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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關于葉鈞的報導就再次席卷整個內地的各大報紙頭條,不同于港城媒體報導的那些關于娛樂無極限收尾工作的猜忌,內地的各大報紙幾乎都一致贊揚葉鈞這種造福社會,為國為民的高尚情操。或許這多少有著討好的意思,畢竟許多媒體都只能眼紅那些電視臺跟港城時尚周刊的合作。當然,一些極有市場的報刊雜志這么做,或許也是受到上頭的敲打點醒。
反正,沒有任何的負面新聞出現,這也讓剛剛將總部搬到天海市的港城時尚周刊迎來一場開門紅,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還屬于滿堂紅!
“是你?”
葉鈞難以置信看著坐在他面前的女人,這個女人給葉鈞留下了不淺的印象,畢竟在他的地頭上玩裝死,事后還撂狠話的人可不多。
“怎么?你們認識?”
劉懿文有些驚訝,不過猛然想起眼前的言溪溪在那天可是說過會親自去一趟江陵,盡管搞不懂言溪溪跟葉鈞到底有著怎樣的邂逅,不過瞧著葉鈞這錯愣以及言溪溪得意的神色,劉懿文用屁股想都能猜到八成言溪溪玩了次扮豬吃老虎的把戲。
“小鈞,這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言小姐。”
其實經過短暫的錯愣,葉鈞也幾乎得出結論,眼前的言溪溪必然就是當初方文軒口中提到過的那個在言家甚至東南區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女人,一個很難纏的女人。
“你好,言小姐,如果當初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請海涵。”
葉鈞伸出手,似乎想彼此來一場罷手言和。
只不過,言溪溪僅僅是不冷不熱瞥了眼葉鈞伸過來的手,就將目光挪開,“劉懿文,不知今天找我過來,是打算說些什么?”
見言溪溪一副狗不待見的模樣,葉鈞無所謂的朝滿臉歉意的劉懿文聳聳肩,之后就不動聲色收回手。
倒是劉懿文有些尷尬,解釋道:“言小姐,這次邀請你過來,一則是感謝你邀請那么多位有愛心又樂于助人的女性朋友伸出援助之手,二則也是想給你介紹一下葉鈞。”
言溪溪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葉鈞,不冷不熱道:“不必介紹,葉先生是全球名人,我只是個名不經傳的小人物,劉懿文,你這不明擺著給我臉色看嗎?”
“言小姐可別誤會,我沒有那意思。”劉懿文顯然也聽出來了,眼前的言溪溪不僅對他不待見,連帶著對葉鈞也是一股臭脾氣,當下劉懿文忽然升起一個荒誕的念頭,就是眼前的言溪溪,莫非屬于那種性冷淡的女人?
與劉懿文神色相反的卻是葉鈞,當下感激道:“原來是言小姐幫忙,才從那些名媛貴婦手中獲得這么一大筆的捐贈,這還真要多謝言小姐的抬愛。”
“少臭美!我可不是為了幫你。”言溪溪輕描淡寫的瞥了眼葉鈞,隨即站起身,“其實我這么做,完完全全就是看那些念不起書甚至吃不飽飯的小朋友可憐,但倘若你敢亂用這筆錢,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難看。不過從你目前的表現來看,我姑且倒是能信你一次,可這不代表就能改變我對你的印象,在我心目中,私底下你跟劉懿文一個德性,齷蹉!”
說完,言溪溪直接拾起桌子上的挎包,瀟灑離去,留下滿臉哭笑不得的葉鈞跟劉懿文。
良久,劉懿文無奈的搖搖頭,哭笑道:“怎么好端端連我也罵進去了?”
“劉大哥,急著邀請我過來,不會只是跟言小姐見上一面吧?”
其實,先前在機場跟楊靜道別后,葉鈞就接到劉懿文的來電,聽說是有急事找他,這讓葉鈞不得不延后行程,趕到劉懿文約定的地點。
劉懿文擺擺手,笑道:“怎么可能?你也看出來了,言小姐就是火爆脾氣,老實說對于男人,從來就沒好眼色。當然,口氣神色不足以說明一個人的心胸與氣量,從這次幫忙募捐三千萬的事情來看,言小姐其實心腸很好,但可能以前曾受過什么刺激,才會對男人心存偏見。”
葉鈞一時間啞然失笑,誰說劉懿文心胸肚量大了?這三言兩語就將這么損的罪名扣在一個女人身上,這世道還有比這更惡毒的話嗎?
刺激?什么刺激?偏偏還跟男人有關?
葉鈞用屁股想就能羅列出諸如被男人甩了,或者接連被男人甩了,又或者處著的男人腳踏幾艘船等等,葉鈞一想到劉懿文不動聲色給人扣帽子比直接問候人家全族要更損更缺德,葉鈞就不由暗贊劉懿文罵人的水準已經達到無招勝有招的超級境界!
眼看著葉鈞正用一種很怪異的神色打量自己,劉懿文稍稍細想,就知道言多有失,當下干笑道:“好了,咱們說正事吧。”
“劉大哥,請講。”
“這半個月里,我們已經研究出好幾套方案,同時也搜到消息,說孫凌曾在半個月前親自到蓬安市拜訪過周書記。”
聽到這話,葉鈞不由暗暗皺眉,“劉大哥,孫凌拜訪周書記是在去江陵之前,還是之后的事情。”
劉懿文若有所思的瞥了眼葉鈞,然后一字一頓道:“確切點說,是前腳送走孫凌,后腳就到江陵。”
葉鈞不禁皺眉苦思,其實本質上葉鈞也能夠理解周慶明這種哪邊好處大就傾向哪邊的撒網式行為,可說實在話,對于周慶明真正的立場,葉鈞依然沒有頭緒。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當初如果不是撂下句狠話,恐怕現如今怕早就傳出周慶明加入燕京黨的信息,這想來也不是天海黨眾人喜聞樂見的。
都說計劃趕不上變化,當初跟林嘯羽籌謀要弄死吉光的事情也是一拖再拖,而且半月前,林嘯羽就在電話里談到燕京黨的人正試圖拉攏他,他也依著葉鈞的意思虛與委蛇。原本,林嘯羽當時就打算提前回港城布置,卻收到這么一條信息,徹底打亂了他跟葉鈞的計劃,那就是吉光竟然回老家祭祖!
這又不是清明時節,祭祖無疑給葉鈞以及林嘯羽傳遞了一個很明顯的信息,就是吉光要么真蛋疼的跑去祭祖,要么就已經懷疑上有人要對他不利!不管是哪個方面,葉鈞都不會冒險,同時吩咐林嘯羽讓監視吉光的那些人放松警惕,而且還讓林嘯羽繼續留在燕京,多跟那些燕京黨的成員虛與委蛇,盡可能弄一些有用的情報。
所以,并不是說這計劃就沒有任何價值,只不過有時候會因為突發的變故而不得不做出調整,盡管有時候會事與愿違,但有計劃,才能更有效的去執行。
聽劉懿文這么說,葉鈞有些拿捏不定起來,他吃不準現如今周慶明到底是什么心思,畢竟孫凌既然率先拋出橄欖枝,而在這種節骨眼上,周慶明依然故作糊涂,沒有任何想要澄清或者暗示的行為,這就說明周慶明似乎也心存顧忌。看樣子,當初董文太對周慶明的揣度,還真是一針見血!
“小鈞,怎么了?想什么呢?”一旁的劉懿文發現葉鈞有些入神,不由笑道。
“劉大哥,我只是在想這周慶明該不會真打算跟那奇貨可居的秦相呂不韋一個心思吧?”
葉鈞的話讓劉懿文哈哈大笑,當下擺擺手,很肯定道:“如果孫凌是頭狼,那么周慶明斷然不會是頭虎,只能說是伏在狼背上的狽。所以,周慶明不可能把目前看似顯得有些狼狽不堪的燕京黨視為可投資的對象,因為他沒有這本錢,也沒有這魄力,更沒有這野心,三年前,我就看死了這個人的心思。”
“那劉大哥認為這周慶明最后會選擇站在哪一邊?”葉鈞若有所思道。
“依我看,現如今他同樣也頭疼該站在哪一邊,畢竟,他若是跑到燕京黨溜達,相信支持他的那些人必然會大量流失。可若是想傾向于你,就無異于要放棄江陵市市委書記一職,可這跟他最初之所以摻合進來的初衷大相徑庭,甚至鬧最后什么好處都沒撈著。老實說,這么讓人心煩的問題若是擺在我面前,恐怕我也會頭疼的。”
劉懿文笑了笑,緩緩道:“小鈞,你可真是給周書記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呀。”
葉鈞也有些哭笑不得,盡管清楚現如今的周慶明怕也是騎虎難下,可壓根也沒想過會將周慶明逼到這份上。因為就葉鈞個人的角度來看,一方面是什么好處都沒撈著,另一方面卻能獲得極大的好處,可偏偏這兩種明眼人就該立竿見影當機立斷的選擇,卻讓一座城市的市委書記左右為難進退維谷,可想而知現如今的周慶明有著何等的憋屈與不甘。
畢竟這退一步固然是海闊天空,可這心有不甘,而且也就距離成功不過半步之遙卻打算放棄,任誰都不會心平氣和。可若是敢進一步,那必將是掀起這腥風血雨,且鬧得是人心惶惶,前途更是吉兇難測!
而此時此刻的周慶明同樣是焦心焦慮,看了眼身前的孫凌,故作平靜道:“孫先生,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收到消息,說是江陵市新任市長韓匡清將暫代市委書記一職,周書記,看情形,這擺明了是給咱們時間去爭取。可若是周書記遲遲不做決定,一旦延誤了戰機,可就悔之晚矣。”
孫凌笑了笑,之前很詫異的被周慶明委婉拒絕,聽口氣孫凌清楚當時的周慶明是想要拖一拖時間,而不是真的一口回絕。所以,今天握著第一手內幕消息,孫凌再次現身蓬安市,登門拜訪周慶明。
坦白說,與其扶那些草根上位,孫凌更傾向于拉攏眼前的周慶明,他不是沒想過一旦周慶明進入燕京黨后,背后那些曾支持周慶明的老爺子會流散多少。可孫凌不介意,因為他相信真到了危急關頭,那些失去的東西,自然會長腿跑回來,人心始終不是鐵,而是肉。
“孫先生,目前在蓬安市的工作還有很多需要處理,若是不介意的話,能否下個星期,咱們再詳談?”
周慶明笑了笑,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他真是在思考著時事政務一般。
孫凌不介意的笑了笑,客客氣氣道:“既然周書記有事要忙,當然不能影響到周書記的工作。若是周書記覺得有時間能夠細細交談一番,請聯系這個電話,隨叫隨到。”
說完,孫凌取出一張名片,放在了周慶明的桌子上,隨即,轉身就走。
周慶明瞥了眼孫凌放下的名片,有過一瞬間想要撕碎,丟到一旁的垃圾簍。可是,最后還是嘆了口氣,放入胸前的衣袋里。
至于孫凌,先前還是笑臉迎人,可走出蓬安市市政府,上了車后,整張臉就再無先前的陽光燦爛。
“孫少,周書記還是沒答應下來?”負責開車的邵青先是啟動車子,等駛上馬路后,才若有所思的問了句。
“哼!真沒想到周慶明這般能忍,這吊胃口的本事還真是讓人火大,我可是在沈叔叔面前擔保能啃下周慶明這硬骨頭,但不知道這神經病到底是吃了什么藥,竟然跟我擺起譜來!”
孫凌目光閃過一絲寒意,陰沉道:“八成是跑到江陵去試探葉鈞時吃了啞巴虧,就這膽量,不靠譜,等回去后還是聯系那三個人,既然周慶明心不在此,我也懶得等了。等我們拿下江陵市市委書記的名額后,哼,這周慶明會自己跑來倒貼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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