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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尚忙過去,伸手扶住她的手臂。清致的大眼睛里盛滿了驚恐和慌亂,而對于江志尚來說,更應該是一種受傷的神色。
“起來,清致。”他扶著她的手臂將她扶了起來。而她的臉色卻是那么白。頭上有細細的汗冒出來,她的額頭與他的臉近在咫尺,他清晰地看到她額上那細細的汗珠。
與此同時,江志尚看見了清致剛才摔倒的地方,那里的石板地面上,有一小片的紅色。
他微微一驚,眸光已是詫然羯。
清致的腹中隱隱地疼,此刻似乎也意識到了什么,低頭瞧了一眼,這一眼就讓她的蒼白的臉頰騰的紅了。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裙子的后面。
觸手處濕涼,
清致低低吸氣,手開始發顫累。
江志尚早已經走向了他的車子,車門打開,他從里面取了一件男式的休閑外套出來,走到清致的面前,將外套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
清致感動于江志尚所為,臉上熱熱的,“我……要去趟衛生間。”
江志尚的眸光便四處尋找起來,“這里好像沒有。”
“我載你去找一家吧,順便買件衣服。”江志尚拉著她的手走向他的車子。
被一個不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撞見最尷尬的情景,清致臉上發熱,心里發熱,一直不敢看江志尚的眼睛。
任著她牽著她一只干凈的手,上了他的車子。
后來清致就想,當時那么糟的情況,自己身上手上都有污跡,怎么就會上了他的車子呢?
江志尚開車載著她去了最近的一家商場,停車場上只空余一個車位,江志尚把車子塞了進去。
清致披著他的外套跟著他走進了商場,她先去了洗手間。而出來的時候,江志尚已經拿著一個暫新的手提袋出來了。
“換上這個吧。”他把手提袋遞了過來。清致看到里面一件淡藍色的裙子。
“謝謝你。”清致低著頭匆匆地又返回了洗手間。
江志尚給她挑的那條裙子很合身,好像知道她的號碼似的,清致在盥洗池邊的鏡子處照了照了,就出來了。肚子里還有點兒隱隱的疼,但好像已經好多了。
“那個……”清致再見到江志尚時,臉上仍然有些熱,她看向他的眼神閃閃爍爍的,“你的衣服我洗好了再還你。”
“成。”江志尚答應得十分痛快。
坐在返回去的車子上,清致低著頭沒再說話,江志尚也沒說。他又開著車把她帶去了城東,她的車子還停在大樹下,只是此刻,樹蔭已經有些移位了。
“那份計劃還得改一改我覺得。”江志尚側過頭來說。
清致只嗯了一聲,垂下的發絲遮著她的眼睛,他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但也可以猜想到一定還為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著。
“具體怎么改,我們想想再說。”江志尚又說。
清致仍然點頭,眸子垂得很低,經過剛才那件事,不知怎的,她那全身因著江志尚乍起的毛兒好像都被撫平攏順了似的。
江志尚溫和的聲音道:“你餓了沒有,我們去吃飯吧?”
清致這時才抬了頭,“不了,我還要回單位去。”
“那好吧。”江志尚沒再說什么,清致下了車子說了聲再見就走向了自己的車子。
江志尚看著她纖細的身形鉆進車子里,腦子里卻是浮現出她剛才受驚無比的神情,她慌亂地后退,而后撞倒在車子上。
他用力地閉了眼睛又張開,這才啟動了車子。
清致的車子駛進政府大院,身體里一陣陣的乏力,泊車的時候,竟是有些力不從心似的。
她從車子上下來,有人叫她的名字,“清致?”
“筱雨姐。”清致看著走過來的筱雨。比她大幾歲的年紀,平時像個姐姐似的。
筱雨道:“清致你臉色怎么這么白啊?”
清致便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哦,我來那個了。”
“呵,這樣啊。”筱雨笑笑,兩個人一起走進辦公樓。
“哎,你吃飯了嗎?”筱雨問,“要不要我給你帶點回來?”
“不用了,我肚子不舒服,不太想吃飯。”
“呃,那好……”筱雨走了。
清致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身子深陷進椅子中,深深地扶了額。時間好像過了不久,筱雨推門進來了,手里還端著一個餐盒,“諾,銀耳蓮子湯。”
清致心上一暖,“謝謝筱雨姐。”
“清致呀,把這個喝了,肚子就不疼了。”筱雨說。
清致嗯了一聲,筱雨出去了,清致用湯匙慢慢地將蓮子湯一點點地送進口中……
“霖霖啊,來,吃點排骨,這是你奶奶專門給你做的呢!”陶城將一個看起來肉很多的排骨塊送到了孫子的碗中,霖霖用筷子拾起來啃了
一口。
“霖霖,好不好吃啊?”陶城問。
霖霖點頭。
陶城道:“好吃,以后就常過來,讓你奶奶天天給你做著吃。”
霖霖便不說話了。
霖霖的奶奶宋之華給丈夫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說了,陶城便住了嘴。宋之華坐在孫子身旁說道:“霖霖,最近你媽媽怎么樣啊?是不是還經常忙到不吃飯?”
“我媽媽很好。”霖霖只悶悶地這樣說了一句。
看著孫子那變得郁郁的神色,宋之華也不在說什么了。吃過晚飯,霖霖去了自己原先睡過的臥房,寫作業,宋之華跟丈夫嘆道:“哎,以臻那孩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你說這個蘇麗菁哪點兒頂得上霖霖媽啊!哎,也不知道咱以臻怎么就鬼迷了心竅了,只可惜了霖霖這孩子……”宋之華嘆息了一聲,陶城道:“這孩子心重,心里不定多恨他爸爸呢!”
宋之華便沉默了。
霖霖上了樓,來到自己曾經的房間,掏出書本來寫作業。寫著寫著,一道補充古詩的題難住了他,他便去隔壁的房間里打電話。雖然他的爺爺奶奶都可以給他解答,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問母親。
那是原先父親和母親回來時住的房間,他曾是十分熟悉的,他還記得那里的家具都是原木色的,床頭有盞很漂亮的臺燈,床頭掛著父親和母親的婚紗像,墻壁上還有一張母親穿著白裙子的照片,身后一片花海。
霖霖推門進去,床頭母親和父親的婚紗像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暫新的婚紗像,那上面,蘇麗菁在父親的懷里笑得嫵媚。
而那張母親的單身照也早已不見蹤影。
霖霖眉心不由一沉。
他走到了電話機子旁,撥了母親的號碼過去,清致很快接聽,“霖霖?”
她的聲音有些乏力,霖霖不知道那晚,母親正發燒。
“媽媽,‘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下面兩句我想不出來。”
清致想了想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這是李白的詩。”
霖霖嗯了一聲掛了電話,不經意之間看到了蘇麗菁梳妝臺上那張藝術照。
蘇麗菁穿著泡泡袖的衣服,梳著個類似丸子似的頭,瞇著眼睛,做出很萌的樣子,笑得香甜,霖霖有一種快要作嘔的沖動。他走過去,把那張照片拿起來就塞抽屜里去了。末了,又覺得不甘心,又將蘇麗菁放在梳妝臺上的化妝盒打開,從里面取出了她的名牌唇彩出來,在蘇麗菁那張萌死人的照片上橫豎畫了兩個大大的道道兒,然后唇彩一扔,又把那張照片擺在了梳妝臺上。
霖霖看著那張被自己打上了叉叉的臉,不由笑了。轉天,霖霖被陶城送去了學校,陶城去單位上班,家里剩下宋之華和兩個傭人在家。蘇麗菁跟著她的丈夫回來了。
蘇麗菁穿著很時尚的衣服,頸子上的鉆石項鏈,精巧而奪目。
“媽。”陶以臻道:“我要去上海幾天,菁菁不會做飯,一個人睡覺也害怕讓她回這邊住吧。”
宋之華淡淡地道:“你們隨便吧。”
這樣陶以臻和蘇麗菁便留了下來,陶以臻準備下午就出發,而蘇麗菁在他走之前便發現了那副被霖霖涂過彩色叉叉的照片,當時便捂著臉哭了,“以臻,以臻……”
陶以臻正在下面和父親說話,聽見小妻子委屈的哭聲,便忙起身上樓。蘇麗菁捂著臉,哭得花枝亂顫,梨花帶雨,“陶哥,以臻,嗚嗚,你看看,你看看……”
蘇麗菁在陶以臻上樓的那刻撲進他的懷里,手指著被霖霖涂過的照片哭著說不出話來。
陶以臻一看到那照張片,當時就沉了眉眼。
“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霖霖,一定是他,王嫂說霖霖昨晚來過。”蘇麗菁哭著說。
陶以臻的神色便是十分難看了。
宋之華聽到蘇麗菁的哭聲,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聽得心煩,便也上了樓,“怎么了?怎么了?”
陶以臻道:“菁菁的照片被霖霖涂掉了。”
“一張照片,涂了就涂了吧!哭什么!”宋之華并沒有指責自己的孫子,蘇麗菁便更委屈了。宋之華卻不勝其煩地把門帶上出來了。
蘇麗菁嗚嗚的哭得更大聲了,“一定是徐清致讓霖霖這么做的,一定的……”
周六,清致一直睡到了自然醒,起床時,精神煥發了似的。覺得身體舒坦了不少。
胡蘭珠一早打電話過來讓外孫和女兒去那邊,清致把兒子送了過去,路上接到斗斗的電話,說是在這邊買了套房子,讓她有空過去看看。
清致沒有推辭,和母親說了一聲就從家里出來了。現在的她,很怕有人會給她介紹對象,尤其是來自于父母親人的關心往往讓她有不知所措的感覺。
清致開著車子按著斗斗說的地址過去,那片房子是本城新建的小區,高層,洋房,別
墅錯落有致,建得十分漂亮。清致的車子到了小區的外面時,看見了向她招手的斗斗。
清致笑了笑,開了車門鎖,讓斗斗上來,然后在她的指引下開著車子駛進小區。
斗斗的房子位置很好,本身是經典洋房,對面隔了一個小型花園,便是一群聯排別墅。
清致站在斗斗的家的陽臺處向外望了望,眼前所見景致倒是極好的。
斗斗給她倒了杯咖啡,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斗斗就說到了江志尚。她說,江志尚那天在聚會上看清致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她能看得出,江志尚很喜歡她,清致只是笑著搖搖頭。
兩個人說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但斗斗沒有提陶以臻,想當年,清致和陶以臻的青梅竹馬是整個班上都人盡皆知的,他們都羨慕這一對王子跟公主的戀情。他們以為,公主和王子結婚以后會就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沒成想,一切都那么出呼意料。
清致在斗斗那里坐了一個多小時,兩個人從樓上下來,邊走邊聊,視線里出現了兩道人影,有嬌嗲嗲的聲音傳過來,“以臻,你記得早點兒回來哦,我不想一個人過夜嘛!”
“會的。”陶以臻輕吻了下新任妻子的臉,蘇麗菁又鼓著小嘴撒嬌地道:“你說話要算話。”
“當然算話。”陶以臻耐心地說。
清致的腳步不由自主地頓住,那一刻,呼吸好像都繃住了似的。蘇麗菁一眼就看到了她,先是驚訝,接著就指著清致的車子對著陶以臻道:“以臻,我忽然想出去,那車子擋著我的呢?”
陶以臻這才看到了清致的車子,也同時看到了徐清致,他斂了眉,眸光中有不可思議。
“以臻,你讓她給我挪開嘛!”蘇麗菁的一雙小手扯著陶以臻的衣服,像個撒嬌的小女孩兒。
男人果真是禁不住這個的,清致呆怔的時候,斗斗已經在搖頭了。
陶以臻向前走了幾步,“麻煩你把車子挪一下。”
清致看著那張曾經無比親近的臉,慢慢地收回了眸光,她走向自己的車子,斗斗在身后喊道:“清致。”
清致以為她有事,便回眸,斗斗用不大不小,人人都可以聽得到的聲音說:“清致,我終于知道,這么多年,你只是被一只賴蛤蟆吻過了而已。”
清致呆呆一怔。
而陶以臻的俊顏已經變得隱隱發青,斗斗他自是認得的,她的同學,他大半都認得。尤其要好的那幾個,當初也曾經好幾次在一起吃飯來著。
斗斗的話讓他的臉上陣陣發熱,垂在身側的雙拳不由捏緊。而清致卻是默默地收回了眸光,鉆進了車子里,黑色的轎車徐徐后倒,給蘇麗菁的紅色轎車讓出了位置。
清致打開車窗對著斗斗說:“斗斗,我該回去了,改天你去我那里吧。”
“嗯,好。”
斗斗對她揮揮手,“路上注意安全。”
清致應了一聲,將車子緩緩駛離了那些人的視線。
斗斗回頭看了一眼陶以臻,那人還僵站著,顯然她剛才那句話在他的心里頭沒少折個兒。她輕勾了勾唇角,轉身上樓去了。
蘇麗菁哼了一聲,跺了跺腳,“什么嘛……”
車窗開著,夏日的風吹進來帶著熱熱的氣息,清致的耳邊恍似有斗斗的聲音劃過,被賴蛤蟆吻過,是這樣嗎?真的僅僅是這樣嗎……
她扶了扶額。
眼前恍然是后海了,波光如鏡,景色如畫。清致的車子不知不覺地停了下來。她的頭伏在了方向盤上,怎么會這么心亂呢?她輕搖頭。
人伏在方向盤上呆了好久,直到有人輕叩車窗,“小姐,這里不許停車。”
是個執勤的交警,清致忙說了聲抱歉,打起精神,將車子開走。
哇哈哈,終于更完了
(一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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