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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20531作者:午后方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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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弼有些不悅了,所謂的抄,就是代筆,以后為人所恥,這時更為人所恥。沒有證據,那是不克不及亂的。如同上午寫出來的許多詩,其中就有代筆也不是鄭朗一個人看出來的,但無人好。
冷暖自知,好壞自知。有高明者,連外人都看不出來。但就是代筆,記著,的身份是什么?無論是多好的行首,也是姐,文人的事,豈是隨便胡亂指責的?道:“娘子,不得胡,剛剛某看得很清楚,此子與陳四娘分明不熟悉。不熟悉又怎知她彈奏的是《陽關三疊》?”
沒有這個曲子,這首詩就跑題啦!
婁煙不認識他,否則這時作為晏殊的女婿,自在洛陽因為才華,還有些聲名,洛陽離鄭州其實不遠,那么會換另外一種態度。走入誤區,不認識的人,肯定沒有什么了不起的。但氣度有了,所以話還連結著客氣,道:“郎君,分明是他與陳四娘勾搭好了的,才替她贖身。因此,提前得知她會彈奏這首曲子,又讓人寫好了詩。”
頗有市場,否則鄭朗為什么要贖她出來?看到沒有,姿色如此平庸,歲數如此之年夜。這一,也有一部分人相信。
這首詩真要挑,也會挑出一些毛病,好比緊湊感不足,三個段落之間各個排場轉換稍嫌疏松。條理感也不足,看看人家張若虛的《春花江月夜》,層層推進,境界優美。跌宕放誕有了,氣勢有了,音律有了,但跌宕放誕不是條理,也是這首詩中的缺陷。還有詩境雄闊瑰麗,然犯了壯詩的通病,雄有余,韻就缺。幸好最后幾句收尾,余音了了,將這個缺陷矯正很多,才使范仲淹喝了一聲彩的。俺看的是詩,不是看人。
但整個宋朝詩在走向末落,一代天驕蘇東坡后來在詞與字、文章上震鑠千古,然而在詩的造詣上,卻沒有達到李杜的高度。其他人可想而知,宋詩比唐詩矮了可不止一籌兩籌。特別是宋朝之初,無論詩詞歌賦,都很少有能拿得出手的,這首超長篇呈現,算是可以了。
并且難能可貴的是現場闡揚,并沒有在事后砥礪過,否則修一修,這首詩會更加完美。
字漂亮,更使這首詩相得益彰。
長詩,詩越長越難寫。古今呈現幾多優秀的詩篇,但好的長詩呢?有,《離騷》上了圣壇不算。還有,平易近人的樂府中就有《孔雀東南飛》、《木蘭詩》,李白的幾首長篇古詩,駱賓王的幾首長篇,特別是《帝京篇》,張若虛的《春花江月夜》,盧照鄰的《長安古意》,杜甫的五言長篇律詩《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兵車行》不克不及算,只能算中篇,相同的還有劉希夷的《白頭吟》。另外就是與此子三疊陽關相同的詩體,白居易的七言雜律《琵琶行》《長恨歌》。但優秀的超長篇詩作,從上到下,數一數,絕不會跨越五十首!
難度高,寫的人少,寫得好的人更少。
這首詩長達一百一十句,七百七十個字,跨越了《琵琶行》八十八句,差一點就打破《長恨歌》一百二十句長度的記錄
不是關健之處,最關健的是年齡,宋朝能寫出這首詩水平的人有,但年僅十二歲,還是就地即興闡揚之作,一氣呵成寫出來的超長篇……這個難度不要太高哦。
也不是沒有,怎么就呈現在鄭家子的身上?
很多蒼生心中不服的。
還有人想不明白。
可他們不會抱著富弼的想法,行首婁煙與高衙內交好,不定以后還做他的妾什么,就是做不成,好騙幾個枕頭錢,此時出了丑,是在替情郎打抱不服的,很正常的心態。
富弼還想話,馬司戶走過來,簡明簡要的將鄭朗以前光輝事跡了一遍。
富弼依然不服氣,不是從所有人的詩字文里能看到一個人的天性,但究竟結果是一個孩子,對么?字灑脫天直豪貴爛漫,剛才家伙的舉止似是如此,詩也差不多。這豈不是詩、字、人的高度統一?
就憑這手好字,也不需要用他人的詩來替自己美名!
范仲淹微微一笑,在他耳邊低聲道:“彥國,是不是他人寫的,早晚就會知道,是他人寫的,難道能讓他人替他寫一輩子,若不是他人寫的,憑借此子的才能,又豈是一個姐所能污蔑的?”
“是。”富弼恍然醒悟,奶奶的,我與一個姐較什么勁兒?
心里面對鄭朗布滿了好感,固然,他沒有想到,正是因為這好感,兩人最后走到一起了(勿要誤會,志同道合……)。
劉知州更不會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犯得上吧,若主持公道,她偏咬著不放,難不成為此事上公堂?或者將婁煙捉來打二十年夜板子,宋朝也沒這個律法。
心中在盤算著另一件事,在鄭朗快要收筆時,就對衙役叮嚀了,不克不及傳閱,讓年夜家看一下吧。估計這個字,這首詩出來,后面的人難辦了,不如讓年夜家參觀參觀,正好到了吃午飯的時候。將這個詩與字收起來,再休息片刻,否則詩社無法舉辦下去。
收好后,準備獻給東京老太后樂一樂的。
但他穩妥的性格,在獻好消息之前,還要確認一下。
第一個就找到了鄭朗的年夜舅,責備道:“張賢弟,有這樣的侄兒,為什么不對我提起?”
年夜舅苦著臉,道:“知州,我原來也過。去年的幾首對句,知州記憶猶新吧?”
“我聽了。”
“那的簡直確是我侄兒寫的,讓我元旦時樂一樂,但他人不相信,是我替侄子好話的。還有那個查賬的事,事前我一點也不清楚,是他查的賬,或者請人查的賬,到現在我還不清楚,他人也是我請的人。我辨都辨不來,怎么辦?”
劉知州同樣無言。
等過幾天再到他家看一看吧。
這邊鄭朗也有了消息,盯著婁煙看,不是憤怒的,是憐憫,惋惜,最后搖了搖頭。
然后一拍手,調過頭,唱起了歌。
在宋代也不是裝逼之舉,許多士年夜夫喜歡唱歌,有的人歌喉還十分悅耳,甚至諸友歡聚,登高游樂之時,年夜家一扯年夜嗓門子,吼了起來,吳山青,越山青,兩岸青山相送迎,誰知分袂情?
還有蘇東坡的詞,宋代有人恥鄙的原因,除豪放外,再就是有些處所不合音律,宋詞自己就是一首首曲子,類似《詩經》。不過語音在改變,宋代人依照《詩經》里的文字,定是獲得不樂譜了。按普通話,蘇詞與周詞區別不年夜,然按宋代話,兩者就有很年夜的區別。老先生不服氣,更沒有想到后人將他列為詞家之首,寫好了一首詞,在府上一邊唱一邊修改,結果詞沒有改好,滿城都在傳唱他的新詞了。
這是一個上到士年夜夫,下在平民蒼生喜歡唱歌的時代。
可是鄭朗唱的不對,是曲!
不是我抄嗎?我唱一出后來的元曲讓們聽聽。
北宋已有了戲曲,叫雜劇,甚至東京教坊十三部中唯以雜劇為正色,一般分為三段四節,第一節是艷段,相當于后來的序幕,第二節是正雜劇兩段,第三節是散劇,以鄉下為為玩笑對象的鬧劇。還是以下俚哄鬧為主,因此,宋朝雜劇很少留于史冊。
“我向這水邊林下,蓋一座竹籬茅舍,閑時觀山玩水,悶來和漁樵閑話,我將這綠柳載,種,山林如畫,閑來時看翠山,觀綠水,指落花。呀!鎖住我這心猿意馬。
將柴門掩落霞,明月向杖頭掛,我則見青山影里垂釣槎,慢騰騰間瀟灑,悶來獨自對天涯,蕩村醪飲興加。
魚旋合,柴旋打,無事掩荊笆,醉時節臥在葫蘆架。咱,睡起時節旋去烹茶。
藥爐經卷作生涯,學種邵平瓜,淵明賞菊東籬下,終日飲流霞,咱,向爐內煉丹砂。
我則待散誕逍遙閑笑耍,左右種桑麻,閑看園林噪晚鴉,心無牽掛,蹇驢閑跨,游玩野人家。
我將這嫩蔓菁帶葉煎,細芋糕油內炸,白酒磁杯咽,野花頭上插,興來時筆呷呷,村醪飲罷,繞柴扉水一洼,近山村看落花,是蓬萊天地家。
呀,看一帶云山如畫,真個是景物景物堪夸,剩水殘山向那答,心無牽掛,樹林之年夜,椰瓢高掛,冷清清無是無非誦南華,就里乾坤年夜。”
管怎么,錦繡是在我肚子里面,我種我的瓜菊,我摘我菁,我看我的書,我游我的山,我煉我的丹。那怕是高衙內寫的,我都懶得與這些俗人介意,周文質這首歸隱的曲,此時此景,從他嘴中唱出來,就是這個味了!
更陪襯著他無比的灑脫清傲。
最后一個年夜字吐出,已經敞開胸懷,走出了人群外。
“希文,我想與此子交往,”富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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