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森林不到兩里楊元慶便首開紀錄,獵殺一只二百余斤重蠲成年大野豬,當手下將體格碩大的野豬抬到營地時,營地轟動起來,十幾名少女奔來圍觀這頭野豬,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雖說是看野豬,但少女們的眼睛都不約而同地向楊元慶和裴敏秋望去,她們都敏感地意識到了什么?
裴敏秋遠遠看見裴喜兒露了一下面,又回去了,神情落寞。她心中不忍,便對元慶道:“楊將軍,我就不去狩獵了,我想陪陪喜兒。”
楊元慶已經知道一點原委,便點點頭,裴敏秋快步向營帳走去,這時,楊交娘悄悄走到楊元慶面前,“三哥!”她低下頭,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她早就想過來找楊元慶,只是二哥不準,她不敢來,現在二哥去打獵了,她便大起膽子偷偷過來。
其實楊元慶也很喜歡自己這個妹妹,畢竟他們是同一個父親,流著同樣的血脈,而且交娘完全不像她母親,沒有一點驕橫之氣,相反,她聰明體貼,善解人意,楊家上上下下都喜歡她。
楊元慶笑道:“交娘,兩年不見,越發俊俏了,人家定了沒有?”
被兄長夸獎,楊交娘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還沒有呢!”
楊元慶也不知該和她說什么,如果說到家庭,彼此又有點尷尬,便笑了笑道:“以后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哦,不管怎么說,我是你哥哥,我會盡力幫助你,誰敢欺負你,也告訴我。”
“嗯!”
楊交娘點點頭,她又好奇地問:“三哥,你是不是和裴家姑娘”
“小孩子別問這些事!”
楊元慶不想回答這個尷尬的問題,便翻身上馬對手下道:“繼續出獵!”
他帶著幾名手下調轉馬頭,又繼續向森林里奔去。
大多數時候,狩獵并不是早出晚歸,而是一種野營郊游少則三四天,多則半個月,但由于后天皇帝楊廣要率朝廷百官啟程南巡,因此這次狩獵時間只定一天,早出晚歸。
真正狩獵的時間只有大半日,因此人人奮勇,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收獲盡可能多的獵物。
下午狩獵的隊伍陸續歸來,有的收獲頗豐,有的收獲微薄,其中以楊元慶一行人的收獲最為豐厚,兩頭山豬、一只云豹,二十幾頭鹿和獐子,像山雞、野兔之類,更是不計其數。
每個家族都在興高采烈地盤點著今天的收獲只有夏侯儼有點心神不寧,他心思并不在狩獵上,腦海里時時刻刻縈繞著裴敏秋的倩影雖然他已經知道,那不是裴喜兒,但沒有關系,他不要裴喜兒,他就是要這個裴家女子。
“夏侯!”
元尚武走進了他的大帳,對他笑道:“今天怎么回事?怎么一只獵物都沒有,連我兄弟那種身手還獵到幾只野兔,你真要空手而歸?”
夏侯儼已經沒有一點打獵的心思,他嘆息一聲,心中有點六神無主元尚武和他是狐朋狗友,太了解他的心思,便低聲笑道:“怎么,看上楊家小娘了?”
夏侯儼搖搖頭,苦笑道:“不是楊家,是裴家。”
元尚武愣住了“你不是不喜歡那個裴喜兒嗎?”
“我不是看上裴喜兒,那個太淡,我沒有一點興趣,我說的是另一個裴家之女。”
元豳武瞇起眼笑了起來,一豎大拇指贊道:“好眼力,居然看上裴敏秋。”
“你說她叫什么?”夏侯儼急問道。
“聽說叫裴敏秋,裴矩的孫女,也是裴家最美貌之女,你小子居然看上她了,只能說是你的緣分啊!”
元尚武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俗話說門當戶對,你父親是當朝第一寵臣,書法大家,裴家又是名門,虞家配裴家,簡直就是天作之美,夏侯兄,這個機會若你不要,我們可就上了。”
以裴敏秋的美貌出現在狩獵隊伍中,自然是引起了眾多年輕男子的仰慕,元尚武的弟弟元尚俊也是其中之一,元氏兄弟的妹妹元媛和裴喜兒關系不錯,從妹妹那里,元氏兄弟便知道了裴敏秋的名字和她的婚嫁情況,他們尤其知道,裴敏秋可能喜歡楊元慶。
楊元慶是什么人,元氏兄弟比誰都清楚,當年賀若弼一案,他們的父親元壽被免去太府寺卿,貶為漢陽縣令,幸虧元尚武的連襟是齊王,才使得元壽在去年得以赦免,又官復原職。
父親的慘痛教訓使元氏兄弟不敢惹楊元慶,可如果夏侯儼愿意去爭搶楊元慶的女人,他們卻是很樂意看到。
元尚武見夏侯儼有些動心了,便又進一步道:“聽說裴敏秋還沒有許配人家,如果你不積極爭取,而被別人搶走,你就后悔莫及。”
男人的勇氣大部分來自于女人,夏侯儼爭奪女人的勇氣被裴敏秋的美貌點燃了,他大步走出營帳,翻身上馬,向裴敏秋的營地奔去。
楊元慶和他手下的獵物堆滿了營帳前的空地,裴敏秋和綠茶正小心翼翼地翻撿里面的山雉,低聲談笑著,山雉華麗的羽毛吸引著少女們的不遠處,裴喜兒站在帳門前清清淡淡地望著她們,她對種山雉羽毛之類的裝飾物品沒有興趣,大部分事情她都沒有興趣,她最大的興趣就是坐在自己房間里看看書,或者呆坐,她不喜歡出門,尤其今天復侯儼對她的無視,給了她沉重的打擊,心情始終好不起來。
這時,裴敏秋手中已經有了一束最艷麗的山雉羽毛,便起身對綠茶笑道:“我去給交娘送去。”
裴敏秋心細如發,她聽說楊元慶的二哥楊嶸今天只獵到幾只野兔,她便想給楊交娘也送幾支羽毛去。
“我去送吧!”綠茶覺得跑腿之事,應該是自己的份內。
裴敏秋搖搖頭,“你去送,她肯定不敢收,再說,我也想和她說說話。”
裴敏秋快步向楊秋娘的營帳走去楊秋娘的營帳位于整個營地的中間,和他們營帳相距也就幾百步遠,片刻便可以走到。
裴敏秋剛走出百步,忽然旁邊有人叫她“敏秋!”
裴敏秋一愣,回頭望去,只見一人騎馬過來,正是上午見過的夏侯儼,她心中頓時有些不滿,只有她家人才能叫她敏秋,連楊元慶都還稱她一聲敏秋姑娘自己和他無親無故,居然叫自己敏秋,這未免有點太輕薄了。
而且她本來和喜兒關系很親密,就是因此此人的出現,使她和喜兒之間有點一點裂痕,這更讓她對夏侯儼不滿。
裴敏秋心中不悅,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保持一種禮貌“夏侯公子若想找喜兒姐,她就在營帳那邊。”
“我不想找她,我想找你。”
“公子找我有什么事?”裴敏秋冷冷淡淡問道。
“敏秋你不覺我們之間有點緣分嗎?”
裴敏秋臉頓時沉了下來,轉身便走,夏侯儼卻涎臉跟著她繼續道:“本來我根本對裴喜兒根本沒有興趣,但我想會不會裴喜兒美若天仙呢?我就來試試看,結果卻碰到了你,果然美若天仙,我覺得這簡直就是上天安排,讓我和敏秋有緣。”
“夠了!”
裴敏秋再也克制不住,臉脹得通紅,怒斥他道:“你父親好歹還是朝廷重臣是名滿天下的文人,你自己可以不要臉,你給父親留一點臉好不好!”
夏侯儼是花叢老手,他知道談姻緣的話,是要長輩去求婚,和裴敏秋自己的喜好沒有關系上午,裴敏秋對他的冷淡讓他很不舒服,既然知書達理沒有效果,索性就無賴一點,或許她還對自己印象深刻。
夏侯儼絲毫不惱,依然笑嘻嘻道:“今天見到姑娘,我就知道今晚將難以入睡了,我愛慕姑娘之心天地可鑒,如果姑娘肯給我機會,我會發誓和姑娘白頭偕老,絕不再娶。”
裴敏秋知道自己再搭腔,還不知會冒出什么污言穢語,她不理睬夏侯儼,腳下加快了速度。
夏侯儼見她不語,心中更是得意,策馬跟在她身旁,甜言mì語地訴說心中的愛慕,裴敏秋又氣又恨,卻又擺不脫他的糾纏,只管低頭疾走。
就在這時,后面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聽見了楊元慶的聲音,“敏秋姑娘!”
楊元慶的聲音使裴敏秋儼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塊木頭,她又驚又喜,轉身向楊元慶跑去,“楊將軍!”她委屈得眼睛都有點紅了。
楊元慶是聽見一名手下的稟報才急追而來,他見裴敏秋都快哭了,還不知她受了什么欺辱,他心中不由勃然大怒,馬鞭一指夏侯儼,“你好大的狗膽!”
夏侯儼冷冷笑了起來,“我喜歡敏秋,想娶她為妻,她也喜歡我,我們兩情相悅,楊元慶,這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胡說!”
裴敏秋見他當著自己喜歡的人也胡言亂語,她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從美眸中涌了出來,“我什▲時候喜歡你?你這個無恥之徒。”
夏侯儼得意地笑了起來,“裴姑娘,你喜不喜歡我沒關系,我喜歡你就行了,我會讓我的父親去貴府求親,一個月后,你就會成為我新fù。”
楊元慶心中殺機已現,他對裴敏秋道:“你先回去!”
裴敏秋轉身便向自己營帳奔去,楊元慶見她走遠,這才緩緩拔出刀,一指夏侯儼,“既然如此,拔出你的刀!”
夏侯儼一愣,“楊元慶,你要做什么?”
“很簡單,敏秋姑娘我也喜歡,既然你想奪我所愛,那我們就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拔出你的刀,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夏侯儼心中一驚,后退了兩步,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楊元慶對手,他大喊一聲,“楊元慶,我不會跟你比武,有本事看誰先娶走她。”
他調轉馬頭便走,楊元慶張弓搭箭,一箭向他的馬射去,這一箭射入了夏侯儼坐騎的糞門,戰馬一聲慘叫,仰面摔倒,將夏侯儼掀翻在地,戰馬重重壓倒在他身上。
楊元慶催馬上前,拉開弓,弓箭對準了他,冷冷道:“你還敢搶我的女人嗎?”
夏侯儼被摔得幾乎骨頭都要斷了,半邊身子被馬匹壓住,動彈不得,他心中又恨又怕,只得服軟道:“楊元慶,算你狠,我不跟你搶了。”
楊元慶冷笑一聲,箭向下一偏,一箭射穿了他的大腿,將他釘在地上,痛得夏侯儼殺豬般地慘叫一聲。
“這一箭是給你的警告,你再敢動邪念,搶我的女人,我會讓你死無喪身之地!”!。
(: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