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
就在明嘯天下令撤退的同時,就聽風軍的大營外‘啾啾’的尖嘯聲不絕于耳,那是響尾箭的號令聲。隨著響尾箭響起,在風軍大營外的草地中突然站起無數的風軍,火箭同時點燃,對準風軍的大營齊齊射出火箭。
這一大圈火箭飛到空中,仿佛是一面烈烈燃燒的火霧騰起,飛行在風營的上方時,火箭齊齊墜落下來,這時又象天降火雨似的,只見無數的火箭釘在寨墻上、營帳上,而早已涂抹過火油的寨墻以及營帳粘火就著,再加上營中堆積的枯草和干柴,使火勢一起便無法控制。
這下子可苦了風營內的寧軍,人們被到處燃燒的烈火以及不斷從天而降的火箭燒的暈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尤其是周圍的營帳,那根本就是一座座火堆,火借風勢,風助火威,火苗都竄出好遠,稍微離近點就要受起波及。
整個大營,只是頃刻之間就化為了火海,里面的溫度好象一下子升高幾十度似的,寧軍身上的鋼盔鋼甲都烤的燙手,人還哪里能穿得住,許多寧軍將身上的盔甲卸掉,只著軍裝,但布制的軍裝粘火便著,數之不清的寧軍渾身是火,慘叫著摔倒在火海中。
風營突然火起,留在風營外面的十多萬做策應的寧軍自然也看到了,這支寧軍的主將名叫蘇原,見狀,他臉色頓變,大喊道:“不好,我軍中計了……”
他話還未說完,隱隱約約聽到周圍有轟隆隆的聲響傳來,他下意識地轉頭四處望去,但黑漆漆的夜里,他什么都沒看到。蘇原緊張地問左右的偏將道:“你們聽到沒有?附近有什么聲音?”
“將……將軍,好象……好象是馬蹄聲!”
“馬蹄聲?”蘇原稍愣了片刻,立刻回過神來,大叫道:“不好,有敵人的騎兵突襲我軍!”
真被蘇原說對了,就在他的正前面確實殺來一支風國騎兵,以吳廣為首的三萬輕騎兵。
有莫馬相助,風國的輕騎兵速度太快了,只見在寧軍的前方,猶如離弦之箭般沖來一支黑壓壓的馬隊,戰馬飛奔,塵土飛揚,再借著夜色的掩護,讓人更看不真切,當寧軍看到風國騎兵的時候,后者業已沖到了近前。
眼睜睜看到一名身罩靈鎧手持靈刀的風將率先從夜幕中迎面沖殺過來時,蘇原心頭大顫,他本能反應的吼叫一聲,運行靈氣,想以靈武技能阻擋飛速而來的敵人。可是他手中的靈槍才剛剛閃出耀眼的光彩,技能還未來得及釋放,手擎偃月刀的風將業已沖到他面前,后者手中刀向前猛然橫揮,同時振聲喝道:“吳廣來也!”
這一刀,正中蘇原的脖子,靈刀將他的頭顱砍飛出好遠,再看蘇原,猩紅的鮮血從體腔內噴射而出,無頭的尸體在戰馬上晃了幾晃,斜身摔倒在地。吳廣刀劈敵將,片刻都未停頓,順勢殺進寧軍陣營內。
步兵對騎兵,一旦讓騎兵近身,對步兵而言那就是一場可怕的噩夢。以吳廣為首的輕騎兵殺入寧軍陣營里,如入無人之境似的,由寧軍的陣頭一直沖殺到陣尾,三萬騎兵,好象一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將寧軍陣營從正中間一剖兩半。
且不說寧軍被風騎兵砍殺了多少,單單是被騎兵踩的肢離破碎的士卒就已不記其數,當風軍沖出寧軍陣尾的時候,回頭再看寧軍陣營,中間地帶已找不到一個活人,滿地皆為尸體,如河的血水中散落無數殘缺不全的尸塊。
吳廣率眾,不依不繞的調轉馬頭,從寧軍陣營的后方又反殺回來。這一次的沖鋒徹底擊垮寧軍的斗志,回過神來的寧軍直被殺的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在無人指揮的情況下,十余萬人讓三萬輕騎兵殺的潰不成軍,哭喊連天。
這場戰斗,發生的快,結束的也快,在風國騎兵反復的沖擊下,十多萬的寧軍死傷慘重,最終扔下數萬之多的尸體,全體向后潰敗。
吳廣的任務就是對付留在營外的寧軍,而且馬隊也只能在平地上作戰,進入營中的寧軍他想殺也殺不到。眼前的這支寧軍是要指揮沒指揮,要斗志沒斗志,他哪肯輕易善罷甘休,吳廣率領麾下眾騎,隨后掩殺。寧軍盔甲沉重,士卒們本就跑不起來,現在他們想甩掉輕騎兵的追殺,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很快,吳廣一眾就追殺上寧軍的主力,兜著寧國潰軍的屁股砍殺,一片又一片的寧軍慘叫著死于騎兵的馬刀下,而更多人是被砍傷在地后又被密集的馬隊活生生踩踏死的。此戰寧軍之慘,已到了讓人不忍目睹的程度,他們是跑一路扔一路的尸體。
當吳廣收兵,返回主戰場的時候,麾下的三萬將士沒有多少傷亡,而且人人腰間都掛有兩、三顆寧軍的首級,可見此戰寧軍潰敗之慘。
為明嘯天做策應的十余寧軍被吳廣率眾殺的大敗,導致進入風營的三十萬寧軍失去外援,只能憑借自身的力量向外突圍,可是等他們向外沖殺的時候才恍然發現,原來風軍大營外圍的土墻根本不是用來拒敵的,而是用來對付他們的。
無數的風軍士卒站在土墻后面,嚴陣以待,從風營里跑出一個他們便射殺一個,跑出一群就射殺一群,從轅門涌出來的寧軍被外面迎面而來的火箭射到無數,尸體疊疊羅羅,堆積如山,在風軍密集又犀利的箭陣下,涌出來的寧軍又被迫退回到營內。
但是風軍大營此時已變為一片火海,到處都有火光,到處都有灼人的熱浪,人在其中,連呼吸都困難,稍微喘息大一點,肺子就象是要燃燒起來似的。
面對著這種困局,明嘯天也慌了手腳,他罩起靈鎧,一邊嘶吼著指揮周圍將士向外沖殺,一邊問身邊的寧將道:“蘇原呢?蘇原為何還不來救我?”
他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下面的寧將們更不知道,人們帶著顫聲尖叫道:“可能……蘇將軍正在外面與敵人交戰……”
“媽的!”明嘯天怒罵一聲,伸手抓過來一名寧將,吼道:“你上!你給我親自上陣,如果打不開缺口,你就給我死在外面!”這時候的明嘯天已進入半瘋狂的狀態,其他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現在他所考慮只是自己如何能保住性命。
被他推到前面的寧將只能硬著頭皮率領寧兵繼續向外沖殺,可是還沒等出轅門,外面的火箭就已經射了進來,寧將周圍不時有士卒被流矢射中,哀號著撲倒在地,那一聲聲不絕于耳的慘叫刺激著在場每個人的神經。
“殺!兄弟們隨我沖殺出去!”寧將求生的本能戰勝心里的恐懼,揮舞靈刀,率先沖出轅門。在他出來的瞬間,更多的火箭也向他飛射過來,火箭擊打在他的靈鎧上,劈啪作響。寧將一邊揮舞的靈刀撥打箭矢,一邊艱難地向前飛奔著。
他能擋下十支、百支雕翎,但卻擋不住成千上萬支,隨著箭矢連續不斷的擊打在寧將的靈鎧上,后者的靈鎧也頂不住這么密集的攻擊,很快便出現裂紋,只眨眼工夫,寧將周身的靈鎧寸碎,失去靈鎧保護,寧軍的身子一瞬間就被釘成刺猬。
撲通!
寧將插滿箭羽的身軀無力的跪在地上,他以刀支地,硬是沒有倒下,血水順著嘴角不斷流出,直至死,他還在喃喃地念叨著:“殺……沖殺出去……”
一名箭法出眾的風兵舉弓,對準寧將的腦袋,一箭射出,隨著撲的一聲悶響,這一箭正中寧將的頭頂,將其跪而不倒的尸體射翻在地,見狀,周圍的風兵傳出一片哄笑聲。
此戰風軍打的太輕松了,輕松到他們根本無須上陣,只需站在土墻后面等著寧軍主動送上門來讓他們射殺就好,不過受困于風營里的三十萬寧軍卻已慘到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程度。
熊熊的烈火在迅速地吞噬著寧軍將士的生命,而四周燃燒的寨墻令寧軍根本無法靠近,沒有其他的出路,他們只能由轅門向外突圍,但是那里有風軍重兵把守,又有堅固的土墻做依仗,寧軍出去一批死一批,在轅門處,寧軍的尸體已羅起半米多高,燒焦的肉臭味飄蕩在空中,讓人作嘔。
明嘯天還在做最后一搏,他不敢親自上陣突圍,只能把身邊的寧將一個接一個的推出去,可是寧將身上的靈鎧也只不過是能比普通士卒多擋幾箭罷了,在密集的箭陣之下,寧將的生命也是眨眼即逝。
所過時間并不長,明嘯天還想從身邊抓人,結果他身邊已一員寧將都沒剩,原本數十名寧國戰將都已被他派完了,數十人皆折于風軍的箭陣之下,現在唯一還能領兵突圍的將領只剩下他一個。
這時候,明嘯天徹底絕望了,身子搖晃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兩眼空洞。左右的侍衛相互看看,一齊擁上前來,叫道:“上將軍,我軍……實在是沖不出去了,與其被活活燒死、被風軍射死,還不如……不如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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