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樓紅袖招
w“想象一下，銥星系統組織一場普通的營銷會議，進行全球推廣，合作伙伴間說的是多國語言，每次開會就象是一次小型聯合國會議，人人必須戴著耳塞，收聽三至五種語言的同步翻譯。限于成本，銥星的銷售和維護肯定會由全球合作伙伴來執行，對于摩托羅拉來說，這些伙伴只是合作關系，沒有從屬關系，摩托羅拉根本無法保證的營銷意志被貫徹落實，這個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管理災難。”梁遠用力揮了揮手。
“一個沒有管理，一盤散沙樣的企業有可能盈利嗎？在美國一家不能盈利的企業會有后果大約不用我細說了，真心期待摩托羅拉在銥星系統營運前，能找到一位魅力、口才、能力全是max的管理天才。”
梁遠洋洋灑灑的說了接近一個小時，結合著前世真實發生的某些事實，把摩托羅拉的銥星計劃從太空到地面解析得透徹無比。
“當然，這些都是我一孔之見，或許難登大雅之堂，簡聽聽就好了。”梁遠笑著說道。
聽梁遠說完，簡至康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梁的言語自成一家，哪里是一孔之見，摩托羅拉銥星計劃的提出已經將近一年，我所認識的，了解銥星計劃的人群當中，梁是第二個對這項計劃持悲觀態度的人。”
看著梁遠和尚梁遠好奇的目光，簡至康說道第一個持悲觀態度的是我妻子。她只是從技術方面論證了銥星計劃技術風險過大，認為銥星的技術風險遠大于潛在的利潤收益。”
“今天聽了梁更加全面的解說，讓人不得不信服，看來摩托羅拉的這次選擇真是前途難料啊。”簡至康有些感觸的說道。
“簡，我記得美國的社會風氣十分的公平、民主，連帶著美國企業都很開放開明，對員工的意見都相當重視。”梁遠先狠狠的拍了美利堅一馬屁。
“衛女士完全可以提醒摩托羅拉。注意規避銥星計劃在技術和營銷上的種種陷阱，甚至慎重考慮啟動銥星計劃。”梁遠好心的建議著。
簡至康聞言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說道難啊，難啊。”
梁遠聽見簡至康連連稱難。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聽簡介紹，衛女士應該是在摩托羅拉從事工程應用方面的研發工作。我們剛剛談到的問題應該是衛女士工作范圍之內的事情吧？無不少字”
簡至康聽到梁遠這個有些天真的問題，苦笑了一下說道一言難盡啊。”
美利堅雖然被許多人譽為人類的希望，可惜就像梁遠所說的“這個星球上沒有是完美的。”美國雖然把公平和民主掛在嘴邊，把打扮成救世主的模樣，但在實際生活中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在中國你可能會遇到是代表人民還是代表黨的問題，在美國你會遇到一個叫做融入主流社會的問題，對華裔科學家來說，一層看不見的天花板始終存在著。
美國許多實驗室的工作和其他研究機構沒有太多不同，華裔科學家和其他族裔的同事相處也沒障礙。福利待遇上也基本一樣。但在華裔科學家的升遷、受信任程度、發言權等方面，卻不可否認地存在著程度不同的歧視。在進入這些實驗室的時候，同樣的申請、類似的條件，華裔總會吃虧。
華裔科學家在美國大部分實驗室都是從事基礎科學的研發工作，從事具體工程應用的很少。源于族裔間的信任問題，涉及到武器開發的根本沒有，在新世紀隨著共和國綜合國力的上升，這種種族間的防范做到了極處，曾有麻省理工的留些生爆料說，學院組織去為f22戰斗機提供了f119pw100航空發動機的普惠公司參觀。就明文規定，俄國留學生不能去，中國留學生不能去。
在美國的日常生活中針對華裔的歧視也是若隱若現，美國情緒高峰時期，甚至出現華裔議員應邀到美國政府部門參加一個公開活動，結果被門衛攔住惡意反復盤查，出示議員證都無濟于事，而他的白人助手卻被輕易放行的種族歧視丑聞。華裔科學家若想發表有價值的科研成就，往往由于知名度和影響力不夠，所以不得不找一個非常有影響的白人科學家做靠山，這樣才能在權威論證會上得到了關注和認可（注1）。
世上本無桃花源的存在，華裔科學家在美國雖然有著種種的不如意，但單單從比爛的角度來說，美國還是要比祖國大陸好得多。
梁遠看蘇良宇瞅著笑得古怪，蘇良宇理解這幾句話背后的含義，連忙轉移了話題，這種事情撩撥一下就好了，裸的掀出來就顯得沒水平了，種子已經種下，老蘇肯定會拿著方面的事情做文章的。
“科研從來都不是獨立，刨除軍事因素外，推動科研進步的往往都是企業的力量。只有具有健康成長空間并持續盈利的企業，才有可能在科研方面投入大量的資金。”梁遠把話題轉移到了更實際的企業方面。
“對于企業營運來說無外乎是市場，資金，技術這三項，就市場來說，我們的人口數量就決定了，只要國內經濟步入高速發展的時代，注定會成為這個星球上最大消費市場，而作為本土企業我們有著天然的競爭優勢，技術這塊我就不多說了，簡這些天對企業的情況也應該有了大致的了解，就我個人來說技術才是一個企業生存前進的核心動力，使企業存在的根本。”
“無論多么廣闊的市場等待著被占領，無論圖紙上的技術有多么先進。資金是把這一切變成現實的基礎，沒有資金所謂的市場和技術統統是沙灘上的樓閣，我想簡對資金問題應該是最關注的吧，對于搞技術研發的實驗室來說，就算我決心在大，沒有資金根本就是鏡花水月的事情。”
簡至康哈哈一笑說道貝爾實驗室每年的科研經費我就不說了，和國內沒有可比性。不過梁既然打算投資電子產業，也應該，在國內建設一條完整的ic生產線至少需要十億級別的投資。我很好奇梁會解決這個問題。”
梁遠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說道這里涉及到一個投資的主次問題，就我個人來說，我寧可把資金投入到芯片的研發中去。與其花費十億元建條ic生產線，不如花費十億元在芯片性能和應用上進行深度開發，對于ic行業來說芯片的開發與應用才是這個行業的靈魂，ic生產設備只不過是一件昂貴的工具罷了，目前老蘇搞的ht680芯片就全部委托給華晶做代工，短期內這種委托加工的模式不會變。”
“未來時候我們芯片的工業應用能達到上百種，年使用量能達到五百萬片以上，我想那時才是上晶圓廠項目的時機。”
對于晶圓廠，梁遠決定實話實說，完全沒有國內企業砸鍋賣鐵上晶圓的決心和豪氣。
“不過實驗室的經費簡可以放心。這點老蘇可以作證。”梁遠笑著指了指蘇良宇。
“梁對國內的政策變遷看？會不會回到十多年前？”簡至康扔出了一個無比尖銳的問題。
這個問題可真棘手，有五十年代歸國科學家的例子在，梁遠頗有些底氣不足的感覺，現在國內還有不少“反動權威，牛鬼蛇神”等待平反呢。給官方擦屁股真是件吃力不討好的苦差事。
梁遠無奈的苦笑一下說道在歷史大勢面前，個人的掙扎與努力會顯得極其渺小，在這方面我沒資格對簡做出保證，只能采取一些措施來盡力打消簡在這這方面的疑慮。”
“前段我已經和老蘇溝通過，今年所有的研發實驗室都會轉移到港資企業名下，目前香港那邊的母公司已經注冊好了。正在辦理進入國內的投資手續，因此從名義上說，在香港回歸之前，簡是在為英國企業工作，我想來去自由還是沒有問題的。”
梁遠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國家正在努力改正曾經犯過的誤，當然對于有前科的組織來說，簡有些疑慮也很正常，不過我個人堅信，祖國大陸的改革開放政策不會變，穩定的經濟發展環境不會變，和我持相似觀點的企業和個人也有許多。”
梁遠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繼續說道像我們前邊提到的可口可樂，早在八十年代初就進入了國內市場，那個年代我聽父母說國內的工資水平還不到十塊錢，而可口可樂賣五毛一瓶，國內能消費可口可樂的地方寥寥無幾，可口可樂在北平成立的生產車間每年都會面臨著很大的虧損，直到今天虧損仍在繼續，但前些天，可口可樂卻宣布繼續擴大在國內的投資，我想促使可口可樂做擴大投資決定的，應該是其對國內經濟水平持續上升，政治環境持續穩定的看好。我想可口可樂這個判斷同樣適用于國內的電子行業。”
梁遠看著簡至康若有所思，笑了笑說道我曾經委托老蘇向簡轉達過，作為貝爾實驗室兩萬八千名科學家中的一員，和成為國內電子產業的奠基人，哪個更具有人生挑戰性的問題，答案我不急于，但我個人堅信，簡在國內會得到比貝爾實驗室更加廣闊的天空。”
整整一天，梁遠和簡至康哪里也沒去，在蘇良宇的辦公室從企業到行業，上至國家政策，下到某項具體技術，足足聊了一天加半夜，直到凌晨梁遠才乘車離開了科技園。
隔日清晨，梁遠和蘇良宇把簡至康送上了飛往北平的班機，通過六天的接觸，雙方對國內的政治經濟環境，和電子產業的發展有了比較一致的認知和默契，不過卻沒達成任何實際意義上的約定。
看著國航波音737修長的機身漸漸的消失在天際線的遠端，梁遠收回了目光，看了看陪著，在車邊一起仰望天空的蘇良宇笑著說道不管結果樣，總算是表白了，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愿。”
“小遠就一點都不關心結果？”蘇良宇好奇的問道。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關心也沒有作用啊，這個世界上向老蘇這么有責任感的男人委實不多了。”梁遠笑著說道。
“是像我這么好忽悠的委實不多了才對。”蘇良宇笑著糾正梁遠。
“不過小遠挖的坑還是起作用了，昨晚老簡和我提起不少在美國的窩心事，衛慧在摩托羅拉通訊研究院進行銥星計劃的可行性驗證時，提交過一份關于銥星計劃技術性風險過高的評估報告，結果被研究院的白人同事大肆嘲笑。”
“華裔的膽小、刻板是天生的，只能做枯燥無味的基礎科研，不適合做需要創造性和想象力的工程應用，我隨便都能想象得出，那些家伙會嘲諷衛慧。”蘇良宇自嘲的一笑，繼續說道小遠，你挖的這個坑算是觸動老簡的心尖子了。”
“無論國內國外，就華人整個群體來說，大家都過得十分不容易，歸根結底，還是國家實力不行，腰桿子不硬，再加上前些年發生的鬧劇……”梁遠嘆了口氣。
“老蘇，我打算進入民用的低壓電氣領域，現在企業的現金流全靠綏芬河的外貿有些過于單薄了，等我們在電氣市場上搞出名堂，再去邀請這位簡主任應該會簡單許多。”都是看明白人，加上梁遠也沒隱瞞，因此梁遠簡至康對的資金流有著很大的疑慮，不管中外純貿易型企業去搞技術研發，無論誰看都會覺得不靠譜。
“哦，進入低壓電氣領域？小遠又有新想法了？”蘇良宇好奇的問道。
以蘇良宇對梁遠的了解，梁遠既然這么正式的說出來，肯定是找到賺錢的好點子了。
“有些不太成熟的想法，還在完善，過幾天我在拿給你看。”梁遠說道。
蘇良宇點了點頭，兩個人拉開車門鉆進了伏爾加。
“小遠，你說摩托羅拉那個銥星計劃失敗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周恒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問道。
經過多日的耳聞目染，周恒對銥星計劃也了個大概，對這種看起來夢幻一般的高科技產生了強烈的興趣。
梁遠神棍似的笑了笑說道這個計劃要是摩托羅拉去搞，失敗的幾率超過99。”
“小遠，要是你去搞呢”周恒好奇的問道。
“那當然是成功的幾率超過99了”梁遠笑著說道。
注1：美國太空總署在捕捉彗星塵埃項目上，一手創立執行了“星塵計劃”的華裔科學家鄒哲原話。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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