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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6作者:傅嘯塵
麗璐聽了這樣的描述，不由得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她突然大叫起來：“糟了！我把克麗絲蒂娜忘了！”
“還有燈塔！”安杰洛突然想到了新的地方，“在博斯普魯斯海峽兩邊各有一個燈塔。從上面甚至能看到希臘！”
大致的范圍已經確定了，接下來就是怎么去找的問題了。費南德說道：“我們還是分組找吧，這樣節省時間。不過，問題是……”因為只有弗里奧和麗璐一行人認識克麗絲蒂娜，所以在分組時必須把這五個人分開，那就只能是一個阿倫海姆號的人搭一個卡魯提拉號的人。
“原來阿倫海姆號的船長是個小姑娘啊！真沒想到。我一直認為荷蘭商人都是留著大胡子，看上去很有威嚴的……”
兩位老先生到達斯普蒂爾廣場時，正是這里最熱鬧的時候。整個廣場是圓形的，相當寬敞，足夠來一次小型斗牛比賽了。四周豎起高大的石墻，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上各開了一個門。考慮到武器一般都需要用馬車或板車運進來，所以門的高度和寬度幾乎和城門差不多。武器商人們沿著墻擺開了地攤。有些人是做大生意的，只把樣品掛在墻上，客人看中了那件，就從馬車中取出正品來賣。更多的是零售商，他們在地上鋪上一塊厚厚的絨布，各式各樣的武器堆在上面，客人可以隨意挑選，價格也好商量，獨行的劍士通常會到這里選擇適合自己的用具。還有一些人，手中捧著一兩件珍品，在人群中穿來穿去尋找買主。有裝飾地異常華麗的寶刀，也有為支付生活費而不得不賣掉的祖傳長劍，當然還有據說是某國國王用過的其實跟小孩子手上的玩具沒什么兩樣的匕首。所以要想真正挑中自己喜歡而又確實是真貨的話，首先得培養自己鑒別寶貝的本事。
拉斐爾跟著說道：“放心吧，我會看著她的。”
不過，杰拿斯的壞心眼卻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他裝出一副為難的表情，說道：“這個，要不要答應你呢？”心里想的卻是：這個小丫頭會用什么方法來說服我呢？
法娣謝依次把黑啤酒送到每個人面前，最后對安杰洛說道：“知道比安卡還很好我也放心了，真羨慕她有你這樣的好哥哥。這杯就算我請的。”
要說那一組搭檔覺得自己最幸運，恐怕很難判斷。除了費南德和阿爾加迪斯找到了克麗絲蒂娜之外，其他人也都帶回了重要的情報。
等一杯黑啤酒下肚，兩個小家伙已經開始比誰去過的地方多了。
“哈！我猜到了！”杰拿斯就像在哄一樣，“你是不想我們到荷蘭去做生意吧！因為那里是你的國家。”
一直在旁邊聽的酒吧女已經接口道：“我會留意的。”費南德只好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子里。
“拉斐爾，你聽好了！我現在在以商人的身份跟你說話，商人也有商人的規矩！”
“比方說，我先在這里賣乳酪了，你比我晚來，就不能在這里賣乳酪！”
“說到底還是我大嘛！”
麗璐被說中了心思，故意朝別的地方看去，嘴上卻說：“才不是呢！大家都是這么做的！”
“我才不是什么小姑娘呢！你看上去比我還小呢！”
麗璐和拉斐爾代表各自的同伴作了介紹，一下子要記住十來個人的名字對安杰洛來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邊是阿倫海姆號，有四個人，船長是麗璐；另一邊是卡魯提拉號，有六個人，船長是拉斐爾。很希奇的，兩邊的船長年紀都很小。
兩位年輕的船長都為對方的身份感到驚訝。
“我才不怕呢！你們做生意一定比不過我，非洲也好，印度也好，我才不擔心呢！”
此時，又一組同伴回到了集合地。弗里奧和漢斯在斯普蒂爾廣場轉悠了一大圈，弗里奧一無所獲，漢斯卻發現了一些跟他的研究有關的線索。
“是啊！克麗絲蒂娜※#8226；埃涅科！她一直急著找她的爺爺，一到伊斯坦布爾就跑開了。啊——！”麗璐突然明白過來，弗里奧也是姓埃涅科，這么說他就是克麗絲蒂娜的爺爺嘍！
費南德皺著眉說道：“這是去找人，又不是去游樂場。兩個小孩子在外面很危險的。”
果然有這種感覺，就像是老天安排好的一樣。年輕的水手們看著安杰洛，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不過，麗璐特意要和拉斐爾同行是另有打算的。當三人面前擺上了點心和果汁后，麗璐以大人般正經的口吻開始對拉斐爾說：
“那讓我們去哪里賣呢？”杰拿斯故意裝出傷腦筋的表情。
既然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接下來要做的就很明確了，得首先找到克麗絲蒂娜才行。弗里奧說起孫女的喜好：“她喜歡劍，常常在武器商鋪一呆就是半天。也喜歡跳舞，若是碰上弗朗明哥決不會錯過。對衣服和首飾沒什么興趣。最喜歡大海，還特別喜歡站在高的地方看海。”
要是被麗璐纏上了，準得花個十分鐘時間說服她。費南德現在沒有和麗璐斗嘴的興致，只得同意：“好吧。麗璐和拉斐爾。”他頓了頓，說道，“還有杰拿斯，你們三個人去馬戲團。”他馬上指著想提抗議的麗璐說道：“否則你就別去！”然后他看了看杰拿斯，杰拿斯沖他點點頭，意思是：“交給我吧。我會特別小心的。”杰拿斯看起來是比庫拉烏迪和阿爾加迪斯能讓人放心。
“在城的北邊有一個名為斯普蒂爾的大廣場，武器商們都聚集在那兒，從刀劍到劍鞘上的裝飾樣樣都有。西邊的菲萊琳大街盡頭有一個馬戲團，晚上表演節目，白天則在lou天的舞臺上跳舞。我曾看他們跳過弗朗明哥。伊斯坦布爾被博斯普魯斯海峽分成兩個部分，所以兩邊各有一個碼頭。在kao近黑海的邊上有一大片海灘，因為很荒涼，所以很少有人去。至于高的地方，我想你們都看得到。”安杰洛用手指了指窗外，透過玻璃窗和沿街的一些平房，可以看到幾個尖頂。“教堂！城里有十幾座教堂。大部分的教堂四周還建著宣禮塔。”
“漢堡、奧斯陸、布魯日、倫敦……”麗璐正得意地掰著手指頭計算，弗里奧在旁邊插了一句：“倫敦哪！拉斐爾，我們也去趟倫敦吧。我孫女兒在倫敦呢。她會使劍，而且對出海很感興趣。”
麗璐一點不領情，說道：“我才不用你看呢！”
首先回到酒館的是麗璐、拉斐爾和杰拿斯這一組。杰拿斯表面上是去找人，其實他的任務就是平安地帶兩位小船長去馬戲團看看熱鬧，再把他們平安地帶回來。這種事費南德是打死也不干的，幸好杰拿斯個性隨和，再加上他和拉斐爾頭一次碰見這么活潑的女孩，都把她當妹妹看待，一路上有說有笑，到也沒出什么意外。馬戲團的人說這里每天都會有紅衣紅發的女孩來看表演，至于長什么樣可就記不住了。所以三人很快就返回了酒館。
拉斐爾接口道：“我們也要去非洲和印度啊，正好同路呢！”
“唔——也就是說你想跟我們結盟嘍？”杰拿斯稍微認真的考慮了一下。北海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一個很有吸引力的地方，去不去都無所謂。倒是能跟麗璐結盟，好處還更加多。他們本身勢單力薄，跟地中海的其他人比連零頭都不夠，而且又得罪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如果有個幫手就會安心許多。不過，把對方拉進這趟混水是不是不太好呢？杰拿斯并不清楚北方一帶的情況，只大概聽說了荷蘭商人已經逐漸取代了德國人的地位。要是他知道眼前的女孩就是讓德國商人破產的厲害角色，并且和英國協定牽制巴魯迪斯軍的話，恐怕早就主動提出同盟了。即使不知道麗璐的身份，杰拿斯也認為這個女孩kao得住，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整天嘰嘰喳喳、動個不停的瘋丫頭，其實對事情的判斷很準確。
“喔？怎么做的？”
費南德聽了這話不由得咧了咧嘴。
得到任務之后，眾人便朝各自的目標而去，酒館里一下子空了一半。法娣謝望著他們的背影，無限羨慕地說：“真好！我也想出海了。”這時又傳來了客人的吆喝聲，法娣謝轉過身，又開始忙了起來。
安杰洛對伊斯坦布爾比較熟悉，他根據弗里奧的信息提供了一些城市的線索：
“什么？你竟然是卡魯提拉好的船長？我以為開那種船的一定是個肌肉發達、衣服破破爛攔的人！”
費南德考慮了片刻，以指揮者的身份說道：“我們一共是十一個人。”他已經完全把安杰洛當成自己人了。“分成五組。弗里奧大叔和漢斯大叔去北邊的刀劍廣場。麗璐和杰拿斯去馬戲團。卡米爾和拉斐爾去碼頭……”
“克麗絲蒂娜？”弗里奧對這個名字的反應讓人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我才不是什么小孩子呢！”麗璐最受不了這句話了，眼看著就要跳起來了。
“我知道啊。不能故意抬高價格，不能用假貨來欺騙別人……總之是要正當地做生意啊。”拉斐爾老老實實地說道。
麗璐突然嚷道：“不！我要和拉斐爾一起去馬戲團！”
“就是說，如果你在交易中遇到什么困難，就告訴我，我會來幫忙；當然，如果你發現什么好東西，也要通知我。反過來我也會這么做。”這是麗璐從克里福德身上學到的。
麗璐真以為杰拿斯在擔心，便說道：“你可以去別的城市賣啊。雅典啦，還有其他的地方。或者，你們不賣乳酪，賣葡萄酒也可以啊。”她眼珠轉了一圈，又說道：“其實在地中海是無所謂啦，我才不想一直呆在這里，我要到更遠的地方去，非洲、印度……”
兩個人馬上就打得火熱，他們的伙伴把各自的船長擱在一邊，同安杰洛一起聊了起來。由于都是海員，再加上大部分人的年齡都差不多，彼此完全沒有陌生感。
可惜他的惡劣趣味被拉斐爾破壞了，拉斐爾根本沒考慮到這么多，有人愿意和他交朋友高興還來不及呢，所以便一口答應下來。
“哎呀！哎呀！”費南德拋著手中的銀幣說道，“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多虧了安杰洛丟了項鏈，否則我們現在還在互相尋找對方呢！”
杰拿斯笑著說道：“是不是還有麗璐小姐的規矩啊？”
其他人對這位小姐的要求都感到驚奇，兩個人剛剛還在吵嘴，一下子卻又離不開了。
“我已經十七歲了！”
弗里奧說道：“我記得她不喜歡去教堂做禮拜，說是太悶了。”
卡魯提拉號的船長和阿倫海姆號的船長進行了非正式的結盟，公證人只有一個。
杰拿斯臉上有著濃濃的笑意，他說道：“你是怕我們跟你搶生意吧！”
“教堂嗎？”費南德說道，“克麗絲蒂娜好像不是基督教的吧？”
“商業伙伴？那是什么？”拉斐爾問道。
最后，費南德說道：“不管找到還是沒找到，我們最晚在六點到這里集合。還有美麗的法娣謝……”
“啊！我才不要和你們一起走呢！”麗璐馬上提出異議。
“那么，卡米爾和庫拉烏迪去碼頭和海灘。安杰洛最熟悉城里的路，就麻煩你去教堂吧。把埃米利奧帶上，這家伙雖然不太派得上用場，不過認個人應該沒問題。還有燈塔，阿爾加迪斯和我一起去。”費南德隨口就說出每個人的名字，要是換其他人來恐怕只能用“你你你”來代替了。也正因為如此，所有的人對費南德的安排都沒有異議。
安杰洛說道：“我還不知道各位的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真的嗎？就算是這樣，也只不過是比我大一歲而已！”
麗璐很直率地說道：“沒錯，就是這么回事。如果你們保證不去荷蘭的話，我可以考慮做你的商業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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