臊眉耷目
按照袁尚的意見,呂玲綺隨即安排了車馬,將夏侯氏一族盡皆安頓于其上,將車驅至南門,親自放他們出城。
“來人,揚鞭放馬,趕他們出城”
一切準備就緒后,呂玲綺高聲下令。
袁尚笑容滿滿的看著緩緩而去的馬車,心下不由的長松了一口氣。
此計完成之后,擊潰曹仁和夏侯淵的一戰,便將是在汝南的最后一戰,然后便可以返回河北了。
離家的太久了,該歇歇了。
話分兩頭,袁尚攻下了潁川陽翟,獲得大捷,但相反的,劉備一方的戰事卻是有些捉襟見肘,對曹軍已屬難以抵敵之勢。
曹仁和夏侯淵如今已經是連成一股,所有的曹軍形成一支巨大的鼓羅密網,猛勁和有節奏的徐徐向著劉備等人推進,任憑你等泛出花來,也休想在尋覓到一絲一毫的反攻之機。
目前,形勢雖然依舊是兩軍的僵持之勢,但明眼人都很清楚,曹軍已是開始占據了上風。
而且這股優勢還會隨著的推移拉的越來越大,除非劉備軍能使出奇計妙計,否則打敗仗的事,已經就是板上釘釘無疑。
歷史是由許多必然,偶然組成的,葉原之地是劉備與曹仁、夏侯淵首次攻堅之地,而不久之后,依舊是在葉原這片土地上,曹軍和劉備之間亦將展開這次戰役的最后交鋒。
此時,曹仁和夏侯淵率領手下一眾將領,高拒在一處布滿了密林的山儷之上,眺望著山下不遠處的劉備軍營盤。
劉備軍的整體作戰實力比不上曹軍,但營寨的陣容布置的卻是可圈可點,不負一方梟雄之名。
曹仁暗忖的點了點頭,劉備軍兵馬的人數和戰力雖不及己方,但將領英才頗眾,但看著營寨布置,就頗有門道。
“妙才,你的傷勢樣了?明日我打算對劉備發動最后攻勢,力求一鼓作氣而下。不知你能否參戰?”在曹仁心中,明日總攻若無夏侯淵助陣,這仗還真就不太好打。
夏侯淵臉色蒼白無血色,在葉原首戰被關羽擊敗,身上的傷勢極重,幸虧曹仁領兵趕來,殺的劉備人仰馬翻,將關羽引走,否則后果如何,還真就是在兩說之間。
“子孝放心,些許傷勢,我還死不了”
夏侯淵凌云萬丈,豪氣云天來日攻殺大耳賊,子孝休令別將,我自率兵為先鋒官不勞他人”
曹仁見狀心下頓生敬佩,道好既如此,你我明日聯手,全線出陣,定打的那大耳賊心服口服,讓他今后再難與主公為敵......”
夏侯淵哈哈大笑那是自然的”
“報——”
夏侯淵的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便見一騎斥候飛馬而至,聲聚于喉間,大聲稟報道啟稟夏侯將軍,后方傳報,陽翟城已為劉備分軍攻取,城中守將王變戰死,夏侯將軍的家眷以兩位為首,被擒后盡被敵軍釋放,如今正駕著馬車奔我方大營而來,距此以不足五里之地。”
“”夏侯淵和曹仁不由同時吼出聲來。
但見夏侯淵大步上前,一把拽起那稟報的士卒,怒道可能?這可能劉備麾下兩萬余人,與袁軍的入境之兵加在一起,不過勉強三萬之眾,如今已經全部在此處與我等相拒,他哪里來的多余兵馬?”
曹仁也是面色深沉況且從汝南通往潁川的道路已是全部被我軍查探封鎖,若有異動,必有回報劉備焉能派兵,難道劉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那斥候的肩膀被夏侯淵拽的生疼,卻是敢哼聲,咬牙回道二位將軍,我軍把守通路的各路斥候并無任何傳報,汝南方的劉備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可那奪城的兵馬確確實實是真的,好似真如天上掉下來一般,突然臨至陽翟,決非汝南郡所出”
“混帳這都查探不明白,本將要你何用”夏侯淵一把扔開那斥候,用力之下不由牽動了傷口,一陣頭暈目眩,險些栽倒于地。
曹仁眼疾手快,急忙出手扶住夏侯淵,道妙才勿要驚慌,令郎既已懈家眷趕來,你我且速回大寨,向令郎打探情況便是。”
夏侯淵悲憤的點了點頭,隨即與曹仁率眾騎馬奔軍營歸去。
回了帥帳,正趕上夏侯衡等人已經在帳內等候,一眾家眷見了夏侯淵,頓時都哭哭啼啼的,一肚子委屈向夏侯淵申訴苦衷。
夏侯淵此刻心煩意亂,哪還有聽這些,隨即大手一揮,怒吼道都給我閉嘴這里是軍營,不是娘們的治所,誰若在哭,影響了軍心休怪我刀下無情”
一句話喊出,哭哭啼啼的家眷們頓時都鴉雀無聲沒了動靜,嘴巴就跟縫上了棉褲腰帶似的,連個屁都不敢隨便放。
“衡兒你說陽翟城究竟何事?”
夏侯淵單指點著的大夏侯衡,命其訴說前后因果。
夏侯衡對的這個父親一向尊重敬畏,聞言不敢藏私,急忙將個中曲折并敵軍偽裝城曹軍詐開城門,殺死守城將王變,占據太守府邸,捉放夏侯淵家眷等事一一道出。
夏侯淵聽得面色慘白,顫抖著開口言道陽翟城內,敵方奪城的兵馬卻有多少?”
夏侯衡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回父親,孩兒不曾親眼看見,只是聽那攻城將領口中曾言,奪取陽翟之兵,約有兩萬余眾......”
“兩萬?不可能”
夏侯淵的眼睛頓時直了,咬牙切齒道大耳賊兵馬已是盡在葉原,何能又變了兩萬出來?簡直荒謬之極”
瞅著夏侯淵恐怖的模樣,夏侯衡頓時嚇得一縮脖子,低聲道孩兒也是聽說的,實情委實不知......”
倒是那邊的曹仁低頭細細思慮了片刻,突然猛的回過味來,忙對夏侯衡道賢侄,適才在來往的軍中,我軍有人問你們陽翟敵情之時,你等可是說了?”
夏侯衡思慮了一下,誠實道回世叔話,小侄并未與外人說道,但卻有些校尉將官與二弟并其他家眷攀談,言語之間,或有所出。”
“壞了.....”
曹仁頹然的一拍大腿,悵然的嘆了口氣,道此事傳出,軍心怯矣啊”
不僅僅是曹軍得到了陽翟城失陷的消息,此刻也由袁尚派出的密探,也將情報送到了劉軍等人的耳中。
連日來,劉備等人苦戰曹仁、夏侯淵不下,心中正暗自著急著慌,如今聽了袁尚派來的信使的稟報,不由的一個個都吃驚的張不開嘴,半晌啞口無言。
“袁三....攻陷了潁川陽翟?”劉備愣愣的看著那信使,不敢的喃喃自語。
信使聞言道正是,三不但攻陷了潁川,還假意送回夏侯淵的家眷去其軍,并暗中布置流散謠言,大大的擾亂了曹軍的軍心,三相請玄德公,后夜子時,三從陽翟出兵,玄德公從葉原出兵,前后夾擊,劫殺曹軍,一戰可定輸贏”
“好好啊”
劉備猛的一拍桌案,滿面露出喜色,道:‘三不愧是本初之子,真是有勇有謀,膽略過人,真常人所不及也如今形勢逆轉,全憑三一人之力,備得相助,何其幸哉.....只是不知三攻打陽翟的兵馬,卻又是來自何處?”
左手廂,一旁的張頜微微的笑了笑,道玄德公放心,早在前來汝南之前,我等便在潁水安插了一支伏兵,為的便是今日。”
劉備聞言點頭,心下不由的感慨莫名。
袁軍信使又接著話茬道玄德公,三還請玄德公速速安排人手,前往陽翟接手政務、軍務、吏治諸事,順便安定周邊諸縣,徹底的制定潁川。”
“這........這行”
劉備聞言頓時一驚,忙道陽翟乃是袁三打下來的,潁川諸地,理應歸三所有,備安能去撿現成?此事不可,萬萬不可”
信使聞言笑道三說了,此戰過后,我軍便要轉師東向北進,返轉河北,潁川郡與不與我軍,并無多大的益處,還不如送給玄德公,以壯玄德公之聲勢,增添兵馬,多得賦稅,日后聯袁抗曹,救陛下于危難之中。”
劉備聞言心下很是歡喜,但面上卻仍是疑慮重重,道這....卻是不太合適吧?無不少字”
一旁的張頜又出言勸道玄德公何必客氣,我等來此,頗受公之照料,就算是為了報恩,亦當如此,況且河北與潁川中間橫跨中原千里之地,我等又如何治理?大家共扶漢室,何分彼此呢,玄德公就不要再推辭了”
劉備聽了張頜的話,這才舒緩的笑了笑,點頭道既然張將軍也如此相勸,備便卻之不恭了,待來日滅得曹賊,潁川之地,自當奉還與袁氏治理,決不相負。”
說到這里,便聽劉備說道來人,速速派人往汝南,去尋孫乾,糜竺,簡雍等人前來軍中,讓他們備其輜重糧草軍器明日之前趕至軍中,一則為后日子時攻打曹仁做好保障,二則擊退曹軍之后,便即刻前往陽翟,接手潁川,安排政務官吏”
“諾”
劉備四下的看了帳內諸將一樣,道也請各位將軍準備,收拾停當,后夜子時,與三前后夾擊,出兵攻曹”
眾將一起起身道諾”
“散帳”
安排完攻打曹軍的事宜,諸將隨即各回營盤,安排兵馬事宜去了。
在向著己方營盤回歸的路上,高覽卻是頗有些不忿,氣道劉備此人,真個虛偽,明明對潁川郡眼饞的不行,還偏偏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一口一個不要不要的,非得等雋乂你開口勸他,才勉勉強強的接納了下來,弄得好像是我等求他一樣”
張頜聞言笑笑,道世之梟雄,一貫如此,亦是在情理之中,況且我等要潁川郡確實無用,順水推舟做個人情送與劉備,倒也是不。”
高覽哼了一聲,道總之,我這心里就是不太舒服三勞心勞力,在呂玲綺那里搭下了許多的兵馬人情,如今卻是將諾大的一個郡送給了劉備,甚是憋氣。”
張頜哈哈大笑,道高將軍,你何時也變得如同三一般?竟是一點虧也吃不得了?”
二人正說之間,卻見袁尚派來的那個信使匆匆追上,急道張,高二位將軍留步三有話讓我傳達給二位將軍。”
張頜高覽隨即轉頭。
那信使一臉大汗的跑了,喘著粗氣對二人道張將軍,高將軍,三有令,后夜子時總攻曹軍,由張頜將軍總攬大部兵馬,協助劉備進攻,高將軍就不需參戰。”
高覽聞言頓時長大了嘴,道為何?”
那信使微微一笑,道三說了,攻打完曹軍之后,咱們不作任何的停留,立刻揮師東向,走徐州回河北,要高將軍在作戰的當夜,趕回汝南城接出鄧昶老兒一家三口以及夏侯姑娘,順便跟劉備收點租錢。”
張頜眉頭一皺,道租錢,租錢?”
那信使微微一笑,道三早張將軍會這么問,所以讓小人原封不動的給您傳句話——“那么的大一座陽翟城,就白送給劉備了?憑啊?不的當我姓袁的好欺負呢””
張頜和高覽面面相覷,嘿,這話一聽,還真就是三說的.......
高覽轉頭又道那三有沒有說過,這租子應該收?”
信使低聲咳嗽了一下,隨即低聲跟高覽嘀咕了幾句......
說完之后,但見高覽面色變了三變,仰頭望天長嘆道三臨走還給劉備扔下這么一份大禮,嘿嘿,真英才也.....告訴三,這份租子,本將幫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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