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外遇第146章 曉以顏色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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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曉以顏色


更新時間:2012年11月16日  作者:江潭映月  分類: 言情 | 都市高干 | 江潭映月 | 妻子的外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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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惠心底又是升出綿綿的內疚來,“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如果我知道,我……死都不會收下那盒茶葉。”

她垂下了一雙水眸,嘴唇咬住,心頭說不出的難受。

徐長風深黑的眼睛望過來,溫了聲線道:“這不是你的錯,不用太內疚。”他手臂伸過來,輕攏了攏她的肩。“乖,自己吃了就先睡,我可能很晚回來。”

他說完,就轉身大步下樓而去。白惠看著那道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梯拐彎處,她便也邁開步子蹬蹬地下了樓。

她到了外面的時候,他黑色的身形正好隱沒于車子內,她收住腳步,從擋風玻璃處,她看見了車子上的另一道身影。很模糊,看不分明,但她知道,那是楚喬。她的心底倏然一澀滸。

冷風嗖嗖的刮過來,炮燭聲倏然劃過耳際,一簇焰火竄上了高空。她的心里一陣涼意竄過。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抿了抿唇轉身回屋。

徐長風回來的時候已近午夜,身上有酒氣撲鼻,她躺在床上,半睜了眼睛看著他脫去外衣,去洗澡,又回來上床。他躺下,帶著一身的酒意,沒有看上她一眼,身旁很快就響起了輕淺的鼾聲。

她側過身,看著他。他仰面躺著,身上有酒氣也帶著一種沐浴后的清爽,躺在她的身旁。垂著黑而長的眼睫,看起來好像很累。她伸手到他的臉上,纖細的手指觸到了他的長眉,又緩緩向下,碰到了他的鼻尖時,他的喉嚨里發出了哼嗯的一聲長音。然后呢喃了一句,“好累,睡吧。曷”

他咕濃著就翻過身去了。白惠看著他光滑的卻也是淡薄的脊背,心底是深深的澀然。

天亮一起床,白惠就先給徐長風找了換洗的衣物放在了床頭。他起的有點兒晚,顯是昨夜喝酒的緣故。醒來時,看看表,便一下子坐了起來。

“怎么沒喊我?”他邊說邊就偏身下床。聲音里似有埋怨。白惠忙道:“我看你很累的樣子,就沒喊你。衣服都給你找好了。”她將他的暫新的內衣遞到他的面前。

他接過,穿上。

“媽的事情,很難辦,這段時間,我可能都會早出晚歸,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吧。”他邊穿衣服邊說。

白惠無聲點頭。

對于胡蘭珠的事情,她是一介平民,家里也沒有任何背景,她根本幫不上一點忙。因此,除了內疚,她就只剩下一顆想要隨時為他做些什么的心。

“你吃點兒飯吧,早餐我做好了。”她說。

“不吃了,我沒時間了。”他穿上最后一件衣服,就匆匆向外走去。

白惠聽著車子的聲響穿透窗棱劃過耳膜,這,已經是臘月二十九的早晨了。小忘忘在拱她的褲腳,口里發出汪汪的叫聲,她彎下身來將那小東西抱了起來。

“忘忘,你說我是不是很笨?”

她原本黑亮亮的眼睛染滿了猶郁的神色,郁郁地問她的小東西。小忘忘對著她叫了幾聲,竟是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背,似是安慰,而白惠更愿意相信,那是認同。

下午,她去看了母親,白秋月很擔心女兒現在的處境,兩只眼睛里滿是關心和憂慮,“惠呀,別想太多了,說不定過一陣,一切都會好的。”她輕扶女兒細軟的頭發,看著女兒有些憔悴的臉。滿眼都是心疼。

白惠從母親那里離開后,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路上的行人,臉上都帶著新年的喜色,或者情人牽手,或者夫妻相伴,或者牽著小孩子,或者扶著老人,他們都是其樂融融地享受著人間最平凡的溫暖。她舉頭看了看天,日色西斜,明天就是春節了。

眼前有人影匆匆走過,微胖的身形,中年的相貌,那張臉似曾相識,白惠腦中倏然劃過一抹亮光,她撒腿便向著那個人跑去。

“等一下!”

她拎著包向著那人跑去,那人聽見她的聲音猛一回頭,眼神中有驚慌一閃,繼而又如常。

“做什么?”他冷冷地問。

白惠來不及喘粗氣,忙道:“請問,是誰叫你那么做的,你為什么那么做!”

白惠繃了臉色質問。

那人臉色一沉,“什么那么做,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那人扭頭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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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步子便向著自己的車了走去。

XXX569的牌號。

白惠眼看著他就要鉆進車子里了,三步并做兩步奔過去,一把扯住了那人的胳膊,“你站住!”

“你這個瘋子!”那人惱怒,對著白惠猛的一推,白惠扯著他的手一松,撲通摔倒。那男人跨進車子,幾個動作,汽車已經飛快駛離。

白惠摔在地上,手里的包脫手飛了出去,手掌都擦破了皮,下巴擱在了馬路的牙子上,辣辣的疼。她伸手一抹,竟然流血了。她爬了起來,咬咬牙,招手攔了輛出租車。晚飯仍是一個人,她也就沒有胃口,因為年關,李嫂早放假回家過年去了,諾大的宅子里就只有她和小忘忘兩個活物,剩下的就是那嘀嘀嗒嗒走動的鐘擺了。

白惠沒有心思吃飯,只一個人抱著小忘忘做在沙發上,眼神游離。時間一分一秒地走過,她從倦意懨懨,到后來困意來襲,便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小忘忘從她的懷里掉了下去,咕濃著趴在了她的腳下。不知道是幾點的時候,有開門的聲響傳來,白惠微微睜了眼,她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形正走近來。步子有些沉,有些微的酒氣飄過來。她想站起來,但有些頭暈,便在沙發上說了一句,“你回來了?媽媽那里怎么樣?”

“還是老樣子。”徐長風的聲音里透出幾分疲憊,他換了拖鞋走過來,她也起了身,接過他脫下來的衣服,掛在衣架上。再一回身的時候,他有些驚訝地問:“你下巴怎么了?”

白惠伸手摸摸下巴處,那上面被馬路牙子磕開了一個口子,不算長,但是她皮膚那么白,還是稍稍留意就可以看出來。時間過了好幾個小時,那口子仍然很疼。

“怎么弄的?”他斂了眉問。

“不小心摔的。”白惠微微垂眸,此時此刻,她心幽幽,卻是多么想,能夠埋首在他的懷里。

徐長風的手輕握了她的下頜,眉宇深斂地查看她的傷口,“怎么這么不小心!還好只是下巴,如果傷到眼睛,那不就糟了嗎?”

白惠抿了抿唇,心底一瞬間又潮又熱,竟然只想哭。但是徐長風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清脆的鈴音在這寂靜的夜里十分響亮。徐長風忙掏了手機出來,“什么?好,我馬上就到。”

白惠的心弦隨著徐長風緊斂的神色而一瞬間繃緊。

“怎么了?”她擔心地問。

“媽暈倒了。”徐長風臉上已經變了顏色,白惠心頭猝然一跳,“我們趕緊去看看。”她忙伸手拿大衣,徐長風先行下樓,她鎖門,兩個人一起開車向著醫院駛去。胡蘭珠是因為血壓突然升高而暈倒的,被監管人員從城郊一家賓館送去了臨近的醫院。

徐長風的車子開得很快,載著他的妻子到醫院時,徐賓已經趕到了,神色間布滿焦灼。白惠看到徐賓,心里更感內疚。胡蘭珠已經醒來了,正躺在病床上,白惠和徐長風一起走了進去。

胡蘭珠一看到白惠,那張蒼白著的臉立刻便又布滿怒火,“你出去!”

白惠被胡蘭珠突然間的怒目而視驚了一跳,那聲還沒有來得及喊出的“媽”字便憋在了喉嚨口。她停住了腳步,顫聲道:“媽,對不起。”

“我說讓你出去!”胡蘭珠呼呼的喘息,氣火上涌。她多年為官,哪受過這等氣,這等窩囊火。被人陷害由唐唐的一市之長不說變成了階下囚也差不多,而且還背負了莫須有的臟名。

短短一個星期,胡蘭珠形神枯槁,足足瘦了一大圈。鬢邊竟然生了白發出來。白惠看得心酸,也越發的懊悔,她捂了嘴轉身出去了。

迎面,楚喬走了進來,她一如既往清冷的眸光看看白惠,唇角勾了勾,不屑十足,從她身旁走了過去。“伯母,您怎么樣了?”楚喬的聲音在見到胡蘭珠時而變得關切擔心。

胡蘭珠虛弱憔悴的聲音喊了聲“喬喬。”

白惠掩了門出來,從門上的玻璃向著里面看了一眼,她看到楚喬走到胡蘭珠的床邊,輕握了胡蘭珠的手,半俯了身子,樣子十分的關心親切,而在楚喬的旁邊便是她的男人,徐長風。兩個人站在那里,竟然像是一對夫妻,兒子和兒媳。白惠心里倏然一澀,已是轉頭,抿了抿唇,咽掉了眼底心底的澀然。

她轉頭想出去走走,迎面,幽長的走廊里又有人走了過來。一身的松柏綠,身材挺拔高大,卻是楚瀟瀟。

“伯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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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樣了?”楚瀟瀟關心地問了一句。

“已經醒了。”白惠站住腳步說。

楚瀟瀟嗯了一聲,“我進去看看。”他說完就向前幾步進了病房。白惠一個人沿著樓梯慢慢地向下走,聲控燈隨著她的腳步而一個個地亮起。

她看著腳下似乎是漫無邊際的臺階,心底荒荒的一片。已是后半夜,冷月高掛,天階如水,涼意一陣陣的沁入骨髓。她卻是渾然不知似的,站在住院大樓的外面,任著冷風吹。

徐長風的聲音不知是何時響起來的,她的身形已經快要凍僵了一般,她出門時出的急,手機沒帶,徐長風在樓里轉了一圈沒找到她,才出來找。

“你怎么跑這兒來了,我找你半天了。打你手機也不接。”他的聲音似是有些煩躁。

白惠想伸手攏攏大衣,可是手指僵了似的,關節處竟是不能回彎了。她發顫的手攥住了大衣的扣子,“我手機落在家里了。”她說話的時候,牙齒也跟著打顫了。

“快走吧。”徐長風伸手在她的腰處攬了一下,她便跟著他的步伐向著停車場走去。

遠處,有車燈刺眼,一輛跑車開了過來,接著是高跟鞋嗒嗒的聲響,楚喬已經向著那跑車走過去了,“風哥,我先走了,明天我再過來陪伯母。”

“嗯。你們慢點兒吧。”徐長風應了一聲,楚喬便鉆進了車子。車燈又是晃了晃,那輛保時捷轉個彎開走了。

白惠呼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又跟著男人的身形向著他們的車子走去。他的步子很大,她有點兒跟不上,便加快了腳步,腳下便是扭了一下,她低叫了一聲,他這才停下身形,“你怎么樣?”

“沒事。”白惠試圖讓自己回復正常走路的樣子,但那只被扭過的腳踝不停話,她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他便向她走了過來,伸手扶她,手觸到了她的手,他怔了一下,那指間冰涼的溫度讓他心頭一緊。不由大手攥緊。將那只冰涼的手裹在了掌心。他扶著她上了車子,拐個彎出了停車場,向著回家的方向駛去。

從儀表盤處,白惠看到閃著亮光的時鐘,已是凌晨三點半了。她沒有睡意,雖然車子的暖風打得很高,她的身形仍然有些發僵。是久凍之后的那種僵,最后就是渾身發熱。耳朵處,臉頰處,雙手處,又熱又燒。怎么都是難受。到了家,倦意深深來襲,她把自己埋進了被子,徐長風也直接躺下了。他應該很累,這一天到晚忙忙碌碌,工作上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一定是心身俱疲吧!她看看身旁的他,他早已閉上了眼睛,鼻腔里發出淺淺的呼吸,她又轉頭看看對面墻壁上那張放大的雙胞胎照片,可愛的一對小女孩兒,那是她心底的期許,也曾是他的,現在可還是?

她的心底迷迷茫茫的。

天亮的時候,兩個人都還在沉睡中。徐長風醒來的時候,他看到那扎在他懷里的蜷著身子貓兒一樣的女人。她不知何時滾到他懷里的。從南方那個小鎮回來以后,她慢慢地就養成成了這樣的習慣,睡覺的時候喜歡枕著他的胳膊,貓似的蜷著身子偎在他懷里。

他深邃的眼眸凝視著她,她的臉頰好像削下去不少,往日那俏生生的模樣不見了,整天好像都郁郁的。他輕輕地將手臂從她的頭下一點點抽了出來,又悄無聲息地下了床,拿起要穿的衣服向外走去。

已經快九點了,爆竹聲聲辭舊歲,外面一片熱鬧。她嚶嚀了一聲,仍然翻個身睡去了。她想來,也好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吧?

他走時沒有叫醒她,而是無聲無息地出門了。車子里冰窖似的涼,他打著車子熱了半天,才將車子啟動,沿著小區處處落滿爆竹紅衣的街道駛了出去。

他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去了……楚喬的家,去見他的父親,楚遠山。在這個時候,能幫上母親胡蘭珠的,也就只有大權在握的楚遠山了。

車子在楚家的電動門外停下,他按了按喇吧,立即便有人將院門打開了。他的車子駛了進去,找到一個安靜位置停下,然后大步向著前面的一道人影走去。

楚喬山一身對襟的中衫,正站在陽光充足的院子里打拳,舒緩的音樂在耳旁輕輕流動,他的身體四肢慢慢地推出收攏,安謐而悠然。

徐長風在他身旁站住了,他靜靜地看著楚遠山打拳,在這個時候打擾別人顯然是不禮貌的,他不得不耐心地等待著楚遠山打完那套拳。

“風哥,你來了。”楚喬穿著一襲寶藍色毛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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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客廳里走了出來,妝容精致的小臉上帶著喜慶的樣子。

“嗯。”徐長風原地沒動,“我來找伯伯說點兒事。”

楚喬展顏一笑,眼睛清亮,“我明白,我現在就喊他。”

“不用。”徐長風制止了她,“我等著吧。”

“哦。”楚喬看看徐長風又看看依然專心致志打拳的楚遠山。沒有說什么。

當音樂聲緩緩收尾時,楚遠山推出的雙拳也緩緩地收了回來,輕舒了一口氣,他站定身形這才回身,看向徐長風道:“長風來了。”

“楚伯伯好。”徐長風道。

“嗯。”楚遠山接過勤務兵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臉。然后邁開腿進了屋。

徐長風隨后也跟著進去了。

楚遠山在沙發上坐下,卻是對自己的女兒道:“喬喬,你先回屋,爸和長風有話說。”

“什么事我不能聽,爸爸。”楚喬像個小女孩兒似的,露出一種撒嬌的神態。

楚遠山道:“嗯,你聽這些做什么,趕緊該干什么干什么去。”楚遠山對著女兒擺了擺手。

楚喬便看看徐長風,然后轉身上樓去了。

楚遠山道:“說吧,找我什么事?”

徐長風沉呤一下才道:“楚伯伯,我是為了我母親來的。她是無辜的。”

“嗯,無辜不無辜不是你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說明了的,現在,你母親那里,有東珠為證。”楚遠山端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才道:“那東西據說有標價一千多萬。長風,你可以說不是你母親做的,但是臟物在呀!不管誰收的,不管是什么理由,東西在不在你徐家手里?”

楚遠山意味深長的眼眸睨了過來。

徐長風眉心緊攏,眉心處跳了跳。

楚遠山又道:“忙呢,我也不是不想幫,但是你說吧,這件事驚動了安監部,紀檢部,甚至中央。上面的人都盯著呢。我也不能太過出格,必竟咱們……還差了那么一點點兒不是?”楚遠山左手食指和拇指搓了搓,說出的話已是意味深長。

徐長風微攏的眉宇深了幾分。

楚遠山又道:“長風,你是聰明孩子,這一點點你應該知道是什么。喬喬喜歡了你那么多年,而你卻娶了別的女人。徐楚兩家,我們現在,毫無瓜葛呀,你說,你叫我憑什么理由來幫你?”

他說著,又伸手拍了拍徐長風的肩,語重心長地道:“有些時候呢,回個頭,一切就都柳暗花明了不是?”

徐長風從楚家出來的時候,開著車子在冷寂的街頭停下,掏出煙來燃上,連著吸了好幾根。當他回家的時候,已是日色西沉。

白惠只看到他的臉色很沉,一聲不吭地就上了樓,那一晚,他沉寂著躺下,又睡著。她也沒有喊他,只是心里的自責和慌落更重了幾分。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別人的家里喜氣洋洋,團團圓圓,徐宅里卻是異常的冷清。白惠拎著她用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包出來的三種陷的餃子,每種都帶了一些過來。

徐賓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手扶著額,神思萎靡。

“爸爸。”她輕叫了一聲。徐賓抬起了頭,“白惠來了。”

“嗯,爸爸。”白惠走過去,將手里的餐盒放在了徐賓眼前的玻璃茶幾上,走到了徐賓面前,“爸爸,你哪里不舒服嗎?”

“呃,沒有。”徐賓挑起了精神看向自己的兒媳。難得自己的公公還是那么的清醒理智,沒有對她這個罪魁禍首怒目相向,白惠對徐賓無疑是感動的感激的。

“爸爸,我包了餃子過來,您先吃點兒吧。”白惠說著就要打餐盒。徐賓道:“爸爸現在還不想吃,先擱起來吧。”

白惠的手臂僵了僵,將餐盒慢慢地合上了。

“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媽媽背負了不該有的惡名,害慘了媽媽。”

她咬了咬唇說。

徐賓緩緩地開口:“也不能全怨你。這明槍易躲,暗劍難防。怪,也只能怪你媽媽,沒有及時處理伊長澤貪污受賄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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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被人反咬一口。”

白惠聽著徐賓的話,心頭說不出的難受。伊長澤該是一個怎么樣奸妄的小人兒啊!明的,和徐家也算是有來有往,可是背地里,卻是處處使壞。借她的手暗害胡蘭珠于萬劫不復。

她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人這心呢,真的是人心隔肚皮呀!因著大樓倒塌的事情性質十分嚴重惡劣,再加上那受賄的惡名,胡蘭珠連除夕夜都未被允許回家過,一個人留在郊外那家冰冷的小賓館里,在那個束手束腳的房間里在四面的監控下,一個人度過了本該團團圓圓的日子。清致坐在父親的身旁直哭,“爸爸,我們該怎么辦?一定要救媽媽出來。”

徐賓摟了摟女兒道:“一定的,一定的。”

陶以臻道:“我爸爸那邊向上頭打聽過,這次是正撞上嚴打的槍口啊!”

白惠倏然又是吸了一口涼氣,自己的手指不由蜷起來捏緊。她向著徐長風看過去,他一臉深思的模樣。然后起身向著陽臺處走去。白惠看到他站定了身體,從兜里掏了煙,燃上,又吸了起來。這一晚,大家都沒有離開,本該是守歲的一晚,全都是默默無言。

后來,白惠就在徐宅的那間臥室里睡著了,徐長風不知是幾點時進來的,在她身旁合衣躺了。他從未有真的說過她什么,可是他整日的焦慮和無形中的淡漠,卻無疑是比罵她,還讓她難受的。

睡得晚,起得也晚了,徐長風吃過早飯就出去了,白惠沒有問他去哪兒,公司現在都在放年假,他一定是還在為胡蘭珠的事情奔走。徐賓也一早就出去了,清致懨懨的,精神很不好。白惠自責的同時,又很擔心徐清致。做為一個六歲孩子的母親,做為一個有過七年婚姻的人,卻要面對愛人的背叛還要忍氣吞聲,打掉牙齒往肚里咽,這該是怎么樣的一種壓抑和折磨呀?

“嫂子我去樓上歇會兒。”清致站了起來,纖瘦的身形盈盈欲倒。白惠不由上前扶住了她。

“清致,不要太壓抑自已了。”她不由說了一句,徐清致只是看了看她。這個小姑子不是那種喜歡唧唧喳喳的人,平時就文文靜靜的,話都不多說,再加上滿腹心事,愛人的背叛,白惠是真真的感到心疼。

清致看了看她,沒有說什么,緩緩落下眼皮,扶著樓梯扶手上樓去了。

白惠在一樓的大廳里坐了一會兒,一百多平的大客廳,只有她一個人,冷寂寂的感覺將她包圍。徐賓在一個小時之后回來了,回來后就直接上了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外面有說話的聲音傳進來,接著門口處進來一男一女。男的俊朗頎長,正是徐長風,女的高挑冷艷卻是楚喬。

“風哥,爸爸已經跟上面的人打了招呼,伯母可以暫時回家來住幾天。”

“替我謝謝你爸爸。”

“不用客氣了。我們誰跟誰呀!”

白惠看著那兩道走進來的身影,徐長風面相沉穩,楚喬的眸光在見到她時重又變得冷艷。

徐賓從樓上下來了,楚喬立即便走過去扶住了徐賓的胳膊,“徐伯伯,伯母今天晚上就可以回來住了。”

“嗯,謝謝你了。”徐賓伸手輕拍了拍楚喬的手。

“白惠呀,去泡點兒茶來。”徐賓說。

白惠答應了一聲,便向著著廚房那邊走去。她將紫砂的壺里放進了一些西湖龍井,然后端起熱水壺正要注水進去,身后有腳步聲響起,接著是楚喬充滿譏誚的聲音,“一個只會給別人帶來災難,卻什么事都幫不了的人,我不明白,你還賴在這兒做什么!”

白惠的身形僵了僵,熱水壺中的水偏離了紫砂壺流到了操作臺上。她僵硬幾秒才神色如常地道:“怎么叫做賴在這兒,我是徐家的媳婦,自然是要呆在這兒的。”

“呵,你倒是淡定。如果我是你,早就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了。”楚喬道。

“我不是你,所以抱歉,我也不會離開。”白惠淡然地回了楚喬一句。

楚喬的臉色變了變,而白惠已然端著茶盤走向了客廳。

雖然她的表面上十分淡定自然,可是心里面其實早已經是濁浪翻滾。她不知徐長風是不是也是如此想,或許是的吧,她給這個家帶來了天大的災難,他們應該都是恨她的吧!她穩著自己的心神給客廳里的人一一倒了茶,然后自己悄然退了出去。她站在外面的走廊上,呼吸著冬日新鮮的空氣,心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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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才好像淡去一些。

胡蘭珠果然被允許回家了,只是不能外出,亦不能見客。家里也都被裝了監控設備,遠程就能監控她的一舉一動。胡蘭珠的心神比在原先關著的地方要好了一些,但是白惠知道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她那一身污水還沒有洗清,而且由光芒萬丈的一市之長,淪為此般的階下囚,心里所承受的刺激可想而知。

“媽,餃子煮好了,可以吃了。”今天是大年初五,俗稱‘破五’,今天是要吃餃子的。白惠從廚房出來,喚胡蘭珠。

胡蘭珠面容依然很冷,“知道了。”

白惠便不再說什么,轉身又回了廚房,將一盤盤的各式餃子和傭人一起往桌上端。吃飯的時候,餐桌上的人都是默默無言,空氣有些緊。胡蘭珠吃著吃著便吃不下去了,看著四處的監控設備開始大罵伊長澤,然后,將手里的飯碗對著白惠拋了過來。

“都是你!”

那飯碗乓啷砸在白惠眼前咫尺的地方,里面的餃子撒出來,四處滾去。白惠的心口砰然一跳,手指已是被一個餃子燙到,倏然一縮。

全場都是一片死寂。

然后徐賓的聲音響起來,“蘭珠,你別激動!”

胡蘭珠神色十分暴躁,此時又是捂了眼睛,有淚掉下來,“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嘛!”

白惠心底澀然,眸光又是向著她的男人瞟過去,他的眼睛攏在碎發的陰影中,微垂了眉眼,看不分明。

“蘭珠!”耳邊忽然響起徐賓驚急的喊聲,白惠猝然抬頭,只見胡蘭珠牙關緊閉,身形卻已然向后仰去。

徐賓挨得近,已是伸臂將妻子的身形攬住,徐長風也已長身而起,他走過去,一把將母親抱了起來。“媽!”他抱著他的母親疾步向外奔去。徐賓隨后匆匆而去。

白惠心頭猛跳,也跟了過去。司機放假在家,徐長風將母親放進車子后座,自己便繞到前面去開車,徐賓坐進后面去照顧妻子。白惠想上車,可是腳步生生停住了,再想上去那車子已是迅速地掉頭開走了。她久久地站在那里,心里頭說不出的凄涼難受。

半個小時之后,她打電話給徐長風,想詢問胡蘭珠的情況,但是電話遲遲沒有人接聽,她便打了輛車直奔上次胡蘭珠去過的那家醫院。胡蘭珠已經醒過來,神色萎靡,雙眼無神。她稍稍放下心來。伊長澤和伊愛來了,在走廊上和白惠相碰。伊愛的臉上是一貫的譏誚不屑,伊長澤則是一臉讓人猜不出心思的笑,“喲,侄媳婦在呢!”

白惠對伊氏父女那是打從心眼里厭惡的,她只冷漠的眼神盯了他們一眼,卻是一個字都沒說的,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

身后傳來伊愛輕哧的聲音,然后那兩道身形推開了胡蘭珠病房的門。

白惠轉頭看過去,她聽到伊長澤的聲音,“蘭珠啊,怎么又暈倒了?這人年紀大了就是禁不得磕碰啊……”

“出去,你出去!”是胡蘭珠將床頭的瓷瓶扔了出去,砰的一聲在伊長澤身旁碎裂開去。

“哎喲,你這么激動做什么!好了好了,你好好養著,我這就走。”

接著病房的門又開了,伊長澤帶著伊愛從胡蘭珠的病房里走了出來。

一道黑影從病房里大步邁出,一記悶拳結結實實地砸在猝然回身的伊長澤迎面骨上。

“卑鄙小人!”徐長風恨恨地罵著。還想再揮拳,伊長澤已是退開身形,“大侄子,那東珠就是從你家發現的,你們想賴也賴不掉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滾!”這次說話的是一道憤怒的女聲,白惠手里執著一把不知從哪里找來的拖把對著伊長澤舉了起來。

伊長澤眉心跳了跳,哼哼幾聲,拉了女兒的手便匆皇地走了。

白惠兩只手死死地捏著剛從衛生間里拿來的拖把,牙關緊咬,兩只大大的眼睛里點燃著憤怒的火,那氣勢真的前所未有。

伊長澤和伊愛的身形匆匆走掉,白惠手里的拖把也掉在了地上。她沒有回頭,而是邁開步子大步順著走廊向著下樓的方向走去。外面的天氣依舊陰冷,她呼吸著冰冷的空氣,沿著有些瀟條的大街慢慢走著。

“芳芳,可以出來一趟嗎?”走出了好久,她還是撥通了好友趙芳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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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趙芳爽快地答應了,兩個人在醫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里見了面。

“喂,你怎么瘦了這么多!”趙芳一見到白惠便驚訝地叫出了聲。白惠伸手摸摸自己的臉,苦澀的一笑。咖啡的熱氣在眼前裊裊飄散,兩個人女人相對而坐,白惠側眸望向外面冷寂的街頭,有穿著大衣的人影匆匆而過。她抿了一口咖啡,入口的苦比不得心底的澀。

趙芳看著好友瘦削的臉頰,郁郁的雙眼,心頭有些不好受,“你不要太過自責,這件事又不能全怪你。那個伊長澤若是有心而為,處心積慮,這樣的事情遲早都會發生,現在只是借了你的手而已。”

白惠又是澀然一笑,不管是什么原因,處心積慮也好,反咬一口也好,她總是那個引爆炸彈的人,所以,不管是該打還是該罵,她都得承受。

從咖啡廳和趙芳分了手,她一個人回了家,空蕩蕩的客廳,空蕩蕩的房間,無端地又讓人心里的澀然深了幾分。徐長風晚上沒有回來,亦沒有打電話給她。她知道,他是守在了胡蘭珠的身旁。而她,是沒有理由呆在那兒的,她呆在那兒,只會讓胡蘭珠的病情反復加重。所以,她只能識趣地躲得遠遠的。

又是一個早晨了,她從輾轉反復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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