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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整光滑的機翼恍若白天鵝的翅膀,沒有后世大型客機常見的那種下掛著的兩個或是四個大型鼓包,在八、九十年代,英國哈維蘭三叉戟客機的辨識度極高。
中國國際航空公司的ca103航班,剛剛下降到清晰目視高度,把機頭對準太平山上那個巨大的轉彎提示標志,地面上來接機的兩個少女就認出了國航的航班。
“小遠,媽媽到了,我們去航站樓吧。”寧婉嘉指著天空的客機說道。
從春至夏,女大十八變的雙胞胎終于褪掉了大部分蘿莉氣息,進化成了嬌俏的少女,從可愛到靚麗,兩個丫頭本來就十分高的回頭率又攀升了一截,因為不耐煩被人圍觀,三人坐在車里等著唐婉的班機抵港。
“小遠,你和媽媽還有梁姨好好說說,明年我們就應該可以戴墨鏡了吧。”寧婉菲說道。
也不知道李遠玲和唐婉從哪里聽來的醫療保健知識,認為三人還沒成年視力發育沒有完善,嚴禁三人佩戴墨鏡免得近視。
雖然梁遠知道那條禁忌只對6歲以下的兒童有效,不過在李遠玲和唐婉眼里,三人年齡沒過18歲都屬于“孩子”狀態,梁遠領頭抱怨幾次后無一例外的慘被鎮壓。
“不讓帶墨鏡,你們兩個可以戴口罩,我看效果都一樣。”梁遠笑嘻嘻的說道。
“你這只豬頭,笑什么嘛,就算戴口罩你也要跟著一起帶的,不要以為能躲掉。”寧婉嘉用額頭頂著梁遠的肩膀,半撒嬌半清嗔的推著梁遠下了海獅面包。
啟德機場雖然繁華。但和新世紀后開始營運的香港新機場相比還是袖珍了許多,出港時不需要在那些龐大的航站樓之間輾轉反側跑來跑去,三人只在通道口停留了十多分鐘,唐婉就出現梁遠的視線之內。
“媽媽,你怎么有空來香港了?”
“媽媽不是說最近都要飛高原航線么?”
兩個丫頭抱著唐婉的手臂。七嘴八舌的問著。
“我們來了四個人,隆重的程度相當于上次的四倍,這下寧姨該滿意了吧。”梁遠笑著說道。
上次梁遠單獨來啟德,連帶著梁海平被李遠玲和唐婉一起埋怨,結果連雙胞胎都跟著一起倒霉,這次來香港后窩在酒店里的時間長得離譜。
看著梁遠笑得沒心沒肺的。原本情緒不高的唐婉不由得心情一松。
和翁承基打過招呼,把行李交給翁承基,唐婉盯著梁遠的笑容看了一會,察覺不出半點的勉強,略帶感嘆地說道:“寧姨真不知道小遠的神經到底是由什么材質構成的。寧姨都快愁死了,小遠居然還能笑得這么開心。”
雖然唐婉堅信共和國會安然度過眼下的風浪,但風雨飄搖的局勢無時不在動搖著唐婉的信念。
眼下的共和國看起來真的很艱難,最起碼驕傲的法蘭西就堅定的認為,共和國的國運不會超過五年.
在時光剛剛步入九十年代,幻影2000戰斗機、拉斐特級驅逐艦被自以為提前燒到了“冷灶”的法蘭西賣給了海峽對岸的那個大島.
時任法國總統的弗朗索瓦密特朗期望重演當年戴高樂法國敢為天下先,提前和紅色共和國建交,導致法蘭西獲得了極大的利益和贊譽的外交輝煌。
可惜。弗朗索瓦密特朗和夏爾戴高樂斗了一輩子,無論是國內的執政手腕或是國際視野都被老對手死死壓住,密特朗在八十年末期的這場誤判。直接導致了當時特別親密的中法關系倒退至共和國立國之前。
主動拋棄了這個星球在今后三十年里最偉大的經濟發動機之后,法蘭西的國際地位如江河日下,終究和其海峽對岸的老對手淪落到一個層次。
夏爾戴高樂從戰爭的廢墟上開始建設,離開政壇時留下了一個獨立、自主、影響力遍布全球的法蘭西,弗朗索瓦密特朗接手后執掌法蘭西二十余年,離開政壇時地中海已經成了法蘭西眼中的大洋。美利堅變成了太上皇,華爾街打個噴嚏整個法國都會感冒。
當然有弊就有利。對于傳媒界來說,弗朗索瓦密特朗的新聞價值要比夏爾戴高樂多出好幾倍。最起碼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兒就足夠法國傳媒界吃進新世紀。
在壞還能壞過歷史?梁遠當然知道有著怎樣的未來在等著共和國。
“我是徹底掉進錢眼里,利欲熏心、銅臭遍體別的啥也看不見,不比寧姨想得多當然不愁了。”梁遠笑嘻嘻的說道。
兩個丫頭早就發覺唐婉心事重重,看著梁遠一副無比輕松的模樣,極為默契的把梁遠剛剛和歐陽文輝打官司的事情說了出來。
上了海獅面包,兩個丫頭依舊抱著唐婉的手臂坐在最后一排,寧婉嘉順手揪了揪坐在自己前邊梁遠的耳朵,笑著說道:“媽媽,你沒看到小遠和人吵架時,拿著美元敲玻璃的土財主模樣,簡直無法直視。”
“那個歐陽大概是想從小遠身上敲出來一筆,堅持把打官司期間所消耗的時間成本算到最終賠償里邊,這才是無法直視的呢。”寧婉菲無比歡樂的說道。
在梁遠的影響之下,兩個少女的言語風格相當的另類,算是提前步入了新世紀。
已經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唐婉笑著說道:“按今年的收入計算,海外遠嘉輕輕松松能在賬面上做出八億美元的利潤。”
“一年有八千七百六十個小時,按八億利潤衡量,小遠一小時的收益在十萬美元左右,哪怕只按八小時工作制合計,一天官司的成本就是八十萬美元,這個世界能和小遠打得起官司的,應該不多了。”簡單心算了時間成本的唐婉被嚇了一跳。
三人回到酒店。翁承基留下自己的移動電話號碼后離開了文華。
翁承基前腳剛走,留在諾頓羅氏律所處理梁遠留下來那起糾紛的梁海平和祁連山聯袂到了酒店。
“剛剛在忙著處理臨時的突發工作,沒能到機場為唐總接機實在抱歉。”祁連山和唐婉客氣的寒暄著。
“祁總是在處理小遠剛剛招惹來的那起訴訟吧,不用替這個小混蛋掩飾了。”唐婉笑著說道。
梁海平和祁連山有些詫異的看了梁遠一眼,梁遠指了指兩個少女苦笑著說道:“看見寧姨都沒超過30秒。這兩個丫頭就把我出賣得一干二凈。”
有外人在場,兩個少女還是很給某人面子的,對梁遠大剌剌的叫自己丫頭只是瞪著杏眸白了梁遠幾眼了事。
看著梁海平和祁連山這么快就回到了酒店,知道梁遠同這幾人有事要談,知道梁遠習慣的寧婉嘉站起身,說道:“我去弄點咖啡過來給大家提神。”
梁海平和祁連山簡單的和梁遠說了幾句梁遠離開律所之后的事情。然后有些緊張的看著唐婉不再說話。
兩人對梁遠在香港總總設想知之甚多,知道梁遠收購香港置地甚至怡和的成敗與否,取決于唐婉對梁遠的支持力度到底多大。
一旦唐婉猶豫,時機稍縱即逝,屆時遠嘉只能采用尋常的商場手段硬撼怡和。屆時就算收購成功,付出的代價也肯定不菲。
如果高價并購了一個負載累累的香港置地而不能解決商飛的人員開資問題,對于遠嘉來說就是戰略抉擇上的失敗。
唐婉的目光在屋內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看來海平和祁總都猜出我在這個時節來香港另有目的。”
“前些時,小遠提出來的關于收購怡和的一攬子計劃已經得到幾位中顧委委員的支持。”唐婉說完,包括梁遠在內房間里響起了長長的吐氣聲。
梁遠倒是猜出唐婉口中的幾位中顧委委員支持,十有八、九就是寧建中、唐經天、熊世霖等人。
不同意于梁海平和祁連山依舊眉頭緊鎖,梁遠倒是興奮了起來。輕輕的錘著身邊的沙發扶手,一絲笑意十分明顯的掛在了嘴邊。
“香港新華社的通訊網絡早就被海外數國徹底監聽,沒有任何的保密性可言。這次我過來暫時就不走了,在小遠的收購計劃啟動之后,負責把香港社會的反應和收購的實施進度及時傳回北平。”
很明顯唐婉坐鎮香港相當于幾位中央大佬在香港的替身,梁遠的計劃雖然看起來可行性很高,不過某人既然能天馬行空的想出這等收購辦法,別的不說膽子肯定是大得沒邊了。
以寧建中等人歷經風雨的老辣。哪能不在梁遠身邊安放剎車,而且按梁遠的計劃在香港搞風搞雨。類似港九總工會之類的共和國隱藏力量沒有唐婉居中協調梁遠又哪能指揮得動。
唐婉說完來意看著梁遠一副躍躍欲試,半點不見擔心的模樣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
搖了搖頭。唐婉非常少有的用寧雷常用口吻的說道:“南沙一戰,遠嘉集團付出良多,國家和人民不會忘記。”
停頓了片刻,唐婉繼續說道:“這次小遠在香港的所作所為一旦失敗,意味著以前的積累將付之東流,屆時除了香格里拉之外的所有企業都將合并至聯合航空旗下……。”
聽著唐婉忽然住口不語,梁遠爽朗一笑說道:“惹禍了卻沒能力收拾亂攤子,自然要挨板子,就算遠嘉收歸國有好歹還在寧姨手里嘛。”
世間事公平的很,梁遠既然打算借用國家的力量來打擊怡和,那么失敗后丟掉整個遠嘉的控制權既是保護也是懲罰。
最起碼對共和國國內算是有了交代,畢竟梁遠在國內、兩德、中蘇邊境構筑的貿易網絡到底有多賺錢,港基集電的前景是否廣闊絕對是瞞不過共和國核心階層的領導人。
包括梁海平和祁連山在內,三人盯著梁遠的神色看了好一會,也沒找出半點糾結難解或是猶疑的痕跡。
唐婉張了張嘴,終于放棄了叮囑梁遠慎重考慮的言語,苦笑著說道:“看小遠一副大不了重頭再來的樣子,寧姨忽然覺得沒什么可說的了。”
“小遠既然下了決斷,從今天開始直到香港置地被成功收購之前,包括寧姨在內都聽小遠的指揮,希望小遠弄出來的這份占領內環計劃能成功擊垮怡和的股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