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過大斤山,再向北便是茫茫無際的草原,在這片無邊無盡的草原上,有一條東西流向的小河,叫做蘇蘭河,傳說是一名叫蘇蘭的少為拯救草原干旱,化身而成的河流,這條河流就像少一樣文靜,細細長長,淵源數百里,一年到頭瀾不驚。.(.)第)(一)(中)(文)\s
蘇蘭河距離隋朝邊界約三百里,始畢可汗的后勤大營便設在蘇蘭河南岸,這是一片占地遼闊的營地,大帳延綿十幾里,住著一萬多牧民和一萬五千軍隊,看護著數百萬頭牛羊和無數干草,這就是突厥四十萬大軍的軍糧,每天都有專的運送士兵趕著上萬頭牛羊前往軍營,南下草原上牛羊絡繹不絕,相隔五六十里必然有大群牛羊出現。
但在第七天,運送牛羊的軍隊卻遭遇到隋軍的襲擊。
蘇定方率五千騎兵一路疾奔,他們靠獵殺沿途的突厥人牛羊作為補給,他們早在第五天時便找到了突厥后勤大營所在,但蘇定方并不急于攻擊,當年在伊吾郡時輕信和魯莽給他留下了一生中最深刻的教訓,從此以后,他做任何事情都是三思而后行。
對方的兵力人數情況,牛羊運送路線,牧民人數和裝備,有多少牛羊,大營是怎么駐扎等等,所有的情況他都要摸清楚。
用了兩天時間,蘇定方摸清突厥軍后勤大營的情況,也制定好了作戰計劃。
大帳內,蘇定方在向五名揚郎將部署他的作戰計劃,他在一張大紙上畫了一幅草圖。
“這條長長的河流就是蘇蘭河!”
蘇定方用木桿指著畫上一條長長的河流,南面畫了無數的圓圈,“這是他們的營地,三千多只帳篷,長約十五里,一萬五千軍隊,分為兩地部署,一處在西面。約五千人,另一處在中部,大約一萬余人,防御很嚴密,我們直接進攻營地不現實,但我有辦法。”
蘇定方將木桿移到南面,那一條長長的道路,道路上隔一段距離畫了一群羊。眾將領都笑了起來。畫得頗為滑稽。
蘇定方笑道:“這就是他們南下的軍糧線路,繞過大斤山東麓,穿過伏乞泊。直下雁城,如果是騎兵話要四天,但他們趕著牛羊。這一趟路程至少是六天,也就是說,路上有六支軍糧運送隊,每軍有萬頭牛羊,兩百名牧人和五百士兵護衛,我們的首要任務就要襲擊路上的糧隊,但這樣一來,敵軍肯定會增加護糧軍隊,相應就是大營軍隊人數減少。這就給我們襲擊大營創造了條件。”
蘇定方的目光落在郎將姚定國身上,“姚將軍,這襲擊糧道的任務就交給你,我的要求只有四個字,斬盡殺絕!”
從蘇蘭河向南的草原上,有一條由數十萬戰馬踐踏而成的‘馬道’,直通南方雁郡。每天皆有一隊運糧隊伍趕著上萬頭牛羊南下,從蘇蘭河到大斤山還有三百里的路程,需要行三天,大約每隔百里左右,就有一支浩浩蕩蕩的牛羊隊伍。
這天中午。距離蘇蘭河約二百四十里外的草原上,一支護送隊伍正停下休息吃飯。一群群牛羊正在悠閑地吃草,數百名士兵和牧民則躺在草原上,有的呼呼入睡,有的無聊地看著天空,也有的聚在一起,談論著男人永恒的話題,不時爆發出一陣狂放的大笑。
這次隨始畢可汗南下的四十萬大軍并不全是突厥人,他們中有一半都是各個鐵勒部落,回紇、思結、同羅、拔也古等等九個鐵勒部落,約二十萬大軍供始畢可汗趨勢,負責守衛后勤的一萬五千軍隊,便是拔也古部派出的士兵,生活在鄂墩河一帶,他們的裝備依然和從前一樣,連突厥人也只有始畢可汗的十萬近衛軍擁有和隋軍一樣的裝備。
這里是草原深處,他們敵人只有草原野狼,拔也古部的士兵們沒有任何警惕,這時,遠處的草丘上出現一排小小的黑點,他們沖下草丘,向這邊猛撲而來,草丘不斷涌出大群黑點,那是一千整整騎兵。
激烈的馬蹄聲驚動了躺在草地上的士兵,不少人跳起來向遠處察看,片刻,他們開始大喊大叫,騎兵們紛紛上馬,倉促應戰,兩百余名牧民則趕著牛羊向東奔逃。
一千隋軍騎兵呼嘯而至,密集的箭矢射向拔也古部士兵,敵軍士兵紛紛慘叫落馬,兩軍瞬間撞擊在一起,在草原上惡戰廝殺,數十名隋軍則向牧民追去,牧民雖然也有刀,但他們遠遠敵不過武器良的隋軍,片刻間,數十名牧民被殺,慘叫聲響成一片,其余牧民都嚇得飛魄散,丟下牛羊,拼命打馬向東逃命。
隋軍也不追趕,開始屠殺牛羊,鮮血染紅了草地,不到一刻鐘,五百拔也古部士兵開始支持不住,迅速崩潰,他們逃出戰場,向東北方向奔逃,隋軍一路追殺,追出十幾里,斬殺了三百人。
當燃燒尸體的大火熊熊燃起,郎將姚定國一聲令下,隋軍士兵調轉馬頭向南而去,追殺另一個目標。
一天一夜之內,兩支送糧的隊伍被屠殺,這就意味著南面的四十萬大軍將斷糧兩天,后勤軍隊意識到不妙,他們派出三千人的護糧隊前急趕往南方保護另外四支糧隊,同時改變送糧方案,將護送軍隊增加到三千人,一次送牛羊的數量增加到二十萬頭,這是三天的糧食。
大營的軍隊開始迅速減少,蘇定方的軍隊此時就像草原狼群一樣潛伏起來,耐心地等待機會,第三天,又是一支三千人的隊伍護衛著二十萬頭牛羊出發了,這便使大營內的軍隊數量降到了四千人,機會終于來臨。
入夜,蘇定方率領四千騎兵等候在大營以東十里外,清冷的月光照在四千騎兵身上,平添一支肅殺之氣,蘇定方銀盔鐵甲,手執金背虎牙刀,位于在隊伍的最前方,橫刀立馬,目光冷漠地等待軍營內的情況發生。
由于連續發生隋軍襲擊運糧隊的事件,負責后勤安全的主將,拔也古部葉護蘇裟在派人前往雁郡稟報始畢可汗的同時,也加強了對營地的控制,將原本十六里長營地壓縮到十里,這樣便于軍隊巡邏,每天晚上,五支百人巡哨隊在大營內來回巡邏,防范隋軍夜襲,即使是這樣,數百萬頭牲畜龐大隊伍,依然使他們難以面面俱到。
一更時分,西面大營忽然爆發出一片叫喊聲,隨即火光沖殺,一支千人的隋軍騎兵殺進了營地,他們逢人便殺,點燃了帳篷,一片哀號慘叫聲,大圈內的牛羊驚恐不安,四散奔逃。
拔也古部葉護蘇裟緊急率領四千騎兵前來應戰,他們向西奔馳,而驚恐地牧民則向東奔逃。
此時,在東面十里外的草原上,蘇定方遠遠看見火光,他戰刀一揮,指向大營,冷冷下令道:“給我殺!無論男老少,一個不留。”
四千騎兵驟然發動,向突厥大營奔騰而去,片刻,隋軍騎兵殺進了東面大營,殺得突厥牧民人頭滾滾,血流成河,火把點燃了帳篷,騰騰烈火直沖天際,映紅了草原上的夜空
大業十一年八月,五千隋軍騎兵在大將蘇定方的率領下,夜襲突厥后勤重地,殺敵上萬,數百萬只牲畜被隋軍用毒草料在兩天內毒殺殆盡,徹底摧毀了四十萬大軍的后勤重地。
西陘關號稱九塞之首,雄關依山傍險,高踞勾注山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此時,西陘關已經被突厥占領,駐扎著一支千人軍隊,控制著馬邑郡前往雁郡的咽喉要道。
夜幕籠罩著西陘關,天沉,月亮躲進烏云之中,使西陘關的夜變得格外昏黑,三更時分,城早已經關閉,城頭上,十幾名突厥崗哨在來回巡邏,注視著關外的動向。
但在西陘關的背后,一支八百余人的隋軍斥候隊已經悄悄靠近,他們在郎將武致遠的率領下,孤注一擲,他們前來路途上的一段懸崖峭壁格外兇險,只能下,而不能上,如果不能奪取西陘關,他們也難以逃脫,必將全軍覆沒。
但突厥軍做夢也想不到,隋軍斥候竟然出現在他們身后,但在西陘關后面的城樓上,依然有兩名突厥哨兵,在城頭上來回巡視。
武致遠帶著幾名斥候慢慢摸近,他們觀察了片刻,確認只有兩名哨兵,武致遠給另一名神箭手斥候使個眼,兩人從背上摘下軍,分別將一支涂有帕帕木毒的箭放入箭槽,一齊舉瞄準了兩名哨兵。
‘咔!咔!’兩聲輕響,箭閃電般射出,兩名哨兵一聲悶哼,捂著咽喉先后從城頭栽下,幾名隋軍迅速奔上去,利用飛索如猿猴般地爬上了城頭,只片刻,城緩緩開啟。
武致遠大喜,他一揮手,八百隋軍斥候迅速沖進西陘關
隋軍夜襲西陘關得手,千余突厥守軍絕大部份在睡夢中被殺,四更時分,西陘關落入隋軍之手。
西陘關的意外失守,使關東和關西兩支突厥大軍的聯系被切斷,更嚴重的是,正和豐州軍對峙的十萬突厥大軍面臨著糧食供應斷絕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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