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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3章夜來風雨聲
第1163章夜來風雨聲作者:霉干菜燒餅
杰拿斯※#8226;帕沙
漢斯※#8226;勒茨
讓拉斐爾比較吃驚的并不是男子的身份,而是對方稱呼他們為“卡斯特路商業協會”。當初拉斐爾出海只是為了去東方探險,完全沒有要成立商業協會賺大錢的想法,商業協會這個詞放在阿歌特這個名字后面還比較恰當。更何況在葡萄牙還有一個正式的卡斯特路商業協會,當家人就是拉斐爾的父親。這個稱號似乎是從非洲西海岸開始傳開的。卡魯提拉號打到了西非的惡商菲南※#8226;西魯韋拉,解救了其他的小商業協會和當地人民,又在盧安達和開普頓之間建設了港口卡里比布,將西非和東非的海上貿易聯系在一起,人們由衷地感謝卡魯提拉號,特別是那個還不到十八歲的年輕船長,便稱呼他們為“卡斯特路商業協會”。這是在卡魯提拉號離開卡里比布后不久的事情。然后這一稱號便跟著傳到非洲東海岸。但是在傳到拉斐爾耳朵里之前伊斯蘭人卻先一步得到情報,這讓后來得知來龍去脈的卡魯提拉號的船員們驚訝不已。也由此更加確定了當時和他們說話的年輕男子是個不簡單的人物。他表面上打著伊斯蘭教不與異教徒接觸的旗幟,卻又在暗中探聽其他地方的形勢,或許是想防止他國入侵,或許是想趁機侵占別人的地盤,不管出于哪一種考慮,情報總是必要的。既然連剛發生一個月的事都能知道,那么或許卡魯提拉號至今為止所有的行動都在對方掌握之中。當拉斐爾等人想到這一點時,他們已經和這名男子交往過深了,就算明知該離他遠一點也已無法抽身了。
卡魯提拉號在西非的事情告一段落后,便開始了遠行印度的計劃,所有的船員們都為此興奮不已。沿著非洲東海岸北上的途中,眾人在各自的腦海中描繪起了美麗的畫卷。庫拉烏迪想到的是熱鬧的集市和醉人的美酒,杰拿斯希望看到美麗而熱情的姑娘,鐵禮列幻想著食物的芳香,克麗絲蒂娜沉醉于各式各樣的精美的劍,阿爾加迪斯則是對那里獨特的建筑藝術著迷。至于拉斐爾,把印度想象成了一個充滿魔法的國度,那里有吹著笛子耍蛇的藝人,有能從火焰中突然出現或消失的魔法師,有無所不知的預言家,也有穿著艷麗的服裝跳舞的舞娘;那里有會把人變成石頭的魔人,有愛揪人胡子的精靈,有能自動改變方向的河流,還有長得直通到月亮上的梯子。總之,少年給印度賦予了他所有的想象力,再用緞帶和珍珠裝飾起來。印度就變成了一個魔盒,裝滿了少年的期待,等到打開盒子的那一瞬間,盒子里的東西會給少年帶來多大的驚喜呢!
克麗絲蒂娜※#8226;埃涅科
庫拉烏迪※#8226;馬奈烏斯
“你們是葡萄牙的卡斯特路商業協會吧?”旗艦上一位身穿白袍的人開了口。說話人是個十分年輕的人,有著長長的黑發,小麥色的皮膚和褐色的眼睛。只消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名男子是個很有身份的人,甲板上眾多人中,穿著白色衣服的只有說話的男子。拉斐爾自然不知道白色在伊斯蘭教中有神圣的意味,不過男子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自有一股威嚴感。那句話根本不是問話,只是確定而已。就算是比較遲鈍的人,也能從周圍的人對他的態度上看出些異樣來,那可不是對待艦長的態度,感覺好象眼前站的人是國王是神一樣。
除了拉斐爾,其他七個人多少也有這樣的想法。他們雖然不及費南德那么聰明,不過八個人湊起來也大致能從伍丁的那番話里推敲點東西出來。而他們和費南德最大的差別就是沒有他敏銳的判斷力。漢斯、阿爾加迪斯、杰拿斯和鐵禮列主張不理會伍丁的邀請,依舊去卡利亥利。他們的理由是顯而易見的:第一,此人的身份不明,不過似乎能夠指揮所有的伊斯蘭艦隊。第二,動機不明,他嘴里說是請求,語氣卻是命令式的,要做什么事也不說清楚,或許是非常棘手的事,若是到了巴斯拉在反悔就來不及了。第三是他所提到的打開大門的要使,和這種詞沾上邊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外乎寶藏、權力之類。這是博士漢斯集五十年的經驗之談。
伊斯蘭艦隊在快要接近卡魯提拉號的時候向周圍散開,呈半圓形將其包圍起來。一眼就可以認出當中的旗艦來,那艘船比其他的船都大,主桅的頂部掛著象征伊斯蘭教的旗幟(???),甲板上站著一列列手持長劍的人。其他船在距離卡魯提拉號一百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惟獨這艘船一直行駛到眼前,幾乎不用刻意提高嗓門就可以互相交談了。
當阿倫海姆號在故鄉寧靜的港灣休憩時,它的海上盟友卻陷入了困境之中。卡魯提拉號獨自飄蕩在海面上,西北風已經吹了整整三天,今天終于略微減弱了一些。這三天中,別說船了,就連海鳥或者魚群也沒碰到過一只,陪伴它的只有呼嘯的風聲和起伏不斷的波濤。
阿爾加迪斯※#8226;歐多西斯(艾萊娜)
當初第一位到達印度的探險家瓦斯科※#8226;達伽瑪也不是特意選擇這條路線的。但是他的手上只有不完備的航海圖和沒有武器裝備的船隊。地圖上只記載了歐洲、非洲和阿拉伯半島的大致地形,至于阿拉伯半島以西的地方,完全是一片空白,上面標著“印度”兩個字,僅此而已。瓦斯科※#8226;達伽瑪當然不敢貿然闖入伊斯蘭人的地方,只得朝東方航行,連索哥德拉島都沒有發現。只有風向比較幫忙,是西風,船隊幾乎不用費什么力氣就可以像飛的一樣掠過海面。然而這樣的順風行程卻讓所有船員們提心吊膽了十多天,沒人知道這風會把他們帶到哪里去,說不定就這么一直走下去,看不見任何陸地,知道糧食吃完,水用盡,死在海面上。幸好船隊在還有七天份糧食的時候看到了陸地,對他們而言,那是不是印度已經不重要了,甚至那是大陸還是個島嶼也已經不重要了。
“伊……伊斯蘭艦隊!”負責了望的是個名叫吉恩的小伙子,不光因為他眼神好,還因為他嗓門大,若是平常報告什么事情,就算在船艙最底層也能聽得清清楚楚,所以得到了一個“大炮”的綽號。不過此時他的表現卻有負這一聲名,聲音不夠響亮不說,還帶著顫音,聽著就覺得身上的力氣在一點點消失。
男子接下來的話又再次證明了他是個城府頗深的人。在聽了拉斐爾的自我介紹后,男子并沒有感嘆拉斐爾的年紀,而是說:“果然!現在的年輕人就是厲害啊!現在已經不是老頭子們kao經驗就能順利過關的時代了,年輕人的勇氣和力量才是打開大門的鑰匙。拉斐爾※#8226;卡斯特路,我想借助你的勇氣和力量,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得到!如果你愿意幫助我的話,請到巴斯拉的同業公會來。我叫亞伯拉罕※#8226;易文※#8226;伍丁,我會在那里等著你們。請放心,伊斯蘭艦隊決不會與你們為敵人!”男子沒有給拉斐爾考慮的時間,就率領艦隊離開了。十分鐘后,海面上又只剩下卡魯提拉號的影子了。
海上的日子就在幻想、??和??中一天天過去,離印度也越來越近了。當這一年的最后一個月到來時,卡魯提拉號終于駛入了阿拉伯海。
“趕快跑吧!”和“來不及了!”這兩種思想占據了絕大多數船員們的腦子,焦急和緊張像密集的鼓點一樣敲打著腦膜。稍微鎮靜一些的人則是拼命調動腦細胞,想找出什么解決辦法來。和對方交涉,或許交出贖金就可以活命……然后才想到,這艘船上根本沒有一個人會阿拉伯語,就算想交涉也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瓦斯科※#8226;達伽瑪是在五月到達印度的,而卡魯提拉號卻晚了有半年。冬天的北風狠命地吹著,仿佛要把這伙不速之客吹回去一樣。這是一年中第二次遇上冬天了,第一次是在七月的好望角。一年里經歷兩個冬天大概是只有海員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吧。
在杰拿斯連著三次仔細地測量了目前所在的位置之后,船上反而陷入了奇妙的安靜狀態,人人都盯著海面上,仿佛那里會突然冒出一支伊斯蘭艦隊似的。
另一位總是自稱“博物博士”的大叔,他的興趣卻不在航海上,整日只是捧著那塊不知道是不是霸者之證的石頭翻來覆去地看。“看了整整三個月他居然還沒變成石頭,這可真是奇跡!”這是庫拉烏迪偶爾發的牢騷。庫拉烏迪近來似乎有些暴躁,像是有脾氣卻發不出來一樣。前兩天還為要不要張側帆的事和克麗絲蒂娜吵了一架,克麗絲蒂娜沒把吵架放在心上,反倒是庫拉烏迪悶悶不樂了好久。大概只有拉斐爾能稍微猜到一點原因,因為漢斯要寫一篇關于霸者之證的文章,作為弟子的阿爾加迪斯當然要幫忙整理資料和分析。既然不能占用交拉斐爾海戰的時間,也不能減少跟克麗絲蒂娜學劍的時間,那就只能縮減在加班上工作的時間。這樣一來,和庫拉烏迪見面的時間也減了大半。庫拉烏迪對此相當不滿意,但又不是因為不得不替阿爾加迪斯做剩下的工作的緣故。到底為什么生氣,他自己也說不情。結果有一天,阿爾加迪斯實在抽不出空來,甲板上的活兒都丟給了庫拉烏迪,他便和克麗絲蒂娜大吵了起來。
像這種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的情況拉斐爾已經親身經歷過好幾次了。被龍卷風卷到幾千米的高空時是這樣,被西班牙的無敵艦隊和海盜王的武裝船包圍時也是這樣,都是把性命交到別人手里保管,至少現在也不見得比那些時候更糟糕。拉斐爾用這些事給自己打氣的時候,他的同伴們便用拉斐爾來給自己鼓勁。
鐵禮列※#8226;藤尼
兩位老人家對印度的興致可就沒年輕人那么高了。弗里奧大叔年輕時往返西班牙和印度不下百次,幾乎沒有哪個地方沒有去過,二十年前的他即使是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路。不過已經隔了那么久了,應該會有不少變化吧。以前在卡利亥利碼頭干活的小伙子是不是娶了他心愛的姑娘?廣場盡頭那家小餐館是不是換了大櫥?老人家只要上了年紀就喜歡回憶,沒事的時候就向年輕人講述他一次又一次的旅行。弗里奧幾乎能記起當時的每一件事,第一次踏上印度的日子,第一句學會的印度話,第一個認識的朋友,第一回在草原中迷了路等等。這些事在一個水手的生涯中幾乎是每次出海都會遇到,完全沒有什么驚險和刺激,但是已經足以吸引那些從沒去過印度、出海還不滿一年的水手們了。
卡魯提拉號拉斐爾※#8226;卡斯特路
弗利奧※#8226;埃涅科
現在似乎不能用危險解除的字眼來形容,因為這名叫伍丁的男子給他們留下了一堆的迷團。雖然卡魯提拉號現在的位置已經精確地測得了,周圍也不再有伊斯蘭艦隊,清冷的北風微微吹著,正好可以讓亂成一團的腦子冷靜下來,幾乎可以說是冬天里所能遇到的最適合航行的天氣了。但是船上的水手們眼前卻彌漫著大霧,幾乎快要連自己也看不清了。他們現在無事可做,因為船的去向沒定,到底是去印度的卡利亥利,還是去伍丁所在的巴斯拉,船長和他的重要伙伴們正在商討著。于是乎卡魯提拉號便在海面上停了下來,水手們也得以避開甲板上的冷風,在船艙內休息,大部分人邊喝酒邊玩起了紙牌,也有幾個就在嘈雜的聲音中呼呼大睡。水手們根本不在乎要到什么地方去,他們在意的是自己能從那里平安地回來,并拿到屬于自己的那份報酬。
不知是意料之外的寒冷凍住了他們的腦子,還是印度的美夢燒壞了他們的腦子,總之當北風漸漸減弱之后,卡魯提拉號既沒到達東方的彼岸,也沒找到索哥德拉島,反而到了更北方的海域,那個入侵者殺無赦的伊斯蘭人的領域。
即使如此,這句話還是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他們的眼睛幾乎立刻就確認了這一信息。北方的海面上出現了一排白帆,不一會就變成了一群帆船,粗略數了一下,超過兩位數。有些水手似乎感覺到那艦隊與卡魯提拉號之間的距離,和自己的壽命成了反比。
阿拉伯海的西邊是伊斯蘭教徒的范圍,即使是西班牙海軍也不敢輕易進入,只有最南方的索哥德拉島為異教徒們打開了一扇小門。從非洲來的船只通常都要在這個小島上休整一下,補充一些必要的物資,然后一口氣向東開往印度。
阿拉伯阿布拉汗※#8226;易文※#8226;伍丁
不過在第一次見面時,拉斐爾并沒有從男子友好的笑容和驚訝的稱呼中發現這些。他以船長的身份回答了男子的問題。
“總會有辦法的!又不是沒有路可以走了。更何況現在還沒發現伊斯蘭艦隊的跡象,我們加快速度離開就是了!”若是拉斐爾說話,必定會說出這些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最壞的情況就已經發生了。
拿報酬的人是不必考慮那么多的,不過付薪水的人可就不一樣了。他們必須保證自己和水手們都能拿到報酬才行,所以連打牌、喝酒、睡覺的人腦細胞也一起用上了。特別是拉斐爾,他曾經在地中海的龍卷風中失去了所有的水手,之后就有種自己是吸取了他們的生命才活下來的感覺。這是唯一一件讓他后悔的事,若是當初不去克里特島就好了。
伊文※#8226;迪耶尼
.若是對方有攻擊的意圖,決不會如此kao近。想到這一點,卡魯提拉號的船員們都松了一口氣。不過有人馬上想到了其他的可能性,是先禮后兵,還是想攻占甲板,或者他們是冒充伊斯蘭艦隊的海盜……在旗艦上傳來說話聲之前,幾乎所有糟糕的局面都被想到了,結果卻一個也沒變成現實。
就在眾人的腦子一片混亂的時候,他們的船長大人——拉斐爾※#8226;卡斯特路想的卻是:多么了不起的船啊!迎面而來的伊斯蘭艦隊中大小船只有十四艘,比起歐洲常見的多桅帆船,他們的船顯得略微扁平和寬大,吃水極淺,帆卻非常多,即使是最小的船上也掛著十幾張帆,所以航行速度幾乎是卡魯提拉號的兩倍。杰拿斯在粗略估算了對方的航速時候就明確地表示逃是逃不了了,至于對方的船上有些什么性能卻沒有注意到。倒是拉斐爾染上了他平常的毛病。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幾個人能優哉游哉地欣賞對方的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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