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您添蘑菇啦)
邵老師走后,方閑才開始細細端詳林月如。
“不錯,不錯。”方閑一擺手,“給爺轉一個,看看屁股。”
林月如大鞭子已經揮了起來。
方閑早有準備,剛要躲,突然想到身后是電視機。沒記錯的話,弄壞了這玩意可是要賠個萬八千的。
無奈,怪就怪自己嘴欠,長經驗了,方閑閉上雙目,楞頂了兩鞭子。
林月如爆發出女王笑:“哈哈,讓你再無禮。”
“你等著。”方閑獰笑,這妮子早晚有一天栽自己手里,弄不死他。
正說著,卻聽見屋內響起了老版諾基亞的鈴聲。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方閑眉頭一皺:“我手機關著的,你們動了?”
二女對望,同時指向對方:“她動的。”
“哎……這日子沒法過了。”方閑順著聲音找到了床頭的電話,來電顯示——方芳。
多么具有鄉土氣息的名字,沒錯,這姑娘還真是村里來的。
方芳,山東省人士,方閑的遠房親戚,據說是他爺爺的弟弟的兒媳的妹妹。具體身份無從考證,總之在半年前的一個陰天,方芳姑娘拎著兩大編織袋行禮找到了方閑家,前來帝都投靠。
之后方閑用盡渾身解數,找遍親朋好友,終于為大專學歷的遠房表妹找到了一個能忍的工作——銀行儲蓄所的引導員。
簡單來說,引導員的工作就是引導二字。一個客戶走進銀行,引導員不管有多不爽都要滿面笑容,問人家是存錢還是取錢,交電費還是辦卡,之后將客戶引到某柜臺,或者幫客戶取個號,讓人家稍安勿躁。
當然,引導員是沒有銀行正式編制的,跟臨時工差不多,無論是收入、待遇、還是臉面,都比坐在柜臺里的職員要矮上幾頭,一個月2500元,不包吃住。
(順便吐槽一下,這收入完爆網文作者幾條街了,槽畢。)
平常方閑一個月最多見她一次面,只是偶爾回家看老爹老娘的時候能碰著她。
方閑見是與工作無關的人,便接通了電話。
“嗯?”這是方閑標準接電話的問候,意思是請說,省去了前面的喂喂你好。
電話那頭傳來了表妹的哭聲,泣不成聲,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甚是可憐。
“喂?怎么了,說話?!!”方閑心下微驚,雖然這妮子不是親妹妹,但好歹是老家過來投靠的,血濃于水啊,委屈成這樣子,不會是受欺負了吧。
電話那頭依然是哭聲,哭著哭著,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罵聲——
“,賤B,你丫怎么不得瑟了?!操!”
方閑聽得一陣惡心。
這種罵人的方式,這種毫無邏輯的表述手法,這種無厘頭的破口大罵,都指向了一類特定的中年人形象。
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綜合表妹現在的工作職務,怕是遇到可怕的中年罵街男了。方閑對帝都的這類人還有些了解,這些家伙屬于純粹的氣軟怕硬,越是要欺負的就越玩命欺負,碰上橫的則是連粗氣都不敢喘。
表妹身為服務行業的底層從業者,身為老實到骨子里的山東丫頭,碰上這種人無解。
電話那頭還在不斷傳來罵聲,那是就連蘑菇都無法用鍵盤敲擊出來的詞匯。
好,真好,大老爺們兒欺負小姑娘是吧。
欺我方家無男兒是吧。
方閑是個冷靜的人,不易激動,但每次看見這種事都有種無名火,更何況受害者還是家里表妹。
電話那頭依然只有場景音,沒人對著話筒說話,想必是表妹偷偷撥的,這意思再明顯不過。
方閑臉一沉,沖二女道:“我出去一下,你們倆老實等我。”
話罷,他繼續聽著電話向外跑去。
遠房親戚也是親戚,表妹也是妹妹,人家無依無靠跑到帝都,咱老方家讓他怎能任人凌辱?
房中的靈兒與月如對視一眼,同時一點頭,抄起鞭子啥的就跟了上去。
方閑一直聽著電話,也沒注意到身后的動靜。
話筒里,一直都是表妹委屈的哭,還有糙貨男人的罵。
方閑越聽越氣,不帶這么罵人的,這人是神經病么,沒人管么。他沖話筒喊了幾聲沒人應,便掛斷電話,撥通了表妹儲蓄所柜臺里的座機,同時朝著表妹儲蓄所的方閑跑去,那里倒是不遠,頂多10分鐘腳程。
儲蓄所的電話接通,那邊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JS銀行,N街儲蓄所。”
“胡姐么?”方閑問。
方閑知道表妹人傻實誠,為了表妹去了這里不被欺負,入職的時候特意過去請那幫人吃了頓飯,因此對這幫職員的聲音還有些印象。
“我是胡玫,你是?”胡玫回話的同時,依然可以聽見那邊男人的罵聲。
“我方閑,方芳他哥。方芳在么?”
“啊……你……”胡玫語氣甚是猶豫,“她在……”
方閑聽胡玫這語氣,心中已經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應該和他預想的一樣,碰到找茬的了,碰到家里受氣出來找服務員發泄的人渣了。
就像有些人去吃飯,喜歡找茬指著服務員鼻子罵娘一樣,任何服務場所都有這種人,即使是邊緣的引導員也難逃厄運。
總之受氣的都是底層的老實人。
“胡姐,什么情況你說吧。”方閑喘著粗氣。
胡玫琢磨了一下,還是勸道:“這事你別管了,我們自己處理。”
“我性子急,你那邊罵人的聲我都聽見了,你不說我就殺過去了。”
胡玫無奈,只得簡述情況:“其實也沒什么,就是一個客戶過來取錢,結果沒帶卡,他還非要取,就開始罵街了,從職員罵道行長,從派出所罵道國務院。”
“這人是神經病么?”
胡玫繼續說:“我們都能看出他是成心找茬的,就沒理他,任著他罵,以為罵一會他自己就煩了。但小方沒什么經驗,過去問人家怎么回事,了解完情況后,說是可以先辦個銀行卡掛失,然后就可以取錢了。”
“這不挺好的么。”
“你聽我說啊,那人說好吧,辦掛失,但他又沒帶身份證,小方讓他回去取,他就不干了,也不知道犯什么病,揪著小方不撒手,跟這兒沒完沒了的罵。”
方閑聽得又是一陣惱怒,先不說這男人的品德與智商,就說這一個儲蓄所那么多職員,就沒個人過去幫方芳解圍么,不知道她山東妞子實在么。
方閑忍著怒氣問:“鬧多久了?”
“半個多小時了吧……”
“操。”方閑氣得掛斷電話,加快腳步,再不掛就該他罵人了。
那頓飯算是白請了,方閑也算在職場混了兩年,這里面的事再清楚不過。
這種人就是瘋狗,誰沾上誰倒霉,一般銀行員工都不敢上去勸,都指著他叫夠了自己走人。方閑請這幫人吃飯就是為了讓他們照顧一下表妹,碰上這種時候幫個忙。哪知道,這幫貨照樣該干嘛干嘛,任著別人指著表妹的臉羞辱。
方閑不覺間已經跑起來,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奔跑的速度已有大幅度提高,此時他也顧不得什么酷雅形象,解開領口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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