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黛娜和貝拉正在往壁爐里添木柴取暖,室內很溫暖。(Www.iaaiou.om)
季如楓雖然是帶著沈千尋來挪威度假,但是并不可能完全放下國內的事情不管,如果比較重要的文件需要他簽字的話,他會簽完字,然后傳真過去。
忙完手頭的工作,他抬頭看向沈千尋,她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毛毯,望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外面白茫茫一片,根本就沒有什么景色可言,可是她卻好半天都沒有換過姿勢了。悌悌
Jon和葉闕死了之后,她變得越發的沉默,有時候也會笑,但是笑容卻像被人蒙了一層紗,他知道有些痛是需要時間來輔助遺忘的,但卻不希望她一直都這么悲傷下去。
她一直都沒有在他面前哭過,眼淚似乎早已被她哭干了,現在就算是哭泣也變成了一種奢侈。
一個人如果在痛徹心扉的悲傷面前不懂得哭泣,那才是最可怕的。
放下文件,走過去,俯身看著她,才發現她閉著雙眸,似是睡著了,睡顏沉靜。
他無聲笑了笑,小心翼翼,動作輕柔的抱她起來,盡管如此,敏感如她,幾乎在她抱她起身的那刻,她就驀然睜開了雙眸。
因為是初醒,眼睛里摻雜著氤氳之氣,清冷的雙眸帶了些濕氣。諛
季如楓覺得心臟似是被調皮孩子的手揉了揉,有些疼。諛
季如楓無奈的嘆道:“吵醒你了?”
“我淺眠。”最近稍有風吹草動,她就會從夢中驚醒,神經繃得太緊了。
季如楓輕聲說道:“我抱你回臥室睡覺。”
他抱著她上樓梯,感覺她體重又輕了一些,不由緊了緊手臂,目光一時有些暗沉。
她雙臂摟著他的頸項,將臉枕在他的肩上,問道:“忙完了?”
“嗯。”
“會不會很辛苦?”他放下工作陪她來到挪威,一方面要照應她,一方面還要處理工作,只怕是身心俱疲了?
“不會。”他親了親她的額頭,給了她一個吻。
她這才察覺,他們之間這種親昵的小動作已經越發自然了,有一種東西一絲一寸的進駐在她的心里,點點滴滴,無所遁形……
季如楓將沈千尋放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并沒有下樓,而是也鉆進了被子里,還不待他擁沈千尋入懷,沈千尋就鉆進他的懷抱里,雙手環住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胸前不吭聲。
季如楓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覺得這個時候的她就像一個孩子,忍不住輕笑,“你在對我投懷送抱嗎?”
沈千尋抬頭看著他,似乎有話要說。
季如楓圈住她,將她整個人裹在懷里,吻了吻她的唇瓣,低聲說道:“有話要說嗎?”
沈千尋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道:“季如楓,我之前給你寫的離婚協議書,你看到了嗎?”
話落,她明顯感覺到季如楓抱著她的手臂僵了僵,嘴角的淡笑忽然就那么消失了。
過了一會兒,他平靜的說道:“我撕了,提這個干什么?”他的話語仍然很溫柔,但是眼神望著沈千尋,卻有一絲緊繃。
沈千尋低頭沉默了幾秒,這才說道:“我最近在想,如果我為了你好,是不是該和你離婚?”
季如楓緊緊皺了眉,幾乎是咬牙說道:“想都不要想。”
“季如楓,我渾身都是傷口,你看到了嗎?我不希望有一天我會在你完美的人生里面劃上那一道敗筆。”
“千尋,我們是夫妻,你忘了嗎?你的傷口就是我的傷口,離婚的事情不要再說了,我不喜歡聽,我知道你說出口的時候,心里也很難受。你覺得你這樣做是為了我著想,但是你如果不在,那家還能稱之為家嗎?隨意離不開你,我離不開你,你能離開我嗎?”季如楓的聲音令人聽不出來絲毫的情緒,他的手臂緊緊的纏著她,似要把她鑲嵌到身體里面。
“季如楓,不要對我這么好。對我好的人都會受到傷害。我養父為了我中風癱瘓;陸子吟游走在愛和不愛中痛苦多年;jon死了;葉闕也被我害死了……他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明明是很愛他們的,我想把很多愛都給他們,可是他們一個個卻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或死或傷。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沈千尋埋在他胸前,話語平靜,但是季如楓卻感覺到有炙熱的淚水浸透襯衫緩緩滲進他的皮膚上,滾燙而燒心。
季如楓心里一疼,但是見她哭出來,雖然無聲無息,但是總比不哭要強多了。
他擁著她,安撫的輕拍她的背,柔聲說道:“不是因為你,一切都跟你無關,他們對你好,是發自內心想要對你好,因為你是沈千尋,他們才心甘情愿這么做。”
沈千尋搖頭說道:“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被我媽媽生出來,要不然就不必這么痛苦了。”
他捧著她的臉,細細的吻著她眼角的淚,“傻瓜,你不知道你有多好。想想看,雖然人生痛苦,但是生活里畢竟還有很多令人覺得幸福的事情存在著。”說著,他握著她的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這是我們的孩子,她是上帝賜給我們的幸福。”
手心的溫熱傳遞到沈千尋的手背,她靜靜的將手放在小腹上,眼神輕淡似云煙。季如楓將她擁在懷中,宛若強而有力的避風港,安全而又溫暖。
季如楓知道,沈千尋的心受傷了,一刀又一刀,會自厭,會排斥
別人,會敏感,會焦躁,會不安,會恐懼,她渴望愛,卻害怕愛,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彼此承諾,而是時間。她需要時間去適應,去撫平,他可以等待,不管多長時間都沒有關系,因為他會讓她明白,認準了,那便是一生,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電視里,報紙上,包括羅斯頓村民臉上的喜悅都預示著:圣誕節就要到了!
12月22日一大清早,季如楓帶著薛文雋和Sam,去市場選了一棵圣誕樹。
很大也很高,外面用包裝裹著樹身,運回去的時候費了不少功夫。
開車回來,遠遠便看到沈千尋和黛娜、貝拉站在門外等著他們。
她的長發在風中飛舞,肩膀上裹著毛毯,看到車輛,抬起手臂揮了揮。
季如楓透過車窗看到她,覺得很溫馨,回到家中,她總是會在那里,心里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來。
他清楚的知道,他這一輩子都永遠放不下她了。
因為懂得她的苦,她的痛,她的傷口,她的寂寞,她的害怕,所以他才想要和她站在一起,一起去承擔生命里的諸事重量。
下了車,她已經走了過來,他將她冰涼的手握在手心里,說道:“怎么在外面站著?不冷嗎?”她的身體偏寒,每天晚上他需要抱著她暖很久才能回過勁來,所以室溫一般都調的比較高。
沈千尋說道:“我什么都不做,怪不好意思的。”
他故意佯裝不悅,挑眉道:“所以現在是演戲給我看了?”
沈千尋笑了笑:“聽黛娜說你們回來了,我才出來,沒站多長時間?”
黛娜低低的笑道:“先生,夫人在騙您呢?她出來好一會兒了,非要等您回來才肯進去。”
季如楓聽了,低頭看著她,她輕輕地笑,并不作聲。
她的笑容直直的滲進季如楓的心底,瞬間心潮翻涌,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
她閃避了一下,大概是因為這里有外人在,但是腰際卻被季如楓環住,細細的吻輾轉在她的唇齒間,帶來絲絲縷縷的涼氣,待涼氣消散便是一陣沁人心扉的暖和柔。
她氣息微急,季如楓這才離開她的唇,她靠在他懷里,不敢看薛文雋他們的神情。
季如楓輕笑,對臉紅耳赤的黛娜和貝拉說道:“午餐準備好了嗎?”
意思很明顯,隨便兩人找點事情,別杵在這里讓夫人抬不起頭了。
黛娜和貝拉都是聰明的女人,連忙點頭說道:“我們這就去準備。”老天,現在才九點半,準備午餐似乎太早了一些!
“人走了。”季如楓失笑拍了拍她的肩。
她沒有抬頭,只是說道:“文雋和Sam呢?”
季如楓有些哭笑不得,他親吻自己的妻子,怎么現今倒像惡人一般呢?
“他們在搬圣誕樹,沒空看我們。”就算有空,只怕也不敢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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