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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娘立刻朝那幾位咳嗽的男人瞪了一眼,尤其是狠狠剜了賽潘安一眼,再次聲明道:“男人本來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算了!大家東看西看,就當做沒聽見好了,和一滿肚怨念的老女人計較什么,何況人家有明確的針對目標。
“咦,微塵,你這里經常有游客來嗎?”孫二娘突然盯著山下咦了聲,因為山下有一行人背著大包小包正向這里爬來。
微塵居士上前一步,看著山下搖頭,哎了聲道:“沒辦法,套用林保的話說,現在的人都被驢給踢了腦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自找罪受,經常能看到。有些二貨根本沒有一丁點進山的經驗,甚至連常識性的東西都不懂,到了山里面連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偏偏喜歡跟這個風,自號‘驢友’很光榮,結果鬧迷路后,又惹來一幫救援隊,把我們這些隱居的人騷擾得夠嗆,害我不得不把我那大徒弟趕到遠山中去閉關。”
靠山王瞅著山下冷哼道:“可惜山中的老虎和狼之類的絕跡了。”
微塵居士努了努嘴道:“林保也是這個說法。”
山上談話間,下面爬山的一隊人已經慢慢趕到,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為首一個戴著太陽帽的妙齡女朝身后的人揮了揮手,后面十幾個人都陸續停了下來。
妙齡女走到院門口的一群人面前,掃了眾人一眼后。心中多少覺得有些奇怪,一幫老頭老太太怎么住這里?
當然,她也發現了一個年輕人,不過卻是個傷病號,腦袋上還纏著紗布,站在一群老人家旁,很是顯眼。她不由多看了兩眼。
妙齡女把眾人一個個看過后,猶豫了一會兒問道:“請問這里有白蓮花采嗎?”
白蓮花?眾人一愣,隨后都偏頭看向了站在山坡邊的林保。因為都知道保爺是白蓮教的,自然而然聯想到會不會和他有聯系。
果然,站在山坡前思緒正回到從前的林保聞聲扭過了身來。慢慢走回道:“姑娘,白蓮圣潔,人人心中都有一株,何必要四處尋覓?”
妙齡少女眼睛一亮,立刻問道:“敢問大叔貴姓?”
林保淡然道:“免貴姓雷。”
微塵居士等人一愣,雖然聽出了是江湖切口,不過還是有點搞不懂林保為什么說自己姓雷。別說他們,就連林閑這個白蓮教弟也是一臉的霧水,搞不明白狀況。
其實這句切口要引申到唐代詩人溫庭筠的一首詩《寄清源寺僧》,詩曰:石路無塵竹徑開。昔年曾伴戴顒來。窗間半偈聞鐘后,松下殘棋送客回。簾向玉峰藏夜雪,砌因藍水長秋苔。白蓮社里如相問,為說游人是姓雷。
切口引用的正是最后一句詩,因為白蓮教在最初創立的時候就是叫做白蓮社。其中的原由外人是搞不清楚的。
那妙齡女不是別人,正是‘草堂’常老爺的孫女常歡,其實常歡也搞不懂這切口是什么意思,但是爺爺這樣交代了,她也只能這樣照辦。
常歡對上了切口后,立刻請林保稍等。轉身跑回對一起來的眾人招了招手。十幾個人上來后,其中五六人立刻把身上的背包卸了下來,一起堆放到了林保的跟前。
東西點齊后,常歡笑道:“有位朋友讓我寄存點東西在這里,希望大叔能幫我轉交。”
“知道了。”林保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打擾了。”常歡客套一句,轉身朝同伴揮了揮手,一行人繼續向山里面走去,貌似要繼續游山。
靠山王走了過來,用腳踢了踢堆成堆的行李,嘖嘖有聲道:“白蓮教果然是樹大根深,縮起來也照樣是老樹盤根,深山里都有水靈靈的的小姑娘送東西,太淫蕩了,這送的嘛東西呀?”
林保俯身將五六只包一起提了起來,轉身全部提回了院里面往地上一扔,然后打開了包一樣樣檢查送來的東西是否齊全了。
“嚯,這兩個大家伙是什么?”靠山王拉開了兩只特制的長條大包,只見里面各裝了一只長度近乎兩米的植物根莖,一個黃皮,一個黑皮,拖出包一看,才發現是兩只已經初具人形的何首烏,兩具何首烏擺在一起就像是一對夫妻。
邊上吧嗒著旱煙的火荊棘瞬間看直了眼珠,失聲道:“千年雌雄何首烏!”他蹲了下來用手撫摸。
“就是,就是,好東西,好東西。”靠山王嘖嘖幾聲,又拉開了另一只包,里面有四個塑料袋,分別裝著兩只大靈芝,和兩只兒臂粗的人參。
這兩只人參同樣已經初具人形模樣,上面根須茂密,布滿了珍珠斑點,一看就是相當上年份的野人參。靠山王砸吧砸吧嘴道:“你媽,這玩意兒我當年在東北混的時候曾經弄到過一支,乖乖,千年人參兩支。”他又捧起兩扇黑紅色的大靈芝呲牙道:“你媽,這兩個是千年靈芝吧?”
大家都忍不住蹲了下來翻袋里有些什么好東西,微塵居士翻出一大塊包在塑料袋里的肉嘟嘟的紅色如玉物體,又像是血珊瑚,端詳著琢磨了好一會兒問道:“這個,這個,難道是肉靈芝?”
“媽喲,不是肉靈芝是什么,就是那個太歲頭上動土的太歲嘛。”靠山王一把搶到了手中反復觀看,忍不住嘖嘖搖頭道:“還是一塊血玉太歲,稀罕吶。”
這當過東三省總瓢把的人,就是眼力不凡,畢竟是燒殺搶掠的土匪頭,見過不少好東西。
大家把包里的藥材翻出來發現無一不是好東西,一個個抱著在那交頭接耳,捧著手里的東西指指點點互相交流。林閑只有夠個腦袋參觀的份,一群前輩在地上蹲了一圈,壓根就沒他插手長見識的機會。
在灶棚里燉雞的童無塵也不時踮起個腳尖朝這里瞅,貌似也想看熱鬧。
林保點過藥材品種和數量發現無誤后,走到了多吉的后面,用腳踢了踢道:“喂,東西呢?”
多吉正蹲地上捧著一對赤雪蓮觀賞,被騷擾后,回頭問道:“什么東西?”
林保手一伸道:“當然是你師傅‘靈珠上人’的那顆靈珠,你別告訴我說你沒帶來。”
多吉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站了起來,皺眉道:“林保,我聽微塵說你要搞什么‘九龍回天術’,你不會是拿我的靈珠當藥用吧?”
說到‘九龍回天術’,大家都陸續放下了手里的東西站了起來。火荊棘吧嗒一口旱煙問道:“林保,你真會‘九龍回天術’?”
林保攤了攤手道:“不會的話,我把你們叫來干什么?”轉而又朝多吉伸手道:“別廢話,靈珠給我。”
多吉搖頭道:“不行,你之前告訴我說是借,當做了藥用的話,根本就沒有還的可能。”
林保再次伸手道:“你放心,我就借用一部分,從上面刮點粉下來配藥,剩下的保證還你,別小氣,快給我。”
多吉神情直抽搐道:“刮點粉下來?你開什么玩笑,這是從我祖師手上傳下來的寶物,不能輕易損毀。”
“禿驢,給臉不要臉是不是?”再三索要不到,林保當場就翻臉了,指著多吉的鼻罵道:“你祖師把寶物傳下來是什么道理?就是想讓你們這一脈好好傳承下去,你瞧你現在什么德性,守著一座來陣大風就能吹垮掉的破廟,你對得起誰呀,抱著一顆破珠當寶,把咱們師門幾代人的交情不當回事,以后你遇上麻煩看誰幫你,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你徒弟著想是不是?媽的,讓你祖師爺知道了非得氣得從西天跑回來找你算賬不可。我說你這禿驢的腦袋是不是被青海湖的風給吹傻了,連點慈悲心都沒有,你修屁的佛啊。”
多吉被他罵得沒理由反駁,只能雙手合十道:“我知道你死的也能說成活的,和你講道理總是我吃虧,我不和你講道理,我……”
“放屁!你這叫理虧,你這叫無言以對!”林保差點噴他一臉唾沫,環視眾人,手指多吉,憤慨道:“你說這人自私不自私,一顆靈珠算個屁啊!大家評評理,這一顆破珠和我的‘九龍回天術’比起來算什么?這破珠不過是我藥方里的一味藥而已,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嘛。大家說說看,憑我林保的面,跑趟少林和武當,還不能湊他個個人來?我為什么不找別人而找你們?就是因為我把大家當兄弟姐妹,我絕對相信你們,我的‘九龍回天術’面對你們可以毫無保留地無私奉獻,大家說我夠不夠意思?誰料想啊,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你們說這禿驢的自私自利和我的大公無私比起來,是不是要遭天下人唾棄?”
多吉被罵得忍不住直翻白眼,總之公理、私理和大道理都被你占了理,我就成了喪盡天良沒天理。
一旁的林閑瞠目結舌,看來要跟師傅學的東西還有很多啊!
其他人都忍不住干笑笑,林保那張嘴,大家多少年前就領教過,這點事情的道德高度貌似還不至于讓多吉被天下人唾棄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大家對那個什么‘九龍回天術’還是挺感興趣的……靠山王背個手,一本正經地咳嗽一聲,感嘆道:“多吉,我說句公道話,這事就是你的不對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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