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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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記得那個冬季,李虹站在墓碑前,一如慨往的傷感
秦佩瑤站在那里,靜靜矗立,一絲風吹來,卷起她的秀發在風中飄蕩。.(.)第)(一)(中)(文)\s
只見她取下墨鏡,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鞠了三個躬,這才重新戴上墨鏡。
兩人在這八寶山的墓地里慢慢地,后面遠遠跟著幾名警衛。
風中傳來秦佩瑤幽幽的聲音,“我要了!”
張一凡跟她相隔三步之遠,聽到她這句話,本來想問一句,卻還是吞了下去。或許,象她這樣的子,何必再問去處?
果然,秦佩瑤依然自言自語一般,“你不恨我嗎?”
張一凡淡笑了一聲,“恨從何來?”
秦佩瑤緩緩道:“說得也是,恨從何來?”
八寶山上,郁郁蔥蔥,幽靜而深遂。只是今天這天氣特別沉,好象要下雨了。
秦佩瑤毫不在意,慢慢地在這幽靜的林子里。
她抬頭看了眼天,淡淡道:“有幾件事情,我想在離開之前跟你說一聲,不管你有什么看法,我想還是說出來。”
張一凡背著雙手,“你說!”
秦佩瑤道:“你知道牧遠同志為什么執意要找到那批寶藏嗎?”
張一凡搖搖頭,“我覺得這個并不重要,雖然我不信佛,也不信教,但是我相信有些事情冥冥中早有注定。是你的始終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爭也爭不來。”
秦佩瑤淡笑道:“你還真是一個情淡薄之人。”
張一凡向前了幾步,“說不上,至少我認為,人到了某種境界的時候,有些東西反而看淡了,看開了。”
秦佩瑤幽幽地嘆了口氣,“那是人的本能,一旦擁有了之后,自然看穿了。難道你不覺得?”
她說的,有很多種含義,這中間的含義,靠張一凡自己去領會。
秦佩瑤邊邊說,“其實他一直想打造一個很強勢的家族,可惜,天不與命。”
張一凡說道:“這就是與慕容家聯姻的真正原由?”
秦佩瑤并不否認。她只是說,“我跟慕容飛雪并不合拍,他一直在心里恨我們秦家。”
她了幾步,又道:“慕容家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這個家族,一直帶著一種神秘的彩,哪怕是我在慕容家呆了這么久,對他們這個家族一直一知半。”
說到這里,她又停下了,“但我相信,那藏寶圖是真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瞟了瞟,在張一凡的臉上停留了數秒。發現張一凡臉上古井無,好象在聽,又好象沒有在聽。秦佩瑤道:“你在想什么?”
張一凡說,“沒有,只是勾起了一些往事。”
秦佩瑤冷眸掃過,“關于寶藏的往事?”
張一凡不說話了,秦佩瑤道:“那場風沙,終于讓我知道,你和她是怎么活下來的。”
秦佩瑤說的這個她,自然指的是夏薇兒。
張一凡心里早有千百種猜測,其中一種就是秦佩瑤已經知道了寶藏所在,但是她既然知道了,為什么又密而不宣,甚至連秦首長都不知道這個秘密?她到底想干嘛?
“活下來是命!老天不讓我死。”張一凡只能這樣回答,他既不想承認,又不想否認。
秦佩瑤冷笑了一聲,“你真是一個沉得住氣的人。”
張一凡收回目光,“你也一樣,經歷了這些之后,你還會想什么?”
秦佩瑤眼中的異樣一閃而逝,“好,就讓這個秘密,永遠埋藏這風沙之下,千年,萬年,永不重現。”
她看了看張一凡,“我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說!”
“姚慕晴在青云庵。”
張一凡的眉跳了跳,青云庵?
川省那個青云山上的青云庵嗎?自己好象去過一回。
眼前浮現著那鐘天地之靈秀的青云山,張一凡當初還在想,這的確是一番好清靜之地。萬萬沒想到姚慕晴會在那里。她是出家了呢?還是……
想到那如風如霧般的子,張一凡心里依然顫動了一下。于是他又在心里暗嘆,自己還是不能脫俗。
那一幕細微的變化,讓秦佩瑤盡收眼底。
張一凡果然心存雜念。
只見她幽幽道:“慧真師太跟牧遠同志有些淵源,他們是多年前的舊識。”
張一凡豁然明白了,不由在心底暗自嘆了口氣。
何謂得德,何謂入俗?
連慧真師太這樣的人也不免落入俗套,一個人要真正超凡脫俗又談何容易?
正所謂佛家所說,萬事皆空。
這就對了,其實他們所謂的看空一切,何嘗不又是一種空?
有時說看空了,其實是不空。
張一凡這才突然醒悟,原來這就是佛說的真諦。他們一再在勸說世人,四大皆空。其實這個空已經包含了他們心里所說的那個空。
空就是假,假就是不真,不真就是騙人。
這個世界上,到底誰在誰騙?
正如觀世音菩薩所說,眾生不度盡,誓不成佛!她不成佛,其實她已經成佛。而那些真正成佛的,是否已經是真佛?
秦佩瑤萬萬沒想到,張一凡居然在那一刻,領悟了許多真理。
她只是看到張一凡眉宇間的顫動,她就已經明白,張一凡還是放不下。
至于放不下什么呢?
友情?還是愛情?
想到愛情這個東西,秦佩瑤不由有些惘然。
世間有一種子,高高在上,天生麗質,但她們永遠與生注定,屬于冰山上的神,千古不化。這種子,視天下男兒如草芥,哪怕是終生孤芳自賞,也不愿意與之茍合一生。
張一凡見過兩位,一位是李虹,一位是秦佩瑤。
李虹原本也是這類子,直到現在跟張一凡認識這么多年,兩人也只是偶爾為之。愛情在她們的心目中,崇高,圣潔無比。
但天下男子,多半是食動物,而她們則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只是李虹被張一凡這種神,潛移默化之后,漸漸有了些轉變。
秦佩瑤應該算得上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子,張一凡從她彈出的千古絕唱中,大概能知一二。但是他深信,憑著慕容飛雪這孩子的資質,估計是讀不懂她。
現在秦牧遠同志已經逝世,他們之間這段緣怕也終究會煙消云散。正如古人說,竹本無心,何必空生枝節。他已經看出來了,秦佩瑤決定完全退出世俗之爭。
張一凡從包里抽出一支煙來,點上后吸了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呢?”
秦佩瑤說,“該是你知道的,我沒有必要隱瞞。”
“那我可得好好謝謝你!”張一凡總覺得,秦佩瑤身上有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今天應該是她和自己說話說得最多的一次。
秦佩瑤沒有回答。張一凡道:“我聽過你的琴音,舉世之間,絕無僅有。”
秦佩瑤道:“一切都只是過眼云煙,虛名不必在我。”
“你準備怎么辦?”
張一凡看著她,墨鏡之下那種晰白,漸漸地,多了一絲淡漠。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一陣山風吹來,帶送來一陣淡淡的幽香。
秦佩瑤的身影,漸行漸遠。
張一凡站在那里,遠遠望著這個無比灑脫,從容而去的身影,他的心情很復雜,居然無法來形容秦佩瑤這個人物。是恨?還是愛?
或許,兩種都沾不上邊。他跟秦佩瑤之間,完全沒有任何超越男子之間的情感,既然談不上恨,何處有愛?看著她了,遠了。
張一凡的心思,漸漸地泛起了一些瀾。
或許從些別過,或許還有未來,或許,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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