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涵平和丁如芬微笑地沖趙望和陸銳擺擺手,示意他們回去。
趙望和陸銳只好停下了腳步,一個月前,沙凌離開家門再度出行游歷,這次出行,沙凌已聲明了歸期不定,讓他們不要牽掛。
這兩名弟子也對師傅的心性有所了解,雖然不愿,卻也無可奈何,至于叮囑之類的,那是不需要的,他們的師傅很強,能夠傷到他的人,也許世上并不存在。
那天也是這樣,沙凌背起登山包,包里裝的最多的是大大小小的玉盒玉筒之類的,淡淡一笑,說了句“我要走了”,也沒要眾人送,就灑然而去,沙父沙母也不再像以往千言萬語的囑咐,兩老只是理解地點點頭,甚至沒有目送沙凌離去,兩人就繼續各做各的事,就像沙凌離家,只是去個一日半日似的。
這讓趙望和陸銳頓悟,大概四個人中反倒是他們二人牽念之心最重。
沙父沙母當然不是不關心沙凌,就像沙凌也絕不是不孝順父母一般,但是對對方的能力都很放心,用一種比較淡然的心態處理離愁別緒,這種態度外在看來似乎有點無情,但實際上卻是一份通達和不羈。
而這次,沙涵平和丁如芬的出行,也來得很突然,只是晚餐桌上,沙涵平很平靜地說將攜妻出行,初步計劃是去東海邊捉捉海蟹,試試海釣,但是何時回來,他無法確定。
他和如芬打算隨著心意,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走走停停,行行歇歇,像沙子一樣,過一種自己想要的令心靈平靜暢然的生活。
如果適應,他們大概會試著去游遍全世界。
這出乎趙望和陸銳的預料,沙父沙母,那是他們應該照顧的人啊?但是轉念一想,兩人就不由得苦笑起來,沙父沙涵平的靈氣是四人中最強的了,論攻擊力,或許出于他并時很少練習武技的緣故,比趙望陸銳略有不足,但是他已經做到神念外放,閃躲的輕身功夫上,又比二人強上不少。
沙母的靈氣也比趙望略高,拳腳能力差些,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對付的,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又是有著豐富的人生閱歷,說實話,確實沒什么好需要擔心的。
在感情上,對沙父沙母的離開,趙望和陸銳覺得更難接受,沙父沙母縱然外貌變年輕了,卻是他們的長輩,平時他們的殷殷關切更是讓兩人深深地感到家的溫暖,兩人并不愿意沙父沙母離開,只是出于同樣的理由,他們無法阻擋。
目送兩人開著越野車消失在路口,趙望和陸銳心情復雜,陸銳嘆口氣道:“師傅還說要我們照顧家里呢,結果伯父伯母都出門游歷了,而我們只有看家的用處了。”
小狗冬天對著車子叫了兩聲,邁著小短腿努力地在后面追了一陣子,半晌,它垂頭喪氣地回到兩人腳邊。
趙望苦澀地撇撇唇角:“我們兩個太弱了,你猜師傅現在在干什么?”他伸手抱起冬天,寬大的手掌輕輕撫摸著冬天的頭顱,像是在安慰一個孩子。冬天嗚嗚地叫了兩聲,黑乎乎的眼珠子里透著委屈。
陸銳也過來摸摸它的腦袋,哄道:“冬天別難過,乖啊,晚上燒骨頭湯給你吃!”
“不知道,也許在洛陽看龍門石窟,也許登完華山在山腳下吃羊肉泡饃,又也許,偷偷溜進酒泉衛星發射地參觀。誰知道呢,師傅過得那么快意。”他聳聳肩。
趙望的視線落在遠方,慢慢道:“是啊,師傅有師傅的路,就像師傅說的,我們也有自己的修行路,還有一年,一年后我會去國安的精英小隊,這一年,我會努力修行,到時絕不會讓人小看了我們。”
陸銳笑了,拍拍他的肩:“師兄一定行的。”
趙望輕輕頷首,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來:師傅,我希望等你回來的時候,能夠見到重新的我……
而這時的沙凌,已經走洛陽西安,一頭扎進了祁連山中。
祁連山脈,綿延千里,平均山脈海拔在4000米——5000米之間,高山積雪形成的碩長而寬闊的冰川地貌,奇麗壯觀。這些由冰雪和石頭凝成的奇形怪狀、棱角分明的脈脊,有如用巨斧劈雕,人稱是“石骨崢嶸,鳥道盤錯”。
景色雖雄奇壯闊,但是山間的靈氣卻是不及蜀山的,讓沙凌納悶不已,他這次的路線,是由東向西,經祁連山脈入阿爾金山,有些地方與河西走廊重合,更貼切的說,這條路線,是古時的采玉之路。
既入了修行道,對于修真界的傳說,沙凌自是十分留意的,而祁連山脈,其實就是古昆侖山。
結合《山海經》、《禹本紀》、《搜神記》等典籍中關于古昆侖的記載,古昆侖當在酒泉附近的祁連山主峰,秦漢之際匈奴侵入河西后,“祁連”詞匯才開始出現,而匈奴語“祁連”和漢語“昆侖”語義相同,昆侖,天象之大也。匈奴謂天為祁連。
古昆侖山被視為道教的源地,傳說中西王母的玉山、瑤池皆在此山中。
俗話說無風不起浪,捕風捉影,也得先有那個“風”那個“影”才行,那么,沙凌便大膽地猜想,也許住的不一定是西王母這么了得的人物,而是一個修真高手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至少這座山應當靈氣充足,利于修行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沙凌在祁連山中轉了起來。
但是結果很讓他失望。
祁連山中礦藏豐富,不少礦產都正在開采,大大地破壞了祁連山的靜謐,不知是不是地脈更改的緣故,山系中靈氣少得可憐,除了幾片保護得較好的原始密林里,木屬性靈氣多些,長年冰封的雪線之上,水屬性靈氣相對密集一點外,乏善可陳。且既便雪線上的水屬性靈氣,質地也不夠純粹清靈。總覺得有哪里不對,沙凌又繞著主峰附近轉了數圈,一來二去,用掉一個月時間,卻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他對什么靈地也沒有強求的欲望,失望之余,也就干脆地放棄,繼續東行,進入了阿爾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