,別嗆風!一天就知道在外面瘋玩兒!”楚青一邊彎著腰炸千子一邊嘀咕道。
“哥,你感冒好啦!”曉冉也不搭老媽的茬,笑嘻嘻地問哥哥。
“早好了,你老哥是誰啊,身體好著呢!”劉宇凡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對于這個妹妹,劉宇凡很是疼愛。
“哎呀,別摸我,你手都是油!”小丫頭搖著腦袋不滿地說道,隨即轉身跑開了。
“兒子,你要沒事兒了就看看你爸去,讓他趕緊回來,大過年的不知道在家幫點忙,光給別人忙活,家里的雞還沒宰呢!”老媽楚青不滿地說道。
“哦,收到,我馬上把爸叫回來宰雞!”一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詞兒又從劉宇凡嘴里蹦了出來。飛快地又抓起一個千子丟在嘴里,劉宇凡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門。
“這孩子今天怎么怪里怪氣地。”楚青看著兒子跑出去的身影,疑惑地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