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名門鬧鄴城
曹沖與袁買暫時摒棄前嫌,一同率兵向西飛走,去追天子劉協與他手下的朝臣。
劉協一聽袁曹兩方又追上來了,不由嚇得渾身顫抖,他顫顫巍巍的瞅了徐庶一眼,慌張地言道:“愛卿,袁曹二賊又領兵追上,且其兩方沒有間隙,似此如之奈何?”
徐庶抬頭向著遠處地城郭看了一眼,神色有思,拱手言道:“陛下,此刻洛陽已在眼前,陛下不可猶豫,只管領人奔著洛陽去便是,到時候卓荀彧以尚書調令賺開城門,收攏城內兵馬,先控制住四門與甕城,引以為屏障,臣先領兵去阻擋袁曹二路兵馬一陣,只要陛下進了洛陽,一切便已然落定。任憑他們再做什么,都是枉然了。”
劉協聞言忙道:“如此,就勞煩愛卿了!我把身邊的親軍與伏國丈為朕訓練的死士全部交給愛卿,愛卿可善用之!”
“謝陛下。”
于是乎,劉協一眾兵分兩路,劉協領著大部分的人馬向著洛陽城匆匆而走,另一面徐庶帶領著精兵去阻攔曹沖、袁買和鄧艾。
兩路兵馬很快的在半路上相遇,此時的曹沖和袁買雖然是各懷異志,但面對天子派出的阻攔之兵,卻也是暫時摒棄前嫌,共同面對。
曹沖見前方有兵馬阻攔,抬頭仔細的瞅了一瞅,目光落在徐庶身上。
曹沖想了想詞,然后將手一指徐庶,高聲呵斥。
“徐庶!我父子待你不薄。你為何挾持天子奔出許都,與我等為敵。為禍天下,你可知你已經犯了誅滅九族的不赦之罪嗎!”
徐庶驀然一笑,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道:“倉舒公子此言差矣,曹氏困囚陛下多年,欺凌天子,獨斷專權,目無國法。為害蒼生,我今勤王護駕,乃是順應天意,符合民心之舉,何來叛逆不赦一說?至于什么待我不薄……”
說到這里,徐庶冷笑一聲,道:“你父曹操劫持吾母。至吾母身死,我與你等曹氏有不共戴天之仇!休來與我攀交情!”
曹沖聞言大怒,剛想還嘴,卻見袁買在身邊扒拉了他一下,不滿地皺眉道:“天子就在前面,你還有心情在這跟他對著罵街?前面就是洛陽城了。萬一天子跑進洛陽城里站住了腳,你我僅各有五百兵馬,無攻城器械,洛陽又城高壑深,咱倆這千八百人如何能打進去?到時候人家站在城墻上沖咱們撒尿咱是一點轍都沒有。只能干喝!”
曹沖聞言一愣。道:“久聞你們河北四州遍地奇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你這個關于撒尿的比喻實在是千古罕有,令我大開眼見了……那依照你的意思,咱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袁買將手一抬,道:“我的意思是,跟他墨跡個屁!直接派兵拿人!省力又省心!”
曹沖點了點頭,雙眸一沉,道:“有道理……典滿,許儀何在?”
“末將在!”
“率領兵馬,沖過去,捉拿徐庶,逢迎天子,但凡有阻攔我等迎接圣駕者……”
說到這里,曹沖卻是猶豫了,他本不是好殺之人,若非萬不得已,他是真不希望大開殺戒,引得血流成河。
袁買卻是突然開口,接言道:“若有阻攔圣駕的,統統地殺無赦!嘁哩喀喳地殺!顏淵,文屠,你們兩個也上!”
曹沖:“……”
袁曹兩方,四位將領同時領兵而出,奔著徐庶一方殺去。
徐庶長聲一嘆,隨即將手一揮,派兵去阻攔四將。
徐庶之所以暗自長嘆,不是因為其他,正是因為他對己方的戰力和袁曹兩方的戰力了解。
別看自己現在這面有幾千人,而對面兩軍只是各有五百,但戰力之差別一目了然,只怕三五個都對付不了對方的一個。
最重要的,自己手中無將啊。
正是三軍易得,一將難求,對面那典滿,許儀,顏淵,文屠各個都是猛將之后,武勇過人,沖鋒陷陣,無堅不摧。
而自己這面,只有幾個宮廷護衛的掛名將軍,本領跟對面那等實打實的將領比起來……差的太遠了。
果然,兩方一交戰,便見天子這一方的兵馬剛一個照面便被敵方撂倒了好大一片。
特別是為首的典,許,顏,文四將,手中兵刃四處飛舞,各個勢大力沉,所向披靡,手下幾無三合之人!
打了還不足一炷香的功夫,便見天子親軍這一面已經是節節敗退,兵對兵難擋,將對將……根本就沒有將,還對個屁?
徐庶見那四將勇武過人,面色黯淡,搖頭道:“可惜啊可惜,這等勇將,不能夠扶持天子,保國安民,卻從賊作惡,真是天不佑大漢啊。”
徐庶的話剛說完,便聽他的右面傳來一個冷冷的“哼”聲,然后一個冷漠的聲音緩緩升起,道:“就那四個?也算是勇將,簡直可笑。”
徐庶聞言一愣,急忙轉過頭去,聲音卻是從身后一眾死士當中傳出來的。
這一眾死士皆是伏完近些年從民間招募的勇士與俠義之士,其中不乏死命報效者,然徐庶認為他們當護衛尚可,但若為沖鋒陷陣的兵將,徐庶心中并不認同。
此時,就在這支僅僅只能稱之為護衛的隊伍中,居然有人乍然反對他的言論,實在是令徐庶震驚。
徐庶眉頭一皺,目光左右來回飄動,掃視著那些死士道:“適才的話,是誰說的?給我站出來!”
那隊護衛的死士中無人出言。
徐庶眉頭一皺,道:“怎么?有膽識喊,卻無膽識敢承認嗎?”
這一句話說出完之后,便見死士隊伍之中。一個面貌清秀,短須薄髯的護衛站了出來。抬眼看了徐庶一眼,拱手言道:“回稟右將軍,這話是我說的?”
徐庶上下打量了這人幾眼,單看此人,身材不高,樣貌儒雅,身材也不寬大,三十歲左右。怎么瞅也不像是一個武者,倒是有些儒生的味道。
但徐庶畢竟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他心中暗道:此人既出大言,說不得有幾分本事……
“爾不過區區一介護衛,不尊本職,反倒是在戰場上說三道四,嘲笑戰將。簡直無禮之甚!”
那護衛輕輕的哼了一聲,道:“我說的對與不對,將軍在此與我爭執也與甚無補,不若讓我上去試試,若是我不能敗了那戰場上的四將,甘愿獻首請死便是。”
徐庶聞言。詫然的上下打量了那小子幾眼,道:“你是什么身份,護衛而已,也想上陣斗將?”
那護衛微微一笑,道:“當年關云長溫酒斬華雄之時。不過是平原縣一馬弓手爾,將軍焉能擔保我就不是第二個關云長?”
徐庶聞言一驚。心下暗自沉思許久,接著曬然道:“好大的口氣,也罷,我便讓你這大言的護衛自己去死個明白……你要上戰場,需要何物”
那護衛淡淡然道:“劣馬一匹,長槍一桿足矣。”
徐庶將手一揮:“與他!”
此時的兩軍陣前,袁曹兩軍各五百精銳在顏,文,典,許的帶領下,橫沖直撞,耀武揚威,將人數多于他們的天子親軍沖的七零八落,幾是不能與之敵。
卻是在這個時候,那名被徐庶賜予馬匹長槍的侍衛已是沖入戰場,眼睛遙看著在場中神威凜凜的四員戰將,嘴角不屑地露出一絲冷笑。
但見他御馬沖至了離四將不遠之處的地方駐馬站定,將槍遙遙一抬,指著離他最近的文屠高聲道:“那面的持刀之將,休要欺辱兵卒,有本事的,可敢與某斗上一斗?”
文屠此刻正殺的痛快,聞言將頭一扭,上下打量了那喊話的侍衛幾眼,冷笑道:“哪里來的賊斯,渾身破甲,一匹衰馬,竟然也恬不知恥的在此叫陣?與我文屠交手,你配嗎?”
那侍衛淡淡然道:“文屠?哼,不過是敗將文丑的兒子而已,有甚狂哉?”
文屠聞言大怒:“混賬,竟敢直呼吾父名諱!”
那侍衛不以為然。
“敢情你也知道你老爹臭名昭著,所以不好意思讓人直稱其名,以免辱了祖宗?也是,想他堂堂河北名將,曾幾何時張狂的不可一世,不想最后竟淪為他人成名的嫁妝,身首異處一命嗚呼,簡直可笑……難得你還有點兒羞恥之心,知道你爹的名頭不好聽,確令某大感意外。”
文屠聽了那侍衛的譏嘲,怒不可遏,一聲厲喝。
“狂徒,你找死!”
說罷,文屠御馬欺近那侍衛,當頭出一刀劈出,足足運上十分力氣,顯是想一刀斃了那侍衛。
可惜文屠被那侍衛言語激怒,出手之際難免心浮氣躁,舉刀之時過于用力,露出了胸前空門。
那侍衛看出端底,微微一拉馬韁,策馬讓過文屠一刀,接著將手中長槍一掃,輕描淡寫的向著文屠的胸前一擊橫掃過去。
“砰!”
這一下子結結實實撞在文屠的胸口之上,將他打的幾欲窒息,口中一口鮮血噴出,直接從馬背上向后飛了出去。
那侍衛一招將文屠撂翻,直令四周的兩方交戰的軍士大驚失色,也是間接地吸引到了遠處另外三將的目光。
那侍衛緩緩收槍,將目光落在跌倒在塵埃中捂著胸口疼的不斷來回翻滾的文屠,嗤笑一聲,搖頭道:
“當年在神亭,我一人獨斗孫軍十二騎將,猶自不落下風!就是你爹文丑來此,也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你?”
話音落時,身邊一陣喊殺之聲想起,卻是七個袁軍士卒見文屠被擊倒,前來救援,他們分成三隊,將那神秘侍衛團團圍在其中。
但見那將領不慌不忙,手中長槍翻飛,手中長槍舞動如殘影,好似一條九天之鳳,翩舞翱翔,落雁回轉,氣勢十足,在柔美的槍法中突顯奇招,槍花舞的如同朵朵梨花開,美如林云,卻又讓人不寒而栗,頃刻之間便將圍上他的士卒紛紛擊退。
不遠之處,壓住陣腳的鄧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這、這槍法!”
袁買將頭轉向他:“這槍法咋了?”
“我——我見過!”
袁買眉頭微微一挑,道:“你見過?在哪見的?”
鄧艾輕輕的咽下一口吐沫,道:“這槍法,我、我——我幾年前在鄴城校場看、看到過!這、這是趙——趙云叔父的百、百、百……”
袁買忙幫著他接口道:“趙云的百鳥朝鳳槍?”
“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