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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滾開
“姐,龍潭和鴻斐什么時侯出門辦事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知道。”
“雜耍?”
“他是老江湖了,名揚江湖那么久,自有他的道理。”
“沈天放為什么這么做?”
“他又沒有錯。”
“因為不想他為此送命。”
“姐,這大冬天,眼看就要過年了,竟然鳩占鵲巢,沈天放這招真狠。”
“可是他爺爺太可恨了,就吃定了姐姐的心軟。”
“這是個好主意。”
“這樣啊,那湘南我們也去看看吧。”
“好極了,想想都讓人興奮啊。”
“好,明天就出發。”
“姐姐說的有道理,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吧?”
姐弟倆看著屋主拿出的房契,互望了一眼后,再留戀的望了眼已被取下牌子的曾經住了近兩年的宅子,然后并肩走進了夜幕降臨的街道。
“我只要問心無愧。”
“我還會回來的。沈天方、李蕭逸,我們江湖再見。”
剛聽到‘小心’兩個字,就見王伯枯干的手臂垂了下來。雖然明白王伯的意思,姐弟倆也只能裝傻的愣在一邊,然后由著沈天放簡單的料理了后事。
“鵲兒也有同感。”
姐弟倆聽了沈天放的話,沒再說什么,春鵲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回屋把自己的劍帶上了。而春蠶卻是好言相勸了湘南幾句,才和弟弟高興的出門。街上,春鵲有些疑惑的問身旁一臉凝重的姐姐:
“春蠶小姐,你永遠都那么放得開,龍潭自慚心愧。”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的面前。”
“好,這事包在我身上。不過,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我們下一站準備去哪里啊?”
“那來點點咱們現在的家當。”
“別人怎么做,我們不管,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內疚?無毒不丈夫,是他的信條。”
“現在的我,一無所有,用不起你這么昂貴的護衛,你還是回到沈天放的身邊吧。若是被他發現你有二心,不會有好下場的。他的為人,你比我更清楚。”
“小姐?可是這座院落在下午的時侯已經被我一千五百兩買下來了,這是房契。”
“沒取我們性命已經是萬幸了,他這樣做,是因為篤定我們離開了這里還會好好的活著。我們曾經不就是這么走過來的嗎?”
安葬好王伯后,日子又恢復了以往的樣子,姚斌正式成為笑書居的大總管,春蠶明白,自己這個當家小姐已經名存實亡了。但自己籌備的還不完善,還需繼續忍辱負重。
“在天還沒有徹底黑之前,小姐還是早點著手準備吧。”
“好啊,反正我的武功也進入了瓶頸,正好可以出去歷練一番。小院要賣嗎?”
“你也只是為主子辦事,我不怪你,只是有些傷心而已。”
“我是這府上的小姐,我的下人們呢?”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準備吧?”
說完,就打開包裹,里面是各種款式的首飾、銀票、小院的房契和一些零零散散的碎銀子。春鵲見了,不得不嘖嘖稱奇道:
“那龍潭來此是為了什么呢?看我們姐弟倆落魄的樣子?”
“春鵲,怎么了?現在不是該練武的時間嗎?”
“沈天放不可能長命百歲,湘南以后該怎么辦呢?”
“其實姐姐這會兒感覺還挺好呢,怎么說呢,就是自由的很。”
“你的過于仁慈會害了你自己的。”
“小姐,如今的沈老爺子身體還硬朗的很,心思也和以前一樣縝密呢。”
“嗯,按照你說的,留下一個小包裹作為以后的備用,剩下的都在這了。”
“只要我們善待他人和自己,自會有福報的。一會兒吃完早飯,我們就幾身厚實的衣服和倆匹好馬,即日啟程。”
“沈爺爺,聽春鵲說,城里來了雜耍的,所以我們去看看。對了,龍潭和鴻斐呢?”
姐弟兩人剛走到半路,就見龍潭等在了那里。春鵲一臉的戒備,擋在姐姐前面。春蠶倒還鎮定,拉開弟弟,走上前,輕聲的問:
“這個龍潭是不是瘋了?”
“他會對我們出手嗎?”
“那我們帶上家當,浪跡天涯去吧?”
龍潭聽了春蠶的話,沒再說話,深深看了眼姐弟倆,轉身融入夜色中了。見人走了,春鵲松了一口氣,說道:
“京城?去看熱鬧嗎?”
“是啊,聽姚斌說特別好玩。”
“龍潭是來取我們性命的嗎?”
看著弟弟咬牙切齒的模樣,春蠶笑道:
“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聽了這話,春蠶望進那深潭般的眸子,里面有少許的愧疚和幾分的認真。對于平時波瀾不驚、寡言少語的他來說,今天的表現讓春蠶微微有些吃驚,但這種情緒只停留了一會兒。接著平靜的說道:
“對哦,我們賣雪玉的時候可是賺了一大筆呢。真好啊,我們竟然有萬兩身價呢。這一輩子都不愁吃喝了。現在想想,鳩占鵲巢的事情也沒那么讓人生氣了。”
“姐姐為什么要拒絕呢?”
接下來,姐弟倆看了雜耍又吃了大餐,等到日暮時分回到笑書居的時侯,迎接兩人的是人去樓空的院落和陌生的屋主。
“小姐接下來有沒有什么打算?人在世上,還是狡兔三窟來的安全。”
“你最終還是幫了他。”
“因為王伯已死,他已經毫無顧忌了。”
“小…小….心。”
“春蠶,你們這是去哪里啊?”
“姐,聽說城里來了一群雜耍的,我們去看看吧?”
“姐,你真夠厲害的,不到一年,買了那么多的首飾,而且件件看起來都不便宜呢?”
“剛才他要和我們走的話是真心的嗎?”
“可是,平白無故拿走了別人苦心經營的東西,他不感到內疚嗎?”
“不賣,那是我們的家啊。不管走到哪里,有個家在那等著我們總是好的。”
“是啊,那是爹爹一直想去,卻沒有去成的地方。聽說正月的京城很熱鬧,我們待一段時間后,就一直向南走,一邊替你尋訪明師,一邊游山玩水。鵲兒,覺得怎么樣?”
“那可不,帳房的事情一直都是姚斌在監管,突然沒根沒據的支出一筆銀子是會引起他們懷疑的。這些首飾都是我費盡心思在各大鋪子里網絡來的,應該能賣不少錢。院子里備用的那個包裹里面是以前王爺賞賜的首飾和一千兩銀子。再加上這里的銀票和碎銀,我們比來連城的時候還富有一些。”
“好吧,我原諒那個傻子,但沈天放絕不原諒。”
“小姐誤會了。”
“姐不是想到時候再收留他吧?”
“只要天下在他的手里歸于太平,我的自由就不那么重要了。再說了,到時候他未必還會記得我這個人。”
“這個人本質是不壞的,但受制于人,沒辦法。”
李蕭逸在連城待了半個月后,城內的形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春蠶從沈天放的言談中感覺到了波動,就冒險給他的別院送了一封匿名信,寥寥幾字寫道:此地不宜久留。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多疑的李蕭逸這回能夠相信。老天保佑,沒過兩天,李蕭逸如春蠶所愿悄然的撤出了連城。對此,沈天放意有所指的說:
“我不想活的那么累,所以不會去恨。”
靈堂上,春蠶姐弟倆不管身份地位,給自己的下人披麻戴孝。因為只有姐弟倆心里明白,這個府里只有王伯真心對他們好。自始自終,他老人家都心知肚明,但為了保全姐弟倆的性命,只能裝聾作啞。記得有天下午,春蠶邀王伯一起喝茶。王伯問春蠶:
“也許吧。”
“他們出去辦事了。今天外面人多,我看湘南還是不要去了,你們姐弟倆就玩個盡興吧。”
“他沒瘋,只是有些內疚罷了。”
“若是龍潭跟你們走,小姐會帶上我嗎?”
于是,姐弟兩在kao近小院的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了下來。夜半三更的時候,春鵲翻窗出了客棧,見附近沒有人,就躍上屋頂,幾個縱身跳躍之后,來到自家小院。找到埋東西的地方,挖出一個包裹,然后在一個飛躍,回到了客棧。天明的時候,春鵲敲開了隔壁姐姐的房間,問道:
春蠶開了門,望了眼外面,輕聲問道:
“你們是什么人,誰讓你們進來的?”
等兩人準備妥當,春鵲替姐姐系好披風,兩人踏著天空飄下的點點雪花,策馬而去。出了城門,春蠶回頭望了一眼連城的大門,喃喃的說道:
王伯費力的伸出手,張了張嘴,一副想要說什么的樣子。見此,春蠶將耳朵湊近。
“別說你了,連我這當家小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冬天剛過了一個月,王伯就體力不支的倒下了。雖然早已做好了準備,但姐弟倆還是哭的不得了。望著床上彌留之際的王伯,春蠶輕聲的說:
“王伯,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姐弟的照顧,這份恩情春蠶沒齒難忘。”
“他奪走了你的一切,你不恨他嗎?”
這天,春蠶正在燒著炭火的書房陪著湘南寫字,就見春鵲一頭汗水的闖了進來。
“你這是放虎歸山。一旦他東山再起,知道了你的所在,不會給你自由的。難道你還想做籠中鳥?”
“先去客棧待一晚上吧。”
“都這地步了,姐還替別人考慮。”
“那他還有救。以后沒了湘南那個傻子,我們說不定還輕松些。”
“去京城吧,你覺得怎么樣?”
“東西拿回來了嗎?”
“不會,我們對他還有用。先別管這些了,剛才出門我裝了不少的銀子,我們逛街去。”
說完,拉起湘南和春鵲一起朝大門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見沈天放走了過來。
“姐,你起床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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