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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千愁
語氣里絲毫沒有因為雷雄把事情給辦砸了而有絲毫不爽和責怪的意思,反而安慰說死了沒關系,過去的事情直接撇到一邊,提出的是補救辦法。
雷雄聞聽后暗暗贊賞,年紀輕輕有這份心胸倒是難得,換了自己兒子雷鳴恐怕要拍著桌子大呼小叫,尤其是能轉瞬間就想到補救辦法更是難得,這種人想必很容易交到朋友,果真是后生可畏。
“我已經讓人這樣去做了。”雷雄回道。
林子閑一聽同樣暗暗贊賞,不愧是老江湖,這位龍頭不簡單,笑道:“那就辛苦雷叔了,明天如果不出意外,我會帶韓麗芳去華南。”
“行,那就這樣說吧,不打擾你休息了。”雷雄客氣一句,淡笑著掛了電話。
電話放回床頭柜上的林子閑伸出手指刮了刮喬韻的鼻子,“醒都醒了,還裝什么睡?”
喬韻立刻伸開了床頭燈,翻身趴到了他的胸膛上,眼睛亮晶晶地一眨一眨地看著他,香肩雪白精致,胸口受到擠壓的兩團雪球壓著那串項鏈,她喜歡他這種做事不瞞著她的感覺。
林子閑扶了扶她光滑的肩膀晃了晃,一臉戲謔道:“啊啊叫了那么久,還不累啊?休息吧。”
喬韻銀牙刮著嘴唇搖了搖頭,表示不累,明眸閃了閃,突然埋頭在他胸口吮吸住了凸點,然后靈巧的舌尖一路在他胸膛上勾動著下滑,到腹部再到下面,她整個人縮進了被子里面。
林子閑突然忍不住激靈一下,身體顫了顫,雙手十指揪住了被子,閉著眼睛滿臉糾結神情地深吸了口涼氣。那種另類的溫濕包裹讓他這‘老江湖’也有點受不了,這女人嘴上的功夫會死人的……
停泊了一排貨船的海邊碼頭上,接完陳一舟的電話后,唐中云收起手機突然蹲在了邱健的尸體旁,把邱健死不瞑目的雙眼給合上了,又趴在邱健胸口聽了聽。
尚在碼頭上的手下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卻見唐中云突然抱起了邱健大聲道:“快來車,他還沒死!”
幾名手下不疑有他,立刻有兩人跑開找車。帶著血腥味的夜色變得越發詭譎……
華南幫總舵刑堂,孟雪峰躺在一張搖椅上,身上蓋了件毛毯,他今晚可謂是一夜沒睡。
從白天雷雄說韓麗芳卷入了不該卷入的事情開始,他就意識到今天可能要出事了。他和雷雄打交道多少年了。雷雄是什么人他太清楚了,越是說有事卻偏偏一副沒事樣子的時候就越可能會出事。
邱健當時還問他當時為什么不讓雷雄讓他和韓麗芳聯系一下確認沒事,孟雪峰只能感嘆年輕人對雷雄了解得太少了,你敢當場不給面子真當雷雄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薩?能不能活著離開聚義廳都是個問題,你當雷雄不敢動手?
外甥女韓麗芳到底牽扯進了什么事里面他不清楚,但是雷雄既然敢說出來,肯定就是掌握了什么把柄。就算殺了你也能把臟水捎帶著潑你頭上來,誰叫麗芳那丫頭是自己的外甥女。
幫內的勢力盤根糾結,除非非常私密的事情,否則很難對幫內幾位大佬做到密不透風。不說是要干什么,而是既然是在這條道上混哪怕是為了保命,誰都免不了要到處安插兩顆釘子打探消息。
岳中堂岳月母子被抓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邱健父子匆匆連夜離開總舵的消息他也知道了。
想想。孟雪峰都忍不住嘆了口氣,自己沒料錯。雷雄這是真動手了啊,竟然連自己的媳婦和親家母都沒放過。
岳月的身手他是知道的,整個華南幫除了白露堂沒人是她對手,雷雄想對付也沒那么容易,一旦岳月和白露堂聯手就更是如此,可是突然出現個僧不僧俗不俗能力壓兩人的高手,孟雪峰不得不懷疑雷雄是不是早有準備,所以越發不敢輕舉妄動。
連岳月母女都牽連了進來,孟雪峰心中更加沒底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屋外一個中年男子在月色下走了進來,是他的可靠心腹,低頭在孟雪峰的耳邊低聲道:“孟爺,聽說邱健中了兩槍,現在正在搶救,邱義榮也抓回來了。”
“白天雷雄故意說出那話,就是想讓心里有鬼的人露出馬腳,年輕人果然是沉不住氣啊!在總舵老巢被雷雄盯上了還想跑?”孟雪峰閉著眼睛嘆了口氣,道:“也別說別人了,麗芳那丫頭怎么就和邱健混到一起去了?哎!現在各掃門前雪吧,我們這邊什么情況?”
“情況不太妙。”中年男子聲音再次低了些,說道:“我剛才找了個借口,想離開一趟,走出沒多遠就被人攔了下來,說龍頭有令,幫內今晚戒嚴。我又試著想從外面招些弟兄來,結果進不了總舵就被人擋回去了,我們這邊好像被控制了…孟爺,龍頭想干什么,不會是想對我們這邊下手吧?”
孟雪峰一把抓住覆蓋在身上的毛毯,想揭開站起來,不過胸脯起伏了一下咬了咬牙又躺了回去,微微搖頭道:“讓下面人不要輕舉妄動,雷雄先有了準備,我們已經落了下風,捱過今夜他明天自然要給大家一個交代,千萬別讓他找到動手的借口,雷雄可不是個善茬。”
“我明白了,我這就吩咐下去。”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躺在搖椅上的孟雪峰又幽幽嘆了聲,試問這種情況下他又怎么睡得著。
盤踞在果園中,相隔不是太遠的另一座老宅內,華南幫的總管‘左相大爺’李悠南裹著被子安睡在床上。
看著睡著了,不過房間里的燈卻沒有熄滅,一只波斯貓縮在被子的一角窩個身子。
稍后,一位看起來年紀頗大的老管家直接進入了臥室,在床邊低聲道:“李爺,那倆父子準備坐船出海的時候被唐中云給攔住了,邱義榮已經抓回來了,邱健則被不知哪來的殺手給打了兩槍,現在正在搶救中。”
李悠南翻了個身,白胖無須的臉上浮現出冷笑,微微睜眼道:“沒當場打死算命大,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就奇怪了,邱義榮活了一大把年紀都被狗吃了…岳月母女也卷進來了,到底是什么事?”
老管家躬身道:“李爺,情況有點不妙,我們這邊好像也被盯上了,下面人有點擔心,問是不是多叫點弟兄來以防萬一?”
“人還進得來嗎?”李悠南兩眼一睜道:“交代下去,沒我們的事,讓他們別亂動,別撞槍口上去了,今晚都老實點,該擔心的是孟雪峰那邊,老孟今晚估計是睡不著咯,關燈休息吧!”
老管家應了聲,關燈離去,窩在被子一角的波斯貓輕輕‘瞄’了聲……
重兵把守的聚義廳門口,幾輛車停下,邱義榮被拖下了車,拖入了院子后面早年的地牢,沒有用刑堂的地牢。
陳一舟走入聚義廳正堂,走到龍頭寶座旁說道:“邱義榮已經帶回來了,中云那邊也安排好了。”
雷雄終于睜眼站了起來,轉身伸出一只手扶著靠背,看著祖師爺的雕塑問道:“該知道的人恐怕都知道了,白露堂那邊有動靜嗎?”
陳一舟回道:“沒動靜,孟雪峰也沒有動靜,其他幾位內堂的執掌也都沒有任何動靜。”
一切都控制住了,雷雄微微松了口氣點了點頭。結果陳一舟又說道:“不過進柳家搜查的人發現一件蹊蹺事,柳家的女傭人都處在昏睡不醒中,似乎都被藥給迷住了。”
雷雄回頭怔了怔,也有點想不通是什么意思,轉身揮手道:“問問就知道了,去地牢看看吧。”
兩人出了正堂,一前一后繞到了后面的老地牢,重兵把守的地牢門口讓出了一條路來。
陰暗潮濕的地牢內空間并不大,只有一間,不過各種銹跡斑斑的刑訊老把式家伙倒是一堆,也不知道多少年沒用過了,這個地牢也許說是刑訊室更合適。
看到狼狽不堪的岳月母女,雷雄也忍不住輕輕咳嗽一聲,干這事他老婆和兒子都不知道。
自己老婆那里好說,就怕自己兒子那邊啰嗦,那傻子現在見了柳甜甜親得比親爹娘還親,以前那花天酒地的歷練都到狗肚子里去了,鬧得跟沒見過女人一樣,越看越沒出息。
他一開始也沒想過要針對岳月母女,但是林子閑那邊的消息過來牽涉到韓麗芳和邱健,去韓國的貨輪那邊也確認了真的有事,干他這一行的可是提著一家人的腦袋在冒險,由不得他不小心。
岳月的身手太強,他請了絕云去坐鎮,也只是以防萬一。如果今晚岳月母女不逃,只是派去以防萬一的絕云自然不會出手,可是既然逃了,那就說明心里有鬼,抓回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隨后邱健父子又逃了,說柳家沒有鬼他都不信,他隱隱懷疑是不是自己當年上位的事情柳家心里還記恨著,那他就更不能放過。
像孟雪峰那,他更是做了有異常就直接血洗的準備,不過孟雪峰就老實多了。說白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要是可疑對象,他雷雄寧愿殺錯也不想輕易放過,親家和媳婦沒有了還可以再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