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要臣死,你就得死!君要臣亡,你敢不亡?”
殘陽如血,遍地都是殘破的旗幟和殘肢斷臂,身穿血色、黑色甲胄的血秦帝國的士兵尸體橫七豎八的從幾座小山峰下一直鋪到了天地相接的遠處。在血秦帝國的士兵尸體中,堆積著起碼三倍以上的身穿西方大陸式樣甲胄的尸體,無數的尸體填滿了河溝,塞滿了山谷,遍布了方圓近百里的平原。
四面八方都是身穿各色甲胄的神殿騎士團,大炎皇朝的JUN旗高高飄揚,龍城瞇著眼站在一座瞭望塔上,冷眼看著前方幾座被血漿涂了一層又一層的小山峰。
被重兵合圍的小山峰上,零星幾隊血秦帝國的戰士正蜷縮在深深的壕溝中,躲避著西方大陸法師們不是發起的魔法攻擊,同時舔砥傷口,靜靜的恢復著體力。
短短半個月,過百萬的同僚戰死。就在這距離大炎皇朝的邊境線不到百里的地方,在東部大平原和大炎皇朝北部山區交界之地,百萬血秦大JUN陷入西方大陸聯JUN的包圍圈,鏖戰半月卻無一兵一卒的援兵到來,更無一粒米一根草的后勤補充,血秦大JUN浴血奮戰,卻也到了最后關頭。
百萬血秦大JUN,這在東方大陸足以犁庭掃穴、傾城滅國的龐大JUN力,在這殘酷的絞肉機一樣的戰場上,不過是短短半個月的消耗品而已。這百萬血秦大JUN中還有將近三十萬來自雙陽赤龍城的皇家禁JUN,是血秦帝國一等一最強大的武備,但是他們也全部倒下了。
在正中一座小山峰上,數十座噴火冒煙的帳篷團團圍住了一座勉強維持完好的中JUN大帳。在那寬敞的大帳內,身穿黑色魔龍吞天袍,腰懸長劍的贏政,正笑吟吟的看著跪在面前,面色慘白猶如僵尸,遍體鱗傷正不斷滲出大量血漿的血秦帝國開國太尉尉曜。
在尉昨的身邊身高將近三米的龍葵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他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了帳篷的角落里滾滾熱血不斷的從他脖子里噴出來,在尉曜的身邊積成了一大灘血漿。
曾經的龍葵是那么強壯、生命力如此強盛的一員蓋世猛將,但是當鏖戰重傷的他被贏政無情的一劍劈斷了頭顱之后,他就好似一株被颶風折斷的大樹一樣帶著一股子難以形容的慘厲和殘酷倒在了地上。他滾落在一旁的頭顱睜開了大眼,臉上的表情是那樣的古怪和猙獰,似乎他根本不愿意相信他會被贏政一劍斬殺。
“很吃忙?很奇怪?很納悶?”贏政大聲的笑了起來:“尉卿朕給你發問的機會!”
尉曜艱難的扭頭看了龍葵一眼,餒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從嘴里噴出了一團黑色的血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無比悲慟的正眼直視看向了贏政:“陛下,為何如此?您所謂的奇兵突襲,侵入大炎皇朝腹地動搖其根基的計劃丨,莫非是個陷阱?”
認真的點了點頭,贏政笑了起來:“是,陷阱專門為尉卿和龍卿準備的陷阱!有百萬精銳陪葬,莫非你們覺得還不足夠么?那么,朕滅你們九族,讓他們陪同你們一并魂飛魄散,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身體劇烈的哆嗦著,尉曜咬牙切齒的看著贏政:“援兵斷絕,彈盡糧絕,二十倍敵JUN十面圍困。三十萬禁JUN體※內劇毒迸發戰力削弱不足一成;隨JUN輜重中所有糧草都下了慢藥,百萬士卒腹瀉拉得手足酸軟。百萬雄師,短短半月就幾乎全殲,這也是您的意思?”
輕輕的一笑贏政點了點頭:“我血秦精銳果然是冠絕天下,朕對統一八方六合的偉業又多了一分信心。如此情勢下你們居然還能殲滅數倍于己的強敵,朕非常欣慰!”
死死的握住了拳頭,尉曜厲聲喝問起來:“前些時日,太輔蘇明子視察前方JUN營遇刺身亡,莫非也是陛下出手?蘇明子有三十六員半神巔峰瀝血死士貼身護衛,卻被人一擊命中要害慘死當場,除開陛下,還有誰能做得如此干凈?”
冷眼看著尉曜,贏政的臉上滿是歡欣快慰之色:“是朕親自出手!莫非尉卿沒有發現,蘇明子的尸體被抽成了一具干尸?朕吞噬了他全部的精氣神,很強盛么!遠比朕預料之中的強盛百倍!蘇明子,蘇卿,他真正是深藏不露啊!”
尉曜苦澀的笑了起來,他緩緩站起身,雙手緊緊握拳看向了贏政:“那么,臣代表陣亡的百萬將士,代表蘇明子和龍葵,代表這些日子莫名失蹤、莫名陣亡的眾多開國元勛問一句陛下一您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吾等萬年追隨,萬年辛勞,萬年的情誼,陛下莫非全部忘了?,
沉默了一陣,贏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背起了雙手,輕輕的搖了搖頭,然后抬頭看向了中JUN大帳的屋頂。過了許久,贏政才幽幽嘆息道:“朕怎么會忘呢?朕本山野伐木販薪之野人,適逢天下大亂,時勢逼得朕順勢而起劫掠天下,也是有了諸位愛卿襄助,才成了那等偉業。”
尉曜聲嘶力竭的怒吼起來:“那么,為什么?看著龍葵的尸體,看著他的血,看著他的骨和肉,給我一個回答
陛下,你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么多老兄弟,這么多和您并肩作戰,開創這血秦萬年基業,陪伴您在那月輪寒冰地獄中苦苦熬了萬年的兄弟啊!”
“主~宰~會!”贏政看著宛如發狂的獅子一樣張嘴怒吼的尉曜,慢悠悠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了‘主宰會,這個詞。尉曜的臉色驟然變得鐵青一片,他踉蹌著向后連連倒退,然后他的腳后跟絆在了龍葵的胳膊上,狼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或者說,十二古族?”贏政‘嗤嗤,的笑了起來,他攤開雙手,溫文爾雅的向尉曜點頭笑著:“看,朕不是昏君,朕可能是一個暴君,但是絕對不昏庸!所以,當朕知道了你們的身※份,知道了你們的來歷,知道了朕只是你們的一個棋子,一個傀儡時,朕就下定了滅殺爾等全部的決心。”
“趙鹿,死了,朕親手誅殺了他!”
“趙鹿建立的皇室供奉團,那些去夯的閹人,你沒發現最近幾個月,朕身邊的宦官近侍,己經逐漸變了一批人么?那些趙鹿的心腹黨羽,朕讓他們去各處擔任監JUN一職,估計現在他們也都死得差不多了。”
“蘇明子,朕的開國太輔,朕真的舍不得殺他!多有學問的一個人?朕讀書識字,都還是他手把手的教的。雙陽赤龍城的風水選址,也是蘇太輔親自確定的地址。朕的太※子,也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徒弟!朕真的舍不得殺他,但是不殺他,怎么能成呢?”
搖搖頭,贏政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所以,只能忍痛殺了!”
看著而色如土的尉曜,贏政淡然一笑:“龍葵,朕的心腹將領,血秦帝國第一殺神猛將,朕最信任的心腹。當年朕建立血秦之后,微服于民間私訪,和那些民婦風流度日,這些事情瞞過了你們,卻都沒有瞞著他!但是他也不是朕的人,所以他非死不可!”
冷冷一笑,贏政緩緩的拔出了腰間色澤漆黑,劍脊上有一條細細金色龍紋的奇形長劍:“而你,朕的開國太尉尉曜啊,你的老兄弟、老伙伴、老搭檔都死了,你也該上路了!你如今身受重創七十三處,其中深入內臟的傷勢就有二十九處,又中了七種絕毒之物。”
淡然一笑,贏政輕柔的說道:“這等傷勢,如果你能回歸雙陽赤龍城,用靈丹妙藥好生將養,三五年內倒也能調養好了。但是朕怎能容得你恢復呢?”
長劍輕輕的一劍刺進了龍葵的心口,只聽得一聲怪異的響聲傳來,龍葵體※內還沒有消散的龐大精元順著長劍—‘汩汩,的流回了贏政的身體。龍葵那等強壯的身體驟然干癟了下去,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龍葵的身體就化為了一片灰燼堆在了地上。
“萬年的交情!”贏政冷酷的看著尉曜:“你們死了,朕會好生照顧你們留在血秦帝國的親眷。朕當然不會一次就全部誅滅他們滿門,而是會逐漸的、逐漸的,讓他們慢慢的消失掉!你們的族女,朕會引入宮中,冊封她們為妃,授予她們無量的風光和權勢,然后慢慢的折磨死她們!”
輕輕的搖了搖頭,贏政看著面色死白近乎透明的尉曜,輕柔的嘆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朕的個性。當朕明白了你們的出身來歷之后,你們的下場,是注定的!”
尉曜死死的盯著贏政,過了許久,他才慘笑起來:“不管你信不信,或許我們剛開始對你的確是有著利用的心思,我們剛開始的確將你當做棋子和傀儡,但是這么多年。。。”
贏政身形一閃,一抹殘影極速颼射到了尉曜面前,黑色長劍帶起一聲龍吟劃丨過尉曜的脖頸,一劍將他的頭顱斬了下來。尉曜的全部精氣在那一瞬間被贏政掠奪一空,通休化為一蓬飛灰隨風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