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們都是死人么?”
月茲梟狼被熊萬金劈頭蓋臉一頓毒打,打得他半天沒回過勁來。等他被熊萬金壓在了地上狂毆的時候,他終于吐出了嘴里的那塊令牌,也沒來得及看令牌上的文字和花紋,徑直大聲咆哮了起來。
四周的騎兵和步卒紛紛拔出了兵器,同時向林齊這邊逼近。
林齊抬了抬眼皮,他冷笑一聲,雙手結成了法印,眉心一抹紫光突兀的閃了閃。靈魂秘術‘大恐懼術’悄無聲息的發動,林齊在這些士兵的心底留下了一顆恐懼的種子。
眨眼間這顆種子就發展壯大,這些士兵的身體突然一愣,他們好似孤身一個人留在家中的孩童,灰蒙蒙的夜色中,家里沒有燈火。灰色的霧氣從地面慢慢的翻滾著向他們涌了過來,在那粘稠濕滑的霧氣中,一抹扭曲的影子慢慢的出現了。那是。。。那是。。。那是他們心中最隱晦的夢魘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凄厲的慘嚎聲響起,數千士兵丟下了手上的兵器,大呼小叫著向四周狼狽逃竄。
他們面色驚慌,眼睛發直,身體僵硬的向四周亂竄。這些能夠逃跑的人還算是心志堅定,還有一些人干脆的坐在了馬上、站在了地上紋絲不動,他們嘴里吐出了白沫,那是被硬生生嚇昏過去的倒霉蛋。
更有一些人嘴角流出來的是黃色、綠色的膽汁,他們被大恐懼術嚇破了膽子。當場活活嚇死。
月茲梟狼的身體驟然一抽,他驚恐、絕望的看向了林齊:“圣。。。圣境!圣境的靈魂法師!怎么可能,西羌都護府,怎么可能。。。你們到底是。到底是什么人,你們。。。”
熊萬金艱難的彎下腰,將那塊令牌抓起來,狠狠的在月茲梟狼的臉上抽了一下:“看清楚這是什么,這是十八皇子定海王的令牌!他娘的,定海王是你熊五太爺的姐夫,你熊五太爺是定海王的小舅子!你聽說過定海王么?你這個窮鄉僻壤的鄉巴佬!”
月茲梟狼茫然,他真沒聽說過定海王是誰。
西羌都護府遠在血秦帝國最西邊。而定海王的封地海城,這座在整個東方大陸都能排進前三位,規模比新敦爾刻和維亞斯港城都要大上近百倍的巨型海港城市,它位于東方大陸的極東方。西羌都護府和海城之間的距離。如果是普通老百姓乘坐普通的交通工具,起碼也要耗費好幾年的時間才能走完。
月茲梟狼這個西羌都護府的地頭蛇,他又怎么會關心這么遠的海城的主人是誰?
但是月茲梟狼知道一件事情,血秦帝國奉行的是封建分封制度,能夠得到親王的封號。能夠得到一塊屬于自己的封地,這人在整個血秦帝國都是絕對的核心要員,根本不是他或者他背后的人能得罪的。
剛剛還氣得扭曲的面孔突然帶上了一絲諂媚的笑容,月茲梟狼低聲下氣的向熊萬金求饒不迭:“原來是。。。是。。。是熊太爺。您,您這不是。這都是誤會,誤會!梟狼如此卑賤之人。還勞累您親自出手責打,這不是痛了您的手么?”
熊萬金直起腰,挺起了胸膛趾高氣揚的點了點頭。然后他狠狠的給了月茲梟狼一腳,回過頭笑盈盈的對林齊說道:“兄臺,這小子服氣了,您看,要不要問問這里的事情?”
林齊點了點頭,他緩步上前,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趴在地上不敢動彈的月茲梟狼。冷笑了幾聲,林齊淡然道:“起來說話吧。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玄甲奔狼騎,為什么會在這里。”
遠處那些正在淫虐女子的玄甲奔狼騎的士兵已經穿上了衣甲,正小心翼翼的向這邊靠近。但是滿地里都是大呼小叫、嚇得魂飛魄散的袍澤,自家的主將也落在了林齊等人身上,這些士兵只是謹慎的逼近,不敢真個靠近林齊等人。
月茲梟狼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他點頭哈腰的向林齊行了一禮,畏懼的看了一眼熊萬金手上那塊雕刻了龍紋象征著皇室威嚴的令牌,恭謹的陪著笑臉,說出了他來到這里的原因。
一切都因為龍城,他下達了征兵令,給了那些流民、罪民的后裔那些遺棄之民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所以,西氐都護府附近幾個行省的遺棄之民都瘋狂了,他們紛紛趕赴西氐都護府,準備全族托庇在龍城的麾下。
但是龍城干凈利落的上書要‘造反’、要‘清君側’,他的檄文發出后,整個血秦帝國的統治階層一片嘩然。西羌都護府和附近幾個行省的總督立刻接到了來自帝國高層的詔令,他們可以不擇手段的禁止他們領土上的遺棄之民進入西氐都護府。
用屁股想都知道,這些一無所用、悍不畏死卻又精悍善戰的遺棄之民加入了龍城的軍隊后,會給血秦帝國的西陲造成多大的威脅。僅僅西氐都護府一地的遺棄之民,想要將他們清洗干凈還是很容易的。如果附近幾個行省的遺棄之民全部涌入了西氐,那可就是一個大麻煩。
所以月茲梟狼就帶著自己的玄甲奔狼騎在兩個都護府的邊境地帶追殺遺棄之民,這些日子他已經屠殺了數十個大小部落的遺棄之民。今天他領兵殺死了一個足足有兩萬余人的遺棄之民的大部落,然后見得這個部落的女子生得格外水靈,就干脆縱兵做出了林齊等人見到的集體淫虐的勾當。
“無恥,該死!”沙心月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然后隨手一指點在了月茲梟狼的心口。
月茲梟狼只覺心口一陣劇痛,好似有一根細針刺進了自己的身體,他驚恐的看了沙心月一眼,那根細針突然變得越來越熱,一道刺目的火光從月茲梟狼的雙眸中噴出,他的身體熊熊燃燒起來,眨眼間就燒成了一團灰燼。
沙心月冷笑了一聲,她看了一眼那些正在緩緩逼近的玄甲奔狼騎的士兵,向身邊的追隨者輕輕的打了個手勢:“全部殺了罷,這些人,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在場的玄甲奔狼騎也不過五六千人,被林齊一個大范圍的大恐懼術已經弄垮了八成的戰斗力,剩下的千多人實力最強的也不過是地位高階的戰士,隨意一個圣境都能輕松的將他們全部誅殺。
塔克等幾個戰士陰沉著臉沖殺了出去,他們毫不留情的對這些士兵下了殺手。
誅殺遺棄之民,還可以說是他們奉命而行,但是集體淫虐女子,這種事情是無論如何都交代不過去的。既然他們做了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么他們就必須受到懲罰。
就連精靈姐妹倆都加入了殘酷的屠殺中,她們背后生出了一對清風纏繞的透明光翼,帶著她們纖細的身體飛上了高空。兩張精靈長弓發出清脆的鳴叫,雨點一樣的箭矢在狂風呼嘯中向著四周射去,玄甲奔狼騎的戰士們甚至還沒看清箭矢的模樣,就被魔力凝成的箭矢洞穿了身體要害。
林齊陰沉著臉走向了那一片白花花的身軀。
數百名女子雙目無神的躺在草地上,在她們的身邊血流成河、尸積成山,她們的親人、她們的族人被屠殺一空,只留下了她們這些飽受折磨和屈辱的女子躺在這里。
林齊皺起了眉頭,他看了一眼這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女子,一時間想不出怎么處理。
沙心月帶著兩個生命法師匆匆趕來,兩個出身草原神殿的生命法師低聲念誦著咒語,四周草原上蕩起了綠色的清風,一道道蘊藏著強大生機的清風鉆進了這些女子的身體,迅速補充著她們的體力,恢復著她們的精力。
過了沒多久,一個年齡最大,看上去能有三十歲出頭的女子站起身,一言不發的脫下了身邊一個死去士兵的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其他的女人也紛紛爬了起來,同樣是一言不發的扒下了死去戰士的衣甲穿戴整齊,然后撿起了地上的刀劍、弓箭,盡可能多的攜帶在了身上。
“你們想要干什么?”林齊不解的看著這些女人。
那年紀最大的女子轉過身,向著林齊重重的叩拜了下去:“謝謝你們。。。我們要去西氐,我們要參加龍城總督的軍隊。”
其他的女子也紛紛跪倒在地,向林齊拜了三拜,然后她們繼續瘋狂的收集起地上的兵器和衣甲。這似乎已經成了她們的本能,她們沒有放過任何可以利用的東西。
她們的動作很麻利,很熟練,很穩定,絲毫不像是遭逢大難后的幸存之人。
林齊無語的看著這些堅毅異常的女人,她們沒說話,但是她們的所作所為卻是在告訴林齊,不管遭受了什么,她們都要堅定的活下去。哪怕親人被屠殺,哪怕自己被淫虐,哪怕她們只是一群弱小的女人,但是她們在堅定的、不惜一切的活著。
一如沙漠中的野草,卑微、不起眼,但是它們存在,它們活著,在高高在上的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它們一直堅定的活著。
林齊的精神有點恍惚,他的靈魂中,有一抹奇異的光輝流轉。
無聲的掏出了三顆容量不算小的空間戒指丟給了那個年齡最大的女人,林齊一言不發的帶人離開。空間戒指內有食物,有飲水,可以幫助這些女人走過沙漠。
空間戒指剩下的空間,可以讓她們裝下大量的軍械。這,也算是給龍城幫了個小忙吧。
林齊如此的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