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柳康柏的暈闕,會場里的屏幕上,柳云的勁爆表演也告一段落,屏幕再度黑了下去。
可是,會場里的數百名賓客卻是不能安靜了,因為不知道從何處傳出來的消息,游輪被一艘驅逐艦盯上的消息開始四散傳開。
這一下,不論男女老少,哪還顧得了婚禮不婚禮的,全數開始不顧柳家保安人員的阻攔,從各個門口沖出了宴會廳,來到了游輪的頂部甲板上。
此時淡色的日光播撒在廣闊無垠的大海上,寒風肆虐,浪濤滾滾。
柳家的游輪不知何時已經減速,徐徐前行,而它的后方,果然有一艘尺寸略小一些的艦艇正僅僅跟蹤著。
那艘銀灰色的導彈驅逐艦上,一面迎風招展的旗幟無比醒目,老遠就能看到,竟是一面骷髏旗!
這種古老的旗幟有些人一生都未必見到過一次,但就算沒見過真的,也知道這東西代表什么——海盜!!!
海盜也與時俱進了,來搶劫竟然還開著先進的導彈驅逐艦!
一群賓客看著那艦艇上的主炮、飛彈頭與各種導彈發射器,大多臉色發白,腿腳打顫,這要是隨便打個炮彈到船上,都是大片大片的死啊!
更糟糕的是,自家這艘船是游輪,壓根沒防御措施和反擊手段,更更郁悶的是!
這船他嗎的停了!!
賓客們開始四處逃竄,場面混亂不堪,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跑去救生艇處逃離游輪。
就當這時,被私人醫生救醒的柳康柏走出了船艙,來到甲板上,拿了一個擴音器大喊道:“全部都肅靜!不要慌張!”
柳康柏的臉色鐵青,他已經怒得不行,這一切顯然是有人故意布的局,而且還不是一般人。
能夠悄無聲息地將柳云抓走,又把一切安排得如此防不勝防,此時竟然還有海盜船來威脅,這可不是一般手筆。
但柳康柏也是見過風浪的人,思考良久后,知道必須鎮定下來,不然自己都亂了,賓客必然全部都跟無頭蒼蠅一樣亂竄。
至于安心,被其父安在煥拉著縮到了一處角落,安在煥緊張兮兮地看看后方的驅逐艦,又看看柳康柏,灰頭土臉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安心早把婚紗脫掉了,穿了套大衣跟著走出船艙,她卻是一點也不緊張,只是心里好奇,楊辰怎么連軍艦都能搬來?這也太夸張了!
“大家聽我說!不需要害怕!就算那是海盜船,也只有一艘罷了!我已經派人去聯系日本在石狩灣的自衛隊海軍,他們只要接到消息,立刻就會過來支援!我們是在他們的領海里,他們肯定會來救援我們!到時候海盜只有死路一條!”柳康柏高聲吶喊道。
被柳康柏一發言,賓客們終于有些安靜下來,交頭接耳地點頭,覺得有道理,日本總不能放任海盜在領海里作亂?
這時候,柳康柏派去聯絡日本自衛隊的一名男助理跑了上來,柳康柏大笑著道:“大家看,這么快就有回復了!”
卻不想,柳康柏剛笑完,那名男子就哭號地大喊:“董事長!董事長!不好了!我們的船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經出了石狩灣,開進了公海啦!日本自衛隊用雷達掃描后說這里不歸他們管轄!”
“哄!”
場面再度混亂,賓客們大驚失色,剛剛騰起的一絲希望再度破滅了!
按照國際法,大約離開大陸二十二公里左右,就屬于非領海范圍,像日本這樣的島國,游輪開進公海,的確是眨眨眼的事情。
進了公海,什么法不法,保護不保護的,就顯得說不清道不明了。
柳康柏怒聲大罵道:“他們難道連人道主義都不講嗎!?我們碰見的是海盜!是海盜!我們穿上有數百人在炮火威脅下!!”
那男子哭喪著臉說:“董事長,你知道那小日本是被美國限制軍事了,他們沒美國人點頭,不敢往公海里派啊……而且……而且我們不是日本人,全華夏人啊……日本說讓我們聯系華夏海軍……”
“狗娘養的日本佬……”柳康柏咒罵了幾聲,又想起什么,問道:“船長呢!?船長在哪?怎么會把船開進公海的!?”
男助理一臉無奈地說道:“董事長……我忘記告訴您了,剛接到消息,船長和那些駕駛船的船員……也都不見了,全聯系不上……”
“什嗎!?”柳康柏腳步一軟,靠著后面倆保鏢扶著才沒倒下,顫聲道:“那……那就是說……”
“是的,我們的船,現在動不了……”男助理表情都扭曲了。
柳康柏睜大了眼,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而其他的賓客們,不少女人聽到消息后,開始嚎啕痛哭,大喊還不想死去,場面混亂程度遠超想象。
就在這個時候,后方一直沒動靜的驅逐艦,發來了一段語音的信號……
游輪的廣播突然自動開啟,從中傳出了一個男子的渾厚講話聲,用的是國際通用的英文,只不過并不太地道。
“各位先生女士上午好,聽到這個聲音,不要覺得詫異。我是你們后方的飛彈驅逐艦Hatakaze號指揮者,我叫巴爾博特侯賽因馬其頓,你們可以叫我馬其頓船長。
我現在鄭重地發表一篇關于今日為何用導彈瞄準各位所在游輪的通告。原因其實很簡單,只有一個——
柳家的那對父子,做了讓我一個尊敬的朋友感到不滿的事情。
現在,我給游輪上的朋友們五分鐘的時間,做出二選一的抉擇——第一個選擇,你們可以想辦法,讓柳家的柳康柏先生,立刻游輪,那樣的話,原本就瞄準了他的導彈不會射中游輪。
至于第二個選擇,你們可以勇敢的,陪著柳先生……一起葬身大海……
哦,對了,這里是虎鯊頻繁出沒的公海海域,那種鯊魚吃下一個成人只需要咬兩口,大家有機會或許能見識一下……呵呵……好了,我的話講完了,五分鐘,倒計時開始……”
馬其頓的英文雖然不怎么樣,但游輪上過半的人都能聽得懂,不少人一聽完,都露出了恐慌的神色,并且用無比痛恨的眼神死死盯著柳康柏。
甚至不少柳家的下屬、保鏢之流,也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柳康柏。
至于那些不懂英文的,一聽人家的翻譯,也都開始哭爹喊娘,或者破口大罵起來,不過罵的對象并不是馬其頓,而是給他們帶來這種厄運的柳康柏!
柳康柏咽了咽喉嚨,看著甲板上數百人怪異的眼神,心底開始發虛,他壓根不知道馬其頓是誰,更不知道那個他的朋友是誰,可很明顯的,這一切都是沖著他們柳姓父子來的!
“大家冷靜一點!他們這是在挑撥我們的關系!我是這艘船的主人!我絕對不會拋棄大家,讓大家陷入危險之中!大家要相信我!我立刻派人聯絡最近的我們華夏的海軍!他們肯定不敢隨便發射導彈的!他們只是在嚇唬我們!”柳康柏高聲吶喊道。
可是,甲板上的一群賓客顯然不怎么信任他,甚至那些人眼里的狠辣越發明顯起來。
這時候,一直待在角落沒說話的安心清了清喉嚨,突然高聲說道:“現在不是你不拋棄我們的問題,是我們大家該怎么對待你的問題……是為了你大家死,還是你犧牲一下,我們大家活?”
柳康柏神經一緊繃,轉過頭指著安心大罵道:“臭丫頭!有你這么對長輩說話的嗎!?安在煥!管管你的女兒!我們是要做親家的人!怎么能這么冷酷無情地說話!?”
可惜,此時的安在煥也已經明白了現實的處境,他雖然想要與柳家結親,來一個背靠大樹好乘涼,但連命都快沒了,哪還顧得了這些?
于是乎,見柳康柏與自己講話,安在煥立刻擔心被連累地撇過頭,閉上眼,裝作沒聽見!
柳康柏心頭一涼,知道情況緊急,忙指揮身邊的幾個保鏢,“你們快點指揮所有穿上的工作人員,讓客人全躲到低層的船艙里,那里暫時會安全一些,我們等救援的軍隊來了再說!”
但話說完后,身邊幾個保鏢與公司里的管理人員,都是露出尷尬的難色,一動不動,半點反應都沒有,故意好似不愿意去看柳康柏。
柳康柏面如死灰,他終于意識到,在生死面前,平時再怎么花金錢收買的人心,都開始潰散了!
突然,廣播的語音又傳出馬其頓的聲音:
“各位親愛的客人們,還剩下三分鐘時間,我們的導彈已經送入發射器。哦,忘記提醒了,這是一枚核彈頭的導彈,威力足以炸毀五艘客輪。所以,大家在告別這個世界的瞬間,應該是沒什么痛苦,嘿嘿嘿……”
這段語音一傳出,甲板上頓時沸騰了,許多賓客,特別是青壯年的男子,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柳康柏撲了上去!
“你這個老頭子!你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
“惹了仇家還來辦婚禮!你去死!”
“大家快點把他扔海里去!”
“別扔海里!扔海里那邊人看不見怎么辦!?扔救生艇放到海里去讓人家看見!”
一群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壓根不管柳康柏的拼死抵抗,大聲叫喊,愣是把柳康柏抬了起來,直沖向最近的救生艇處!
幾個柳家的保鏢和傭人也不攔著,默認讓賓客這么干,見到柳康柏朝他們大喊“救命”,下意識地都背過身去,甚至不少人直接扯下了工作服,混進人堆里怕被其他賓客連帶著恨上。
柳康柏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扔進了救生艇,當救生艇的繩索被放下去,柳康柏就感覺到自己仿佛是被放下地獄一般……
“不要啊!別拋下我……”
終于,柳康柏再也無法顧得一張顏面,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叫,一失守,連帶著液體浸濕了褲頭……
救生艇終究還是落入了海水里,柳康柏趴在救生艇船頭,大喊著讓人拉他上去,卻是壓根沒人去理會他。
忽然間!游輪發出“嗚嗚”的汽笛聲,竟然是開動了!
“該死的!不是說船長不見了嗎!?”
柳康柏破口大罵,但罵聲也被汽笛聲掩蓋。
游輪一動,掀起了巨大的波濤。
柳康柏的小救生艇被浪濤一打,頓時推開了老遠,頃刻就遠遠地離開了游輪,越發夠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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