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檀
司徒玄霜來病房的時候,杜康正坐在床上翻看文件,雖然穿著病號服,但是卻有說不出來的溫雅。
他抬頭看她,微笑:“今天似乎來得晚了一些。”
“我時間觀念比較差。”她走到床沿坐下。
“又賴床了?”
司徒被他說穿,有些尷尬的咳了咳,不自在了涓。
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文件上:“這是希望小學營建資料?”
“嗯。”
“上午陳恩來過嗎?墾”
“嗯。”
她淡淡的說道:“你還生著病。”
杜康靜靜的看著她,沒說什么,卻把文件一合,放在一旁的桌上,“關心我?”
司徒玄霜失笑:“算是吧!”
“不誠實。”
司徒玄霜覺得現如今她和杜康,如果說愛的話,還太早了一些,畢竟讓她接受一個人并不是易事,但是她開始習慣他在她的生命里穿梭行走。如果不是和杜康相處認識,她絕對想不到驕傲如斯的杜康,竟然也有得寸進尺的無賴之舉。
比如說,現如今他握著她的手,“玄霜,在別人面前偽裝堅強不算什么,但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放下這些偽裝。”
“好吧!杜局長,我盡量。”她抽回手,站起身來,“我去問問醫生,你的身體狀況恢復的怎么樣了?”
杜康的情況并不是很嚴重,病情很穩定,司徒玄霜安心了不少,回到病房的時候,看到陳恩,眼神閃爍了一下。
“司徒小姐。”陳恩的笑有些曖昧。
司徒點點頭,“叫我玄霜好了。”
“我可不敢。”說著,偷偷看了一眼杜康。
杜康沒有抬頭看他,目光專注在資料上,但是嘴角卻升起了一抹笑意。
對于杜康生病還工作,她很無奈,但是醫生說他沒事,她也就不便說些什么。
司徒玄霜問:“學校開始打地基了嗎?”
“已經開始動工了。”陳恩一直在跟進這件事情,所以對進度情況很清楚。
司徒玄霜心安了一些,想到那邊的孩子,不由想到一件事情,對陳恩說道:“明天你來醫院陪陪你們局長。”
“您不來醫院嗎?”陳恩疑惑的問道。
杜康聞言,視線從文件上移開,看向司徒玄霜,微微蹙著眉。
“明天我有事情。”這話是對杜康說的。
“什么事情?”問話的當然是陳恩,局長現在住院,還有什么事情比局長還要重要嗎?
“陳恩,文件我看過了,沒有什么大的問題,細節需要重新擬定一份報告出來。”杜康把文件遞給陳恩。
陳恩明白局長這是在逐客了,識相的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看了看司徒玄霜,說道:“明天我再過來。”
司徒玄霜禮貌點頭,陳恩離去,病房內有片刻的沉寂,但她知道杜康在看她。
“玄霜。”他輕輕地喚她。
就是這種聲音,讓人難以拒絕。
司徒玄霜輕嘆,走過去坐下。
她說:“有關于我們之前說的愛心幫扶救助活動,老大內定的慈善晚宴就在明天晚上。”晚宴之前還有很多準備工作,她只怕抽不開身來醫院,所以這才讓陳恩過來。
“真遺憾我沒有辦法陪你一起參加。”冷漫的聲音響起。
她好笑道:“你去做什么?好好養病。”
他握著她的手,認真道:“玄霜,我在擔心。”
“擔心什么?”她看著他們交握的手指,有些晃神。
他憂心道:“那里帥哥很多吧?”
司徒玄霜失笑,笑意爬滿眼角眉梢,終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而杜康單手撫額,竟有些尷尬。
她開玩笑道:“也許,你知道有美女的地方,總少不了帥哥走走過場。”
想了想,他皺眉道:“讓陳恩跟你一起去好了。”
“干什么?”
“防狼。”簡單利落的開口。
司徒玄霜提醒他:“你忘了嗎?我是特種兵,誰敢惹我?”
“我是擔心你禍害別人。”她大概沒有發現她的魅力有多大吧?還真是不放心啊!
“呃?”
杜康認真的勸她:“玄霜,這輩子禍害我一個人就夠了,給別的男人留一條后路。”
司徒哭笑不得,收回手,接了一杯水遞給杜康:“喝點水,別渴著了。”她竟不知道他這么能說。
宴會舉辦的很順利,結果比預期想象的還要好。
走出宴會大廳的時候,電話就響了,電話號碼很陌生,她遲疑的按下接聽鍵,竟是陳恩打來的。
“怎么了?”她問。
“司徒小姐,我來醫院沒有看到局長,病號服在床上放著,但是人不知道去哪兒了,你們在一起嗎?”
司徒玄霜皺了皺眉,正準備問陳恩有沒有給杜康打電話,就看到一輛銀色克萊斯勒停在了她的面前。
這輛車之前司徒玄霜并沒有見過,直到車窗搖下,彎腰才看到杜康坐在里面,開車的人是他的司機。
杜康額頭上還貼著紗布,但是已經換上了白襯衫,黑西褲,看起來很英俊。
打開車門,走下車來,修長的身高很有壓迫性。
司徒語氣平緩:“陳恩很著急。”
“你應該試一試他聒噪的能力,我耳朵現在還嗡嗡直響。”
“所以你就離開醫院了?”事實上,她是想笑的,陳恩的嘴皮子一般人還真是受不了,有好幾次只是聽到他說話,她就差點有暴力沖動。
杜康溫聲道:“我想你了。”
臉有點紅:“呃?我們才離開不過一天而已。”
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正確的說是二十五個小時零四十五分鐘。”
她咳了咳:“你以前都是這么追女孩子的嗎?”
“我沒有追過。”
“自學成才?”她笑。
“玄霜,我對你所做的都是出于我的本能。”
司徒玄霜覺得杜康哄女孩子的本事一流,若說他沒有交過女朋友,絕對是不可能的。
“月亮很不錯。”他說。
抬頭看了看月亮,笑:“嗯,的確很不錯。”他似乎在為什么而鋪墊。
謹慎的男人。
“我們一起走走?”狐貍尾巴露出來了。
“好。”
于是順勢握著她的手,其實從某一程度上來說杜康是個外表溫潤,內心極為霸道的男人。
司機開著車在后面靜靜的跟著。
司徒玄霜今天穿了一襲黑色晚禮服,姣好的身材盡顯無疑。
“今天很漂亮。”語氣有些懊惱。
她笑:“謝謝。”
他漫不經心的問:“有男人對你暗送秋波嗎?”
“我以為只有女人會暗送秋波。”
“那男人呢?”
“比如說像你這樣。”她揚了揚兩人交握的手指。
他笑,將交握的手舉到薄唇邊,然后吻了吻她的手背,很克制,不會讓人覺得很冒失和唐突。
她對他偶爾的親昵之舉
只能說見怪不怪了,問他:“你以前一定交過不少女朋友。”
他看起來心情很好:“對我的事情好奇了嗎?”
“隨口問問。”其實的確有些好奇。
他笑:“以前有過幾個女朋友。”
“幾個?”
“忘了。”想了想,還真是忘了,事實上連她們的臉都有些模糊了。
微微皺眉:“太多了,所以記不清?”
“年代久遠,記憶就會開始變得模糊。”
司徒不客氣的說道:“這是衰老的象征。”
他不由笑道:“所以在我變成糟老頭之前,拜托你接收我吧!”
“你那么會追女孩子,還怕孤老終生嗎?”
“我從來沒有追過女人。”他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你是那個例外。”
她淡然道:“所以,你現在是在追我了?”
“可以這么說。”
“我很難追的。”
“不怕,我臉皮厚。”語調平淡:“我只請你不要抗拒我,試著接受我。”
司徒沉默。
杜康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細微的失落,“玄霜,和我在一起很勉強嗎?”
隔了幾秒,她說:“杜康,你讓我無所適從。”
他松開她的手,她晃神了一下,就聽他的聲音有些自嘲:“厭惡我的靠近嗎?”
司徒玄霜有些生氣了,為他話語的厭惡二字,提著裙擺,步伐加快,冷聲道:“厭惡極了。”
“玄霜,你在生氣?”他在后面追,竟然含有笑意。
她更惱了,“沒有。”
他卻大步趕上,拉住她,輕嘆一聲,單手扳過她的臉,沉聲說“不,你在生氣。”
他笑,她神情陰郁。
慢慢垂首,緩緩的吻上她的唇,“玄霜,別再抗拒我,試著感受我,接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