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南德突然問道:“麗璐,在那個地下石廳里,你想到過什么愿望嗎”
芬說道:“埃斯康特先生雖然素來與巴魯迪斯不和,不過同為西班牙人也決不會不理睬。等埃斯康特先生回來,消滅了克里福德之后,他應該會去幫忙的。”
費南德說道:“我們的確不知道克里福德都做了些什么,也想打聽一下拉斐爾的情況。如果你們愿意告訴我們的話,我們也有你不知道的埃斯康特的情報”
芬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對他來說,埃斯康特只不過是他的上司而已。相較于其他的人,埃斯康特更有能力些,跟著他可以獲得更好的待遇和地位,所以芬也盡心為他辦事。現在埃斯康特既然垮了臺,他也沒必要再跟著了。自殺或是報仇這種事只有忠心的赫黑爾才干得出來,可惜老天卻沒有給他那個機會。芬說道:“那你們接下來還要去委拉克路斯嗎”
麗璐等人離開后,芬說道:“沒想到我們兩個互相競爭的結果會是這樣。你是逃兵,我是敗兵,全都輸了”
雙方原本沒什么交情或是仇恨,所以談不上合作或是翻臉,很快就結束了談話。
麗璐說道:“你別做夢啦埃斯康特早就掉到海里去喂魚了”
麗璐說道:“石廳當然是希望卡米爾的傷趕快好起來啦”
芬已經聽金發男人說了麗璐的事,正想不通埃斯康特先生為什么會放她一條生路,她就自己出現了。對方有四個人,實在不利于動武,他便沖著金發男人說道:“西門,把他放了吧”金發男人很不情愿地松了手。
塞維這才松了口氣,說出了剛才的情形。他剛才在廚房熬湯,準備拿去給卡米爾喝,卡米爾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卻不肯躺在床上好好休養,喝點有營養的湯有利于恢復體力。聽廚房的伙計說二樓的一位客人也病得很厲害,吃不下東西只能喝湯,塞維特意盛了些湯送過去,沒想到剛敲了敲門就被這個金發男人抓著要殺。
“我們走吧這里離美利達只有半天的路程。幸好幽靈船沒把我們扔到一個荒島上”費南德用輕快的語調說著,讓周圍的人立刻輕松起來。他認明了方向,一行人便又開始了他們的旅途。
麗璐說道:“我有神明保佑憑他,能把我怎么樣”這番話要是讓阿倫海姆號上的船員們聽見,一定會轉過身,不予以評價。聽在芬和西門的耳朵里,倒還真像那么回事呢。
芬和西門只覺得自己在聽天方夜譚一樣,事情太過于離奇,但是她又不像是在胡說八道,更何況她現在能站在這里就是最好的證明。
麗璐說道:“還能有什么意思,他被我打敗了”
“芬※8226;布蘭科”安杰洛認出了那個受傷的男人。
費南德首先想了解的是委拉克路斯碼頭失火的事,以及之后埃斯康特收到的那封信。
芬說道:“當然不會你們耍詭計逃走后,我跟瑪爾德那德大戰了一場,他的船差不多是我的五倍,我好不容易才逃回來。那知,回到委拉克路斯一看,那里已經被克里福德攻陷了,我當場被他抓住關了起來,后來西門把我救了出來。不過赫黑爾就沒我這么走運了,被瑪爾德那德殺了”
費南德說道:“西門※8226;里那列斯可是巴魯迪斯的手下大將,怎么會到美洲來”
芬說道:“我正想問你為什么沒死呢埃斯康特先生是不會突然心慈手軟放過你們的”
芬說道:“那你最好小心一點。克里福德真正的目的似乎并不是美洲大陸的霸權,如果你擋他的路,他最后也會親自殺了你”
麗璐不禁罵道:“這個克里福德小人我也差點被他害死了”
費南德說道:“是這樣嗎那果然是因為我的血”他從懷里掏出了那本血書,書的字跡已經變得很淡,幾乎看不清了,而且很快,血字就消失地干干凈凈,從第一頁到最后一頁,完全沒有寫過字的痕跡。麗璐瞪大了眼睛,看得呆了。
聲音是從左首最盡頭的房間里傳出來的,四人跑進去一看,只見塞維被剛才那個金發用劍抵著脖子。房間里還有一個男人,身上纏著繃帶,半躺在床上。
費南德突然說道:“巴魯迪斯該不會被打敗了吧所以西門你才會到這里來請救兵”
幽靈船朝著海岸駛去,穩穩地停在了岸邊,不知什么時候,船舷又出現了一塊木板直鋪到岸上。麗璐等人依次走下了船。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曾經被埃斯康特燒毀的森林里冒出了綠芽。若是有人走進這片剛開始復蘇的大地,一定會找到一塊圓形的石頭,上面有奇怪的文字和匕首形狀的凹槽。在那片大地的下面,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石廳,石廳一如他們第一次看到的那樣,閃閃發光,完好無損。一端的祭壇上立著三根圖騰,一個上面是一盆火,一個上面是一盆水,第三根圖騰上放著一本書,一個字也沒有的書。石廳靜悄悄的,仿佛在沉睡著,等待著下一個人來敲響它的門,或許又要等上幾百年了。
芬說道:“不可能你的船已經被擊沉了”
西門立刻跳起來,鐵青著臉盯著費南德,不用回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費南德說中了。西門一拳重重地打在墻上,說道:“拉斐爾那個混小子,居然找海雷丁和瑞典海軍幫他的忙,明明打不過我就使詐,再加上那個背叛者阿財魯克,害我的艦隊幾乎全軍覆沒”
船頭傳來了塔恩的叫聲:“看到陸地了”
卡米爾問道:“那人是誰啊他怎么認識你”
麗璐笑著說道:“原來你不是來請救兵,而是個逃兵”
麗璐說道:“在那種情況下還有誰能逃得出來”
離開的男人在樓梯口遇上了費南德,兩人一眼就看出對方不是等閑之輩,互相瞪了一會,各自走開了。
麗璐說道:“那當然我要去找克里福德算賬”
金發男人瞄了他一眼說道:“不錯”
費南德突然說道:“你是西門全名是西門※8226;里那列斯嗎”
麗璐說道:“我可不認識那種傲慢的家伙大概是我的名氣太響了吧,走到哪里都有人知道”
費南德說道:“埃斯康特恐怕還沒死”
芬看了西門一眼,說道:“好吧,你們請坐下說”他指了指墻角的凳子。西門把門關上,身子半kao在門上。
西門吃了一驚,說道:“你們認識拉斐爾”
.“你這是什么意思”芬問道。
西門還沒有回答,麗璐已經搶著說道:“原來你是巴魯迪斯的人啊我們還真的是冤家路窄呢巴魯迪斯是拉斐爾的死對頭,而我,就是拉斐爾的同盟軍”
芬所敘述的失火的情形和費南德收到的飛鴿傳書上的內容沒有多少差別,沒有人看到是誰放的火。他說道:“你們的船剛走不久碼頭就失火了,任誰都會懷疑是你們干的。之后又收到以阿歌特的名義送來的信,上面承認了放火的事,還嘲笑埃斯康特先生無能,所以埃斯康特先生才決定向你們動手”
雖然只是一瞬的時間,費南德已經看清,那是他的母親。那張臉上帶著憂傷的微笑,在他的記憶中,母親永遠是那個表情。費南德就一直呆呆地站在岸邊,直到海面上的霧氣散盡,幽靈船也不見了,費南德手中的書也不知在何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