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月的天并不會讓人覺得很冷,司徒玄霜雙手插在風衣口袋里,披肩長發隨風飄揚,偶爾會有出租車在她邊停下,她擺擺手,出租車司機便開車離去。
一個人走路,心緒沉淀下來,其實倒是一種很好的思考方式。
這些年來,任務結束后的空閑期,她一直是一個人走,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度過這漫長的歲月。
一天一天的過,一月一月的過,一年一年的過,起初覺得生活無望,徒增的是傷悲,是空虛,更多的是反思。
這些年一個人寂寞的時候,她曾經很想有那么一個人,影像一點點的匯聚,然后就變成了他的臉龐。但是伴隨著想象,隨之而來的就是失望,把心里涌起的渺小希望和那么一丁點溫暖狠狠的淹沒,最后回歸死寂的絕望和無望沲。
一個女人從希望到絕望,從絕望到失望,是在折磨自己,也是在折磨別人。
她對簡鈺的感,復雜之后再復雜,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究竟是多一些,還是習慣去多一些。其實終究是單方面的,他無心,而她用心。
也許痛苦的時間太長了,她早已學會了自然,這么說來她才是最優秀的生活演員鄒。
她想在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在面前迷失了太多,到了最后失去了人的勇氣,比如陸子吟。
都說真正女人的男人,他會嘗試著疼惜女人,而不是旁觀的同、憐憫,亦或是一個擁抱和幾句安慰之語。
在途徑瑞士的時候,她去了雪山——鐵力士峰。
海拔米,終年白雪皚皚。
那么近的距離,她甚至能夠觸摸到阿爾卑斯山脈,感受著它的壯美和驚艷。
她帶著滑雪板、雪橇加入了幾個北歐人的行程之中。
他們要驚險刺激的滑下去,她當時站在上面朝下看,白茫茫,顯得崎嶇不平的雪道,又陡又彎,令人頭暈目眩。
北歐人大笑,已經有人滑了下去,就像暢游自己花園那么隨意,宛若翩飛的蝶在雪地里輕松飛翔。
是的,飛翔,姿態優美,還吹著口哨,大聲嚎叫,以前被她稱之為鬼哭狼嚎的聲音,瞬間竟然變得很親切,她覺得整個人都血沸騰了,盡管那樣的高度和陡度都不是她能接受的。
一位來自英國的中年滑雪冒險家朝她友好的笑:“,害怕了嗎?”
她笑,朝下看了一次,這才說道:“我從來沒有嘗試過這么高,這么陡的滑雪冒險。”害怕倒不至于,只是有些遲疑。
“,跨越你心里的大山,你就會活出真實的自我來。”冒險家試圖讓她放松下來,神秘的笑道:“跟著自己的心走,看起來很害怕,但是一旦經歷就會發現其實過程很刺激。試想一下,我們此刻云密布,好像已經走到了天色盡頭,但是我保證,你勇敢滑下去之后,你的世界會一片豁然開朗,告訴你一個秘密哦!山下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她心動了,她滑雪之前在想,是一種修行,也許在上輩子,她欠了簡鈺,而簡鈺欠了沈千尋,這一世為了回報,她上了簡鈺,而簡鈺先上了沈千尋,這是一種循環,在他們之間相互衍生。
她笑了,誰的修行深,誰就能修成正果。只是他不她司徒,并非是她司徒不夠優秀,而是與不的原因。
深深呼出一口氣,她告訴自己,若是她能挑戰自我,完成滑雪冒險,那么便不再是唯一,更不是生命的全部,既然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管誰能修成正果,他們都會在塵世紛囂中成長,一點點的接受和靈魂的洗禮。
滑下去的時候,她能夠感受到寒風疾飛的速度,冒險家墊底,在她后大叫:“,試試大叫,感覺很不錯。”
聲音在風力的推動下顯得很飄遠。
終究不是膽怯害羞的人,扯開嗓子,大聲叫了一聲。
冒險家聲音又飄了過來:“,再叫,就像這樣,把你的不快和壞運氣都叫出來。”說著冒險家大聲叫了起來,聲音震懾人心,回在耳。
她緊跟著又叫了起來,喊得嗓子嘶啞,到了山下,她終于看到了冒險家說的驚喜是什么了。
在山腳下,有寧靜安詳的小木屋,潺潺的溪水,雪山,浮云飄。
有藍眼睛的洋娃娃看著她,目睹當地人悠閑的喝著下午茶。那個下午帶給她的是感動和來自心靈的震撼。
所以當她晚上睡在旅館,在夢里出現簡鈺的影時,她覺得這也是很正常的,試著給自己時間去遺忘,只要別對自己太苛刻了。
她恍惚的笑,幾個月的放逐流浪,她的心境似乎已經開始改變了,每個人都開始趨于正常,而她也發現了自己的生存所在。
現如今,簡鈺不知道,她曾經有多他,而她站在他面前,卻已經不敢再說她他了。
其實說與不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何必如此,傷自己的心,讓別人為難,讓大家都處于一個兩難的局面。更何況陸子吟都能看的出來她喜歡他,而他卻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如今一想,其實她也早已過了窺探的年月。
醉酒下的那聲輕喚,多年來沒心沒肺的開懷大笑,挪威之行的對話,他誤會兩人上臉上的慘白,均是化為她如今嘴角最慘淡的一笑。
就像歌詞中唱的,她用盡全力氣,卻換來半生回憶,待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她唯一能做到的便是用沉默埋葬過去。
風有些大,眼睛吹得有些酸澀……
夜晚沒有回家,當初離開國的時候,家里的東西都整理了,累了一天,她實在不想回去面對滿室灰塵,直接住在了酒店。
夜里睡得并不安穩,時差關系,更重要的是接了養母的電話,明是養父的出殯。
第二為司徒鋒送行,司徒玄霜特意在人群里留意著杜康的影,她還在惦念著背包的事。
并未見到杜康,反而看到了他的下屬陳恩,名字,司徒玄霜自是記不得的,但是人卻是不會認錯的。
“稍等一下。”
陳恩離開的時候,后有一道微微冰冷的聲音喚他。
疑惑轉頭,竟然是……她!
“您好!”陳恩有些結巴了。人家畢竟是中將,怎么說都是居高職,最起碼的尊重和禮貌是少不了的。況且對特種兵成員總歸是敬仰多一些。
“你好,我是司徒玄霜。”她伸手。
陳恩回握,笑了笑,看樣子,司徒玄霜也并非是一個冰美人嘛!
松手,沉默片刻,司徒玄霜問道:“請問杜局長今天怎么沒來?”
“呃?”陳恩微愣,什么時候冰美人和局長走這么近了?
“我以為杜局長今天會過來。”司徒皺了皺眉。
陳恩淡淡解釋:“局長有事耽擱了,所以才讓我代表他出席。”事實上,他也不知道局長究竟有什么事,今天原本就沒有什么行程安排,不是嗎?
“在地質局嗎?”
想了想,說:“估計沒有在局里。”
“方便把杜局長的電話告訴給我嗎?”其實她完全可以自己潛進地質局電腦內部查出來杜康的聯絡方式,但是覺得這么做不禮貌。
陳恩笑的有些夸張:“請問,您找局長是為了什么事?”
“我有東西落在他那里了。”司徒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似乎太八卦了一些。
陳恩咽了咽口水,覺得這消息太勁爆了,兩人竟然這么熟了嗎?
電話號碼直接給了司徒玄霜,陳恩給杜康打電話:“局長,司徒小姐問我要你的電話號碼。”
“嗯。”很平靜,似乎早就知道一般。
“你是不是太平靜了一些?”
“在忙。”杜康平靜無波的說道。
“忙?”好像地質局最近沒有什么大案子吧?
杜康淡淡解釋:“做飯。”
陳恩覺得自己的下巴要掉下來了,這回答真是太驚悚了。
“你別告訴我,你讓我幫你出席葬禮,僅僅是因為你要在家里做飯。”
電話那頭,杜康拿著電話,不察覺的笑了:“陳恩,你該掛電話了。”他有新電話提示,如果沒料錯的話,該是司徒玄霜才對。
終于還是打來了嗎?他看了看放在一旁的背包,低聲輕笑,看來還是背包的魔力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