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巴魯迪斯軍遲遲趕來,給了方閑,哦不,具體來說是語嫣過多的時間。(第一中文)配以格魯哈特豐富的戰斗經驗,已經計算出所有的可能,所有的應對方法以及所有會出現的戰損以及后續發展。
瑪爾德納德乖巧地避開了巴魯迪斯軍的第一輪炮火,兩個艦隊左右撤去。
這個時代的海戰,除非你有絕對機動力的優勢,或者敵人被迫死守一個地方,否則是很難大規模開戰的。畢竟大多說火炮都安置在側翼,想要轟炸就很難追擊,想要追擊就只能靠船首炮不疼不癢地打兩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巴魯迪斯鼓足了氣勢的一拳就這樣擊空了。
“拿下圣約翰,據地死守,沒人能在王國海軍的炮火下實施攻堅!!”巴魯斯地顯然也預料到了這種結果,盡管他心里也覺出異樣,卻毫無選擇,身為統帥,即便是命令手下去死,也要做到絕對的堅定。
很快,巴魯迪斯軍軍艦駛入圣約翰港,一字排開,他們又自信將火力網覆蓋到整個港外的扇形范圍。一小水手占領了港口防御工事,貫徹司令的戰略部署,據地死守。他們畢竟是西班牙海軍,這樣算下來,炮口數目也是突破了千,這種級別的防御,即便是地中海極其狂妄的巴夏軍或者大不列顛海軍也要皺一皺眉頭。
“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火力。”巴魯迪斯瞇眼望著正在接近的密密麻麻的艦隊,至少心中無比堅定。
瑪爾德納德和埃斯康特軍停留在了火炮射程之外。不再前進,只是將艦船散開,像是捕魚網一樣。
“看見了么?”巴魯迪斯不屑地笑道,“這些弱小的孩子盡管喪心病狂,但依然沒有勇氣挑釁父親的權威。”
每次巴魯迪斯得意的時候,瞭望員都會傳來喜訊。
“司司…………司令!”
“……”巴魯迪斯已經無意在罵他,“我發誓。這是你最后一天擔任旗艦的哨兵。”
“可是……司司令……對方艦隊遠在火力范圍外……開始拉開陣型……”
“哼,氣勢滿滿,終究是怕了么?”
“不不。他們的陣型是炮擊陣型,應該正在瞄準我們……”
“笑話!”巴魯迪斯不得不再次撿起圓筒望遠鏡,短暫觀望過后。眉頭緊鎖。
迎接他的是密密麻麻的炮口,這個距離看上去就像是站成巨大方陣的螞蟻,數量難以形容,極其規律的密集讓人有些頭暈。
巴魯迪斯咽了口吐沫:“這太瘋狂了……我軍二倍數量的艦載火炮……戰艦規模也要優于我軍。”
“司令……他們要求我軍投降……”
“……”巴魯斯地沉默了,他不是個莽夫,作為一國之君的統帥,懂得衡量戰力,有能力武裝這個數量規模火炮的艦隊,其炮彈必定也不會查,外加這個整齊的陣型。每組艦隊好像已經分配好火力范圍,顯然有位極其出的炮術指導。
光這兩個艦隊的火力就至少能與海軍兩個艦隊的火力持平,外加旁邊那兩個詭異的“鐵疙瘩”,以及埃斯康特與瑪爾德納德的支持。
巴魯迪斯清楚地知道,此戰幾乎勝利無望。
尊嚴與理之間的掙扎持續了十余秒。
最后。巴魯迪斯選擇的是僥幸。
也許敵軍的炮彈并非是重加農級別的呢?也許這幫東方人開炮的技術很一般呢?海軍以逸待勞,拒收港口,敵人攻來,他們是有第一輪射擊優勢的,興許那一輪就能轟沉敵人一半的戰艦呢?
巴魯迪斯選擇了沉默,拒絕回應方家水師的招降。
按慣例。30秒后方家水師展開了第一輪覆蓋炮擊。
隨著整片大海的轟鳴,巴魯迪斯幾乎與當時的埃斯皮諾莎出了一模一樣的表情,盡管兩個人的格與信仰千差萬別,面對這種震撼的時候,反應卻是出奇地一致。
這個炮擊距離,這個準確度都是前所未有的。
排炮發射,就連方家水師的戰列艦隊都被自己的后坐力蕩出很遠。
這一輪炮擊,給了格魯哈特很長的瞄準時間,外加巴魯斯地軍的龜縮陣型,可以說將火炮的威力發揮到了極致。
炮彈發射之前,格魯哈特就已經向方閑稟報:“提督,此役已勝。”
“……格大嘴,好狂啊。”方閑笑道,“可是你的表情看起來并不像打勝了啊?”
格魯哈特嘆了口氣:“純粹從軍人素質上來看,巴魯迪斯是位非常出的統帥,以這樣的方式擊敗他,我很慚愧。”
方閑起身遠遠看來一眼對方的陣型,也頃刻間明白了格魯哈特的悲哀:“陣型太密集了,找死。”
“嗯,想必巴魯斯地本想利用密集陣形將火力集中度做到最大化,防守中先發制人,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這是極度自信的表現。可惜……”
“可惜他并不知道我們的射程。”
“是的,這樣勝利有悖于榮譽。”格魯哈特嘆道。
“榮譽?這個詞過時了,你不是騎士,也不是軍人對么?”
格魯哈特啞然,確實如此,他只是一個受雇于私人間對的副提督而已。
“提督,能否容我一個不情之請?”
“我懂了,隨你吧。”方閑答應得很痛快,“我對一個人的命沒有興趣。”
“謝謝。”
這番對話結束約20余秒后,圣約翰港外已是人間煉獄。
盡管西班牙海軍是無敵之師,戰無不勝,擁有無數的豐功偉績,但在面對幾乎是次時代火力的時候。依然是那么脆弱。
9艘大型西班牙帆船無一幸免,幾乎每艘艦船都中炮三彈以上,有些直接傾斜沉默,有些在熊熊大火中燃燒,有些斷裂為幾節……
唯有巴魯迪斯所在的旗艦安然無恙,甚至旗艦周圍百米之內都沒有一顆炮彈落下,就像是孫悟空給唐僧畫的保護圈一樣。確而又安全。
巴魯迪斯已經口不能言,他閉上雙眼,不去看那些沉默的軍艦。他捂住耳朵,不去聽水手的哀嚎。
面對此景,就連身在遠處的瑪爾德納德和埃斯康特。內心中都有一種深深的刺痛感。
為了利益與權力,他們選擇與海軍,與王國決裂。
可他們身上依然流淌著西班牙人的血液,他們無法想象王國的無敵之師已這樣一種方式,在幾十秒內毀于一旦。
兩個“叛國者”都摘下了帽子,低頭默哀。
方家水師沒有再次發炮,也沒有再次招降,而是默默的全艦隊中速駛向圣約翰。
已經不用再做什么了,勝負已分。
巴魯迪斯旗艦一片靜默,沒有一個人熱血沸騰地要求死戰。也沒有一個人打算逃命。
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侮辱,一種無法抵抗的侮辱,甚至有些人開始恨自己,很自己為什么還活著?
顯然。方家水師特意避開轟炸己方旗艦,對方的火炮確度已經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如果他們想的話,旗艦已經沉默不知多少次了。
巴魯斯地的旗艦就像是一個被武林高手戲耍的孩子,再沒有一次沖勁兒。
絕望有時比死亡更可怕。
不知何時,一個水手開始抽泣起來。
隨后。越來越多的水手流出淚水,有些甚至哀嚎大哭,悲傷的氣氛就這樣蔓延開來。
這是西班牙海軍的崩潰,也是王國殖民的崩潰,他們“有幸”站在最前線,親自參與了這次崩潰,多年來的榮譽與尊嚴毀于一旦,他們多希望死的是自己。
“活下去。”一直與外界隔絕的巴魯迪斯突然發言了,他突兒狂吼道,“活下去!”
司令的吶喊終于沖散了一些悲傷的氣氛。
巴魯迪斯指著不遠處的方家水師吼道:“他能活下來,為什么我們不能?!”
在巴魯迪斯的眉宇間,軍人們仿佛又看見了一絲希望。
不管現在的方家水師多么強大,至少在不久之前,那個東方的國度還在茍延殘喘,任人欺凌。
“失敗不可怕。”一向硬朗果決的巴魯迪斯竟然說出了這樣的話,他摘下帽子,轉過身,沖全艦水手鞠躬,“這是我的失敗,與諸位無關,是我在情報、戰略與智謀上的失敗,諸位已盡力,請活下去。”
“司令……!”
全艦水手又沸騰起來。
隨后,巴魯迪斯卸下了肩上的榮譽勛章,脫掉軍服外套,將它憑證地癱在地上,將軍帽與常見工整地放在上面,行了一個軍禮。
就在其它人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巴魯迪斯已經踏上船首,沒有絲毫停頓地投向大海的懷抱。
短暫的震驚過后,全艦水手沉默。
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做了與巴魯迪斯完全相同的動作。
約一分鐘后,這艘艦船上只留下了132件軍服以及佩劍。
格魯哈特一直觀望著這艘艦船的情況,面對這一幕,他深有感慨,老遠行了一個軍禮。
方閑也湊過來拿望眼鏡看了一眼,而后樂了起來。
格魯哈特怒道:“提督,畢竟我曾經是個軍人,請你保持起碼的尊重!”
“哈哈……”方閑捂著肚子笑道,“在那種地方跳海,你教我怎么死?撞在礁石上摔死還是溺水?”
“這……”格魯哈特也是一拍腦袋,尷尬地笑了起來,“他們不會想那么多的……”
“別傻了。”方閑道,“真想死直接抹脖子剖腹,港口旁邊跳海擺明了作秀。”
“……”(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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