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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元慶一直在考慮怎么賺點錢,不僅是要幫嬸娘分憂,而且他的丹藥只能用三個月,三個月后便要自己配制,可那些藥都極為名貴,不掙錢他怎么配制得起,他打算找祖父楊素要錢,除了祖父楊素,家族中誰理他?可自尊心又讓他開不了這個口,他想自力更生。
他想過搞些小發明創造,可想想也不現實,一方面他本身不會,另一方面他畢竟才八歲,而且社會背景不同,隋朝人能不能接受后世的東西還是一回事。
最靠譜的還是靠他的武藝去掙錢,元慶已經想到一條路,他準備等天氣暖和一點便著手實施。
元慶剛走進院門,目光銳利的妞妞一眼便看見元慶背上的黑色角弓,眼睛頓時一亮,“元慶哥哥,這是誰的弓?”
“自然是師傅送我的新弓,那把舊弓我用得不順手,送給你!”
元慶取下黑弓,拉一下弓弦,只聽‘綳!’的一聲悶響,力道很強勁,他非常喜歡。
“太好了!”
妞妞頓時歡喜得跳了起來,向元慶房間里奔去,她早就想要一把弓,但弓的價格太貴,最便宜的弓也要三十吊錢,他們買不起。
開皇十五年,皇帝楊堅下旨收藏天下兵器,不準民間私鑄,雖然市場上也有兵器出售,但那些都是官方兵器,壟斷經營,價格漲得非常昂貴,像他們這種貧寒人家根本買不起。
沈秋娘從廚房出來,笑道:“居然沒有嚷餓?看你的樣子,應該和師傅吃過飯了,要不要再吃一點?”
“嬸娘,不用,我肚子已經很飽!”
元慶又撓撓頭說:“嬸娘,師傅明天要出征,可能一兩年都不會回來,以后就是我自己練功。”
“你自己練功行嗎?”沈秋娘擔憂地問。
“沒問題!”
元慶拍拍胸脯,“以后我就有時間替嬸娘做點事,嬸娘,我現在先去做功課。”
元慶拿著角弓回自己屋,沈秋娘望著這個自己撫養的孩子,想起五年前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小家伙,現在居然已經長這么高了,她心中充滿了欣慰,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說得一點不錯。
房間里,妞妞已經從墻上摘下元慶的舊弓,這是一把五斗弓,妞妞用它還是比較吃力,不過已經可以勉強拉開,她見元慶進來,急不可耐地說:“元慶哥哥,我們出去練箭!”
“寫完字再出去,妞妞,你的功課做完了嗎?”
“我早就做完了。”
妞妞眨眨大眼睛,嘻嘻笑道:“要不我幫你做,我們快一點。”
元慶偷偷向廚房看一眼,嬸娘還在忙,沒有注意到他們,他便點點頭,低聲笑道:“那好,你幫我寫字,要用我的筆跡,我把書背完就行了。”
“放心!你的字我早就會模仿。“
妞妞拿著元慶的寫字本一溜煙地回自己房了,元慶則坐下來,打開《孫臏兵法》準備背誦,這其實是張須陀的安排,由沈秋娘負責監督他,非常嚴格。
元慶的房間很小,也就相當于后世的七八個平方,放一張床榻,床頭有一個楠木舊箱子,這也是他的書桌,再有就是沈秋娘用木板幫他釘的一個小書架,上面有五十幾本書,都是沈秋娘自己抄的書,她覺得對孩子有好處的書,就會多抄一本。
天漸漸黑了,妞妞偷偷溜過來,將寫完字的功課本塞給他,“元慶哥哥,你背好書了嗎?”
元慶點點頭,“已經好了,嬸娘在做什么?”
“娘在抄書,我們去練射箭!”
元慶搖搖頭,“箭在哪里?”
妞妞愣住了,對啊!元慶一共只有三支箭,怎么分?一支箭就要二十錢,他們也買不起,她撓撓頭,“要不,我用一支箭,你用兩支箭。”
元慶搖了搖頭,那三支箭是步弓箭,他現在需要騎弓箭,張須陀只給他弓,卻沒有給他箭,他便笑道:“今晚咱們不練箭,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里?”
“別問,跟我去就是了。”
元慶帶著妞妞走到院子里,喊了一聲,“嬸娘,我功課做好了,我帶妞妞出去玩。”
“別跑遠,早點回來!”
“知道!”
兩人跑出院子,一路向東跑,很快便來到楊家練武場的圍墻外,妞妞仿佛明白過來,大喜道:“元慶哥哥,我們是要去里面練習射箭嗎?”
元慶敲了一下她的頭,“小笨蛋,咱們弓都沒有帶,射什么箭?你什么都別問,跟我來!”
元慶像只猿猴,輕輕一縱便上了樹,兩下便翻上圍墻,妞妞也身輕如燕,比元慶還要快,兩人輕輕巧巧跳進練武場,兩個小身影一前一后向遠處的練武堂奔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練武堂大門緊閉,里面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元慶早就知道這里晚上是沒有人,大門口倒是有兩個家丁看門,但大門離練武堂還是五十步,而且他們是在練武堂的后面,守大門的家丁根本看不見他們。
元慶抽出一把薄薄的小匕首,‘咔!’的一聲,撬開一扇窗,他輕輕一縱跳進去,妞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跟著他進去。
元慶五歲時便對練武堂內了如指掌,練武堂內空曠寬闊,足以容納四五百人同時練武。
練武堂的西面有三間廂房,一間是換武士服的更衣房,一間是休息房,還有一間便是兵器房,元慶的目標就是兵器房,只是兵器房在中間,沒有窗子,只有大堂內的一扇門進出。
門上是用鏈子鐵鎖鎖門,將門繃緊后便會出現一條半尺寬的門縫,成人是無法鉆進去,元慶身材高壯,也進不去,但妞妞身子輕柔,卻能擠進去,這就是元慶帶妞妞來的原因。
“妞妞,進去!”他低聲令道。
妞妞忽然明白元慶的意思了,她嚇得捂住嘴,這是要她偷東西啊!
妞妞嚇得臉都白了,“不行!娘知道會打死我的,也會打死你。”
“哎呀!你這個小笨蛋,咱們又不偷刀劍,你去幫我在墻角箭堆里找兩壺新箭,就行了。”
“可是,娘問起來怎么辦?”
“嬸娘問起來,我就說是師傅送的,而且我師傅已經去打仗了,嬸娘也無從查證,你快去!”
“那你師傅能不能再送你一把劍?”
妞妞眼中露出渴望之色,她是用竹劍學武,做夢都想有一把自己的劍,但是他們買不起,一把劍至少要二十吊錢。
元慶輕輕捏一捏她乖巧的鼻子,笑道:“可以啊!去選一把自己喜歡的。”
妞妞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慢慢地從門縫鉆進了武器房,她先在墻角找兩壺新箭遞出來,又在劍架上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一把輕盈的越女劍,從門縫鉆了出來。
“我們走!”
兩個小家伙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黑漆漆的大堂內,由于兵器房的武器都是公共用具,誰都沒有留意少東西,直到一個月后,有人才發現少了一把劍,至于少了兩壺箭,則壓根就沒有人發現。
關鍵是沈秋娘那邊,元慶一口咬死是張須陀臨別前給他,那把劍也是張須陀給妞妞的離別禮物,合情合理,沈秋娘居然相信了。
房間內,元慶將一支支箭拿出來仔細檢查,一壺箭三十支,兩壺就是六十支,都是軍隊的標準騎弓箭,三簇箭頭,上好口翎箭,做工精湛,都沒有使用過,有這兩壺箭,他便可以賺錢了。
不過他還得的等到冰雪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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