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春色第182章 相依而行(4000字)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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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相依而行(4000字)


更新時間:2012年11月12日  作者:林家成  分類: 歷史時空 | 林家成 | 南朝春色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

漸漸的,突厥人的隊伍越拉越長,越拉越長。

就在突厥精銳和漢奴之間,相隔已達三十來里時,蘭陵王手一揮,厲聲喝道:“殺!”

“殺——”

“殺——”

沉沉的,如悶雷,如海嘯一般的喊殺聲傳出的同時,大地也被五萬黑甲衛的馬蹄,沖擊得震蕩不已。

撤退的突厥人,不是沒有想到會被人追殺。因此,在這邊喊殺時陡然而起時,那一邊已嘶吼聲大作,“周人殺上來了,準備,準備,準備……”那將領的最后一聲準備,卻被生生的啞在了嗓子中。

他算到了一切,卻沒有算到,對方會有這么多人!

足足數萬,曾令得他們震驚過的黑衣黑甲騎士后面,竟還是煙塵滾滾,看不到邊際,似乎整個天和地,都被他們霸占了!

天啊,究竟有多少人啊難不成,還有十萬二十萬不成

這些突厥人,總共不過十四萬,前后被蘭陵王和周人殺了五萬,現有的九萬人,分屬于七個城池。做為最大最重要的一個城,武威城,其中只有突厥人二三萬。

二三萬人,在平時是一個龐大的數字,可此刻,他們人人懷中揣有大量的珍寶,有的還抱著擄來的美人,再加上這些日子來,他們在武威城中沒日沒夜的睡女人,飲酒,狂歡,這些都嚴重耗空了他們的體力,消磨了他們的意志。

因此,面對著遠遠比自己還有多的對手,面對著這一支一看就是無比精良,論戰力絕對與全盛的他們有得一拼的黑騎甲士,面對著他們高舉的血色旗幟。那旗幟中,除了一面黃旗上寫了一個“高”字外,其余都是用煞白煞白的旗面,上書一個血淋淋的“殺”字。一個與堆積在城門外,那個由頭顱組成的“殺”字一模一樣的血字!

瞬時,突厥人慌了,陡然間,他們的腦海只有一個念頭浮出:我得了這么多珍寶,只要逃出了這里,那就想過啥日子便能過啥日子,我用著得與他們血拼嗎

這時刻。看到“殺”字旗后的恐慌,摟有珍寶后的惜命,使得一些平素彪悍如狼,殺人如麻的突厥人竟是不管上令。策著馬便朝旁邊的草原沖去,他們想奪路而逃!

這逃亡一旦有了個開頭,便再也擋不住了。這一點,最精銳的突厥部也不能幸免。在那突厥首領尖哨的嘶吼聲,命令聲中,在他氣急敗壞的馬鞭揮甩中,在他的部下四散逃逸中,五萬黑甲衛沖上來了!

一個懷抱珍寶美人,士氣已泄。一個殺氣正隆,這結果可想而知。

短短半日,草原已被鮮血染血,無數個突厥人,在沖過黑甲衛的銅墻鐵壁后,又遇上了隨之而來的宇文護部。

到了后來,這已成了單方面的圍殺。

這一役。突厥人最后逃跑者,不過三千余人,其余都成了草原上的枯骨。

戰爭還沒有結束。

解決了武威城的突厥人后,略略休整,黑甲衛又用同樣的手段,分兵兩部,攔下了另外二個城逃出來的突厥精銳。那兩個城的突厥精銳,各有一萬余。黑甲衛對上,仍然是絕對的優勢,更何況后面還有疑兵

一樣的布局,一樣的不戰先逃,不過幾日,蘭陵王部便滅殺了五萬余突厥人。

不過。黑甲軍畢竟還少了些,七座城池的突厥精銳,最后還是有三座城池的逃回了草原。

最后,這一場規模空前的突厥與周人之戰,突厥人共有十四萬七千人加入,最后逃出者,不足四萬人。

這一場戰役,成就了蘭陵王的絕世武將之名。

這也是一場被淹沒在歷史長河中的戰役。公元577年,周滅齊后,周武帝宇文邕馬上令齊地史官刪掉了關于這場戰役的一切,并把隨之而來的一場發生于北齊與突厥之間的普通戰役覆在其上。

真實的歷史中,世人只知道蘭陵王高長恭是從公元564年,也就是兩年后變得功高震主的。可他從執有兵權到564年,齊國歷史上的大小事,幾乎都難看到他的身影。那他是在什么時候起成就了累累威名的呢這兩年間,他到底有哪些出色的戰績呢卻一直是眾說紛壇。世人只知道,憑借他在歷史上留下的那些戰役,遠遠達不到功高震主,絕世悍將八字之評。

這一場戰役,黑甲衛威名大振的同時,也個個收獲巨大。召集眾俾將開了一次秘密的會議后,同時各寄了一封帛書給齊國皇帝和鄭瑜后,蘭陵王出現在一輛馬車中。

馬車只有一輛,馬車旁,也只有五百來個一襲便服,卻一人兩騎的護衛。

張綺坐在馬車中。

她身軀挺得筆直,雙眼睜得老大,正在憤怒地瞪著那倚在車窗邊的高大身影。

這些日子,她沒有參與那一場場的廝殺,她被蘭陵王寄放在一處農戶,還派了兩個人時刻盯著她。在她還沒有回過神時,人又被強行駕上了這輛馬車。而馬車中,便坐著這么一個男人。

怒瞪了他一陣,見男人自顧自地翻看著一本帛書,張綺咬了咬牙,冷笑道:“我不會與你回齊國。”

回齊國干什么去看他與他的王妃卿卿我我么去拜見鄭瑜那個主母么去讓她和秋公主那些人,嘲笑她怎么由皇妃又變成了姬妾么

只要說到這個,她的聲音便因氣恨而帶著顫聲,“高長恭,你別逼我!”

聽到了她話中的哭音,蘭陵王慢慢放下手中的帛書,面無表情地看向她。

他瞟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誰說我們是去齊國”

張綺一怔。

轉眼,她結結巴巴地說道:“那,那是去哪里”不會是去陳國吧

重新又翻看起帛書的蘭陵王“恩”了一聲,道:“去陳國啊,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嗎”

張綺大驚,她呆了呆后,問道:“那宇文邕呢”她現在還是宇文邕的妃子啊,這樣。不不會上升到國事吧

問了一句,蘭陵王卻自顧自地看他的書,對她的問話理也不理。如果張綺沒有看錯的話,他這是對她提到宇文邕不感興趣,對她這個話題更不感興趣。

咬著唇,張綺尋思了一會,小心問道:“仗打完了”

他依然看著他的書,沒有理她。

又咬了咬唇。張綺問道:“你的那五萬人呢你這樣都不向齊主交待一下,就悄悄溜走,不要緊啊”

他還是不答。

張綺暗哼一聲,眼珠子轉了轉。

只要允許。她一點也不想與這個家有陰悍之婦的男人再做牽扯。哪怕再不舍最喜歡,她也能狠得下心來。可這人油鹽不進,他便是回答了她,她也好從他的話中得出一些結論,然后逼他放棄。

可他不理她,她竟是無計可施。

這一次再見這個人,怎么感覺,他似是成熟了,世故了許多

張綺連問幾句。見他不理,便轉過頭,認真地看向外面的風景。

時已深秋,落葉紛紛,只怕走得慢些,途中都要下雪了。

望著蒼茫的,看不到邊的天邊頭。恰好這時,一行征雁排成人字從藍天上飛過。它們也是趕往南方的歸客,只是,它們定是歡天喜地的。

抿著唇,張綺發現自己的心中,又涌出一股說不出的恨。

她想,如果他不曾救她,不曾千方百計為她求醫。不曾這般與她共乘一輛馬車,強要與她一道回陳,她許不會這么恨吧。

愛不得,只好恨了!

想著想著,她的眼中有點酸澀,便用力地眨了眨眼。

就在這時。她聽到蘭陵王低沉的聲音,“倦了吧睡會。”

張綺頭一扭,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咬著唇想反唇相譏,想了想,終還是意興索然。

見她不理,他淡淡瞟了一眼,慢慢放下帛書,淡淡說道:“不想睡正好,我也不想。”說罷,他伸出手,慢慢脫下自己的外裳!

悄悄瞟在眼中的張綺,瞬時雙眼瞪得滾圓。她連忙老頭地低下頭,摟過一側的枕頭,然后鋪在旁邊,再蜷縮著身子睡下。

見她聽話,蘭陵王挑了挑眉,慢慢把脫下的外裳重新穿上。

見他重新看起書來,眼睛悄悄睜開一線的張綺,恨恨地翻過身去。

她本已倦極,輾轉了一會,便沉沉睡去。

開始時,身子還隨著馬車的顛覆而上下晃蕩,腦袋也時不時地給磕到碰到,雖然磕碰的都是虎皮厚縟,可終是不舒服。

到了后來,睡得迷糊的張綺發現所睡之處,變得又軟又暖又張合隨心。不由舒服地蹭了蹭,進入了甜夢之鄉。

夢中,宇文邕坐在皇位上,他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突然喝道:“跪下!”

張綺蒼白著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宇文邕冷著一張俊臉,失望地看著她,說道:“朕以為你是個聰慧人,一直任你自由出入。可你是怎么回報朕的對武士們四處施恩,遇有貧寒有才之士便加以籠絡。張氏,你可知你現在已是皇妃,一舉一動,不止是朕,便是宇文護,便是群臣,也一一看在眼里。剛才宇文護派人來問朕,說是朕收攏這些人,有甚圖謀!張氏,你可真讓朕失望。”就到這里,他閉上雙眼,右手一揮,沉沉喝道:“來人,把李妃送到大冢宰府中,傳朕的旨意,宇文成少年英偉,才智非凡,大周得此高才,乃邀天之幸,特封其為陽谷公。朕有美人張氏,一并賞賜于他,望陽谷公好生為家國效力!”

剛被太監們拖下,張綺便嚇得尖叫一聲,“不——”

她滿頭大汗地坐了起來。

這一坐起,她才發現自己正被高長恭摟在懷中,而此刻,他一只手揉搓著她的太陽穴,雙眼也在靜靜地看著她。

對上她的眼神,高長恭低低說道:“都過去了,阿綺,都過去了!”

他伸出雙臂,把她緊緊摟在懷中,喃喃說道:“都過去了,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張綺被夢嚇得一身冷汗,她僵硬地倚在蘭陵王懷中,好一會才緩了一口氣:那是夢,那只是夢!

轉眼她又想道:我才不會那么笨呢,我怎么可能會做夢中那等蠢事

胡亂扯過一個袖子拭去額頭上的汗水,張綺暗暗忖道:有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許是我總在想著,找個機會積蓄些自己的力量,因此有這一夢。

就在她扯著那袖子,把它重重地蒙在臉上,閉著眼晴深呼吸時,蘭陵王低沉的聲音傳來,“阿綺。”

張綺沒有理他。

蘭陵王的聲音,清冷淡漠,疏遠無情,“你拿著我的衣袖拭鼻涕,準備拭到何時去”

他的衣袖

張綺一凜,迅速地把蒙在自己臉上的袖子一扔。然后她垂眸一看,還真是他的衣袖,上面濕漬處處。

紅著臉,張綺又有點惱了,她哼了一聲,道:“哪有鼻涕盡胡說!”

說到這里,她終是有點不好意思,便倔強地扭過頭,悶悶說道:“我給你洗凈便是。”

見她抿著雙唇,表情又是倔強又是氣惱又是羞澀,蘭陵王扯了扯唇角:總算臉色好些了。他不再理會張綺,自一側拿過帛書,又翻看起來。

五百余人籌擁著一輛馬車,這般不緊不慢地行走在官道上。每每有人飛馳而過,都會詫異地回頭看來。

此時已是深秋,再過不久便要立冬了,也不知這些人是要去哪里,怎么這般慢吞吞地行走著

琢磨歸琢磨,看到這一支隊伍如此精銳,看到那些身著普通人衣裳的漢子眼神如此殺氣騰騰,也無人敢停下來相詢。便有大隊人馬經過,也是暗暗納悶后,便迅速移開。

轉眼,入夜了。

五百護衛早早扎好了帳蓬,點起了火堆。

望著不遠處那聚在一起歡飲的護衛們,張綺看了看那只有一頂的主帳,抿著唇,低聲說道:“我睡馬車。”

她扭過頭,決不看向蘭陵王,說出來的聲音也是鏗鏘有力,聲如鐵石,“我一人睡馬車便可。”

她加重了“一人”兩字。

馬車中,蘭陵王慢慢收起看了一天的帛書,抬頭看向她。

就在張綺以為他會強迫時,卻聽到他說道:“隨你!”

他右手一揚,掀開車簾,跳下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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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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