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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再出現飛賊,姬三娘終于更衣完畢。
她這一身紗裙甚是撩人,少婦風韻十足,知性且帶有些許渴望的眼神隨時勾引著男人的心魄,想必她在這大大的揚州城安身立命還是要些本錢的。
“這和椿姐有一拼了。”方閑暗暗贊嘆,同時收回邪惡的目光,生怕被林月如看見。
姬三娘躬身行禮道:“今日承蒙三位高抬貴手,三娘不勝感謝。”
“誒?哪里的話,快快請起。”月如搶上前去扶起三娘。
方閑總感覺,林月如在有些時候比男人還要男人,這事兒明明應該自己干的。
三娘坐在三人對面,開始訴說自己的故事。
“我一個寡婦,除了在邊疆學到些功夫以外,實在沒什么拿得出手的。在從邊疆回揚州的這一路上,我與我的姐妹們便只能做些順手牽羊的買賣,我們行竊的對象都是些行為不端的商賈貪官,從沒動過窮人半分錢。這樣一路下來,到了揚州也算有些本錢了。”
方閑磕著瓜子聽得津津有味,他倒要聽聽這寡婦怎么把做賊跟大義扯上。
沒等寡婦說話,林月如已經揣測出來了。
“我懂了,身為女流之輩,又是寡婦,即便手上有了錢也不好做生意,于是你便收下這青樓作為據點,成立了盜賊姐妹會!”
姬三娘微微一驚,贊嘆道:“林姑娘聰穎,和未亡人想到一塊兒了。后來的日子,我們姐妹會一方面習武練功,一方面行俠仗義,將這過路奸商,貪官的錢財統統竊來,而后將其中的大部分分給揚州的貧苦百姓,小部分我們自己留著,作為打倒狗官的本錢。”
“本錢?”方閑問道,“怪了,打倒貪官是用錢砸的?你這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姬三娘表情變得深邃:“未亡人在下一盤……很大的棋,”
“姐姐快講!”靈兒聽得入迷了,這種女子復仇性的戲劇果然是姑娘們的最愛,千萬不能讓她看回村的誘惑。
姬三娘不直接講,反而問道:“三位,換做你們,這種情況怎么應對。”
林月如反應最快:“集結一幫英雄好漢,殺盡天下狗官。”
姬三娘搖頭:“那就是造反了,況且狗官是殺不盡的,你殺一個,他能再生出兩個來。”
靈兒第二個發言:“動之以理,曉之以情,跟他們好好說!”
“這更不可能了。”姬三娘苦笑,“那幫狗官都已走火入魔,掉錢眼子里了,即便是菩薩過來勸也是勸不動的。”
姬三娘最后望著方閑:“少俠,你呢?你怎么想?”
方閑思索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無解。我思想還沒進步到那份了,就不班門弄斧了,夫人請說。”
三娘投來神秘的一笑:“我看少俠你想法多得很,就是不敢說罷了。”
方閑依然沉默不語,他實在想不出來任何理由與一個南宋的寡婦扯政治。
三娘見方閑不說,便也不賣關子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計劃。
“在未亡人看來,朝中還是有清官的,就是狗官多了,形成聯盟,制定了他們的規矩,從而壓制了清官的氣勢,使清官被孤立;也正是狗官多了,污言穢語,干擾了皇上的視聽,搞的皇上盲人摸象,根本就搞不清這世道了。未亡人不才,難以改變這個現狀,因此,未亡人便將希望放在了下一代孩子身上。三位,你們用心聽,能聽到什么么?”
方閑閉目,側耳傾聽,果然,從后房中隱隱傳來了孩童的讀書聲,此時已過了子夜,這些孩子們依然在讀書,可見其刻苦。
“未亡人專門收養了些孤兒,還有窮人家過繼的孩子,從小教會他們是非善惡,教他們好好讀書,將來能做官的做官,能做學問的做學問。為官者定當以百姓為重,做學者也應以傳道授業為榮。”
“哎……”林月如長嘆一聲,“夫人,你的手法太溫柔了,等到他們混出頭,這是要多少年啊?”
姬三娘癡癡笑道:“天下官清——這是夫君的遺愿,也是未亡人最大的愿望,能做多少,便做多少。”
靈兒轉過頭,呆呆地看著方閑:“閑哥哥,雖然我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不過她好像真的是好人誒,人家不想抓她去官府……”
方閑撓頭,不好辦了,不好辦了,抓不到飛賊出不了城,可這飛賊……實在是不忍心抓了。
正糾結著,突見七八個身著黑衣的女飛賊從后屏中閃出,一并跪在地上。
“求三位英雄寬恕我家夫人……”
“夫人的罪我們頂,隨便抓我們哪個過去都認!”
“這府里不能沒了夫人……宋清剛剛進京趕考,夫人還在等他送來捷報呢……”
方閑臉皮一抖,好一出苦情戲。
林月如鞭子往桌上一撩:“放心,我不讓閑兒抓,他就不敢抓。”
靈兒照例左右搖擺:“閑哥哥,放過這位寡婦姐姐吧……”
這種時候,方閑只能求助于某神了。
他彈了一下靈兒臂上的玉佛珠:“我能從城墻邊上溜出去么?”
“疼……不能……”
“就是說如果我想出揚州,就必須抓住飛賊給官府一個交代了。”
“是的。”
方閑又狠狠地彈了一下佛珠:“腦殘。”
姬三娘起身,此時她已經看出,雖然林月如貌似強勢,但真正做決策的還是方閑。
“少俠,三娘該說的都說了,本應伏法認罪,但若是這樣,官府必將我這宅子收了,這些讀書的孩子也將再度淪為孤兒。不是三娘不肯去,實在是身上背負得太多了。”
方閑痛苦掙扎狀:“那你倒說說,我們到底怎么出城?”
三娘一咬牙:“只能找個替罪羊了。”
三娘到底還是三娘,行使的方法總是這么非主流。
“……算了,咱們還是實在點兒吧。”方閑指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女飛賊,“出來跑遲早是要還的,你們推出個人來,我天亮帶她去官府了結此事。”
姬三娘回頭看看那些姐妹,心頭一酸,也跟著跪了下來:“少俠,哪個姐妹都是我的心頭肉,你這樣……要我們怎么決定?”
“姐姐,別說了,我去!”
“我去!我歲數大,吃幾年牢飯不怕。”
“還是我去吧,我功夫差些,也幫不到大家。”
靈兒紅著眼睛揪著方閑:“閑哥哥,沒其它辦法了么?”
“沒了,我沒工夫再設計陷害別人了,也沒心思陷害。”方閑這次顯得比較強硬。
林月如怒道:“我道是你個真情真意的好漢,怎么這般儒弱?”
方閑這次也怒了:“這不是儒弱的問題,活在世上要講規矩,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性情解決的,不是所有麻煩都能一抽而過的,你爹慣著你,我不能再慣著了,你這野蠻的性子該改改了!”
林月如死盯著方閑,一語不發,沖著后房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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