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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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初又回頭看了看那兩個正在逐漸逼近他的百鬼門門徒,還有站在稍微更遠一點地方的左、右護法等人,留給他做出選擇的不多了,他不現在他所處的位置是否真的像他原來設想的那么安全。
如果他的設想是誤的,那么百鬼門的左、右護法等人一旦逼近,那么天下之大,就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所了。
隱隱綽綽間,秦之初似乎看到了左、右護法等人嘴角浮現出來的冷笑,他一咬牙,催動著腳下的飛舟,朝著雷擊區飛了。他距離雷擊區的邊緣本來就不遠,也就是幾息的工夫,就飛到了雷擊區旁邊,這時候,他只要一伸手,就能夠觸摸到不斷落下的雷霆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豁出去了。
秦之初雙手合什,“郡主,教主,虞姑娘……嗯,還有郭仙子,你們可要保佑我。等我。”
禱告完,秦之初再次回頭看了正在逼近的那兩個百鬼門的教眾,笑了笑,然后回轉頭,眉心閃動,昊天金闕飛了出去,朝著雷擊區就飛了。
在昊天金闕出現的一瞬間,秦之初就飛到了昊天金闕中,和昊天金闕一起,沖入到了雷擊區中。
五十丈外的左、右護法等人大驚失色,“不好,秦之初要尋死,快把他搶。”
教主鬼鬾蜮可是下了嚴令,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把秦之初帶,如果把秦之初殺死,再把他的尸體帶,多少還算有個交代,可是秦之初自絕于雷擊區,他們就算是想把秦之初的尸體帶,都不能辦到,如此一來,教主會看他們,會他們的解釋嗎?
百鬼門一行人此時也顧不上去考慮其他了,紛紛撒開腳丫子,朝著雷擊區跑了,希望能夠把秦之初的尸骸搶一些。
他們跑了還沒有多遠,雷山山巔突然變得無比狂躁,沉悶的氣息如山如岳一般壓了下來,讓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左護法臉色陡變,“不好,快撤,撤到一百丈之外的位置。”
話音未落,雷擊區的雷霆就開始往外移動,先是兩道粗如水桶的金色閃電從天而降,把左護法指派來追擊秦之初的兩個教眾劈成焦炭,然后越來越多的雷霆越過邊緣,朝著左、右護法等人劈了。
左、右護法他們不他們山上的陰寒之氣是雷山之上的大忌,原來他們慢慢地往前走,還能夠不引發雷電加身,但是當他們快速運動起來的時候,就像是黑暗之中游曳起來的螢火蟲,想不引起雷霆的注意都難,不劈他們劈誰?
不過即便是他們仍舊慢慢地望著雷擊區的方向前進,也不能夠一直保證他們的安全,他們山上的陰寒之氣,越接近雷擊區,就越是明顯,到了一定距離,必將引動雷霆劈下。
面對著鋪天蓋地劈來的雷霆,左、右護法等人都恨不得多長兩條腿出來,都各展手段,拼盡全力,有的往山下逃,有的飛了起來,朝著外圍飛。狼奔豸突,狼狽不堪。
秦之初無暇欣賞左、右護法他們的表演,他這次是豁出去了一切,冒著巨大的風險,和昊天金闕一起闖入到了雷擊區之中。他和智屏郡主第一次光顧雷神島的時候,他就曾經躲在昊天金闕中,在一旁看著智屏郡主渡劫,那是劫雷陣陣,卻未能讓昊天金闕的殘磚破瓦震動一下。
只是那時的劫雷威力雖大,卻還是比不上雷擊區那成千上萬道雷霆,交織在一起,形成的生命禁區,這里根本容不得任何生靈的存在,只要進去,鐵定是被雷殛成齏粉的下場。如果不是被逼到山窮水盡,無路可走,秦之初說也不會踏出這一步。
昊天金闕帶著秦之初飛出不到十丈遠,就已經有數百道雷霆劈在昊天金闕的屋頂上,每一道雷霆劈下,就像是一擊重拳,劈的昊天金闕火花四濺,顫抖不已。
轟的一聲,昊天金闕承受不住如此多雷霆的重擊,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
秦之初也跟著落了地,他站在昊天金闕的門口,心有余悸地看著外面的動靜,昊天金闕的門前不是很寬的月臺、臺階成了分界線,分界線之外,雷電交加,毀天滅地,分界線之內,是一塊只有方圓不到五丈的安全區,是他的避難之所。
秦之初翼翼地扒著門框,往外探出了頭,朝著山下張望,他想看看左、右護法他們是否追了,只是雷海茫茫,到處都是刺眼的雷光,根本看不清楚外面的動靜,相反,盯得稍微長一點,眼眸會有些刺痛。
秦之初收回了視線,揉了揉眼,又扒著門框,往外探頭,尋找剛才引起他注意,在雷擊區中上下沉浮的。只是剛才只是驚鴻一瞥,之后再也沒有找到過,也不現在還有沒有希望。
看了一會兒,都沒有,昊天金闕外,除了閃電就是閃電。如果說還有的話,就是地面上有一些烏黑中帶著一絲銀光的石頭,數量很少,塊頭也不大,在昊天金闕的門外,秦之初的視線內,也就只有四五塊的樣子,最大的一塊也就是成人拳頭大小,最小的一塊,才只有核桃大小。
秦之初心中一動,遠的不說,他和智屏郡主上次,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就雷山山巔雷霆不斷,也就是說在這幾個月里,山巔的雷霆就沒有停過,這么多、這么密集、威力又如此巨大的雷霆劈下,都被劈的稀巴爛的,可是地上竟然還有這么多的石頭,不用想也,它們一定是極其罕見的寶貝。
秦之初暫時還不它們有用處,但是可以肯定收集起來,準沒有,以后說不定會用得著。只是如何要把它們收集起來,這就是個問題了。
昊天金闕是一座完整的建筑,屋頂、門窗、墻壁還有底座一應俱全,所以就算它落下的地方,有那種奇異的石頭,那也被壓在了昊天金闕下面,不存在唾手可得的情況。
秦之初想了想,瞅準一個空擋,把青鋒劍放了出來,想控制著青鋒劍,把那幾塊四頭撥拉。孰料青鋒劍剛剛飛出昊天金闕,接連就有幾道雷霆降下,接二連三地劈在了青鋒劍上。
第一道雷霆就把青鋒劍打得脫離了秦之初的控制,順帶著把青鋒劍一劈兩半。第二道、第三道雷霆則把斷為兩截兒的青鋒劍劈成了更多的十幾段,七零八落的,那里還有一點飛劍的影子。
緊接著,在不到五十息的里,秦之初親眼目睹了雷擊區內的毀滅氣息究竟達到了程度,那斷成十幾截兒的青鋒劍被硬生生的劈為了虛無。
當然,嚴格來說,不能說是虛無,說是齏粉更加的準確,真真的比石碾子磨出來的精白粉還要細碎無數倍,瞪大眼睛,都看不著的粉末。
秦之初暗自咂舌,他現在也有能力將靈器、靈劍毀掉,但是不可能破壞到這種程度,這也太讓人震驚了一些。
不過由此,秦之初越發肯定那幾塊石頭的珍貴,能夠在至少數月之內,數以萬計次的雷霆轟擊中,還能夠遺留下來那么大一塊,其硬度之大,可想而知。
秦之初渴望得到那幾塊石頭的心思越發濃重,他拿出了畫眉弓、符文箭,在符文箭上栓了一根繩子,然后又在符文箭以及繩子上打了一些新的符文,使它們能夠更好的抵抗雷霆的打擊,隨后,他瞄準其中的一塊石頭,把符文箭射了出去。
符文箭剛剛飛出昊天金闕,就有不計其數的雷霆轟擊而來,還沒等符文箭落下,連箭帶繩子,全都變成了齏粉。
用符文箭一連嘗試了幾次,始終都沒有成功,甚至有一次,秦之初站的比較靠外,有幾道雷霆對著他就劈了,要不是他反應快,連滾帶爬避到了昊天金闕里面,只怕他這次就得交代在這雷擊區了。
重寶在前而不可得,秦之初無論如何都不甘心。他坐在昊天金闕的門檻上,背倚著門框,側目看著掩藏在重重雷霆中的那幾塊石頭,心里面被一百只貓撓心還要刺撓。
就在這時,一道雷霆降下,正好劈在其中一塊石頭上,啪的一聲,那塊石頭從地上彈跳起來,朝著昊天金闕飛了,砰地一聲,打在了昊天金闕門口的柱子上,又重新迸射回到重重雷霆之中。
秦之初眼前一亮,他該做了。他精神抖擻地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距離他最近的一塊石頭,斜指向天,腦海中快速地流動過他對引雷術的體悟,“雷來。”
嘩啦、轟隆隆……就像是河堤決口一般,數以百道的雷霆從天而降,這些雷霆不但沒有劈向那塊石頭,反而直接劈向了秦之初這個引雷人。
秦之初怪叫一聲,轉身就跑,一頭扎進了昊天金闕中。那上百道雷霆轟然而下,打在了昊天金闕門口的臺基上,迸射出道道火花。
秦之初驚魂未定,拍了拍胸口,使勁地喘了幾口粗氣,他的心狂跳不已,都快要從胸腔中竄出來了。半晌,秦之初才緩過神來,他重新站到了昊天金闕的門口,不過這次,他學乖了,事先往腿上拍了一張飛行符,這樣萬一再出叉子,可以更快地逃回到昊天金闕中。
當秦之初再次打出引雷訣,試圖引雷劈向那塊石頭的時候,和上一次一樣,仍舊是上百道雷霆一起轟擊而下,直劈秦之初。他連忙掉頭,一頭撞進了昊天金闕中,躲了開來。
秦之初一開始以為是接連兩次打了引雷訣,他又嘗試了幾次,每一次都是一樣的結果——他被上百道雷霆打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
面對著這樣的結果,秦之初不再貿然嘗試,他開始琢磨其中的原因。想來想去,可能性有很多種,其中最大的兩種,一個是雷擊區內,對使用雷系法術有某種限制,第二種可能就是他的引雷術還不夠格,說的更清楚一點,就是不夠精細、精準。
這兩種可能性中,秦之初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或許更加接近真相。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里,一點點小的差,都有可能導致巨大的誤。
他在外面使用引雷術的時候,面對的是不特定的對象,所以無往不利,沒有出過差,但是當他在雷擊區的時候,有太多的雷霆供他選擇,如果他還采取以往那種粗放式,隨意性的釋放法術的方式,必然會導致跟外面不一樣的結果,甚至有可能引火上身。
秦之初想了想,決定按照這個思路,來重新施展引雷術。他重新站在了昊天金闕的門口,將真元運到雙目上,朝著距離他最近的那塊石頭的上空看去。在這塊石頭上空,不時地有雷霆出現,他默默地計算著雷霆出現的頻率和速度,然后在一道雷霆還沒有出現卻又快要出現的時候,鎖定它,打出了引雷術。
轟隆一聲,這次有數十道雷霆被引了下來,直劈秦之初。他連忙又躲回到昊天金闕中。等到雷霆劈下后,他又重新站在了昊天金闕門口,再次引雷。
經過了數以百次的嘗試,秦之初都感覺到有點頭暈眼花的時候,他終于慢慢地摸準了精細、精準施展引雷術的竅門,當他再次打出引雷術的時候,這次只有一道雷霆落下,不偏不倚劈在了那塊石頭上。
那塊石頭從地上彈跳起來,朝著昊天金闕飛了,不過因為雷霆劈下角度的原因,這塊石頭并沒有飛出多遠,就重新掉落在了地上。
秦之初握緊拳頭,狠狠地揮舞了一次。然后他稍微地休息了一會兒,又開始用引雷術劈那塊石頭,這次,僅僅用了十幾次,他就又成功地引下來了一道雷霆,再次劈在那塊石頭上。
這次他劈的比較準,石頭從地上彈跳而起,如離弦之箭,帶著破空的風聲,朝著秦之初的面前就砸了。
秦之初下意識地一躲,那塊石頭擦著他的耳朵根子就飛到了昊天金闕之中,然后就聽到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他回頭一看,只見泥胎金身前的長生牌位被那塊石頭砸倒了一片。
這些長生牌位都是一種和影像有些類似,但是又不完全等同于影像的存在,它們更像是人們所立的長生牌位的影子,只要原體還在,只要原體還享受著主人的香火供奉,它們在昊天金闕中就不會被破壞。
秦之初連忙跑,把那些被砸倒、碰倒的長生牌位扶了起來。在扶這些長生牌位的過程中,秦之初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在成千上萬的長生牌位中搜尋了起來,很快,他的目光就鎖定在其中幾塊長生牌位上。
這幾塊長生牌位的主人,有智屏郡主、潘冰冰和虞美惠,還有演寧、滕向東、關志文等人。這些長生牌位都還在。
秦之初的手有些顫抖地伸向了智屏郡主給他樹立長生牌位,把那長生牌位抓在了手中,智屏郡主的祈禱頓時傳入了他的腦海中。
“夫君,你嗎?我給你的批復,你看到沒有?你放心,我哪兒都不去,就算是師姐來找我,我也不去,我要跟你長相廝守。狠心的夫君,你究竟時候才能來看我呀?”
長生牌位上有智屏郡主留下來的幾條祈禱,讓秦之初慶幸的是智屏郡主似乎還不他被百鬼門追殺的事情,所有的祈禱都沒有涉及到這方面。
秦之初又拿起了潘冰冰給他樹的長生牌位,潘冰冰的祈禱也隨之傳入到他的腦海中。
“秦之初,你到底是死還是活?要是還活著,就趕快給本教主滾。你知不,我們萬香教這次為了你,死了多少人?就連本教主都受了傷,虞美惠更是生死難料,你要是死了,對得起本教主,對得起虞美惠,對得起我們萬香教死難的那些教徒嗎?”無錯不跳字。
秦之初又拿起虞美惠的長生牌位,這個長生牌位死氣沉沉的,上面沒有一點香火之力,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他又逐一查看了其他的長生牌位,心情沉重之余,還有一些歡喜。以教主鬼鬾蜮為首的那次百鬼門的突襲,對他的勢力造成了不小的打擊,但是后果還在他能夠接受的范圍之內,雖然死傷了一些萬香教的教眾,但是他的人除了有些受傷之外,其他都沒事。
唯一讓他擔心的就是虞美惠的傷勢不輕,不過有潘冰冰這個金丹期大圓滿境界的高手在,虞美惠的命還是能夠保得住的。另外,定如和劍眉道長也和僧錄司、道錄司取得了聯系,兩司似乎有派人到永定縣的想法。
秦之初逃離永定縣的時候,最擔心的就是智屏郡主、潘冰冰和虞美惠三女以及諸多手下、的安危,現在確定他們沒事,他心中最大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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