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紫衣的化妝持續了整整五個小時,這也是她學習易容術以來第一次一張臉上耗費這么長的時間、這么大的精力。她明白此次行動的危險性和重要性,所以反反復復的對比照片、修改調整,可能少的消除差距,力求完美。
當后一道工序完成后,看著已經自己的杰作,軒轅紫衣滿意點頭,王鐘等人也不得不感嘆,像!太像了!幾乎完全改變了相貌,狄成刻意的調整下,連氣質也生了變化。
可以毫不客氣的說,哪怕葉婉彤、楊靖等人過來,如果沒有提示的話,恐怕也不可能認出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皮膚微黑的男子就是狄成!
對著鏡子仔細看了幾遍后,狄成再次和他們重復了下計劃的過程,然后眾人擔憂的目光從后門離開kt,與金學良安排的人接頭,被秘密送進了看守所,取代了一個剛剛被判處死刑的囚徒——王白軍!
耐心的等待,黑夜落幕,旭日高升,的一天開始,人們又開始繁忙且重復不變的生活,享受自己的幸福與美好,而狄成則被掛上腳銬手銬,與同看守所的兩名獄友壓上囚車,來到市郊。
與以往押送犯人所不同的是,護送過程由武警擔任,可集結地卻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下來!快點!”
“手腳麻利點!”
“別磨磨蹭蹭的,快點!”
士兵冷厲的喝斥聲,狄成拖著沉重鐐銬從囚車上下來,槍口的推搡走到包圍圈的央,那里已經站了十幾個低眉垂眼、帶著鐐銬的囚徒。
狄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些人,目光從左邊掃到右邊,每個人的身上都稍微停頓了片刻,注意力不是臉上,而是氣質、手、眼神。他找人,找與自己相同類型的人!!!
似乎感受到了異樣的注視,好幾個人慢慢抬起眼皮,迎上了狄成的目光,短暫的對視后,其兩人冷冷哼聲,繼續低眉垂眼,閉目養神,一個人回應了個惡狠狠的囂張表情,一個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遍,眼眸深處閃過道凌厲的精芒,一閃而逝,回歸沉寂。
“看什么看!站到隊伍里!”正當狄成看的起勁時,后面的士兵猛的跺了他一腳。
狄成沒有閃躲、沒有反抗,結結實實的受了這一腳,身軀晃動,踉蹌幾步撞向前面的囚徒。
一個軍官模樣,帶著墨鏡的男子盯了眼狄成,冷聲道:“警告你們一遍,別給我惹麻煩!也別這槍口前面玩囂張,否則的話……代價會很慘痛!”
“都給我站好了!”后面的士兵大聲喝斥,掄起槍把那些站不整齊的囚徒身上一陣亂砸,行動粗暴而野蠻,直到把這十多個囚徒的身體“砸”直、“砸”的陣列齊平,這才放過他們,站回原來的位置繼續警戒。
場面恢復平靜,士兵們個個神情冷肅,持槍警戒,囚徒們不得不用力挺直身子,默默承受焦陽的炙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點到十點,再到十一點半,狄成足足這站了兩個半小時,期間陸陸續續的有囚車趕到,有的從上面下來一個囚徒,有的則是兩個、三個或四五個。囚徒形態各異、相貌各異,卻有一個共同點……沉默!任憑士兵喝罵、推搡和踢踹,既不反抗也不討好,個個表情冷硬,眼簾低垂,拖著鐐銬走進隊伍。
而從這些囚車的車牌號來看,應該都是周邊省區的,也有其他地方的。正如金學良所說的,各省的重刑犯要今天上午之前這里集合,然后被集體押送到秦嶺山脈深處的黑崎監獄。
狄成保持著相同的姿勢,閉目養神,安靜的調整著狀態,每當有囚車過來的時候,都會抬起眼,靜靜的打量著那些走來的囚徒,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觀察著他們眼神偶爾閃動的精芒。
到后,狄成的嘴角微不可查的翹了翹,心暗道聲……有意思!比自己想象的還有有意思!
看來這后一班車,打主意的人不少,都想趕著要黑崎監獄禁閉之前把自己的人安排進去。
上午十一點三十分,墨鏡軍官看看手表,冷聲呼喝!“清點人數!核實犯人身份。”
“是!”十位手拿資料件的士兵振聲應是,走到人群依次開始核實,不僅對比相貌,還要詢問姓名、履歷、判刑原因等等各方面的基本信息,而且非常仔細,每次的提問都是盯著囚犯的眼睛,辨別是否有說謊。
二十分鐘后,士兵們相繼核實完畢,進行匯總之后,向墨鏡軍官匯報:“報告校,囚犯應到42人,實到42人,基本信息核實完畢,初步確定沒有冒名頂替,身體狀況良好,無殘疾。”
軍銜為校的男子冷漠點頭,向前幾步,墨鏡后的眼睛掃過場42名囚徒,揚聲道:“離開之前,說幾條規定,豎起耳朵好好聽清楚,到時候誰若違犯,別怪我沒有提醒!
一、不管你們曾經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背景、干過什么大事,既然今天站了這里,那些的所有,都不再與你們有任何關聯。從現開始,你們只需要記住一點,你們是囚犯,是重刑犯!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沒有人權、沒有生活,你們……一無所有!
二、是重刑犯,就得有重刑犯的覺悟!誰若敢搗亂、不遵紀律、不聽指揮,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們永遠出不了黑崎監獄!
三、當下重要的一點。進入黑崎監獄的這天時間里,你們要絕絕對對的服從命令,誰若敢制造事端、傷害警衛、伺機逃竄,當場射殺!
四、不要質疑我的權力,不要懷疑我說話的分量,誰若想挑戰一下,我寧雷愿意奉陪!”
話到后,名為寧雷的校軍官幕然大吼:“聽明白了?”
靜!!
42名囚徒低垂著眼簾,神情冷漠,冰雕般毫無反應。
“聽明白了嗎?”寧雷再大吼。
靜!烈日下,荒野,槍口所指的區域里,42名囚徒沒有一個出哪怕絲毫聲音。
四周士兵冷然呼喝:“啞巴了?!!回答!!”
咔咔咔!!機槍的“保險”全部打開,槍口瞄準這群囚徒,氣氛陡然緊張!
可這群囚徒依舊毫無所覺,保持著沉默,繃硬著臉頰,一聲不吭!!
校寧雷神情微冷,慢慢摘下墨鏡,如虎雙眸掃動幾遍,然后定其一個囚徒神槍。咔噠聲,上膛,對著那人抬手就是一槍!
砰!!子彈怒射,碎石迸濺,這一槍正好打那人腳趾前面,與鞋尖緊擦,如果再進半分,很可能就會把他的腳趾頭給轟碎。可即便如此,包括他本人內的所有囚徒,沒有任何反應,哪怕分毫的驚嚇都沒有。
寧雷目光凝縮,忽然冷冷笑:“好!!好的很!!”
“校……”身邊士兵剛要詢問,寧雷抬斷:“從現開始到后天晚上,不給他們一滴水、一口飯!讓他們明白什么叫囚犯!”
“明白!!”
“押上車!”寧雷冷冷看了看他們,坐上前面的軍用越野車。
“排好隊,上車!”士兵們持槍呼喝,推搡著囚徒們往路邊的那輛大型囚車走去。
狄成走隊伍里,放緩步子,故意走后,當所有囚徒都進了囚車后,這才慢悠悠的走上去,看也沒看任何人,徑自走到了后,和一個身形壯碩的年男子坐一起,隨口輕聲問了句:“犯了什么事?”
男子只是隨意的瞥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投到窗外,沒有絲毫搭理的意思。
“朋友,旅途愉快。”狄成無聲笑笑,仰靠座椅上,深深吸氣,緩緩呼出,眼睛微微閉合,通過狹縫開始觀察車內的每個人,尤其是其幾個引起他興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