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扛老槍)
[..]靈機抱著拖延的念頭,何問柳心知肚明,然而站在他的立場,卻不能不與之配合
寧剛剛受挫,心氣膽量乃至信心都處在極低的位置,這樣的機會不抓,真以為何問柳驕傲到不知進退?
假如放在一年前,沒準兒他真會揚君之風,靜待寧風調整狀態方與之一戰;然而經過這么多事情,何問柳已非當初的何問柳,不會再如當初那樣“犯傻”
未見如何作勢,何問柳右虛抓,一桿粗大長槍快速成型長街上狂風呼嘯,比狂風更猛烈的長槍發出嘶嘶音爆,瞬間直奔寧風的面門
與此同時,何問柳左五指連彈,好似拂去花瓣上的露珠般輕柔;隨著他的動作,寧風身體周圍出現四條慘綠色的騰條,枝葉曼生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交錯到一處下一刻,何問柳彈出的五指輕扣,朝中間合攏
“封!”
冷喝聲中,堅韌藤條彼此交結,形成一個由四面八方朝中間匯集的囚籠,那桿長槍發出撕裂之音,破空而至
中規中矩,堂堂正正
何問柳修道嚴謹有度,根基異常扎實;用十三郎的話說,他是科班出身,一招一式透著中正之意,簡單中顯現的,是極強的信心與天賦
一困一傷,普通的段,逼迫對方與之硬搏
與何問柳相比,寧風是個名副其實的,眼見長槍襲來他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算,身形躍起,瞬間凝聚出兩之更大的拳頭虛影,迎著槍尖悍然而上,雙拳連出
轟然巨響,長槍潰散,寧風微微一頓便再度撲出沖向何問柳的身體
與之前的狼狽相比,此時的寧風彪悍暴烈,戰斗風格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名戰靈雖說他擊潰只是對方隨意施展的神通但從結果看,不防之下能夠以拳破槍,似已占了上風
長槍潰散何問柳身形不動,兩于左右一撈,又是兩桿長槍凝聚在里,依然如之前那樣,一前一后迎向寧風
連續轟鳴,兩道波紋自中心散開,卷起無數飛沙亂石,席卷向周圍四面的修士自覺地擔當起護衛之責,紛紛施展段,將沖向街道兩側的沖擊化解而在爆發的核心處寧風桀驁的聲音隨之響起,身體沖過長槍的阻礙,速度再度暴增
“嶺南第一修,不過如此!”
狂笑中,他與何問柳之間距離已不足十丈
假如把寧風當成戰靈,這樣的距離,幾乎相當與凡人戰斗中刀沖到弓兵的隊伍里,注定是一場屠殺
何問柳不是近戰毫無辦法的弓兵,寧風也非純正的戰靈,自不會以為對方會就此沒了對策截止目前雙方都沒有動用法寶,也沒有施展絕殺,為的自然是留些余地
畢竟是長街相斗,雖不缺少見證,卻也不好血濺當場,起碼不能死人
飆射中,寧風眼中漸有獰笑,暗想在這種地方和我做常規爭斗,你是自己找死!
身體又進五丈,寧風不再猶豫,眼見對方仍在凝聚法力,暴喝一聲雙拳齊出,凌空出擊
“何問柳!”
雙拳離體而去,仿佛其臂膀被拉長一樣,瞬間閃現在何問柳眼前,擊中其胸膛
驚呼頓起,周圍的人們無法想象,有著嶺南第一修之稱的何問柳會如此簡單便被擊中讓他們絕望的是,無論如何,以身體硬抗寧風的雙拳,對修士來講無疑是極為致命的事情,是無法接受的結局
呼聲中,寧風的目光陡然收縮,心里沒有感到愉悅,反倒升起一股不妙
拳頭擊中何問柳,卻沒有帶來破肉碎骨的快感,唯有一股虛幻縹緲、且帶有脫力的空虛之感
“殘像……幻影!”心頭涌起無數個念頭,寧風的身體如旋風急轉,恰好看到一雙嘲諷的眼,還有一只
準確說,是一只不斷放大的拳頭
“愚蠢!”
冷厲的喝聲響起,何問柳的拳與寧風的臉做了一次最親密接觸,血花迸射,人影飄飛,紅綠相間的人體轟然摔落,第三次砸向地面
不同的是,這次他的身體上纏著無數藤蔓,法力也被禁錮,因而沒有絲毫抵抗的動作做出
碎石飛濺,一個更大的深坑中,寧風掙扎著想要站起身,怎么都無法成功
“長臂猴,我也會用拳”
何問柳身形飄落地面,戲弄的口吻淡淡說道:“紫云道院,不是只有一個蕭十三郎,更不是誰都可以輕辱”
據說與其主將實力相當的寧,被紫云城新生一擊而敗,且用的是其最最擅長的戰斗方式:拳頭!
別說什么公平場合之類的屁話,敗就是敗,沒有借口可尋
周圍安靜下來,與寧風來自同一分院的學們面面相窺,杜宇面色蒼白地退到人群背后,生怕被人察覺
下一刻,如雷般的掌聲響起,紫云學們漲紅中臉歡呼高喝,幾乎要將掌拍爛
“何師兄說得對,紫云城并非只有蕭十三郎一人!”
“什么蕭十三郎,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徒,真正碰著事情,還得看我嶺南修士”
“這個……”
“還這個那個,看看何師兄剛才施展的殘像,誰能防得住?”
或得意或羞恥,或仰慕或贊嘆,眾目所聚中,何問柳傲然四望,宛如一面挺立的彪旗
“若還有人挑戰,何某一力承之”
“傻逼!”
靈機靠在門庭上暗罵,心里默默地想:“有傻逼也挺好起碼可以多挨一會兒”
沒等老頭兒得瑟完,忽見那個比大象小不了多少的胖上前一步,正想接下去看熱鬧,卻發現他根本沒有理會正賣弄風情的何問柳,而是朝自己抱拳施禮
“倉云冉不驚見過靈機前輩,還望前輩請蕭兄出來,晚輩有事相詢”
“不是吧!難道我老人家比他還帥!”
靈機傻了眼何問柳也有些愣神,周圍的人茫然之后清醒,清醒之后又復茫然幾乎懷疑自己長錯了耳朵
事情本因十三郎而起,冉不驚此舉沒有疑問,可問題是他稱呼靈機什么?
前輩!
什么前輩?
好吧那老頭的確很厲害,可能是道院隱藏的另一名牛叉人物,也可能是紫云城至今未定的主將,可即便是這樣,他怎么能叫他前輩?
這位“前輩”……他到底是誰?
有人為大家解除疑惑
木杉同時上前,朝靈機施禮道:“木杉先前未識前輩山君弟身份,多有得罪,還望前輩見諒”
未等人們聽明白,他又道:“煩請前輩代為傳稟,破天觀有要事需向蕭十三郎當面詢問”
話音落定,群情再度嘩然
“我的個天啊!”童埀一屁股坐在地上,癡癡呆呆的目光望著靈機的背影,仿佛看著一座大山
很多事情得到解釋,很多疑團不再是疑團與之對應的,人們心里涌起更多疑問,更多不解,還有更多驚恐
山君門上是一個讓人忌諱的詞匯,那么能讓一名把寧風當猴耍的山君弟為之看門的蕭十三郎,又是什么人?
如此多精英聚集在一起難道就是為了其身份而來?
可是,為什么道院高層至今沒人露面?紫云城的教習乃至院長是否知道這件事?假如知道,又意味著什么?
今天這場大戲,是僅僅因為蕭十三郎閉關不出,還是牽扯到更深層次的原因?
冉不驚為何要找十三郎,難道他想在這里復仇?還有破天觀,他們是真正的世外之人,為什么也要找他?
一連串疑問壓在人們心頭,讓他們胸口發漲,喉嚨發癢,卻不敢問出來,好生煩躁憋悶
疑惑中,靈機苦著臉看向兩人,順帶還瞄了何問柳一眼,好似在痛罵:“你小魅力不行啊,當塊石頭都不稱職”
何問柳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心頭泛起酸澀苦楚的感覺,他暗想那個蕭十三郎到底是什么人,不在這里都能壓過我一頭
“要事相詢,唉!”
靈機目光逡巡一周,感慨說道:“你們呢?是不是也有要事相詢?沒有的話,不如先與何師兄上幾場,完了咱們在商量,成不成?”
“老不要臉!”
眾人紛紛痛罵,在心里
何問柳幾乎氣歪了鼻,此時他怎會不明白靈機的用意,英俊的面孔時青時紅,進不得退不得,恨不得當場翻臉
可是他不敢
余下的人們盡皆搖頭,哭笑不得的表情彰顯內心的荒謬感受,不是懼怕與何問柳作戰,而是大家都很好奇,紛紛想著山君門下果然都是奇人,端是無恥到令人發指
“沒了嗎?”
靈機好生失望,無奈回頭朝冉不驚問道:“你有什么要事,不妨先說來聽聽”
眾人再次痛罵,冉不驚卻沒有多少變化,憨厚的神情說道:“晚輩接到宗門傳訊,倉云有人大肆殺戮,戰道雙盟多人喪生,就連我滄云長老、晚輩之親叔也在其中據信報中說,兇徒與蕭十三郎有幾分神似,晚輩特來求證一二”
驚雷炸響,震得場中諸人心動神移,不等他們明白過來,冉不驚繼續說道:“試想以蕭兄之才,道院天驕的身份,如今這等緊要關頭,怎會不遠億萬里至倉云行兇?晚輩無法相信這等謠言,所以想見他一面,以正視聽”
四周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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