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山霧的阻隔,盛夏的陽光灑在谷底,柔和而不刺目,沙凌卻伸手擋在眼前,在地底一連呆了數月,習慣了暗淡無光,乍遇這種程度的光線,眼睛也覺稍稍的無法適應。
瞇眼打量著繁花匝綠的天坑世界,呼吸一口滿是花草香味的空氣,進入巖層,時間是冬末初春,而此時已是炎夏的尾巴,一別再見,舊地重游,沙凌頗有人是物非之感。
足尖輕輕一點,體內真氣游走,沙凌的身形冉冉升起,到數十米高度,又在山體上一蹬,空中輕盈的兩個轉折,沙凌飛出深達近千米的天坑,來到了地面上。
踏上這次修行之旅前,沙凌可以飛越這種高度,但是絕對不會如此輕松寫意。
默默地望一眼終年霧氣繚繞的神秘天坑,沙凌想到洞底那個千梨仙境,那個他一定會再來的地方,那個被他選做靜修的不二洞府的地方,下次,該在里面雕些石桌石椅了,沙凌暗想。
回程之路,沙凌依舊步履悠閑,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走著。不過,如果有心人注意看,就會發現,他踩過的地方,就連最細嫩的小草都沒有彎下身軀。
夏季,探險隊最熱鬧的時節之一,天坑群附近至少有數十支探險隊或者驢友們組的團,將安靜的天坑群擾得熱熱鬧鬧。
當然,這個熱鬧,只限于沙凌這類有遠距離視力和聽力的人。
穿過第五天坑,到第四個天坑的時候,沙凌與一支探險隊相遇。自顧自走自己的路,沙凌像是沒看到那群人詫異無比的目光。
這里是地勢險惡的天坑群啊,再有膽子的人,也不會選擇獨自來攀登吧?
“嘿,怎么就一個人?”其中一個金發碧眸的小伙子率先揚聲問道。
他問的是英文,沙凌眨眨眼,考慮自己是不是該裝聽不懂,他英文水平很一般,要不是這個年輕人問得簡單,他還真可能聽不明白。
這支探險隊共有十五人,一名當地向導,一名翻譯,有十人是歐洲人的長相,另外三人亞洲人長相。
沙凌沒帶墨鏡,一張臉露在外面,雖然靈氣內斂,放在人群中不太引人注目,但是在眾人將目光都放在他身上的情況下,那淡定氣宇和有若煙水晶般深邃鎮靜的雙眸,都處處顯示他的與眾不同,也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不約而同的,那些探險隊員們的眼中都閃過類似驚艷的神色。沙凌渾身上下清清爽爽,沒有一絲凌亂和疲態,那雪白的肌膚完美無瑕,比最美麗的女人更緊致光滑,勾得人手指癢癢的,幾乎想摸一摸,來確定那肌膚是不是比絲綢還要光滑。
歐洲人本來就皮膚比較糙一些,既便是女子的,也無法與亞洲人膚質相比,相對而言,受的震驚更大一些。
不過,大部份的人眼中只是純粹的欣賞贊嘆,并沒有污穢的念頭。
看沙凌沒有說話,那人又熱情地問道:“嘿,是不是與團里失散了?要幫忙嗎?”他向翻譯做了手勢。
翻譯是名年輕男子,笑道:“他問你是不是與團里走散了,要不要幫忙?我說,你沒事吧?一個人從里面走出來的?”
“呵呵,多謝了,我本來就是一個人來玩的,想見識見識天坑,后來看看發現太高,沒敢下去,準備打道回府呢。”沙凌無奈地攤攤手。
“你一個人來的?厲害。我叫譚宿雨,北大的學生,鐵桿驢友,來客串翻譯的。你沒請向導嗎?出去的路線認識嗎?”那翻譯身高體壯,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也背著重重的登山包,看上去與登山者沒什么區別。
能一個人來這種地方登山,可見是資深的戶外運動者了,年輕男子頓覺遇到知音,語氣熱絡起來,把自己交待個底朝天,又關切地問道。
沙凌笑著和他握握手:“年輕真好。我的英文可全還給老師了。出去沒問題。你們呢,來探險?”
“嗯,這個探險團是英國的一只探險團,成員有六名英國人,兩名德國人,兩名法國人,兩名韓國人,一名日本人。”譚宿雨竹筒倒豆子般地道:“他們說是要探一探沒有探過的第四或第五坑洞,準備在里面待十五天左右。挺有趣的吧?”
譚宿雨說著,那開頭向沙凌問話的男子急了,打斷譚宿雨的話,嘀哩咕嚕冒出一串話來。
譚宿雨回了一串洋文,對沙凌道:“這小伙子是副領隊,英國人,喬治,人不錯,他擔心你遇到麻煩了呢。”
沙凌聞言,沖喬治和善地笑了笑。
喬治搔搔首,表面竟有些害羞起來,咕嚕咕嚕又冒出一長串話來。
譚宿雨強忍著笑意,渾身抖動。而其他探險團的隊員們也各個露出笑意,夸張點的都笑倒在地上了。
沙凌疑惑地道:“他說了什么?”
“哦,浪漫的喬治,以為你是指環王里的精靈王子,用了一大串熱情洋溢的贊美的話,咳,你要聽嗎?”譚宿雨哈哈大笑起來。“他又問你是不是那種飛來飛去的武林高人,能夠飛出天坑,哈哈……”
沙凌無語,有點慶幸自己有聽沒有懂。這個喬治,實在有點浪漫過頭,想像力過頭,不過,他猜的居然還有點靠譜。
對喬治期待的目光搖了搖頭,沙凌拍拍譚宿雨的肩,道:“好了,我走了,祝你們順利吧。”
“唔,也好,路上小心,注意安全。”譚宿雨揮揮手。
轉身沒走了兩步,沙凌就被身后一連串的驚呼喊住,喊住他的語言是另一種嘰哩咕嚕的方式。
“嘿嘿,兄弟,不好意思,那兩個韓國人問你背上背的東西,能不能給他們看看?”譚宿雨的視線也好奇地落在沙凌的背包上,那里露出幾段紫竹。
日光下,紫竹呈現純粹的紫色,淡淡瑩輝,份外惹人注目。
另:最近客串書友:一,桔子,橘橘MM,對這個病弱美少年的角色,還滿意否?二,譚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