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事了?
大年初一也不讓人消停,
“小向,老局長勞誠貴的心臟病犯了,正在醫院里搶救,”電話那頭,李亞娟說道,
向天亮吃了一驚,
“什么時候的事啊?”
“據葉楠說,昨天晚上她老公喬安南拿到東西后,就送到了勞誠貴那里,然后就回家去了,可喬安南剛到家,就接到勞誠貴老婆的電話,說勞誠貴犯了心臟病,”
“現在怎么樣了?”
“這個我向穩定,”
出話來了,
別人也許不知道,但向天亮卻很明白,勞誠貴犯病,一定和他的不可告人的陰謀有關,勞誠貴有心臟病不假,但他很注意防病,沒有外因誘發,他不大可能會犯病,
向天亮躺不電話的意思是?”
“葉楠說,勞誠貴在半個小時前,提出要見你,嗯,還有我,”
“噢……那你等著,我馬上開車過來接你,”
勞誠貴當然要見向天下屬交待,
一切源于那三個筆記本,勞誠貴自己也無從考究,當初是什么念頭,促使自己記下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的,
盡管三個筆記本的原件被向天亮找到后,完好無損的送了回來,但老謀深算的勞誠貴知道,事情還沒有完,只要新局長沒有確定下來,建設局就不會消停,
而且,他也看出來了,向天亮這個毛頭小子,決不是等閑之輩,一套背后一套的留一手,
果然,勞誠貴通過葉楠對向天亮的接近,以及老劉頭劉正風的作用,逐漸明白,向三個筆記本上的內容,
這就是說,他銷毀了三個筆記本,但威脅依然存在,而說不定哪天就會被當作炸彈扔出來,
更讓勞誠貴坐立不安的是,知道自己要退居二線后,兩個親信部下也起了二心,高興和孫占祿,都在利用一切手段,想把向天亮手上的東西據為己有,
終于,機會來了,向天亮把存放在銀行里的東西取了出來,勞誠貴咬牙下了決心,要把東西奪回來,
勞誠貴知道,自己過去的那些部下,是靠不住也是不堪大用的,人走茶涼,不當局長了,此早有思想準備,
唯有葉楠的老公喬安南,既是局外人,又是個軍人,有些功夫,也相對忠誠可靠,可以擔當此等重任,
喬安南果然不負重望,有驚無險,還算順利的拿到了東西,
勞誠貴躺坐在自己的書房里,桌邊放著一個火爐,他閉著雙眼,聽著窗外除歲的爆竹他夢牽魂縈的東西,
送走喬安南,勞誠貴回到書桌前,慢慢的打開了書包,
書包里還有一個黑色皮包,皮包里一共是三個大的,原來應該是地攤上裝小百貨用的,
勞誠貴關心的是那個裝著膠卷的盒子,因為據葉楠所說,向天亮用微型照相機拍攝了三個筆記本上的內容,他打開后稍作查看后,先將十二個膠卷連同盒子扔進了火爐,
膠卷在火爐里燃燒,發出滋滋的聲音,和難聞的臭味,
勞誠貴起身,開了書房的門和窗,一股冷風進來,吹走了臭味,也吹散了他心里壓抑了很久的郁悶,
他長舒了一口氣,回到椅子前坐下,又把那一大一小兩個紙盒拿過來,大的紙盒里裝著七卷錄音磁帶,這些磁帶和他沒有一點點的關系,他看也沒看的扔進了火爐,
那個最小的紙盒,勞誠貴瞟了一眼,是五個存折,也扔進了火爐,
他不想再折騰了,過完春節長假,就要去市政協上班了,如果順利的話,春節后的市政協年會上,
這應該是幾十年仕途的最高點了,勞誠貴覺得挺好,好歹也是以副市級待遇畫上句號,對一個碼頭工人的后代,初中都還沒有畢業該知足了,
火爐里的紙盒燃燒起來了,勞誠貴俯身過去,用小木條撥拉了幾下,不讓燃燒的紙片飛跌出爐外,
忽然,他的手僵住了,
小紙盒在火爐里燃燒,它里面的銀行存折被烤得翹了起來,其中的一本散了開來,
存折里什么字也沒有,是假的,
勞誠貴楞了一下,快速的伸出手去,把幾本存折從火爐里搶了出來,
還有三本存折沒被燒掉,一本一本的打開,里面都是空白,都是假的,
勞誠貴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銀行存折是假的,那么,磁帶和膠卷也應該是假的,也就是說,喬安南千奪回來的東西,統統都是假的,
還有一種可能,向天亮僅僅為了錢,做了幾個假存折充數,而留下了真的銀行存折,而被燒掉的磁帶和膠卷是真的,
不會,絕對不會,他不怕搶到著假名字的真存折,他敢去銀行取錢嗎?
真的東西,還在向天亮的手上,
這個小混蛋真又壞又毒啊,在柳家擺了那么大的陣勢,讓別人吃盡苦頭搶到的東西,竟然是假的,這還不算,他的用心更為陰險惡毒,喬安南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搶到東西,用不了多久,別人都會知道,喬安南是葉楠的丈夫,就是代表他勞誠貴去搶東西的,
于是,他勞誠貴就成了眾矢之的,謝自橫、于飛龍,還有高興和孫占祿,都會掉過頭來把他當成新的追逐目標,不僅如此,新來的市委副書記張海峰也會找上自己,市長陳國華就更不用說了,這幾年他一直都搶到的東西,自己又拿什么給他?
得不到陳國華的信任和支持,自己還能當上市政協副主席嗎?革命一輩子的那個句號,還能畫圓嗎?
勞誠貴越想越后怕,顫抖著手將那三個假存折扔進了火爐,身體猛的一震,頹然的癱坐在椅子上,
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額頭上冒出了汗珠,他覺得有些胸悶,趕緊抬手去捂自己的胸口,
氣忽如泥牛入海,象是被掏空了似的,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想站起身來,但僅僅是晃了兩下,便重重的向地上栽去……
勞誠貴幾年未犯的心臟病,在新年了,
不幸之中有萬幸,勞誠貴的老婆恰好起床過來,不然,大年初一要出喪事了,
向天亮李亞娟家,然后兩個人起趕往市人民醫院,
“應該不會吧,聽葉楠說,他的心臟病是先天性的,他自己平時很注意,家里有進口的速效救心丸,再加上他老婆及時發現,搶救及時,當時在家里就緩過勁來了,”
向天亮哦了一聲,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要是老局長真的是發現了書包里的東西是假的,并因此而一命歸西,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去了,
李亞娟心細,她感到了向天亮明顯的表情凝重,外加些許的緊張,
“怎么了,是不是昨晚回去沒休息好呀?”
當然是沒休息好,在床上和柳清清大戰了兩個多小時,把自己從男性變成了男人,不累才怪呢,
向天亮撒了個小謊,搖搖頭道:“李姐,我擔心老局長的病情啊,”和柳清清那點事,現在還不能和李亞娟明說,
李亞娟瞅了瞅向天亮,“你這么關心他呀?”
“是啊,畢竟是老領導么,再說,他待我還算過得去,我那個辦公室副主任職務,還是他定下來的,”
李亞娟笑了,“你那個辦公室副主任職務在哪里?還在組織部的抽屜里吧?”
“呵呵,算是過了完干癮吧,反正我現在不著急當官,丟了就丟了吧,”
李亞娟又看著向天亮,忽然說道:“那你就是心里有鬼,”
“有鬼?我心里陽光著那,哪來的鬼呢,”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精心策劃的這個計劃里,說不定還隱藏著另外的陰謀,”
向天亮握著方向盤,真看出來了,還是在詐我?”
“反正你心里有鬼,”李亞娟很肯定,業余偵探也是有幾下子的,
“李姐,你可真厲害,都厲害到可以去公安局當預審員了,”向天亮無奈的笑了,
“不管是看出來的還是詐你的,你別忘了,我是你的搭擋,”
嘆了一口氣,向天亮道:“好吧,等見過老局長后,我再跟你細說,”
車在市人民醫院門前停下,
向天亮和李亞娟往醫院里走,迎喬安南,
兩個女同事加閨蜜么,而兩個男人的頭一次照面,就大不一樣了,
向天亮看著算自然,而喬安南打量著向天亮,目光有點冷,臉上更充滿了復雜,向天亮分明瞅出了一層淡淡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