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茶餐廳,已經開始營業半個多小時了。花姑一個人忙上忙下,連帶阿朵這丫頭也不得不幫把手。
看見陳笑棠會來,阿朵第一句話就是:“扣你工資!一大早到處亂跑!”
陳笑棠:“冤枉啊,我是和花姑請過假的!”
“請假無效!我老媽是大好人,我卻是大惡人!你沒看這么多客人還請假,說明你根本就沒有責任心!”阿朵蠻橫不講理道。
這時一名顧客喊:“小姑娘,再來分蛋撻!”
阿朵:“來你個頭!蛋撻沒有,只有奶茶!”
那顧客:“……?!”
吃個飯也挨罵,自己真夠賤的。
陳笑棠急忙上去賠禮道歉,端上蛋撻。
阿朵這邊已經開始撂挑子,“我上學先,你好好干,要不然——扣你工資!”
陳笑棠做出老實模樣,忙點頭不迭。
阿朵很滿意陳笑棠這種服服帖帖的態度,更滿意自己“扣你工資”的必殺絕技,著小曲上學去了。
她這邊剛走,那邊古添樂就望著她背影走了進來。
“棠哥,阿朵上去了么?”
“廢話,你不是看見了嘛!”
“咳咳,我的意思是說,你怎么不送她去上學?”
“她那么大的人了,我為什么要送她去上學?還有,你沒見這里這么忙嗎?”。
“可是那幾天好像都是你送的呀?”
“咦,這么清楚。你在監視我?”
“不是,真的不是。我只是……只是關心阿朵而已。”
“可以理解……你吃不吃東西?不吃的話幫我照顧一下客人,吃的話就坐下點餐。”陳笑棠覺得古添樂堵在門口很礙事兒。
“那就給我來一杯奶茶吧。你沖的很好喝。”古添樂討好道。
“有品位,你可知,我沖的奶茶一般人根本喝不到。”陳笑棠驕傲地說。
廢話,依照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能夠讓他沖奶茶的人物絕對是絕無僅有。
古添樂心說,你就吹吧,嘴上則道:“那是當然。棠哥的手藝一流,頂呱呱!”
陳笑棠開始喜歡這個臉皮白凈的孩子了,雖然有點不學好。還有點小悶騷。
奶茶很快上來,古添樂矜持地喝了一口,看著忙來忙去的陳笑棠,幾次想要開口和他說事兒。都逮不著機會。
于是他就一杯奶茶喝呀喝。旁邊等著座位吃早餐的人就眼巴巴地看著這廝抱著一杯奶茶在那兒慢悠悠地蹲位。
花姑是生意人,生意人當然要以自己的生意為重了,看到古添樂一個人占著一張桌子只喝一杯奶茶,旁邊人只好等在那里,她就上前對古添樂說:“樂仔,這杯奶茶我請了,你拿回去喝吧。”
古添樂:“這怎么好意思呢,再說一杯奶茶也值不了幾個錢。我還出得起,多謝花姑你的好意了。”
“不用謝我。你要真的想謝,就把座位讓出來,我還要做生意!”
古添樂這才發現身邊那幾雙哀怨的目光,“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急忙端了奶茶起來。
那等候的客人終于坐下,花姑給他們點餐,這邊古添樂拿著奶茶走到柜臺邊,看著稍微閑一點的陳笑棠,說道:“棠哥,我跟你說一事兒。”
“說吧,什么事兒?”陳笑棠一邊幫客人打包一邊回答。
“你說作為一個男人是不是要多出去見見世面?”
“嗯,是要。”
“你說多一個朋友多條路是不是有道理?”
“嗯,有道理。”
“那你說朋友之間是不是應該互相幫助?”
“嗯,是應該。”
“那么好了,現在作為你的朋友,我有責任也有義務帶你出去見見世面,交交朋友——明天是我們大佬駱駝哥的四十大壽,我決定帶你去見識一下,怎么樣,不用太感激我,感謝的話就更不要說了……呵呵!”
陳笑棠放下手頭工作,“你說了大半天,請說重點!”
古添樂老臉一紅,“重點就是,這種交際應酬是需要盤纏的,我正好最近手頭有些緊,你看能不能先借我萬兒八千的,讓我買份禮物送過去……”
陳笑棠:“你的重點很重啊,萬兒八千,我一個月的薪水才兩千三百塊……”
古添樂的老臉更紅了,“禮物太輕拿不出手嘛!再說到時候所有兄弟都在,正是我露臉的機會,要是包一份厚禮過去,說不定以后駱駝哥就會對我另眼相看,我就發達了!”
“你不是說想要演戲么,怎么又準備在道上混了?”
“我這也是兩手準備嘛,那個誰說的,不要把鴨蛋還是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
陳笑棠,無語。
“咳咳。棠哥,你就說句話,今晚去是不去?”
“去!不過我手頭只有幾千塊錢,可沒有萬把塊!”
“沒關系啦,我再東添點西湊點,說不定就OK了!”古添樂美滋滋地說。
這一整天忙碌下來,就算陳笑棠練過功夫,吃過夜粥也不禁覺得腰酸背痛。
看起來自己這樣游戲人間真的是自己找罪受啊,陳笑棠都不知道養尊處優的自己,能不能堅持到月底。唉。原本來打算再玩兩三個月的,看起來自己真的不適合再裝扮小人物了,尤其習慣了錦衣玉食,猛然粗茶淡飯,習慣了前呼后擁,猛然一名不文,這種巨大的落差讓人真的很難適應。
過不得有人說,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人啊,到了一定的位置。就不想再下來了。
不過這短短十幾天下來,陳笑棠更是領略到了什么是人生,什么是奮斗。假如沒有這十幾天的游戲人間。恐怕自己的心性也不會磨練的這么返璞歸真了。
陳笑棠這邊抱著拖把發呆,那邊阿朵耳朵里塞著耳機正在哼歌,見他干站著不勞動,就一個板栗敲在陳笑棠腦門上。
“不干活,又偷懶?信不信我叫老媽扣你工資!”
被一個小丫頭片子敲腦門,奇恥大辱啊!
陳笑棠正要爆發,猛然想起自己的角色還是打雜——
“咳咳。你這句話似乎說了不下十遍,我那一丁點工資估計早被扣完了!”
“哎呦,還敢頂嘴?!”最近在學校成了女王級別的人物后。小丫頭的脾氣就變大了。她卻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會被學校所“重視”,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小雜工。“信不信我讓老媽炒你魷魚?”
“我信,要不現在就炒掉吧,反正我也不想干了!”陳笑棠直接撂拖把道。
小丫頭傻了眼。她沒想到陳笑棠的反映會這么犀利。
說實話。陳笑棠干活可絕對是一流的,小丫頭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何況她老媽很是看重陳笑棠這個幫手,萬一讓老媽知道自己把人給逼走了,那還不打死她……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一走,這活就需要自己來干,這可不行啊!萬萬不行!
想到這里。小丫頭阿朵立馬變臉,陪上笑臉道:“啊呀。人家剛才只是開玩笑的啦,你不要當真……你好好干,我讓我老媽到時候給你漲工資!”
陳笑棠抱著膀子:“男子大丈夫,說不干就不干!”明顯撂挑子了。
阿朵急了,“你這人怎么這樣?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嘛!虧我老媽還那么信任你!”
陳笑棠:“哼,我這也是被逼的!”
“誰逼你了?小氣鬼!”阿朵白了陳笑棠一眼,陳笑棠懶得理她。
阿朵見他沒動靜,樓上傳來老媽的聲音:“收拾好沒有,好的話上來吃飯先!”
阿朵一跺腳,“好了,我認輸,你說怎么樣你才肯復工?”
“剛剛才罷工,馬上復工多不好意思啊。”陳笑棠耍賴道。
“說條件,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滿足你!”阿朵學著電視上面的大人口氣談判道。
陳笑棠心中好笑,于是就用手刮著下巴,故意不懷好意地看著阿朵,“真的嗎,你什么都肯做?”
阿朵被他這么瞧得渾身不舒服,這個土老冒想造反不成?硬著頭皮:“本小姐說話算話!”
陳笑棠搓著手,盯著她胸部:“那我可就說了哦!”
阿朵猛地抱著胸,“我警告你哦,你別想打本小姐的壞主意——”
陳笑棠做出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你反應這么大干嘛?真以為我會看上你這發育不良的豆芽菜?我的意思是這里的衛生你來替我打掃,本人要去約會一位美女明星!”
“切,就你這么模樣還約會大明星?笑死人啦!”阿朵鄙夷陳笑棠的吹牛。
陳笑棠懶得解釋,“你到底愿不愿意替我?不愿意的話就讓你媽炒我魷魚,當然,我會說是被你給逼的……愿意的話就接拖把,把這里老老實實拖干凈!”陳笑棠說著把拖把丟了過去。
阿朵急忙接住,問:“那你幾點回來啊?”
“說不準,說不定那大明星要留我過夜呢!”
“又在吹牛!當心吹死你啊!”
“我吹,我吹,我吹個大氣球!”在朵兒恨得牙癢癢中,陳笑棠歡快而去。
看著陳笑棠的背影,阿朵一開始是氣悶,然后是覺得好笑,會有美女明星好他約會?這個臭阿棠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
可是為什么,我的心酸酸的呢?!
不管了,“老媽,別做那家伙的飯了,他又開小差了!”阿朵努力地破壞著陳笑棠在花姑心目中的形象。
不知道是否跟吃了王祖顯“豆腐”有關,當天晚上,陳笑棠再次來到王祖顯的私人別墅,美人親自下廚烹飪六道好菜,而每道菜的主材料都是豆腐。話說所有的素菜里面,陳笑棠最不喜歡的就是豆腐。但這次在王祖顯的督促下。他也只能裝出津津有味的樣子,勉強吃了兩小碗飯。
飯后。陳笑棠收拾碗筷的時候,就感覺到自王祖顯輕輕走到自己身后。伸開玉臂摟住了自己。
她像只羔羊般粘纏在陳笑棠身上,將頭輕輕地靠在陳笑棠的背上,說:“答應我,以后不要再無緣無故消失。答應我,以后就算要消失也要讓我找得到。”
陳笑棠停頓了一下,說:“我答應你。”
“口說無憑,你就會這樣騙別人家……”
“那要怎樣做你才信?”
“諾。人家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什么呀?”陳笑棠見王祖顯拿出來一個精致的盒子來,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款特別定做款的摩托羅拉手機。
要知道。現在才是八十年代末期,正在流行的通訊工具就是大哥大電話,還有拷機。像這種小巧的手機基本上還未在香港市場上流通,能夠擁有這種機型的人少之又少。
“原來是手機啊。怎么。你準備用這東西綁著我么?”
“怎么,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不過我這人可從來不做吃虧的買賣,你必須要……呵呵,你這么聰明應該明白滴!”陳笑棠學著電影中惡少調戲良家少女模樣,摟著王祖顯開玩笑道。
陳笑棠這么一摟,王祖顯嬌軀頓時軟綿綿的,紅著臉哼哼道:“才不要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天太黑了。回去不方便,不如就讓我在這里休息,也好給你壯壯膽子。”
“哼,讓你在我這里休息?是想趁我睡著了然后占我便宜吧。”說完,王祖顯扭轉腦袋,風情萬種地瞥了陳笑棠一眼。
陳笑棠郁悶的道:“天地良心,祖兒,你怎么能有這么不純潔的思想呢?再說了,就算我想占你便宜也用不著等你睡著啊!”手指微微移動,竟在王祖顯胸前玉峰上輕輕揉動起來,任那兩團綿軟在掌下變幻出各種誘人的形狀。
“嗯,別亂動!”
王祖顯身軀僵了一僵,旋即便又軟化下來,可那俏臉卻已是燙如火燒,霞暈橫生。
“乖,你就不要再反抗了——我宣布,任何反抗無效統統無效!”陳笑棠說話時,一只手掌便快速地挪到了王祖顯的大腿處,猛一用力,便將這丫頭從沙發上抱了起來。王祖顯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發現自己已被陳笑棠抱在了懷中,不由狠狠地瞪了瞪陳笑棠,可那雙纖長玉臂卻悄悄地摟住了陳笑棠地脖子。
陳笑棠微微一笑,走到床邊,輕緩地將王祖顯放了下來,并為她脫去了鞋子。
王祖顯拉過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卻見陳笑棠的身上慢慢地傾倒下來,心跳登時加快了數倍,這么久沒見,他……他不會真的想那……那樣吧?王祖顯嬌羞地閃過這樣一個念頭,雙頰的紅暈迅速地蔓延到了耳朵上。
見陳笑棠的腦袋距自己越來越近,王祖顯禁不住挺了挺胸脯,認命似的緊緊閉上了雙眼,可那美麗的睫毛卻因為內心地緊張而劇烈地跳動起來。光滑細膩的眼角也似乎微微地顫動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春意隨之蕩漾而出。
可過了許久,那想象中的旖旎卻并沒有降臨到自己身上,王祖顯不禁詫異地睜開了眼睛,才發現陳笑棠竟悄悄在旁邊躺了下來。王祖顯暗暗松了口氣,盡管她不介意自己的身子被陳笑棠占有,但那也得循序漸進,尤其兩人分開了這么久,多少也要先把感情培養起來再說,才見面兩次就發生那樣羞人的事,她還是有些抵觸地。
察覺到王祖顯的動靜,陳笑棠側轉身子。笑瞇瞇的道:“這么看著我干嘛?”
王祖顯皺著鼻子,柔膩地哼了一聲道:“誰看你了?”
陳笑棠在王祖顯嘴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微微一笑,突然莫名其妙的道:“祖兒,是不是有些失望?”
“啊?”
王祖顯不解其意,訝異地看著陳笑棠。
陳笑棠眼中掠過一抹促狹,滿臉歉然的說道:“祖兒,雖然我知道你很想要,但是我們畢竟分開這么久了,一見面就那個啥……我還是做不出來地。不過你放心,等過幾天,我一定……”
“陳笑棠,你給我去死!”
陳笑棠的話還沒說完。王祖顯的俏臉就已紅得似要滴出血來,氣急之下。抬起腿來一腳便踹在了陳笑棠身上。陳笑棠躺的地方本來就離床弦很近,現在受了這丫頭毫不留情地一下,身子頓時滾了下去,發出了“撲通”一聲悶響。
這大壞蛋,又來戲弄我!
王祖顯氣得將紅唇噘起老高,盡管剛才發現陳笑棠沒有其他舉動時,她心里真的有那么一點……失望!
幾秒后——
陳笑棠哭喪著臉從地面爬起來,在身上拍打了幾下便重新在床邊躺了下來,齜牙咧嘴地道:“祖兒,踢得這么重,你什么時候變身野蠻女友了,想要我的命啊!”
這時,王祖顯才想起自己那一腳踹在了陳笑棠的某個要害之處,臉上一熱,哼道:“活該!”見到陳笑棠那垂頭喪氣地模樣,王祖顯的火氣瞬間消散了大半,心中反倒冒出了一絲悔意,眼珠子微微下移,有些心疼的瞅了瞅陳笑棠的腹下某處。
“呃!”
雙手捂在腿間,陳笑棠忽地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王祖顯嚇了一跳,急切的道:“棠哥哥,對不起啊,你那……那里真的很痛嗎?”。
陳笑棠沒有說話,可那緊緊皺起的眉頭卻向王祖顯表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