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
神神叨叨的,還真當自己會未卜先知啊?聶澤心里嗤笑,抱著看笑話的心理,連連點頭,說道:“希望任帥能大破風軍的‘陷阱’!”
任放知道聶澤并不相信自己的話,他也不在意,帶上幾名侍衛,去往轅門處的塔樓,觀望錦陽的布局。
當天晚間,任放挑選出來的那三千名精銳悄悄潛行出軍營,進入錦陽外圍的城中。
這三千川貞聯軍的士卒,以貞兵為主,不僅是獵戶出身,精通陷阱,而且還都是從軍多年的老兵,經驗豐富,個頂個的精壯。
在任放想來,他們潛入城內,即使無法破壞全部的陷阱,至少也能破壞掉己方大營這一面的陷阱,但事情的進展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任放派人破壞陷阱,同一時間,唐寅帶上以程錦為首的二十多名暗箭人員悄悄出城,潛伏在城墻外圍的民宅之中。唐寅倒是沒有料到對方會出兵破壞己方布置的陷阱,而是象去瞧瞧川貞聯軍大營的格局,看看己方有沒有可乘之機。
錦陽城墻外面的這片廣闊的民宅,反倒成了風軍和川貞聯軍天然的屏障。
唐寅和程錦等人都是暗系修靈者,到了晚上,又有如此多的民房做掩護,如魚得水,二十多人,身形時隱時現,和鬼魅無異。
他們正向前走著,唐寅耳目最為敏銳,身形先是一頓,緊接著用暗影漂移閃進一座宅院之中。暗箭眾人反應的也快,緊隨唐寅之后,嗖嗖嗖,全部跟進院落當中。
“大王,怎么了?”程錦小心翼翼地走到唐寅近前,低聲問道。
唐寅瞇縫著閃爍著幽光的眼睛,說道:“前方有人。”
“啊?”程錦吃了一驚,皺著眉頭說道:“難道是敵軍要趁夜攻城?”
唐寅搖了搖頭,說道:“鬼知道,你和兄弟們在這里等我,我先去查看一下。”
程錦忙問道:“大王要一個人去?”
“沒事!只是打探,又非要與敵硬戰!”說話之間,唐寅身子騰出黑霧,接著,身形消失,再現身時,已到了院外。他時而用暗影漂移,時而毛腰潛行,悄然不聲的向前行去。
唐寅擁有夜眼,對于他來說黑夜和白晝沒有區別。等他快要接近對方的時候,閃上一座二層閣樓的房頂,趴在房檐邊緣,攏目向下觀望。
由于對方沒有聚攏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他無法確認敵人的數量有多少,正當他想向往深處潛行的時候,兩名未著甲胄,身穿黑衣的貞兵走進他所在的這間院子。只見這兩位,高抬腿,輕落足,每走一步都得向四處張望幾眼。
唐寅嘴角上揚,露出冷笑,暗道就先拿你倆開刀吧!他雙手伸向后腰,抽出兩把紫汪汪的彎刀,隨著他手掌散發出靈氣,紫色的刀身立刻變成純黑色。唐寅沒有立刻進攻,雙眼盯著下面的二人,射出野獸看到獵物一般的光芒。
等二人走到足夠隱蔽的地方,唐寅突然施展出暗影漂移,身形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兩名貞兵的背后,幾乎是在他現身的同一時間,他的雙刀也兇狠地刺透了對方的胸膛。兩名貞兵沒有發出任何的叫聲,只是張開了嘴巴,但黑暗之火已在他們體內燃燒起來,兩具尸體軟綿綿的倒了下去,與此同時,白色的靈霧從他二人身上飄出。
唐寅吸氣之間,空中飄散的靈霧也進入他的體內,他閉上眼睛,靠墻而坐,很快,通過兩名貞兵的記憶,唐寅也搞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任放果然厲害,竟然在沒有查探的情況下就能判斷出己方在城外民宅中布置了埋伏,其人精明的可怕啊!唐寅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一切,沒有再多做耽擱,將兩具尸體拖到隱蔽之處,然后又以暗影漂移返回,和程錦等人匯合。
唐寅去得快,回來的也快,見大王回來了,留在院內的暗箭等人紛紛圍攏上前。程錦低聲問道:“大王,什么情況?敵軍可是要夜襲?”
“呵呵!”唐寅輕笑一聲,說道:“敵軍不是要夜襲,而是想趁夜破壞我軍在城外布置的機關陷阱。”
“哦!”聽聞這話,程錦暗松口氣,隨后他又怪異地問道:“敵軍那么快就探明我軍在城外布置陷阱了?”
“不是,是任放自己推測出來的。”唐寅環視眾人,伸出三根手指,笑瞇瞇地說道:“敵軍共出動了三千人,都是獵戶出身又經驗豐富的老兵,各位,我們今晚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如何?”
暗箭眾人面面相覷,沒太弄明白大王的意思,程錦好奇地問道:“大王的意思是……”
唐寅陰陰一笑,說道:“把他們統統殺光!”
暗箭里大多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修靈者,不過聽完唐寅的話,眾人心中還是一顫。己方才二十多人,而對方有三千人,想殺光對方又談何容易?
見眾人沉默無語,唐寅臉上的笑容加深,疑問道:“怎么?你們認為自己做不到嗎?別忘了,你們可都是能以一頂百的暗系修靈者,殺光區區三千敵軍又算得了什么?”
聽聞唐寅的質問,眾人的斗志都被激了起來。他們倒不是擔心自己打不過對方,而是怕萬一發出聲響,引起對方的警覺,會把敵軍的大隊人馬招惹過來。眾人紛紛說道:“大王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
“恩!”唐寅伸展幾下筋骨,說道:“今天我們來比一比,看誰摘得的敵軍軍牌最多,過百者,重賞,不足者也不罰,但是,誰要是讓敵人叫出了聲,驚動了對方,那可要重罰的,怎么樣?”
沒有人會認為自己比別人弱,何況是暗箭這些出類拔萃的暗系修靈者們?包括程錦在內。眾人擦拳磨掌,齊齊點頭應道:“是,大王!”
唐寅揚起的嘴角透出嗜血前的興奮,他兩眼射出駭人的精光,輕喝一聲:“走!”說話之間,他人已閃了出去。暗箭眾人也跟著施展暗影漂移,二十多人,眨眼工夫全部消失,剛才還站滿了人的小院一下子變的空空蕩蕩。
黑夜,就是暗系修靈者的天下,暗影漂移完全不受限制,隨意移動,使他們和暗夜中的惡魔沒什么區別。
唐寅事先已經吸食了兩名貞兵的靈魂,對敵軍的部署有所了解,這回他潛行的速度更快,一會在房頂,一會又閃到墻根下,快速地向敵軍接近過去。
當他走到一處街口的時候,眼尖的發現前方有數名敵兵毛腰而來,他想也未想,以暗影漂移閃進旁邊的院中。唐寅沒有料到的是,這間院子里竟然有人,現身后的唐寅正好與對方打了個照面。
這樣的情況令唐寅與對方同是一愣,不過他反應極快,只是一個箭步便竄到敵兵的近前。
原本無人的院子竟然憑空多出一人,這對從未見過暗系修靈者的川兵而言實在太嚇人了。
經過短暫的愣神后,川兵本能的張開嘴巴,要放聲尖叫,不過他的嘴巴是張開了,叫聲卻沒有喊出來,原來唐寅的手掌已如同鐵鉗似的死死掐住他的喉嚨。
黑暗之火在唐寅的手心里生出,這名川兵士卒身子劇烈地顫抖一下,接著,瞳孔放大,臉色死灰,身子隨之軟了下去。
唐寅掐著尸體的脖頸并未馬上松手,而是提著他走到院門后,靜聽外面的走靜。
街口走來的這幾名川兵的腳步很輕,但逃不過唐寅的耳朵,聽動靜,對方似乎正是向自己所在的這間宅子而來。他屏住呼息,把手中的尸體緩緩放在地上,然后抽出雙刀,將其靈化。
“小初,你這邊查完了沒有?”
那幾名川兵走到院子門口,探頭向里面輕喚。
黑咕隆咚的院子,幾名川兵什么都看不清楚,連問兩遍,見沒人回答,喊話的那人忍不住低聲嘀咕道:“奇怪!小初是進的這間院子,怎么會沒人呢?”
“會不會是他先走了?”另名川兵胡亂猜測。
“不會是出了什么意外吧?我們進去瞧瞧!”隨著話音,四名川兵從外面慢慢走了近來。此時,唐寅和他們近在咫尺,只有一門之隔,但是四個人的注意力都在院子里端,沒有一人向門后瞅一眼的。
不知道院子里會不會有陷阱,四人走的很慢,兩人在前,兩人在后,小心翼翼的向里端的正房移動。
就在他們向里面走的時候,后面的房門被緩緩推開,在門后的陰影中,有兩團綠點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唐寅從門后悄悄走了出來,接近到殿后的那兩名川兵的背后,動作舒展又輕柔的將雙刀同時遞到二人的脖頸前。
他的刀是烏黑的,連寒光都沒有,直至刀身上的黑暗之火快要燒到兩名川兵士卒的肌膚時,那二人才有所察覺,兩人同時停下腳步,向下垂目,又驚又駭地看著橫在自己脖頸前的黑刀。
他倆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唐寅手腕加力,雙刀無情的將兩人喉嚨割斷,黑暗之火瞬間吞噬掉二人體內的精華,將其熔為靈氣,飄升到空中。
二人身體向前撲倒的同時,唐寅又箭步上前,刀鋒由前面那兩名川兵的后脖根刺入,刀尖從其喉頭探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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