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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巧看著穆驚鴻風度有禮的淺笑,內心的激動滂湃也少了一些,兩人面對面坐著,她率先打開話題,“沒想到,居然采訪的是你。飛_速㈠中_文_網┓”
驚鴻微微一笑,只是對待朋友般的熟稔態度,“我也沒想到,你回國做了記者。”上回聽母親說喬巧在一家電視臺工作,原來就是在軍事頻道。一個女孩子做軍事報道,他倒是很意外。
回國幾個月,兩人還是第一次這樣坦然相對的坐著,喬巧幾番想要切入正題,可總是有些不在狀態,弄得一邊的攝影師都有些懷疑,這個海歸美女,到底是不是修的新聞學?
“喬記者,我們還是說正事吧,這些敘舊的話題,稍后再聊。”穆驚鴻性格使然,受不了該做正事的時候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于是稍稍提醒喬巧一下。
“哦,”喬巧刻意笑一下,整理好情緒,跟師傅打個招呼,“那,我們開始吧。”
采訪結束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后,穆驚鴻正在想著接下來應該怎么辦時,小參謀又跑進來,低低在她耳邊說了什么。
穆驚鴻英俊好看的眉頭微微一皺,懷疑的看向小參謀,“政委說的?”
“難不成我假傳圣旨?”小參謀又強調,“都這個點兒了,讓人記者回去,別人還以為我們團摳門到家了呢!”
喬巧正在收拾采訪資料,攝影師也在拆卸工具,將攝像機裝包。穆驚鴻跟小參謀點點頭,起身邀請,“都已經中午了,走吧,吃了飯再回去。”
喬巧有些意外,“這個……不用了吧——”雖然她很想跟穆驚鴻一起去吃飯,想跟他多相處一會兒,可是這畢竟是工作,而且攝影師也跟著,即使吃飯也有些拘束。
“沒關系,這是組織上的決定,說不能讓記者同志到這個點兒還走人,以為我們團里窮瘋了,連頓飯都請不起。”穆驚鴻盡量口氣輕松,且是一幅公事公辦的態度,而后招呼小參謀幫攝影師拿東西。
一般部隊駐地附近都會有軍區招待所,這里也不例外,穆驚鴻看看時間,離下午的工作安排還有段距離,他便打算帶客人去附近的招待所。
車子已經開過來了,可是攝影師接到電話,臨時有事要趕回電視臺。喬巧心里的希望一下子落空,可又想攝影師離開她能跟驚鴻單獨吃飯,一時猶豫不決。那攝影師掛上電話,從小參謀手中接過自己的吃飯家伙,笑笑道,“謝謝穆團長的好意,不過我現在有事得趕回去。既然您跟喬記者是朋友,正好兩人聊聊,我就先告辭了。”
“哎,張師傅,我跟你一起回去吧——”出于客套,喬巧說道。
“不了不了,人家位置都訂了,你們去吧,我真得走了,急事兒急事兒!”攝影師說完,不多客套,已經匆匆的離開。
小參謀本來就有事要忙,現在攝影師走了,這兩人又是一個大院的發小,他也直截了當的道,“穆團,我也撤了,正好有事呢,原本想著我去陪著人攝影師的。既然你們都是老朋友了,也不用我陪著了,呵呵……撤了啊!”
部隊里的人講話都是直接豪爽的,穆驚鴻看著小參謀笑嘻嘻的溜了,低咒了一聲。
回過頭去,驚鴻心里一時也有些尷尬,看看喬巧,笑一下,“那……走吧。”
喬巧一想到只有自己跟驚鴻兩人,心里忍不住雀躍起來,勉強壓住了面上的笑意,她坐上車,兩人一同出去。
原本還一直琢磨著找時間跟喬巧好好聊一聊,沒想到這工作時間還碰上了,而且名正言順的可以用工作時間解決私人問題,穆驚鴻當機立斷,決定今天就把話題攤開來講,以免夜長夢多,忐忑不安。
兩人畢竟在一起幾年,到了餐廳坐下,穆驚鴻接過服務員的菜單,原本是想做主把菜都點了,反正他也知道喬喬的口味喜好。可想一下,這樣做似乎又在無形之中增添了曖昧,于是他還是禮貌客氣的把菜單遞過去,“嗯,點菜,看看想吃什么,盡管點!”
喬巧接過菜單,有意無意間說了句,“你不會把我的喜好全忘了吧……”
“呃,”穆驚鴻愣了一下,笑笑,“怕你在外面幾年,口味都變了。”
喬巧笑笑,不予置否,卻只是點了穆驚鴻愛吃的菜。
“哎,你點些自己喜歡的啊……反正不花我的錢,你可以挑貴的點!”穆驚鴻開玩笑。
女人抬頭瞥他一眼,“。”
菜上的很快,喬巧還是像幾年前一樣,總是習慣張羅先著給穆驚鴻布菜。她第一次把筷子伸向他的碗里時,穆驚鴻嚇了一跳,趕緊捂住自己的碗筷,“喬喬,你、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的……”
喬巧的動作猛然一滯,臉上也是一陣青紅交錯,“以,以前,我們吃飯也是這樣的……”
穆驚鴻心里哀嚎,想起上回喬母的話,他終于明白這個女人對自己的愛有多深,到了多么執著癲狂的地步。
“喬巧……”穆驚鴻看著她慢慢的愣愣的收回手,小臉上一片傷心和落寞,還是狠心道,“有些事,我想我們需要好好談談了。”
喬巧的臉又是一陣白,緩緩的放下筷子,她端端正正的坐著,面上一片安然,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怎么的凄涼絕望。
“談什么?”她僵硬的問,鼓足勇氣抬頭望向只隔著一個桌子的男人,眼神哀求,“驚鴻,是不是那天我的做法讓你生氣了?其實,那天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我看到你陪著她逛街買東西,還那么的有耐心,我真的……”
“喬喬!”既然話題已經打開,穆驚鴻也嚴肅正經起來,“她是我的妻子,我陪她逛街買東西,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是,你以前都不會這么耐心的對我……”
“以前的事情,我們可以不提了么?”
“怎么可以不提?”喬巧的聲音很壓抑,“我一想到你曾經是我的男朋友,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現在卻對另一個女人那么溫柔體貼,甚至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溫柔體貼,我怎么可以不提?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說這些了,可是我忍不住,真的忍不住……”愛喬這鴻。
“喬,你不要這樣。”穆驚鴻看著她激動的情緒,有些不忍心,大手動了動還是沒有伸過去安慰,“喬喬,我們之間已經過去了。現在說這些都是無用的,你在意的那些事情更是沒有意義。”
“驚鴻,你愛她是不是?”喬巧忽然打斷穆驚鴻的話,抬起霧氣氤氳的眸子悲痛的看著他。
“是。”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你愛過我么?”喬巧緊接著又問。
“……喬,你現在問這些——”
“我知道了,你不愛。”喬巧苦笑一下,一下子反而冷靜下來,“驚鴻,原來有沒有愛情,竟是這樣的不同。”
穆驚鴻一怔,卻還是沒有說話。
“以前你跟我在一起時,從來沒有這么用心過,一直都是被動平靜的接受我的存在。我們之間做什么,都是我主動要求,你被動承受。”
“喬,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人總是活在當下的,你應該忘掉那些事情;況且,我已經結婚了,你說這樣的話,只會讓雙方都尷尬。”
喬巧卻不聽,只想把心里壓抑了這么多年的苦水都倒出來,“其實,當年我一聲不吭的離開,是想給我們之間一個沉淀的機會,我沒想過要分手的……”
穆驚鴻一怔,“但是,這么多年,你杳無音訊……”
“我也不想!我多想回來,多想回來跟你重新在一起,可是我又不敢回來;我那么的愛你,可是我又不敢愛你;你看看我,我就是這么矛盾……這么矛盾的過了這么多年。”
“對不起……”穆驚鴻愧疚的道,“是我讓你太失望了。”
她的矛盾,他懂。因為自己是一個不稱職的男友,所以她生氣、郁悶、失望、傷心,想要讓自己忘掉他。可是,她偏偏又忘不掉,偏偏還想愛——所以,才會這么的矛盾。
“是的,你讓我好失望好失望……”喬巧接話,“我們認識了那么多年,從小一起長大,你恐怕都沒發現我早就喜歡你了吧。我試過等你來追我,可是我等啊等,等到我們都長大了,你也沒有一點意向。于是,我試著主動,還好……你肯接受我,我就想,畢竟你還是對我有些感情的吧——我知道你的身份讓你不能多多陪著我,我已經盡量做到不給你添麻煩了,可是我不理解為什么你休假回來了都不肯多陪陪我呢?我對你越來越愛,可你卻一直在原地踏步原地踏步……你連我們的紀念日都不肯抽空陪我,讓我懷疑你根本就是心里沒我……”
穆驚鴻無言與對,只能在心里訴說著歉意。
看著穆驚鴻愧疚的臉色,喬巧居然不忍心繼續說下去,深吸一口氣壓下胸口的郁結,她又拿起筷子,“其實,我沒有不要臉到去破壞你的婚姻生活,我只是不甘心,甚至嫉妒,所以總想要做些什么來平復我心里的怨氣。那天,看著你當眾那么維護她,我真的很嫉妒……”說罷,她笑笑,坦白內心,“你都不知道,我看著你護著她出去時,我甚至想撲上去將她推到樓下!”
穆驚鴻深深一震,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甜美可愛的女子,嚇得說不出話來。
“呵呵……驚鴻,你嚇到了吧?你放心吧,我不會那么做的……因為那樣做,你會傷心,你會恨我,我會崩潰的。”
“喬,你不要這樣……我們在一起時,我也有過開心的時光,我很感謝你,只是我做的不好,讓你傷心了。”穆驚鴻不忍心聽她說下去,搶過話來一次性說完,“當年的事情只是意外,人總要向前看。如果我沒有結婚,你現在回來,我會義無反顧的娶你。但是,這些都只是如果,我現在遇到了她,我們……感情很好。所以,對你我只能歉意。喬,好男人多得是,我當初太混賬了,做的太糟糕了,根本不值得你留戀,你會遇上好男人的,把你一心一意的寵著。”
“你不是糟糕的男人,只是——我不是那個能真正打動你的女人。驚鴻,我好后悔,后悔我就那么離開了。現在想想,你愛不愛我又怎么樣,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你愛不愛。”
“喬,有一個問題,我想你并沒有意識到……”既然要讓她死心,穆驚鴻便打算把一切都說清楚。
喬巧沉默,瞪著大眼睛看著他。。
“如果我沒有結婚,你回來了,我會娶你,我也會跟你過完一輩子……但是,那樣的日子才會讓你真正崩潰!”
喬巧眼簾一眨,“什么意思?”
“有些話,我知道現在說出來會傷你的心,但是不說出來,不過是把短痛化作長痛。我們之間,根本就不合適……你是那種小鳥依人型的女人,你這種女孩子,很討男人歡心,讓男人忍不住想要疼你,時刻呵護在你身邊。但是,喬,你忘了我們之間的身份,我是軍人,你應該懂得,我最不能保證的就是時刻呵護在你身邊。
可是,你不懂得,你對我的依賴性太重,你甚至連買一些生活用品都要等著我休假回去了,跟我一同去買。喬,你怪我不陪你逛街,可是你想過你逛街的頻率是怎樣的么?你說我陪著靜婷,那么耐心……可是,我們結婚半年多了,我那才是第一次陪著她逛街買東西,還是在我的建議之下。”穆驚鴻腦海里想到靜婷的樣子,神情溫柔,“如果不是我的主意,她會選擇在家里陪著我,自己打掃衛生,讓我好好休息。”
喬巧一下子愣住了,“可是……既然知道我們不合適,那么,那時候又為什么還要跟我在一起?”
提到這個,穆驚鴻面色一下子不自然了,尷尬的停頓了一下,“因為……我們都是一個大院的,分手了總歸不好看……而且,我們……在一起之后,我其實是真的用心去對待你了,只是沒想到……那天,發生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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