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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楓回來的那天,沈千尋和隨意在總統府邸的停機場接機。
季如楓穿了一身不菲的西裝,氣質卓然,在保鏢和安瀾的簇擁中走下飛機。
她牽著隨意的手,靜靜的站在人群前面,眼眸沉靜,拍了拍隨意的肩背,隨意會意上前激動地抱著季如楓。懶
季如楓彎下腰將他抱起來,在他臉頰上親了親,目光越過隨意的肩膀看向不遠處靜靜站著的沈千尋。
沈千尋的對面站著諸多媒體記者,她不想成為焦點,季如楓嘴角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昂然的身軀緩緩朝沈千尋靠近。
他用空閑的右手臂圈住她,當著眾人的面親吻了她的唇瓣,甚至還抱著季隨意。
還不待沈千尋回過神來,季隨意也不甘示弱,雙手松開季如楓的脖子,改由抱著沈千尋,淘氣的在沈千尋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沈千尋無奈輕笑,一時間只聽到眾人發出善意的淺笑,鎂光燈瘋狂的閃爍著,這下好了不成焦點也成焦點了。
季如楓的吻并沒有在沈千尋的心里造成什么洶涌的沖擊。兩日前關于兩人離婚的不實傳聞,總要當事人出面辟謠才行,而今天接機,擁抱和親吻,甚至表現出來的甜蜜幸福,完全可以用演戲來概括。
晚上一起和季雨霖、葉瑩吃了飯。
飯后,季雨霖和季如楓父子倆在談政治方面的問題,好像是有關于貨幣和匯率、貿易政策等敏感而具爭議的問題。蟲
沈千尋陪葉瑩說了一會兒話,就帶著季隨意回去了。
最近有幾幅畫要趕,看著隨意入睡,這才回到與臥室相通的畫室。
她畫的有些入迷,所以連季如楓什么時候進來的都不知道,當灼熱的呼吸在她脖頸邊拂動的時候,她渾身顫了一下。
握在手里的畫筆只是停頓了一秒,繼續蘸顏料作畫,季如楓卻一手勾起她的下顎,另一手探進她的上衣里。
當他的手指摩擦到她腹部凝固的槍傷疤痕時,手僵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開始向上攀爬。
沈千尋放下筆,知道今夜想要畫畫是不可能了,索性轉身摟住他的脖頸,輕輕地吻上了他的薄唇。
沈千尋想,他們是夫妻,縱使之間沒有愛,但是為了隨意還有身份的束縛,是離不了婚的,而她也從未想過要和他離婚,至少是現在。既然這樣,他們注定要這樣過一輩子。
為了平靜的生活,為了隨意的將來,她又何必有事沒事就惹他不快呢?
季如楓并不知道沈千尋的想法,無疑沈千尋適才的主動讓他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在這張床上,不知道有多久,她不曾伸開雙臂回應過他,如今當她抱著他的時候,他竟發現自己是期待,是渴望的。
歡愉似花火,他看著眉眼間透著迷離深幽光芒的沈千尋,逐漸加快速度,愈迭愈高,像脫韁野馬般瘋狂地朝她進擊,并將所有癲狂的熱情灌注在她的身上……
晚上季如楓并沒有離開,像之前那次躺在這張床上,繁忙快節奏的工作安排讓他看起來很疲憊。
她從不知道他的睫毛是這般的濃密,熟睡中的他,完美的令人屏息。
這個男人無疑是優秀的,可沒有人天生是優秀的,優秀的背后總要有或多或少的汗水和努力。
她還記得薛文雋有一次無意中跟她透露,季如楓身為總統,長期處于壓力下,身體內的白細胞不能正常工作,抵抗能力下降,比正常人更容易患上感冒。持續的高壓有時候使他睡不好,精神不佳,所以鍛煉身體也是保護健康的一種方式。
沒有哪位病人這輩子能夠享受到和總統一樣周全的醫療看護。無論總統去哪,總有一位醫生緊隨在其身后幾步之內,時刻準備著,只要總統一有需求,就立即上前。
薛文雋說,他們已經將醫護做到了極致。
在季如楓的偌大辦公室內,不過幾步之遙,薛文雋在內的醫生可以自由的出入,包括總統的生活區。
更有醫生會整夜呆在總統府值班,
季如楓要面臨的不單單只有,滿世界飛來飛去帶來的時差反應,還有身為總統帶來的壓力,于是始終處于疲勞狀態也是正常的,最重要的是無時無刻都生活在擔心遭人暗殺的焦慮之中。
或許,一開始就是她奢望的太多了,女人和男人不同的是,女人把愛看成是一切,而男人卻只把愛情當成生活的調劑品。
沈千尋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他們這樣折騰究竟有什么意思,既然如此,何不讓彼此都省點心,各過各的。
沒有愛,他唯一能給她的就只有床上的片刻歡愉,而她向來不排斥,甚至從某一程度上來說是沉溺在其中的。
他只要能夠給她夫妻間的忠貞,而她只要無欲無求一些,也便是一生了……
暑假前夕,沈千尋陪季如楓參加了軍事公演,這種場合沈千尋并不會陌生。
公演完畢之后,安瀾對她說:“夫人,等一下軍事大會上,您要上去發言。”
沈千尋大驚:“怎么沒人跟我說?”
“臨時決定的。”安瀾拿出稿子給沈千尋:“這是發言稿。”
沈千尋找到季如楓,問他:“我能不上去嗎?”
“怯場了嗎?”他似是故意激她。
沈千尋將臉撇到一邊,沒有說話。
季如楓握著她的手,語聲無情卻似有情:“看看在場的人,有些是你的學弟學妹,他們馬上就要踏入你之前的工作之中,難道你真
的沒有什么話要說給他們聽嗎?”
沈千尋心思動了動,雖然還有些余怒未消,但并沒有之前那么排斥了。
可她開始遺漏了一件事情,當她上臺的時候,卻發現發言稿忘在了座位上,安瀾察覺到想要給她送上去,卻被季如楓眼神制止了。
沈千尋皺眉看著臺下優雅坐著的高貴男人,他的目光宛若大海,冰冷無邊之余竟然也可以安定人心。
他似是在透過眼神對她講話,他相信她能應對眼前的局面和尷尬。
沈千尋低眉沉默了片刻。發言稿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只要保持平常心,就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得倒她。
深吸一口氣,沈千尋冷靜的站在發言臺上,溫聲開口道:“大家好,我是沈千尋,多年前我也像你們一樣在軍校里每天進行著沉重而麻木的軍事訓練。我很榮幸能夠在上千上萬名優秀學員中脫穎而出,成長為一名特種兵戰士。我那時候以為我終于可以解脫放松了,可是我上了jon的當,因為我在軍校的時候,他告訴我如果想解脫就要成為一名特種兵,可是當我走進特種兵這個由大變小的家庭時,忽然發現等待我的是更加魔鬼式的訓練。我生氣的質問jon為什么騙我,jon說:你以為兵中之王真的是那么好當的。”
沈千尋頓了頓,掃視鴉雀無聲的偌大場館,目光深幽,但卻輕輕的笑了:“兵中之王真的不好當。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當時也許我還在做著美夢,也許我還在吃著美味的菜肴,可我不得不終止美夢,肩上負重20公斤跑6000米;掛鉤梯上下400回;穿越鐵絲網來回400趟;單臂臂力訓練上下100次;舉著槍,槍口吊著石頭站在烈陽或是暴雨下一站就是兩個小時,期間動也不能動一下。因為教官就站在你的旁邊,你動一下,就是四個小時。緊接著是練習槍擊射靶1個小時,之后高高向后躍起1.5米,用背重重的砸向水泥地,那時候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這種方法很自虐?”
話落,屏息聽著她講話的警員和軍事高官們都忍不住發出感同身受的善意笑容。
沈千尋的嘴角爬上了一絲極淺極淺的笑意,瞬間恍若顛覆眾生:“游泳的時候,男人穿著泳褲,女人穿著比基尼,酣暢淋漓的游泳,如果遇到喜歡的人還可以邂逅一見鐘情的浪漫羅曼史。可是我們呢?我們游泳的時候要穿著厚厚的衣服,穿著鞋子,一口氣游玩5000米。我記得有一次jon去特種部隊視察,我那天感冒,中間停了一次,jon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用手指著我,讓我重新再游一次5000米。”
說到這里,沈千尋看著臺下和季如楓坐在一起的jon,忍不住戲謔道:“jon,我記得當時我痛苦在水里游泳的時候,你好像就坐在游泳池邊,不但愜意的喝著茶,甚至還饒有興趣的聽著肖邦吧?”
話落,席間眾人有些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我不記得了。”jon額頭直冒汗,果然不敢得罪女人啊!這么久遠的事情她都記得,還讓不讓他活了。
他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身旁的總統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