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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擁有的方向感
“這件衣服一萬多？”趙曉東又因為母親的話默默放下手，而對面趙紅生倒是又驚訝的看了何桂玲一眼，眼中的確有著難掩的吃驚。
就這樣隨便一件外套，一萬多？
他實在看不出這東西有什么好的。
當然了，他也知道這世界上有那些好衣服，價值上萬或者數萬一件都很正常，只是他沒想到何桂玲身上穿的就是罷了。
而看到趙紅生吃驚的神色，何桂玲和趙富安眼中卻也同時閃過一絲爽快和滿足來，當然，只是不管是趙紅生還是何桂玲等人，都沒有注意到隨著何桂玲的話，有一雙眼睛已經很認真的打量了那一件“貂皮大衣”不止一眼。
而看過之后，那一雙眼睛已經變得有些微妙了，這卻是江紅梅了，她是做什么的？說的直白一些，賣了半輩子服裝，還大部分都是女裝，雖然她的店里沒有賣過什么高檔貨，但不代表她沒見過高檔貨，有時候進衣服或者去一些名店參考什么的，華貴的衣服材質質料等等，只是看看還做不到么？
而眼前何桂玲身上的不管怎么看，似乎不像那回事，甚至還沒有她店里一些一兩千塊一件的服裝做工考究……
當然，如果說只一件貂皮大衣不像什么名貴物的話，這也可能是何桂玲被人騙了，只不過等江紅梅又把視線落在何桂玲的褲子，以及趙富安和趙曉東身上時，神色就更奇妙了。就算有的人會一時不查買了一件假貨。但不可能一家全是吧？不管怎么看，這一家人的服裝，最貴的也就是兩三千元那種吧。
神色有些古怪，江紅梅卻也沒說什么，她現在卻也不合適多說什么不是？
事實上別說是江紅梅發現了什么，就是趙軒的臉色也多少變得奇妙起來，不同于江紅梅會看服裝。趙軒卻只是看反應，每一次不管是何桂玲還是趙富安說什么，趙曉東的反應都有些奇妙。而且每次還那么巧……
“呵，這可沒什么，主要是在外面。做生意嘛，如果穿得太寒酸也不行，好在咱們家也不缺那個錢，就一件衣服，咱們過年給曉東的壓歲錢都不止這個數呢。”那邊已經有兩個人神色略顯古怪，但何桂玲卻沒有發覺什么，只是很快就豪爽的笑著開口。
說話間微微搭配一些收拾動作，卻也很有種女中豪杰，揮斥方遒的大氣。
尤其是咱們家不缺那個錢，說的實在是霸氣十足。
而這話也再次惹得趙紅生輕喝一聲。眼中全是感慨，還是那句話，他不是感慨現在的趙富安和何桂玲一家多么多么有錢，而是在感慨整個趙家村這么多年來，年年有大把大把人出去打工。夫妻檔的也是那么多，怎么其他人回來還都是和以前一模一樣，幾乎看不出什么變化，但眼前這一對搭檔，怎么變化這么大？
聽聽那邊的語氣口吻吧，在她們嘴里。好像錢都不是錢了，而是可以在外面隨便撿啊，趙紅生也打過工，雖然沒出去，但一樣是在忙啊，怎么差距這么大？
而趙紅生的這番神態，也再次讓何桂玲大感滿意。
只不過在滿意中眼角掃到趙軒、江紅梅等人身上，何桂玲卻突然一愣……她剛才主要關注的就是趙紅生，畢竟這里也就是趙紅生和她比較熟，嗯，江紅梅是趙家新娶來的媳婦，的確不熟啊，第一次見面呢，要炫耀也要找熟人才有快感啊。
所以剛才她的確沒怎么注意過江紅梅的表情啊，就是對趙軒她也是如此，雖然她和趙軒也很熟，小時候也算是看著趙軒長大的，但趙軒畢竟是小輩啊，關注度自然低了些。
而她也想當然的以為，在趙紅生都接二連三的被震撼后，同樣是小縣城農村生活的趙軒以及江紅梅同樣應該如此。
可等這次真的看了一下兩人的神態，何桂玲才發現事實并不是那樣，事實是不管是趙軒還是江紅梅對于她剛才的說辭什么的都是一臉的平靜，好像根本不值得在意一樣？
這怎么行？
總不能她那么賣力演出，就只有這一個觀眾給面子吧？其他人都是毫無表情？
這不是對她之前演出的不認同么。
猛地滯了一下，何桂玲才突然一笑，笑著看向趙軒，嗯，江紅梅她還是不熟，就拿趙軒先開口好了，“小軒，今年拿了多少壓歲錢？”
這小子不是沒反應么，之前她已經說了，她們家曉東拿的壓歲錢就比這貂皮大衣貴得多，這樣追問一下子，不知道趙軒會不會被刺激到？想也知道，在老家這里的孩子，壓歲錢拿個幾百塊已經很不少了。
那和他們家怎么比？
等這句話出口，就是臉色多少有些奇妙的趙曉東也神色一震，再次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向趙軒，眼中也有了明顯的期待。
說起來趙曉東早就發現了趙軒對于何桂玲和趙富安的說辭沒什么明顯的表情變化，他雖然有些驚異，但因為趙紅生的表情很明顯，所以還以為是這小子能忍，可不是，趙軒能忍的性格，他小時候就很清楚了，不然也不會被收拾的那么慘。
不過就算他再能忍，看到小時候被他欺負的人，也就是趙曉東能拿“那么多”壓歲錢，會不會一樣受刺激？雖然事實上趙曉東拿的壓歲錢也就是幾百塊，但至少剛才說出去的可不是那么少。
他母親說的可是上萬啊。
這小子就算真的很能忍，可難道連一點羨慕妒忌恨都不會有么？
這邊是關注的注視，倒是趙軒又古怪的抽了下嘴角，才哈哈笑道，“桂玲嬸，我都這么大了，還拿什么壓歲錢啊，今年是我給我爸媽了一些零花錢。”
一句話就讓正期待著的人紛紛一怔，全都愕然。
愕然了一下，趙曉東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暈紅，這不科學啊！原本是期望那家伙知道羨慕妒忌恨，尤其是還羨慕妒忌恨的他，那樣的場景該多爽啊，可誰想到這廝竟然已經不拿壓歲錢了，而且孝敬起了父母？
這……
這豈不是一下子就把他又比下去了？還是徹底比了下去，不管人家送得多少，一樣大的年紀，一個已經開始孝敬贍養父母了，一個還在啃老，至少個人能力上，是一種差距啊。
趙曉東臉色有些難看，就是何桂玲也尷尬的一笑，才馬上到，“哎呀，你看我這腦袋，都忘了咱們家趙軒可是有本事的，都忘了你爸剛才說過，你這自己都在縣城買房了，真是出息了啊。”
說完這話，何桂玲看了眼趙曉東，見兒子臉色有些不自然，才又也不自然的看向趙紅生，是不自然啊，這時候她都有些羨慕趙紅生了，畢竟若是只比較兒子的能力，她家兒子至少被趙軒拉開了，可是這怎么行？她這是富貴還鄉，準備接受鄰里鄉親那種羨慕妒忌到死的眼神的，準備風風光光享受一把榮耀的，怎么能對別人羨慕妒忌恨？所以何桂玲才哈哈笑道，“其實我們家曉東今年也在外面勤工儉學，他學校上得不錯，雖然是在校大學生，可是也很受老板重視啊，也攢了些錢要給我們發零花，不過紅生哥，你說好笑不，我們家會缺他那一點錢不，就那一兩萬，我們根本不缺，他卻賺得那么辛苦，所以我和富安還把他訓了一頓呢，最后還是給了他點零花錢。”
好吧，這張嘴的確犀利，說著說著雖然趙曉東臉色依舊古怪，可原本有些發虛的腰板卻挺直了，雖然母親說的話太荒唐，但這家人又怎么可能知道真相？
只要這時候面子掙回來就行，趙軒給他爹多少？聽到他母親說過的話之后，會不會吃味，自卑？
事實上這時候就是趙富安臉上也有點不好看，是啊，炫耀著享受著卻突然被趙軒倒打一耙，雖然趙軒未必是有心的，而是他們自找的，但趙軒的所作所為的確吧趙曉東徹底比下去了，不過還好媳婦已經補救了，不管以后怎么辦現在都得把面子掙回來，“小軒，你給你爸多少壓歲錢？哈，小時候你就比曉東強，現在肯定也比這小子有出息啊，都買房了呢。”
這是故意惡心人了，他就不信趙軒真能發給趙紅生多少錢，至少不可能比何桂玲虛報的數字還多，那才是扯淡。
他也就是故意捧一下趙軒，讓那邊自己不好意思了，才會慚愧啊什么的，那樣子之前丟的面子也就找回來了不是。
“呵呵，我給的不算多，就是隨便給點心意，當是給他點零花錢。”趙軒倒是很配合的笑笑，沒有多說什么。
不過這答案明顯沒讓人滿意，這小子雖然謙虛了，但臉上沒有什么其他情緒啊，難道他們富貴還鄉的行程要在這終結？那可不行，所以趙富安直接又哈哈一笑，看向趙紅生，“紅生哥，看來小軒給你的不少啊，這是說了怕嚇到我們啊。”
趙軒這不肯露白，問問趙紅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