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看到常封沉默不語,后面的肖香可急了,能把常封這樣的人請到身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如果他真聽了對方的話,回到神池,那自己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她急忙跨前兩步,上下打量著任笑,問道:“閣下是神池公?”
任笑目光一轉,落在肖香的臉上,拱手說道:“在下任笑。”
哦?果然是神池的公。肖香眨眨眼睛,接著也笑了,福禮道:“本宮肖香,見過公。”
“公主客氣了。”
“常先生不能回神池。”
“為什么?”
“因為他是本宮的授業先生之一。”肖香正色說道:“在本宮的靈武沒有大成之時,常先生得一直留在本宮的身邊。”
任笑微微皺眉,等到肖香靈武大成,那得等到什么時候?如果她一輩都無法大成,難道還要常封守在她身邊一輩嗎?再者說,靈武大成這個概念也太模糊了。
他正要說話,常封搶先開口道:“公,我在川國的生活很好,在公主身邊的日也過得很舒心,不打算再回神池,至少現在沒有這個打算,請公……也不要再強人所難。”
當年神池青年一代弟中的佼佼者,竟然淪落到留在一個女人身邊,聽一女的調遣,對一女惟命是從,任笑頗感痛心,也感覺無法理解。
他沉吟片刻,問道:“常大哥可是因為令師之事才留在川國,與風國為敵嗎?”
常封緩緩搖頭,黯然道:“師傅有師傅的事情要做,但那些已無我無關,不然的話,我早該遵照師傅的調令返回神池了。”
聽他這么說,任笑多少松了口氣,但很快他又皺起眉頭,畢竟川國和風國之間早晚都有一戰,也遲早會變成敵人,常封執意留在肖香身邊,終究逃不過和風國交戰的命運,比如說現在。
他幽幽說道:“我不希望常大哥與風國為敵。”
常封默然,有些事情并不是他所能決定的。肖香可不想再聽他倆繼續敘舊,她走到常封身邊,低聲提醒道:“先生,趕快把任公打發走,我們還有正事要辦。”
“這……”
見他有些猶豫,肖香轉而又對任笑說道:“公還是回神池吧,常先生是本宮的師傅,他是不會跟你走的。”
任笑點點頭,既然常封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他沒有辦法也沒有立場去改變。
“現在公可以走了,我們還有事要做。”
任笑看看肖香,再回頭瞧瞧程錦等人以及風國侍衛們,他搖搖頭,說道:“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走。”
肖香挑起眉毛,疑道:“怎么?任公還要留在這里?”說著話,她眼珠轉了轉,問道:“任公該不會是來幫助風人的吧?”
任笑坦誠道:“風王殿下是我的朋友,現在風王不在,我理應照顧他的屬下。”
肖香聽聞這話,鳳目當中立刻閃爍出火光。她凝聲問道:“如此來說,任公是要與本宮為敵了?”
任笑淡然說道:“我只想阻止這里發生的爭斗。如果公主要走,我絕不阻攔,如果公主欲在此地傷人,我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好一個絕不會坐視不理,依本宮看,任公現在是鐵了心的要與風人狼狽為奸。”
說著話,她倒退一步,對身邊的常封沉聲說道:“常先生也聽見了吧,任公已經表明了要與本宮為敵,你去制住他!”
任笑沒有理會肖香,目光落在常封身上。即便常封現在雙目已盲,但任笑也沒有把握能贏得了他。
一向對肖香言聽計從的常封這時候卻沒有按照她的命令行事。他連想都沒想,當即搖頭說道:“請公主殿下諒解,我不會也不可能和七公動手。”
說話之間,他提起戳在地上的長劍,回手還劍入鞘。
“你……”肖香又氣又急,用力跺了跺腳,回頭喝道:“三位先生,你們一起上,給本宮制住任笑。”
三名中年人面色同是一正,步伐緩慢地走了出來,直向任笑去。他們可不是出身于神池的修靈者,也不會顧慮任笑的身份,他們只以肖香馬首是瞻。
當三名中年人要走過常封身邊時,后者猛的一伸手臂,把他們攔住,語氣陰冷地說道:“誰若敢對公無禮,可別怪我劍下不留情面。”
三名中年人倒吸口涼氣,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眉頭緊鎖,目光兇惡地瞪著常封。其中一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常先生,你可要記住你現在的主是誰!”
常封伸出去的手臂沒有任何收回的意思,斬釘截鐵地說道:“無論我受雇于何人,只要有我在,便不準有人對公無禮。”
聽他語氣堅決,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三名中年人也頗感無奈,最后只好看向肖香,等她做出決定。
任笑的出現,是個意外,而常封的‘臨陣倒戈’,則屬意外中的意外。肖香暗嘆口氣,看來只要有任笑在,今晚自己就討不到便宜了。
她沉思片刻,問道:“常先生現在可還愿意留本宮身邊?”
“當然!”
“那好吧!”肖香舉目看向任笑,傲然說道:“今日本宮就看在常先生的面上,暫且放你一馬,也放過他們,不過下次再見,再敢與本宮作對,本宮可不會留情了。”
說著話,她向身后的手下眾人一揮手,喝道:“撤!”
她的撤字才說出口,就聽不遠處的院墻上突然有人放聲大笑:“哈哈,肖香公主看起來是忘了,這里是風國,不是你川國,更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這突如其來的話音令在場眾人同是一驚,人們下意識地轉頭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院墻上,不知何時蹲坐著一人,身穿黑色的錦衣,背披黑色的大氅,身材修長又勻稱,向臉上看,五官深刻,俊美非凡,一對虎目,不時閃爍出流光異彩,嘴角自然上彎,天生的笑面,給人一種親切感,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卻又陰冷人,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肖香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后,下意識地驚道:“唐寅?”
“哦?原來肖香公主早就知道我的身份,看來當初他實在不該用化名。”沒錯,此時蹲坐在院墻上的這位,正是風王唐寅。
唐寅太機靈,他的反應也太快,上過肖香一次當后,他并沒有再上第二次當。當他帶著一干風將趕去城外的第九軍大營時,剛出郡首府他就感覺到不對勁,自己現在完全是被肖香牽著鼻走,先不說現在出城能不能救出被燒的軍糧,一旦自己離開,郡首府又遇襲怎么辦?到時軍糧受損,軍餉又被劫,可就賠了夫人又折兵呢!
出于這樣的考慮,唐寅令眾風將們去往城外,他自己則悄悄留在郡首府內沒有走。
結果還真被他料對了,肖香果然還有后手,趁著風軍出城救火的空當,又來打劫郡首府內的存銀。
他之沒有馬上現身,一是想看看肖香這一行人的實力如何,其次,也是想試試任笑的反應。
這么危急的時刻,如果任笑肯出手相助,說明他對己方還是有心的,如果仍是坐視不理,那說明自己對他的禮遇也全打了水漂。
慶幸的是,任笑沒有讓他失望,果真在關鍵時刻出手,而且順帶著還把那個神秘黑衣人的真實身份弄明白了。
唐寅一直都覺得黑衣人眼熟,自己似乎在哪見過,可又怎么想也想不起來,不過現在他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先后吸食了皇甫秀臺的三名弟,這三人自然對他們的大師兄常封再熟悉不過,所以在自己的潛意識當中,對常封也是很熟識,只不過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罷了。
此時此刻看到唐寅,肖香心里又驚又駭,她下意識地問道:“你……你剛才不是已經出城了嗎?”
唐寅仰面而笑,說道:“出城?那只不過是做作樣故意給你看的!”
“為什么?”
“不這樣,又怎能把你和你的手下們引出來呢?”唐寅含笑跳下院墻,直直向肖香走過去。
“你……好陰險!”肖香以及后面的眾人臉色同是一變,原來唐寅業已識破了己方的計謀。
“陰險嗎?和公主比起來,我恐怕只能用善良和淳樸來形容自己了。”
唐寅步伐不停,臉上的笑容加深,邊繼續往前走著邊笑瞇瞇地說道:“就憑著一紙賭約,卻把我等耍得團團轉,公主殿下的頭腦可真是令人汗顏啊!”
他雖是在笑,但肖香卻感覺不到他的笑意,隨著唐寅的靠近,她感覺自己就像掉進冰窖當中,從骨里生出寒意,人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冷汗由她的額頭慢慢滲出,雖然不想承認,但她騙不了自己的心,此時的唐寅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以及強烈的恐懼感,她甚至感覺不是一個人在走近自己,更像是一只野獸、一個魔鬼在向自己靠近,好像隨時都會一口把自己吞掉似的。網:,。
的書迷同時還在看:
_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