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深呼吸閉上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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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傷的鮑魚
所謂破釜沉舟，大抵便是在說高和現在所面對的局面了。
這場戰斗到目前為止，已經進行了至少半個小時，對于所有團員少女的身心壓力，也已經累計到了一個遠超尋常的程度。
拋開精神和意識上的壓力，這樣長時間的戰斗，已經開始令團員的補給捉襟見肘，甚至在戰斗過程中，對bu的補充也已經重新進行了數次，魔法藥劑的cd更是早已經無法應付大量的魔耗。
再這樣繼續下去的話，先倒下的必然絕不是生命值還很充裕，并且在天空盤旋著的黑龍公主，因為從升空的那一刻起，這頭黑色巨龍，就已經完全掌握了這一場消耗戰的主動權。
既然如此，高和也只能咬緊牙關，拼命一搏了。
“如果是在黑龍的正下方，那么……應該不會被龍息波及才對！”
高和并不相信，在半空中懸浮著的那巨大的黑龍軀體，能夠在飛行的同時作出諸如“失意體前屈”這樣高難度的動作，至少，那龐大的身軀，已經決定著它絕對無法輕易看到身體正下方那些“渺小的存在”。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冒險下達這樣的命令，將所有近戰少女集合，一起沖向了巨龍身體的正下方。
目標很明顯，正是那條會時不時垂下，可以被當成攻擊對象的“龍尾”。
“一旦龍尾垂下，就將傷害最高的主動技能一口氣砸過去！然后盡可能地掛上各種dot！”
高和大聲命令著近戰少女們，同時自身也是嚴陣以待。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一戰術能否成功，可是他知道，他現在只能下定決心。
就賭一次……賭那足以令全團死傷殆盡的龍息，不會在他們將黑龍擊落之下降下！
“來了！”
在幾名少女大呼小叫的同時，高和瞳孔驟然一縮。
粗大的龍尾，已經再度緩緩下垂，用以保持龐大身軀的平衡——這是巨龍在噴涂火球前必然的動作。
而正是這個動作，給予了高和一絲希望，現在……也正是驗證這希望能夠化為美好現實的一刻。
“攻擊！”
一聲令下，無數少女蜂擁而上，這么多女孩子一起高高躍起的景象，絕對是平時難以目睹的美景。
在近戰少女之中，以身穿戰裙和緊身馬褲的居多，這樣猛烈地騰躍下，戰裙飄飛，露出下面白嫩渾圓大腿自是必然，而緊身的馬褲和皮褲緊繃，將女孩子們圓翹的屁股緊緊勾勒出的美好輪廓，更是讓人目眩神迷。
只是現在，高和著實沒時間去大占眼球上的便宜。
不過，在緊隨一眾少女之后躍起時，高和才發覺，他似乎錯估了一個問題。
身穿板甲的他，實在是……跳得不夠高啊。
雖然之前的攻擊的確觸及了龍尾，不過，那也已經是他跳躍高度的極限，板甲的重量拖累著他的身體，哪怕力量再高，也沒辦法和那幾個以敏捷屬性為主的少女比拼跳躍力。
這一狀況直接導致了一點，那就是……在高和跳躍的高度達到極限的同時，他躍起的高度，充其量也只到了一眾女孩子的……屁股附近。
“咕……”
完全來不及反應的他，一頭撞在了其中名為黯滅的少女略顯保守的戰裙下，和她渾圓豐滿的臀肉緊緊貼了個正著。
都說“熱臉貼了冷屁股”，可是，在這一刻，高和分明感覺到，少女的身體，也在他一頭扎進那彈性十足的臀肉間一刻，變得出奇地滾燙起來。
“對……對不起！”
他憋住一口氣，將所有技能努力丟在龍尾之上后，又不得不比任何一個人早早地落下地。
而在落地的同時，仰起頭試圖道歉的他，再度發覺自己現在的這一舉動有些不妥。
“呀！”
才剛剛被高和以那樣突然的方式“侵犯”的黯滅不安地嬌呼著，雙手努力試圖壓住戰裙以遮擋完全走的下身，可是，不管怎么看，這樣的舉動都是徒勞。
不只是她一個人，包括蝴蝶、夜叉等幾個同樣穿著戰裙和護膝的輕便裝，大腿和裙內幾乎無遮無攔的少女，此刻也同樣注意到了高和仰望的身姿。
砰！砰！砰！
在高和之后接連落下的妮露、阿爾托莉雅和暗黑騎士王三名少女，幾乎是立刻就氣勢洶洶地沖到了他的面前。
“這就是團長的作戰計劃么？真是……有違騎士之道的可恥行為。”
阿爾托莉雅語氣雖然很平靜，可是任誰都能看得出她慍怒的眼神。
“等……等等！那只是個意外而已……”
高和拼命揮著雙手，卻發覺另外幾名盜賊少女也已經在落地后，用意味深長的目光鎖定了他的身體，只好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
“看！巨龍開始移動了！大家跟上！”
既然對方已經不得不拿出了團長的威嚴，一眾少女雖然心中還有些憤憤，這個時候也只能暫時聽從他的命令，跟隨著落荒而逃的高和腳步，一齊跟在巨龍的陰影之下緊緊追趕。
雖說是發生了一點點意外沒錯……好吧，至少在剛剛的一瞬，全力爆發的近戰職業居然一口氣轟掉了奧妮克西婭5的生命值，這毫無疑問地是一個好兆頭。
至于之前被占了大便宜而有些面紅耳赤的黯滅，這時候也總算是暫時相信了高和“并非故意”的解釋，只是，當接下來她再望向那位團長時，目光里卻總是包含了些許莫名的意味。
“真是令人興奮呢……不是么？”
蝴蝶不知何時湊到這名隊友的身旁，笑瞇瞇地輕吟著。
“說實話啊……我現在早已經濕透了，這真是一場足以令人在過后渾身癱軟的戰斗……”
這樣的話語，不只是讓黯滅本人變得面紅耳赤，哪怕在之前的淺薄交往之中已經清楚這個女人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奇怪，當聽到這番話時，高和也只能當做沒聽到的樣子。
不過，在第二次對龍尾發起攻擊的同時，他還是故作不經意地掃過了蝴蝶的裙擺以下，想要確認一下剛剛所謂“濕透了”到底是不是真話，結果……
……好像有奇怪的液體掉到眼睛里了啊，真是的，連眼皮都差一點被黏住呢。
奧妮克西婭雛龍仍舊在有序地按批次蜂擁而出，到目前為止，遠程職業已經開始出現了應接不暇的傾向，兩名防御者賴綾和長名雖然沉穩地掌控著局勢，治療職業也努力地確保著兩人的血線，可是，這仍舊不能避免局勢進一步地惡化。
在如今的情況之下，原本被高和當成是“錯誤選擇”的近戰職業們，此刻反而成為了拯救整個團隊的救命稻草，當然，這也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
“火球……火球……火球……好！又是火球！”
原本在此時，奧妮克西婭的火球已經成為了足以威脅到每個人生存的攻擊，可是，對高和而言，每一枚從天而降的火球，都是讓他更加接近勝利的希望。
因為技能冷卻的關系，接下來的數次攻擊，都未能創造第一次的輝煌戰果，可是，黑龍公主的生命值仍舊堅定不移地被擊落到40以下，距離高和心目中，30的底線，已經不再遙遠了。
再有四次……不，或許再有三次這樣的攻擊，這頭巨龍或許就會被迫降落到地面，到了那時候，才是最后的，也是真正明刀明槍的生死拼殺。
再次落地，高和喘著粗氣，抬頭望向空中的巨龍生命值槽，滿意地看到了可觀的戰果。
雖說每次攻擊只有一瞬，可是，就是這一瞬的攻擊，反而更加消耗眾人的體力和精力。
尤其是每一次攻擊都要奮力跳起這一點，更是考驗著少女們的耐久力，現在，哪怕是最擅長此類攻擊的女孩子的臉上，也都已經微微顯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陳列室這邊快要撐不住了！”
突然間，夏婭的驚呼聲傳入了高和的耳畔，讓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左側陳列室。
負責這一邊的防御者，是死亡騎士賴綾，本來，以她的防御力，應付這些蜂擁而出的雛龍并不會太過吃力，死亡凋零也可以很好地協助清理龍群，可是，當數名附近的遠程輸出少女耗盡了魔力后，雛龍的數目已經開始緩慢地堆積起來。
而讓夏婭發出這一聲驚呼的理由也再簡單不過——負責為賴綾治療的諸葛凜，居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刻耗盡了魔力！
幾乎是一瞬間，死亡騎士的生命值在近20條雛龍的圍攻之下狂瀉，盡管少女已經竭力招架和躲避，卻仍舊無法避免生命值的飛速下降，只是一眨眼間，就已經接近了瀕死的臨界線。
“夏露！”
“交給我吧！”
在高和焦急地呼喚著距離最近的另一名防御者，戰士少女夏露的名字同時，這名少女也早已經先知先覺地沖向了危急的戰場，只是，這樣的救援，仍舊無法改變賴綾的生命值最終歸零的結局。
“雷霆一擊！”
雖然雛龍并沒有腳趾，也并不妨礙夏露發動這一技能，在瞬間將龍群的仇恨值納入自己的掌控，遏制了可能隨之而來的全面崩盤。
盡管如此，這也只是飲鴆止渴的局面，如果不盡快搞定空中的巨龍，那么……
“小心。”
另一側，同樣吃力地應付著大群小龍的長名，突然在團隊頻道出聲提醒。
“嗯？！”
高和猛地抬起頭，望向了在口中重新醞釀著下一次攻擊的黑色巨龍。
和之前僅僅繼續了1.5秒便會噴吐而出的火球不同，這一次，巨龍的動作，明顯要比先前大了許多。
“嗚……”
他清晰地感覺到，從通往巨龍之巢大廳的通道中，有猛烈的風突然呼嘯而來。
強烈的氣流瞬間掠過每一個人的身體，最終匯聚到巨龍大張著的血盆大口之中。
“這……這該不會是……”
高和的心中，幾乎是猛地想起了先前，那個撲克臉女仆對自己的提醒。
小心深呼吸。
現在，當周圍的空氣都被巨龍那龐大的軀體猛烈地抽入其中，并且安靜地在其中醞釀著，積蓄起龐大的威勢瞬間，高和渾身的汗毛幾乎都在一瞬間炸立起來。
“快！所有人！全力攻擊黑龍！”
就在他大聲呼喝著，下達這殊死一搏的命令同時，如同是死神的召喚，一條系統提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之中——
系統提示：奧妮克西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熊！”
在巨龍的口中，硫磺烈焰已經點燃，可想而知，在那些被吞入腹中的空氣助長之下，這一次的龍息，絕對不會是高和所想象的，只要付出幾個乃至十幾個少女的生命就可以應付的攻擊。
“該死……說不定……在這一次吐息下，整個龍巢都會籠罩在龍息火焰中吧！那樣的話……那樣的話……”
高和幾乎無法想象那樣的后果——以他的生命值，在光源城中被那蓄勢過后的吐息輕輕擦過都直接陷入了瀕死狀態，他無法想象，到底要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夠從這威力已經蓄積到了極限的龍息之下存活下來。
不……還有一個辦法！
他的眼睛死死地鎖定了那條傷痕累累的龍尾。
說不定……還有機會……
只要這一擊，能夠在黑龍發動吐息前將其生命值擊落到臨界線一下，說不定……就有辦法終止這一次可怕的吐息！
一切成敗，在此一舉！
在另一次元，戰斗早已經宣告結束了。
“果然……哪怕是以鄙人的實力，要在此時面對這樣不可預知的敵人，也還太早了啊。”
茅晶彥站在圣佑術的屏障之內，靜靜地仰望著天空中的巨龍。
在他的身邊，已經再沒有了任何一名還能夠安然站立的戰友——哪怕是這樣強大的一支團隊，面臨著那樣可怕的深呼吸，在兩輪過后，也終究還是只能無奈地面對注定敗亡的結局，以及……即將到來的死亡。
對茅晶彥而言，這樣的結果著實有些難以接受，尤其是當望向巨龍頭頂的生命值條，上面僅剩36的生命值，足以令茅晶彥再次發出無奈的嘆息。
“只差1……而且，兩次都是如此……”
他并沒有在圣佑術保護之下獨自逃生的意思——對這位帝王而言，可以在面對強大的敵人時奮戰到最后一刻并光榮戰死，可是，逃走這種舉動，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像是那個年輕人一般輕易地做出。
“運氣……么？”
他沉吟著，望向空中的巨龍，似乎已經做出了殊死一搏的決心。
下一刻，他的身體高高躍起，手中的戰錘已經狠狠地命中了那條垂下的龍尾。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傷害在黑色巨龍的頭頂飄飛而起，不知是不是因為觸發了武器特效而同樣地帶動了自身的運氣，在茅晶彥落地之際，他分明看到，巨龍的生命值已經悄然下降到了35。
他很清楚，這一生命值，正是和黑龍公主的戰斗進入第三階段的臨界值。
“或許……還有希望？”
他的嘴角剛剛微微挑起，那微笑卻馬上凝固在了臉上。
系統提示：奧妮克西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他發動攻擊的同時，這頭巨龍，居然第三次地完成了深呼吸的蓄勢。
現在，哪怕已經到了生命值的臨界點，它也并沒有就此下降的意思。
看樣子，這頭巨龍并不打算吝惜這一次的龍息，哪怕可供它殺戮的，只剩下茅晶彥一個人而已。
面對著這樣的結局，縱然是強如茅晶彥，最終也還是無力回天。
他安靜地垂下手臂，不過，片刻之后，在毀滅的烈焰降臨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飛快地在虛擬鍵盤上敲擊了幾個文字，然后發送。
發送過這段訊息后，他微微搖搖頭，閉上雙眼，任由自己堅毅的身軀，被那滾滾而來的火焰眨眼間吞沒。
“今天的運氣……果然不是很好啊。”
“叮……”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哪怕是突如其來的消息提示，也沒有能夠讓高和分神絲毫。
事實上，在這樣的一刻，幾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動搖高和的注意力，現在的他，已經將自己全部的集中力，都死死地聚集在了那條粗大的龍尾之上。
“或許……只要再加一把勁……”
在羽翼的幫助下，這一次的他騰躍得如此之高，在瞬間就高高越過了所有少女的頭頂。
下一刻，圣光連閃，他手中的大劍，狠狠地斬在了那條龍尾之上。
“十字軍打擊！”
“神圣風暴！”
“命令審判！”
只是一個錯身而過的瞬間，高和已經將全部技能傾瀉而出。
這一次，劍刃毫無阻礙地破開了已經沒有龍鱗守護的巨龍血肉，切開了其中那由能量所聚合而成的結晶，只差一點，就將這條龍尾當中斬斷。
“吼！”
伴隨著一聲怒吼，巨龍口中的火焰已經有了噴吐而出的傾向，而此時，幾乎所有的少女都已經將全部技能傾瀉到了巨龍的身上。
“35……可惡……難道還不夠么！”
望著巨龍頭頂的生命值條，望著巨龍口中已經醞釀完畢，隨時可能給整個團隊帶來毀滅的巨口，高和一咬牙，手中長劍回旋而出——
憤怒之錘！
“唰……”
回旋的長劍發出尖銳的呼嘯，沿著高和之前所斬開的傷口，驟然放射出足以摧毀一切黑暗的圣光光輝。
“烏莎！”
與此同時，在劍身之上，小小的蘿莉已經猛然躍出，手中金光閃閃的光鑄戰錘狠狠地一擊，再次擊中了已經被長劍斬得搖搖欲墜的粗大龍尾。
這一擊，終于成為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粗大的龍尾，再也無法繼續依靠那丁點的血肉繼續和龍軀聯系，在慣性的作用之下撕裂開來，帶著沉重的呼嘯聲狠狠落在地面。
與此同時，天空之中已經積蓄到極限，正準備噴出那致命龍息的巨龍身軀猛然一個傾斜，居然喪失了平衡，打著轉兒狠狠地一頭撞向了龍巢邊緣的石壁。
“轟！”
在那高高在上的巨龍，墜落凡塵的一刻，高和的身體，也穩穩落地。
“所有人！全力清理雛龍！”
他沉穩地下達著下一步命令，在下達這一命令的同時，他的臉上，甚至連一丁點擺脫了死亡的喜悅神色也沒有流露。
因為他知道……
從這一刻開始，才將是他和茅晶彥，真正分出勝負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