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官場風流
陳揚不太清楚方晴是不是人大代表,但以他的判斷多半不是,既然不是人大代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就讓他不得不冒冷汗了。一時間他心如麻,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萬一待會兒方同和叫呂輦把他女兒領過來,然后當面質問他,他都不知道該以何種顏面去面對對方,盡管以方同和的身份,這種戳破窗戶紙讓大家都覺得尷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也不代表沒有。
而方同和倒沒有受到女兒在外間等候的影響,除了方才看向陳揚的那若有深意的一眼外,他臉上并沒有多少表情,依舊如前面聽陳揚匯報工作時那樣,靠坐在沙上,一動不動,卻又仿佛一切掌握。
接下來,他接連問起了幾個他比較關心的問題,都是一些關于時事經濟方面的內容,用老百姓的話來講,都挺空泛不太實際的內容,不過以他的身份,所站的高度,提到這些高層建筑的問題時,卻是有著其深刻意義的。
陳揚因為受到方晴突然來訪的影響,思路被打斷,一直順暢不起來,對方同和提出來的問題,草草談了談自己的看法,心中卻是只盼著早點結束談話,方同和把真實目的揭示出來。方晴的突然到來絕對不是偶然的,對此,他心知肚明。
方同和做為領導人,時間比黃金還要寶貴,看出來陳揚心有旁騖之后,他似乎知道是因為什么,不過卻也打算結束此次談話了。
簡單說了兩句之后,他放下茶杯,淡淡說道:“我在基層工作多年,深知基層工作的重要性和難度,西州的展還算不錯,但也存在不少問題,關于問題我不想講,你回去自行處理。”又道,“那天總書記在黨校開的會你也參加了,你要注意把握總書記的講話精神。”
陳揚聞言心中一凜,他記得那日在黨校,好像方同和并沒有出席會議,怎么聽他這意思,好像一切都了如指掌似的?但他沒有吱聲。
而方同和稍微停頓一下,喝了口熱茶,轉頭看了陳揚一眼,才繼續緩緩開口道:“陳揚,你現在也是主政一方的官員了,你有自己的工作思路,也作出了一定的工作成績,這些是好事,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切記,搞政治歸根到底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讓自己的朋友變得多多的,讓自己的敵人變得少少的。”
陳揚聽得一愣,他沒想到方同和居然會跟他說出這樣一番話,而這話顯然是方同和從政多年的一些心得。
方同和并沒有給陳揚慢慢揣摩他這話深意的時間,說完就擺擺手道:“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吧,一會兒你跟呂輦去一下,方晴也在這里。”
雖然方同和的結束語很簡短,陳揚聽完心頭卻猛的一震,很明顯,方同和該知道的其實全都知道,只是,他叫自己跟方晴把話講清楚是什么意思?這種男女之事有什么可講清楚的?除非
陳揚腦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個讓他不愿接受的念頭。
方同和沒有理會陳揚的暗暗驚詫,“你也不用猜,是我把方晴叫過來的,你可以過去找她,不過我希望你能趁今天這個機會,把你們之間的事情都講清楚。”
陳揚雖然腦子里有些,但既然方同和已經了話,他只有照做的份兒。沒有絲毫猶豫,他當即起身道:“好的,方副總理。”
說罷,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方同和銳利的目光在后面目送著陳揚離開,直到房間門再次合上之后,他才緩緩搖搖頭,長嘆了一口氣,然后點起一顆煙,吸了一口,卻因為已經戒了多年而不太習慣,輕輕咳嗽起來,旋即又把煙掐滅,閉上眼,往沙后面靠了下去。
的確,清官難斷家務事,哪怕是像他這樣的位高權重之人,真正面對一輩那些破事時,也會感到棘手吧。
而陳揚出了門后,立刻就碰到了守候在外面的呂輦。
“你跟我來吧。”
呂大秘書的話不多,立刻就領著陳揚走到了不遠處的一間休息室門前,停住后,示意道:“方姐在里面,你進去吧。”
說完,呂輦不動聲色的轉身走了。
陳揚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雖然心里糟糟的,但還是輕輕推開了房門。
門口吱呀響了一聲,剛推開到半時,他的身形頓時就是一滯,腳下也仿佛灌了鉛似的,再難挪動半步。
屋里當然不會出現什么妖怪,方晴也確實就在里面,一身簡單的女式西裝,正坐在休息室的長沙上。真正讓陳揚臉色為之一變的是,屋里不僅僅有方晴,另外還有一個三歲多點的男孩,而陳揚推開門時,這個男孩正站在茶幾旁邊,在方晴的指導下,一臉苦悶的在對著字帖練習毛筆字。
突然間有生人推門而入,男孩自然立刻就扔下筆,好奇的抬眼朝門口方向看去。
男孩雖然年齡不大,但講話卻很溜,一口標準的普通話,而且似乎并不害怕生人,絲毫沒有因為陳揚這個陌生人的突然闖入而感到緊張。見到是個陌生的叔叔,他也只是用稚嫩的童聲問道:“媽媽,有個叔叔進來了”
男孩張口說話的一瞬間,藏在陳揚心中許久的所有謎團頃刻間就全都煙消云散了。
他知道,自己并沒有猜錯,這個當日曾經在武警總醫院見過一面的男孩是他的親生兒子。雖然時隔兩年多了,這個男孩也長大了很多,可父子間那種血脈親情卻是人為割斷不了的。事實上,那天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男孩時,他就有這種感覺了。
方晴似乎早就知道陳揚會過來似的,聽到開門聲后,連頭都懶得抬一下,反倒是一臉怒容的呵斥起了男孩:“俊,媽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練字的時候要專心,不能開差,你怎么就是改不了這個壞毛病?”
男孩估計平時沒少被嚴厲的母親責罵,一下子就趕緊閉了嘴,收回看向門口陌生叔叔的目光,一臉委屈拾起擱在桌面上的毛筆,繼續在攤開的宣紙上書寫起來。從他持筆的姿勢看,倒是一板一眼的,看來練習寫字已經不短時間了。想想一個才三歲多點的屁孩,就被長輩逼著練字,好好的童年就被毀掉了,不得不說也是一種悲哀。
陳揚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直默默的站在門口,看著幾米外的認真學寫字的男孩,突然間,他似乎想通了方同和之前最后那句話的意思。
而方晴依舊沒有抬頭,更沒有主動招呼陳揚坐下,一直在一絲不茍的指導兒子臨摹著字帖。
一時之間,氣氛顯得十分的凝重和詭異。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揚才淡淡的問道,“俊是我兒子,對嗎?”說著,反手把門帶上了。
這個問題他之前已經問過方晴很多次,之前方晴的回答都很堅定的說不是,但這次當他問出口之后,方晴卻沒有再回避躲閃,而是垂著頭,輕輕的“嗯”了一聲。
答案是肯定的。
陳揚的喉結輕輕動了一下,此刻心中縱有千言萬語但卻是說不出半個字來,同時,似乎有股莫名的怒火從心底深處噌的竄了起來。
他這股無名火當然不會是沖著眼前這個如粉雕欲琢般機靈可愛的男孩,而是因為方晴長久以來的謊言所勾起來的。
本來事情或許還有轉機,不必走到今天這一步的,但現在,在這個方同和安排好的鬼地方見面之后,盡管他不愿意承認,但他心里其實知道,事情已經無法逆轉了。
是的,他的兒子應該姓陳,而不是姓方。但現在,卻似乎很難改變了。
陳揚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把怒火強壓了下來,他知道,憤怒于事無補,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這時,看到男孩終于把一幅字帖臨摹完畢后,方晴臉上才露出少許微笑,然后變魔術一樣的從旁邊摸出一本厚厚的線裝書,輕輕拍了拍男孩肉乎乎的手,“俊,你自己在這里背一下唐詩,媽媽待會兒會檢查的哦。”
男孩很聽話的點了點頭,方晴這才款款從沙上起身,走到陳揚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你跟我進來,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說完,徑直就朝里面的房間走去。
陳揚雖然還想留在外面多看幾眼兒子,但等方晴走進去之后,他還是理智的把情緒平復下來,快步也走進了里間。
里間不大,只擺了一張bsp;方晴沒有多少廢話,等陳揚也走進來后,就開門見山的說道:“陳揚,當年我生下俊沒多久,我爸就知道我們的事情了,他親自問過我,我也沒有指望能瞞住他,就直接告訴了我爸,你就是俊的父親。”
這個問題沒有什么好討論的,都搞出人命了,再說什么都顯得很虛,現在需要討論的是,如何善后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